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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銀發所屬

極樂宮上這兩日有些心焦。

原因是,無眉師父的第六個徒弟,也就是無恆、無嘯的無憂師弟,失蹤了!那只剛得了風寒沒法做菜沒法練功沒法挖胡蘿卜的小師弟,失、蹤、了!

找遍全山上上下下,竟然都找不到!

某只雪兔一臉懊惱,怎麼就睡死了呢?明明是來照看他的,一覺醒來,對方卻失了行蹤。

無眉深鎖的眉頭緩緩舒展下來,道,「別找了。」

他會回來的。

咦?有什麼禪意麼?無嘯一臉茫然。

……這極樂宮再大,只獨一處……無恆蒙上被子,大冬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呀。

鼻端淺淺縈繞的蓮花香讓白宣懷疑這是否真實。香爐中透出青煙,耳畔半分嘈雜也不見。模了模額頭溫度,好像是退燒了,只還是昏昏沉沉,有些不能自己。

再望屋中擺設,極為簡單,幾幅畫作,一盞茶,一張古琴,那香爐上刻著精美花紋,隱隱能見鎏金紋樣,古琴上置一把匕首,匕首呈青銅色,圍繞著點點熒光。刀鞘上嵌一顆紫色寶石,尾端隨上都嵌著小的寶石,那亮晶晶的,就是銀子的顏色啊!

唏噓一聲,這難道就是無相的家當……這一把匕首,好像就能比過牆上那所有畫作!

推開門,無際銀白中一個身影端坐在蓮池邊,也許听到開門的響聲,彎下的身子一直,轉過身來,這才看清他頭戴貂皮帽,一身白衣,雪色長發,久不出門的皮膚並無病色,只是如同凝結一層冰霜一般,將俊朗五官都給凍結住了。

一個踏雪而來,一個被此驚艷。這便是無相麼……好像這一刻,俗世中只剩下他,與這場雪已是融為一體,耳畔浮現無眉說過︰無相,只會在那大雪紛飛之際出關……

眼看那人就要飛身至眼前了,鼻息漸漸急促,一陣冷風吹過,單衣下的身軀哆哆嗦嗦,嗯,怎麼鼻子癢癢的,「阿嚏」——

剎那間卻是天旋地轉,腰身一緊,被攬在剛剛還在肖想的對象懷中,那門重重關上,身子摔回床上,那力道正正好好,倒也沒有有什麼痛覺,只听一聲天籟之音響起,「穿的那麼單薄,病是不想好了麼?」

哇,無相大美人對他說話了!

見對方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圓溜溜的眼兒挪了挪,臉色略有紅潤,無相美人親切地撫了撫他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大約是被風吹的,黑色瞳眸移向端正的小臉,騰起的紅霞仿佛有加重之勢——

「咳咳,無相師叔,」白宣將眼眸挪回來,「謝謝你……」

說不上來這個孩子有什麼淵源,但心中就是有種特別的感覺,感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受用。

于是一雙眼眸中剛剛的冰封寸寸融化,那聲音似甜酒一般緩緩淌過白宣心底,「你叫我一聲師叔,這是我應該的。」

欸?看來無相不像無眉師父說的那麼冷漠呢……無眉……無眉師父……哎呀,自己偷偷跑出來還沒有跟他知會過呢,卻听那人說道,「你這一睡兩日兩夜,餓了嗎?」

「咿呀?」某人發出一聲怪叫,披上外衣急促道,「弟子改日再謝師叔恩情弟子先向師父請安……」

背脊微微一僵,無相轉過身,臉上沾染點點微紅,不知是否被燻香燻出來的,望著對方疾馳而去的背影,久久才蹦出幾個詞,「嗯……還是餓了麼?」

(——無相師父真是害羞地緊吶。)

睡夢之中,無恆眯了眯眼看著窗外天色道,「是該回來了。」

無嘯奇丑無比的字還差一撇之際,迷茫問道,「什麼?」

「笨死算了。」某人小聲嘟囔。

無眉看著一臉愧色的白宣,重咳了一口氣,「生了病,就不要亂跑知道麼?」

白宣乖乖受教。愣愣地看了看朝無眉懷里拱的某只小動物,驚嘆著,這是哪來的熊貓?雪兔一雙眼帶黑眼圈,那模樣真是無比別扭。

「見到師叔了?」

「……是。」

「廚房有些剩菜。」

「……是。」

一雙四十瓦的燈泡眼亮起,白宣這時覺得︰恩,有個師父也不錯嘛。

大堂一片寂靜之中,一雙黑眼圈中帶著不滿,師叔把寒氣逼出去就可以治好他,還留他在那里……

「師兄一向是怕麻煩的嘛。」

……哼,這幾日的口糧……

「以前不也是?況且師兄破例,定是因為那是他師佷……也就是他不才師弟我的徒弟嘛。」

雪兔懶懶白了一眼自戀的無眉,繼續睡美容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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