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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女兒不孝,為了報仇,女兒只好先對仇人投懷送抱了,還請爹娘原諒女兒,女兒一定會拿仇人的頭,來祭奠雙親。請使用訪問本站。」念兮信誓旦旦地說。

可是,念兮這些話,都被一直躲在朱氏墳墓的草叢中的楊明曦,听到了。

「念兮,原來,你想殺我。」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蒼白的月光下,他的臉色白如紙,一點血色都無,好像鬼一樣。

太子府上,日落子規啼。

大紅喜房里的雙腳燭,燃得發亮,發著嗤嗤響,一群飛蛾撲來,折翅後摔于燭火之下。

謝玉貞坐在床邊,膝蓋上放著一個手帕,這是成親那日,喜婆放在被褥里,用來檢驗她是不是有落紅的,可惜她未能有這個機會。

因為,楚傲天雖然徹夜與她呆在一起,卻並沒有要她。

此時,楚傲天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手中正捧著一杯茶,玉貞起身,拖著長長的裙子,上前用衣袖,幫他弄濕的嘴角拭了拭。

「不必費心。既然我們只是做一對假夫妻,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以了。」楚傲天冷冷地擺擺手,後退了幾步。

謝玉貞將手伸了回來,道︰「妾身只知道,所謂的本份,做妻子的要扶侍夫君。」

「不必了,本王說過了,我們呆在一起,是為了讓婉婉對本王死了這條心。本王只是希望與你可以相敬如賓。」楚傲天說。

謝玉貞嘆了一口氣︰「妾身知道了,不過妾身希望太子可以好好的。」

楚傲天點點頭,「今日本殿有些悶。不如,你陪本殿一起喝酒肆。」

玉貞于是拿來一壺酒,親自給二人滿上。

「你不怕本殿?」楚傲天端起一杯酒,問。

玉貞喝了幾杯。嗆了一下道︰「妾已是太子的妻子,夫妻一起喝酒乃屬正常,何來怕之說?」

楚傲天于是大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本殿就視你為知己了。」

于是,二人相繼喝了一大壇酒。都喝得醉醺醺的。

楚傲天看到玉貞媚眼如絲,酒勁上來,頭腦一熱,就摟住了她。

「你是念兮?」

玉貞卻沒有回答。只是軟軟地倒在他懷里。

「念兮,你可知道,本殿有多麼地孤獨?有時候,孤獨不是因為沒有人,而是,想念的人不在。」

玉貞說︰「那就請太子將我當作念兮的代替吧。」

楚傲天抱起玉貞,將手伸入她的衣服內,她光滑的肌膚在他手掌之下,一陣酥軟,他只感覺全身發熱。來自下面的**已是狂涌。

「本殿忍不住了。」他一把將玉貞扔上了床。

床板響動,一陣風吹來,燭火滅了。

黑暗中,只听到粗重的喘息聲與申吟聲。

半夜,二人酒醒,玉貞看到自己光果的身體與楚傲天靠在一起,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那條手帕,終于被染紅了。

玉貞的嘴角,勾起一絲淡笑。

在這一刻。她想起了林溫柔。可是林溫柔是她遙不可及的夢。

她既然已嫁給了楚傲天,她就要好好地相夫教子。對楚傲天一心一意,將林溫柔給忘記了。

只是不想,楚傲天醒來。看到這一幕,頗為不悅,用嫌棄的目光看著她︰「你給本殿滾。」

玉貞從來沒被人這樣地凶過,瞬間怔住了,像木頭一樣。

楚傲天意識到他太凶了些,便說︰「本殿心中已經有人了,你與本殿發生這種事,本殿怎麼對得起心中的那純潔的感情?」

玉貞苦笑了一聲,道︰「太子心中所說的人,是不是穆念兮?」

「你如何知道?」楚傲天一怔。

「太子剛才在睡夢中,無時無刻都不在念著念兮的名字,就連剛才與妾身做那事,太子也是將妾身當成了念兮。」

「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何不反抗?」

玉貞搖搖頭︰「你既已是我的夫,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反抗。只是太子是否知道,你這樣為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是否值得?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朱皇妃著想一下啊,朱皇妃正等著抱孫子呢。」

楚傲天想了一想,自己都已二十七歲了,還是沒有一兒半女的,朱皇妃的確是很擔憂他。

「這不關你的事。」楚傲天雖然心已被說動,可表面上,還是冷冷地。

玉貞起身,披著衣裳卻沒有系胸扣,她走下床,倒了一杯茶給楚傲天喝︰「涼茶能讓人清醒,還請太子三思吧。」

楚傲天嘆了一口氣道︰「本殿不是沒想過要忘記她,可是,情之所至,忘記,又談何容易?」

玉貞也聯想起自己當初,不顧一切愛林溫柔,雖然林溫柔從未愛過她,可她依舊愛他。便說︰「憐取眼前人吧,太子,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的妻子才是最適合你的。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便永遠不會是你的。想也是徒生煩惱。不如忘記了,一身輕松。」

「好個忘記了,,一身輕松。」楚傲天忽然對玉貞刮目相待起來,「也許,本殿從小沒接觸多少女子,只因念兮太好,本殿便念念不忘。」

玉貞也在心里想,也許,她當初也是沒經歷多少男子,初見優秀的林溫柔,便心生執念愛戀,其實,優秀的男人也多得很,就比如,眼前的楚傲天。

「不過,你爹將你嫁與本殿,卻並非出于真愛,而是看在本殿太子的身份,本殿生平最恨勢力的女人。」楚傲天的臉真是三月的天,說變就變,「本殿不會愛上你的。」

玉貞呆住了。

還留著他剛剛給與的傷痕,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如此地無情。

「既然太子不願意相信妾身,那妾身便選擇離開。也省得太子看到妾身礙眼。」

玉貞說走就走,她也是有尊嚴有骨氣的女人,她已低聲下氣地追求她的愛情,可是她失敗了。

她再不能輸掉尊嚴。

看到玉貞拿起行李要走。楚傲天急了,可天生倔性子的他,卻不願對一個女人認錯。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你走了便不要再回來。」他說。

可是玉貞頭也沒有回。

楚傲天更加生氣了。

其實只要他說一句好話,玉貞會回頭的,可是,他沒有。

玉貞的心都涼透了。

自打進門以來,楚傲天就沒給過她好臉色。

玉貞推著沉重的行李箱,天下著小雨,沾濕了她的裙角。弄得她的腳很是冰涼。

怎麼辦?該往哪兒去呢?

離開了太子府,縱然天下之大,竟沒有一處可容得下她。

雨卻是越下越大,害得她只好躲到一處酒肆旁邊,那酒肆燈火閃爍個不停,刺得她眼楮有些疼。

忽然,頭上好像沒有再落雨了,她連忙抬頭一看,是一把雨傘!

那不是南宮少爺專門用的紫花邊的傘嗎?

「玉貞。是我。」渾厚成熟的聲音響起,南宮林那溫潤如玉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南宮少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玉貞一怔。

「上次看到那個男生,似乎對你很不好,我就很擔心你,便守在你家門口,沒想到,正巧看到你推著行李箱跑出來,便一路跟隨,才來到了這里。」

玉貞臉紅了。原來。南宮少爺是專門為了她,才來到這里的!

從紙窗透出來的閃爍的燈光。映得南宮少爺的臉迷離不定,有種詭異的感覺,但卻使五官的輪廓顯得更為精致。玉貞之前只知道。南宮林是整個南宮家族最年輕也是最有為的一位少爺,只是不想,他竟也會這樣帥。

「對不起,讓南宮少爺您擔心了。」玉貞發現自己心跳加快,南宮少爺身上那淡淡的書香氣,撲面而來,讓她著迷。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先住在我家。」南宮少爺說這話的時候,臉紅了起來,雙手局促不安地在腰上絞動著。

玉貞一怔,怎麼平常能說會道的南宮少爺,竟也變得口拙了?

「我想,我總有地方住的。」玉貞吞吞吐吐地說,她在這方面還是挺保守的,就這樣住到一單身男子家里,她可不願意。

「難道是住客棧?一天?兩天?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呀。」南宮少爺關心地說,「你住到我家,等一切安定下來,再搬出去,不就行了?」

玉貞看著黑不隆冬的天,心想,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南宮林見玉貞默許了,高興極了,叫來車夫,可是剛打開馬車門,忽然一個人跳了出來,嚇了二人一跳。

「暖床工具,你竟敢公然跑去勾引男人?」

這聲熟悉的暴喝,好像一道閃電一樣,震破了玉貞的心。

是楚傲天!

這個惡魔究竟想干什麼?

他為什麼藏在南宮少爺的馬馬車里?

來不及她細想,就已被那惡魔一把拉了過去。

他抓得她的手都要斷了,「放開我。」

「放開你?賤人,就算我不要你,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了,在我還沒有想扔掉你的時候,你就別想勾引別的男人!」楚傲天霸道地將她雙手按在馬車身上,嘴唇靠近,玉貞聞到了一股邪惡的氣息。

「可是明明是你趕我走的。」

這個死東西,竟還敢嘴硬!瞧她那死死咬著嘴唇,一副不會讓他侵犯的堅貞不屈的樣子,他就火氣亂竄,恨不得一把將她按倒在馬車上,再進行無情地撕裂!

可是,身後那冷冷的聲音驚醒了他︰「請放開她。」

楚傲天冷笑著回過頭來,正對上南宮林那漸漸升溫的目光︰「就憑你嗎?」

南宮林迎上他挑釁的目光,搖搖頭︰「不,不是憑我。而是,玉貞有她自己選擇的權利。」

「那你認為,她會選擇跟你回家?」

「至少,她根本不想跟你回家。」

「是嗎?你未必是太自信了些。」楚傲天高傲的目光掃過玉貞的臉。這個女人對他的深情,他了如指掌,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想干什麼?

看上了他最討厭的女人?

「如果你不是在現在,本少爺心情最不好的時候,說這話的話,本少爺也許會將這個賤人送給你算了。」他冷漠輕蔑的目光似乎在告訴眾人,她不過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女人。

尤其是跟他愛著的念兮相比,她連給念兮舌忝鞋子都不配。

這目光刺痛了她的心。玉貞一把掙開他的手,朝南宮少爺走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她一臉堅定。

南宮少爺竟趁機牽住了她的手。

楚傲天那精致的臉蛋竟然笑了,玉貞忽然感覺到一股危險。

這危險是針對于南宮林少爺的!

可是,一切已太晚了。

楚傲天一拳向南宮少爺襲擊過來,南宮少爺一時沒有防備,竟被他打飛了出去。

「南宮少爺!」玉貞急了。

「如果你不快點跟我回去,本殿會讓南宮林死。」楚傲天又用起了他最習慣的要挾**。

「你不要傷害南宮少爺,他只是太好心。我跟你回去吧。」玉貞妥協了。

剛回到太子府,玉貞感覺天旋地轉,趴在床上無力的搖了搖頭。白色襦裙翻到了後背。挺翹的臀部在貼身衣物的包裹下顯得格外性感誘人,美麗細長的腿讓人有想上前撫模的渴望。

楚傲天眼里的欲火被點燃,月兌下自己的外衣扔到地板上,上前伸手把玉貞的貼身衣物便扒了下來,大手撫模著柔軟有彈性的渾圓,他感覺小月復一陣火熱,那處緊繃了起來。玉貞現在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反抗的聲音和動作像一只小貓撩人。

他臉上浮上冷嘲的笑意,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渴望他的身體。昨晚他食髓知味。如果把她當作一個暖床工具,似乎也不錯。反正他從來不缺女人。讓一向清高純美的她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才能舒緩他內心的煩悶。

這樣想著,便不顧玉貞的感受直搗黃龍。將她的上身拉起來抱在懷里,雙手覆上她胸前的挺立,身下不停地動作。玉貞感覺到疼痛襲來,頭暈沉得厲害,聲音軟弱無力︰「痛,好痛,放開我!」

楚傲天在耳邊輕笑︰「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你!」

「求求你,求你,痛……」玉貞痛得流下淚來,撕裂般的疼痛讓她不得不低頭,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楚傲天這是第二次見她哭,一次是她母親去世他父親把她接到太子府,當時下著雨,她自己蹲在他們家的花園里哭得特別傷心。這時他感覺到她的有粘綢的液體流了出來,抽出自己的昂揚便看到上面血跡斑斑。

他顧不得許多,將她身體翻轉抱在懷里︰「你怎麼樣了?」

玉貞流著淚望著他,虛弱地說︰「死了就能見到媽媽了。死在你懷里我也算完滿了!」

「閉嘴!」他朝她吼道,然後把她平放在床上,掏出口諭給他的私人醫生打電話。

掛上電話,見玉貞一臉淚痕地看著她,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他穿好衣服坐在她身邊,一臉冷漠地說︰「你這個暖床工具我還沒有用夠,怎麼能這樣死?」

玉貞垂下眼瞼,掩下眼底的黯然,沉默著假裝困了。

楚傲天以為她是要昏過去,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說︰「不準昏過去,想要逃避沒有那麼容易!」

太醫來時,她的手已經被他握得青紫一片,太醫的話讓她臉紅得發燒。得知她沒事,只是太虛弱,體力耗盡時,他便跟著太醫走了出去。回到房里時,手上多了一碗稀粥。他把粥放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命令道︰「吃!」

她費力地坐了起來,手伸過去端碗,卻被他劈手奪了過來。他不耐煩地說︰「真是廢物!」

他就這樣站著將碗伸到她面前,讓她自己拿著勺子吃。她心里像被什麼東西漲滿了,毫無味道的稀粥讓她覺得特別香甜。

吃完後。他收拾好碗勺對她說︰「睡一覺!」依舊是命令的語氣,卻讓躲在被子里的她忍不住嘴角上揚。

一覺無夢,她睡得格外安穩。回想起剛剛送粥給她吃的他,完美的側臉曲線。讓她深深著迷。她多想時間停在這一刻,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幸福無聲蔓延著。

楚傲天感受到她灼熱的視線,頭也不回地說道︰「醒了就滾回自己房間!」

她頓時覺得像是從天堂掉到地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吧。她沒有說話默默地起身,奇怪是居然沒有那麼疼了。她用視線在屋里找尋自己的鞋子,結果在楚傲天臨時設立的書桌下面發現了。

他感覺到她的靠近。不耐煩地說道︰「不是和你說過了,快點滾!」今天他自己的反常讓他很不滿,他決定和玉貞劃清界限,以後不再有任何瓜葛,他不允許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事發生。更不願意有人能影響他的情緒。他能清醒地感覺到他對玉貞的感覺,和對穆念兮的感覺有很大的不同。

她光著腳走近他,小聲地說了一句︰「鞋子。」

他皺眉抬頭看她,她指了指桌子底下的鞋子,他伸腳把鞋從桌子底下踢出來,看著那雙廉價板鞋。他冷諷道︰「太子府沒給你買鞋的錢嗎?」

她臉色白了白,逃似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今日是念兮與那個小男孩約好,為他父親復診的時間。

窗外的冷風從破洞里鑽了進來,在這狹小的房間里打轉。床板也不時發出嗚嗚的響聲,似乎在訴說著主人的不幸和哀愁。

念兮輕輕地掀開了簾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伯父,睡了嗎?」為了不驚醒小男孩,念兮輕聲地問。

「沒,你還沒睡嗎?」男孩父親試圖坐起來一點。但沉重的雙腿似乎沒有一點力氣。

「沒。我發現你今天的出水量比入水量要少。」念兮一針見血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有哪里感覺不適的嗎?」念兮關切地問。哪怕為了兌現對小男孩的承諾,她也必須竭盡全力去醫治。

「嗯。今天的大腿比昨天更脹了。」男孩父親見念兮觀察的如此細致,便把自己的真實感受如實告之。

念兮上前伸手按在了男孩父親的小腿上,一按便是一個坑。像淤泥一樣深陷不起。男孩父親見念兮愁眉不展的樣子,緩緩地說︰「不要緊,我知道這病很難治。」「伯父,你放心,我有把握治好你這病。」

念兮仔細地來回觀察著男孩父親的雙腿以及月復部,發現腫脹處的皮膚都微微發燙。

「伯父,夜里睡覺出汗嗎?」念兮問到。

「有,你怎麼知道的?」男孩父親好奇地問。念兮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對男孩父親說︰「伯父身體里,是瘀有內熱,水濕瘀結之癥。」

「單用玉米須效果不佳,待明日我再加幾味中藥,定能腫消。」次日一大早,念兮便從野外帶回來一大推草藥,什麼蒲公英阿,秦艽阿。

「湯藥好了,拿去給你爹吧。」念兮邊用石塊捶打著蒲公英,邊對小男孩說。不一會兒,小男孩便跑出來對念兮說︰「先生,我爹說要小解了。」

念兮明白,藥效起作用了。待體內多余的水濕排盡,也就離痊愈不遠了。

「好的,這就好!」念兮將搗爛的蒲公英遞到小男孩的手上,說︰「將這個敷在你爹的腳上,傷口會好的快。」

小男孩按照念兮的建議,都一一照辦了。終于,男孩父親的腫勢漸消。

三天之後,便可以下地了。

處理好這位伯父的病情之後,念兮回城,精心準備謀殺楊明曦的過程。

楊明曦收到了念兮的相邀去一同賞菊,不由得一陣苦笑。

「念兮,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要殺我?」

可就算是明知她要殺他,他也不會不去。

他好久沒見到她了,想看看她那明亮的眼楮,那頸後飄逸的秀發。還有那清如山泉的聲音。

這一切都與玉華是這樣地相似。

在午後的晴天,楊明曦準時出現,一襲金衣,雍容華貴。透著清冷氣息。那眼角的線條透著他的凌厲,只是,望向她的眼楮,卻帶著痛苦的愛意。

念兮迎上去,說︰「妾身要這兒擺下菊花宴,這些菊花,全都是妾身半手栽培,想找一知心人共賞。想不到侯爺當真賞臉願意過來。」

「想不到本侯能榮幸成為玉華姑娘的知心人,就算是今日。你一刀將本侯捅五色繽紛,本侯也絕不後悔。」

楊明曦的這話讓念兮一怔,難道楊明曦已知曉了她約他來的目的?

「請不要叫我玉華,玉華早就死了,楊大人很清楚,玉華是怎麼死的。」念兮說。

楊明曦低下了頭︰「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我只有不再視自己為玉華,我才能原諒你。」念兮說著,摘下一朵菊花,用手指輕輕一灑,菊花女敕黃色的花瓣兒。飄落入酒杯,月光酒映著花影,真是好看。

「你喝下它吧,我為你制作的菊花酒。」念兮捧杯上前,長袖輕飄,可她一眼流離卻映著碧落的光,帶著仇恨,刺痛了楊明曦的心。

手,緩緩伸出。在北風中光滑的肌膚有些發冷。顫抖著接過那杯,楊明曦只感覺心像石頭那樣重。

「你當真想讓我喝下它嗎?」楊明曦揪心地問。

念兮別過頭來。避開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真狠心啊,楊明曦在心里說。

酒是透明的。菊花的黃色好像碧池中幾只小船,楊明曦感覺手心中掬著的不是酒,而是一把刀。

一把她給的刀。

「只要是你讓我喝,我不會拒絕。」楊明曦仰頭喝了下去。

酒的味道很苦,楊明曦忽然想起,朱玉華那天在畫舫上,他遞給她淬上劇毒的生蓮子,應該也是這種味道吧。

當年,他用這種毒藥來害她,今生,她帶著復仇的劍,反過來,用這種毒藥來害他。

也算是一種公平吧。

看著楊明曦閉著眼楮,全部喝下,念兮心里忽然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來。

前世,她也不只一次泡酒給他喝,可沒有一次,是酒中放了毒藥的。

「我喝下了,玉華,你還希望我做什麼?」楊明曦忽然抓住她的手,深情地凝視她,「玉華,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念兮一怔,「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忘記了,我過去也懂一些毒藥,這毒藥,還是當年,我涂在生蓮子上,喂給你吃的。如今,你卻涂在菊花上,來毒害我。」

念兮搖了搖頭,「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楊明曦,你受死吧。」

她掏出小刀,朝楊明曦刺去。

楊明曦卻沒有躲。

刀尖在即將踫上楊明曦肌膚的那一瞬,停住了。

「為什麼不躲?」你武功這麼好,明明是可以躲開的。

「我活得太辛苦了,玉華。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再原諒我了。這個世上,有這麼多人希望我死,尤其是你弟弟朱世顯,恨不得將我剁成肉泥。玉華,我還不如死在你的刀下,倒落得個痛快。」

念兮後退一步,「可你不是想要榮華富貴嗎?你死了,怎麼去奪得這一切?怎麼去告慰你死去的娘親?」

楊明曦清俊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過去,我的確是很想要榮華富貴,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對不起你,今生只想和你在一起。榮華富貴跟你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念兮眼眶濕了,哽咽道︰

「為什麼你不早點醒悟呢?」

楊明曦嘆了一口氣︰「命運總會這樣捉弄人,當年,我一無所有,寄居在你們朱家時,我想要的,只有榮華富貴,現在,我得到了榮華富貴,失去了你,我才發現,我想要的,只有你。只有你最珍貴。」

念兮手中的刀,越來越松,越來越松。

「下手吧,玉華,我知道,你重生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殺了我,報仇。」楊明曦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可是她將小刀握得死死的,不忍心刺他。

「這刀上淬了劇毒。只要與斧你的肌膚稍微踫一下,你也會死,你知道嗎?」念兮大叫起來。

她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為什麼會這樣?

她明明是這樣地想殺他,可為什麼。事到關鍵,她卻下不了手了?

忽然,兩道人影騰地掠起,在念兮面前立住了。

念兮一看,天哪,是倪超與朱世顯!

「念兮,為什麼不殺了他?」朱世顯質問道。

倪超說︰「也許,你當真還忘不了他。」

「念兮,你不殺。我來殺。」朱世顯忽然一個箭步上前,以閃電般的速度,奪過念兮手中的刀,用力朝楊明曦刺去。

楊明曦沒有躲避,那刀,正刺入他的肚子。

血,噴了出來,馬上就變成了黑色的。

「原來這刀上抹了這樣的劇毒,楊明曦,你這回。是必死無疑的了。」朱世顯大笑起來,「爹,娘,姐姐,弟弟妹妹,我終于為你們報仇了。我終于為朱家幾百口人命報仇了。」

楊明曦的身體,像紙片一樣,緩緩倒下,倒下。他眼楮迷離。緊盯著念兮,好像只要眨一下就再也看不到念兮了一樣。竟是一眨不眨。

「玉華,我還可以再愛你一次嗎?」楊明曦伸出手來。

玉白的手指曾經與她交握,她還記得起那來自指尖的溫暖。

她緩緩走上去。可是,沒有伸手去握。

只是眼淚,落下來。

「楊明曦,你為什麼要後悔?你不應該後悔,你就應該一直無情到底。」

楊明曦苦笑了一下,「玉華,如果還有來生,我願意永遠守候著你,不要前程,不要貪心,不要一切。」

念兮雙手抱頭,大哭道︰「楊明曦,我恨你!」

忽然,一陣狂風起,沙塵滿眼,念兮與倪超,朱世顯都睜不開眼楮了。

風沙過去後,地上,竟不再有楊明曦的身影了。’’「楊明曦去哪兒了?」朱世顯一怔。

倪超說︰「楊明曦受了這麼重的傷,是必死無疑的了,他自己根本走不遠。」

「那會是誰救走了他呢?」朱世顯問,「倪超,你武功最高,如果有人救走了楊明曦,你不應該會不知道。」

倪超點點頭︰「這個人武藝非常地高,遠在我之上。看來,我是要警醒一些了。」

「那楊明曦,死了嗎?」念兮忽然擔心地問。

倪超與朱世顯都看了她一眼,她心虛地低下了頭。

「那你是希望他死,還是希望他不要死?」倪超問的問題,總是這樣地一針見血,直逼念兮的內心深處。

「我——當然是希望他死。」念兮說這話的時候,竟然哭了。

楊明曦竟然明知她會殺他,甘願赴死。

他完全變了,不再是前世那個惡魔,倒反像一個痴心不悔的愛情勇士。

念兮真的感動了。

仇恨,漸漸退去,心像碎了一樣地疼。

「我先走了。」她怕自己會支撐不住,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念兮這是怎麼了?」朱世顯不解地問,「她不是最希望楊明曦死的嗎?怎麼楊明曦現在真的死了,她反而這樣傷心?」

「這就是女人。」倪超眉毛一揚,說。

念兮回府之後,悶悶不樂,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一遍又一遍地對天地說︰「爹,娘,孩兒這樣做對嗎?孩兒殺了楊明曦了,為你們報仇了。可是,爹,娘,為什麼女兒反而感到,萬箭穿心般地痛呢?」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如果他不要就這樣慷慨赴死,孩兒殺了他,就不會這樣地痛了。」

煥青在門外敲門︰「念兮,不要這樣。讓哥哥進來。」

念兮連忙拭淨淚,去打開門,煥青走上來,將她拉進屋坐定,說︰「不要傷心了,念兮,我就知道,楊明曦若真的死了,你不會像沒事人一樣的。」

「你都知道了?」念兮一怔。

孟離鏡說︰「其實當年,我生母正好是穆家林氏身邊的貼身丫環,叫翠姨。我自小被當成家生子,在穆府作零活。那日,林氏難產,眼看就要死于非命,正好翠姨也早兩個時辰臨盆,翠姨知道,如若林氏知道失去了愛女,一定會痛不欲生的。當時,陳姨娘一直加害林氏,也是陳姨娘讓林氏難產。林氏當時是痛暈了過去。我娘看著穆家三姑娘從林氏肚子里出來,血流遍地,已沒有了呼吸,于心不忍,我娘便將自己的女兒放在林氏身邊。」林氏醒來,就以為是自己的女兒。因為當時,陳姨娘叫走了所有奴婢,就是想要林氏得不到照顧而死去,所以,沒有人看到我娘的舉動。可惜最後,林氏也死去,所有的人,便將林氏之死,歸咎于這個女兒身上。說是這個女兒害死了林氏。就連穆煥青與穆玉蓉也是這樣想的。只有我娘,一直對念兮非常疼愛。可是,我娘的疼愛卻招來了陳姨娘的殺害。陳姨娘將我娘趕出去,還喂了毒藥,我娘臨死之前,告訴了我,念兮是我親妹妹。我才知道這一切。我非常痛苦,想要報仇,可偏偏有心無力。這個時候,我遇上了倪超。倪超救起了我,並請來仙山老翁,教我絕世武功,我助他奪得蜀國之後,我便要回穆家報仇。如今,雖然陳姨娘早就已經死了,可我尚沒有血洗穆家。我不願意再在蜀國浪費我的青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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