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蓮花香
這日無恆和無嘯在學習飛行術。白宣負責旁听，自然也負責那茶水送飲了。
無眉清了清嗓子道，「這飛行術，不能分一點神，先前讓你們練習的都是為了鍛煉你們的意念力，只有意念強大，才可以更好地控制著飛行術。」
白宣狠命點頭，走神這種事情可是會釀成大禍啊！
無眉說的他一一記下，卻見無恆、無嘯已先念起口訣，只見無恆雙眼中透出精光，無嘯一手托腰，雙腳顫顫。
遠遠地便見到無嘯撞上了樹，額前頓時腫起一個大包，白宣捂嘴偷笑。雪兔雙眼又是懶懶一眯，隨即垂下眼簾。
極樂山的冬天不是很冷，無眉偶爾眯著眼眺望遠處來回飛行的弟子們，那慵懶的樣子，和雪兔如出一轍。
「無憂，你把我前兩日教你的拳法打一遍。」
听到無憂這個沒什麼新意的名字，白宣蔫蔫地點點頭，卻又迅速直起身子，雙眼如炬，一拳揮出，一套拳法似水流雲，饒是無眉眼中也透出點點精光，天賦不錯……
臨近深冬，白宣裹的嚴嚴實實的，「阿嚏……阿嚏……」抵御力下降了，果然還是感冒了。捂一身汗就好了，這麼想著，吸了吸鼻子。
無眉見此，蹩起眉頭，「小六，你怎麼得上風寒了？」
白宣白了他一眼，噴嚏接二連三，月復誹道，還不是你養的兔子，半夜扯我的被子……
雪兔耳朵動了動，烏溜溜的眼楮閃過一絲不明情緒，好吧，它承認這是它的錯……
「看來今日吃不成蘑菇湯了……」無眉嘆口氣，「你好生休息。」
睡了一會兒，又覺冷風襲來，身形一動，裹得更嚴實了。這風越吹越猛，白宣哆哆嗦嗦地爬起來關窗，一睜眼卻對上巨兔。
（什麼？你不讓我關窗？）
（笨死了，風吹吹散了熱就好了。）
（白痴兔子，你不知道這會加重病……）「阿嚏」一聲，禽獸不好惹啊……
好不容易關上窗，渾身乏力的白宣倒在被窩里。
雪兔一臉陰郁，看看對方那潮紅的臉色，明明就是應該散熱，竟然還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想悶死不成？
卻隱隱听見對方夢囈道，「冷……」某只兔子一怔。
一片寂靜中，恍然間又夢到了柳慕空的臉……那雙眼楮里的決絕……霎那間驚醒。茫然的雙眼觸及懷里純粹的白色，咦？竟然把這只兔子當抱枕了？
看了幾眼又覺得好笑，本來眼楮就小，現在一閉上根本就看不見了嘛。
套上一件外衣，小心翼翼地不吵醒睡死了的兔子，推開門。視線落在樹葉上的點點純白，下雪了……
無相的院子和無眉相鄰，四方池子中開滿白蓮，長開不敗。進了他的院子，總能聞到一陣蓮花香味。
無相本人可謂充滿神秘，除了浪費極樂山的糧食，好像也沒什麼貢獻。
不過這里可是去往冰炎洞的捷徑。
雪花飄落，打著傘的白宣穿著長靴，傘盡被打濕，遙望一眼天際，看不出是什麼時辰，目光凝在朵朵盛開的白蓮上，很美……
就連自己也不知覺地靠近那些花兒，感受它們身上的靈氣，連傘也放下，好一會兒，才發現水里一道流光由遠及近，似是幾條魚兒在鬧騰。
手卻不自覺地伸向那朵開的最美的白蓮……
許久，一道白影緩緩靠近。眼落在一池白蓮上，和那道遠遠逃開的流光，輕喃道，「丹魚……」不由地被落雪之中的人兒吸引，發際上積滿落雪，不知何故，面泛紅暈的小臉……
「顧棠……唔……」床上的人兒忽然蹦出兩個字來。
白影稍稍一愣，骨湯？餓了？縴細卻骨節分明的手卻毫不含糊地將布巾擰干，敷上少年滾燙的額頭，唔，這是師弟近來收的徒弟嗎……模樣還不錯……
屋里縈繞著蓮花暗香，令人不覺中安心。
手緩緩搭上對方攏在袖中的縴細，似有所覺，一個翻身，只留他一個背影。
苦笑一聲，把被子捂地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