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釋迦牟尼佛!無量文殊利師菩薩!」
是時,易敖偽作滿臉恭敬,向那佛像躬身行一佛禮,口出佛偈道,儼然一副虔誠佛家弟子的模樣。
這佛像高約百丈,通體金鑄,卻生有五首,容貌各異,正是文殊菩薩五大化身之象征,與那達摩院文殊殿的那尊佛像一般無二,只是比之更為巨大,氣勢巍峨。
「二位,文殊台便在前方,明旭還有公事在身,便就此告辭了!」便見明旭止住腳步,轉首向二人言道。眼神之中卻是透著些許失望,一路之上其多次向二人詢問突破之經驗,卻毫無所獲,不覺有幾分黯然。
「此番有勞師兄了!」明鏡見此情形,微微一笑,隨即單手一翻,手中便多出一顆拇指大小的丹藥來,同時開口言道︰「明鏡這里正有一顆屠耶丹,便贈與師兄了,望師兄也能早日突破一來之境!」
這屠耶丹易敖也曾見過,當日竹林之中,明鏡便曾將之賜予過明真,可助人蓄積法力,行突破之功。
明旭見此微微一愣,急忙滿臉笑意將那丹藥收入囊中,一邊笑道︰「如此貧僧便笑納了,日後師弟若是有需要貧僧的,明旭絕無推辭!」
「多謝師兄了!」看著明旭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易敖心中暗嘆明鏡收買人心的手段之余,竟出聲謝道。
其實那明旭親自為二人領路,施予些許打賞無可厚非,但易敖初入一來,身家單薄,唯一能舀得出手的也唯有那顆得自九佛陣中的一來後期強者的舍利子,也是見不得光之物,明鏡出手,算是為其小小地解了下圍。
「明塵師弟說笑了!走吧,便讓我等看看這佛壇大會是何模樣!」明鏡聞言擺手言道。隨即單手一引,便示意讓易敖先行。
後者見此急忙推辭,一番推讓之後,二人終于一齊向那文殊台行去。
百丈之距離,已有不少人看到二人的到來。頓時間,人群之中議論之聲更甚,便見一處角落之中,一名身著灰色僧袍的弟子低聲呼道︰「看,葉斗峰的明鏡師兄來了!」
其身旁之人聞聲皆將目光落在易敖二人身上,後者的存在瞬間引起眾人的注意,隨即便有一人出聲問道︰「誒,明鏡師兄身旁的那名弟子是何人,竟能與之並肩同行?」
五台山中,修為便是地位的象征,一旦成就一來之境便如一峰長老,與普通弟子有尊卑之分,即便是如明旭那般入流巔峰的僧者,也只有引路的份。
而如今在眾人看來,明鏡對其身旁之人未擺下絲毫架子,完全一副對待同等存在的模樣,不禁使人猜疑。
「哼,這你都不知曉,此人便是我葉斗峰中另一名新晉一來的高僧——明塵!」卻在此時,一身披黃色袈裟的僧者開口應道,言語之中,幾許羨慕,幾許驕傲。
五峰之中唯有葉斗峰出現了兩名一來之境的高僧,作為葉斗峰的弟子,此人語氣之中不覺多出幾分傲氣。
「哦?原來他便是那位絕世天才!」聞言,眾人之中一身材壯碩的青年弟子輕蔑道︰「不過我卻是听說此人之所以能如此之快證得斯陀含果,乃是犯了我佛門之大禁,假借無上舍利修行!怎比得上我掛月峰的明雲師兄,苦練己身,突破一來後修為更是突飛猛進,三天前與那錦繡峰的圓修長老一戰不分上下,要知道,對方可是一來中期的高僧啊!」
「那是因為我峰圓修長老不想以大欺小罷了,不然一個明雲怎是他的對手!」話音方落,一灰衣弟子憤憤言道︰「而且我們住持有所交代,圓慎長老之事未查明之前,不可隨意與掛月峰的弟子交手。倒是你們掛月峰處處為難我等,一言不合便挑起是非!」
「還用查麼?圓慎長老既是被智慧心咒所害,定與你錦繡峰逃不了干系!」那壯碩弟子聞言怒聲道,便見其全身金芒泛起,一股股佛力自其身上溢出,竟有動手的打算。霎時間,這一片角落之中,劍拔弩張,氣氛分外嚴峻。
「爾等放肆,這里可是佛塔大會!」正當此時,一聲蒼老的怒吼之音夾雜著莫大威壓向著角落逼來,使得眾人呼吸一窒。
頓時間,那壯碩青年渾身金光乍碎,整個人的面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雙目緊盯著文殊台內,一座金榻之上的佝僂身影,失聲呼道︰「圓•••圓德師叔?!弟子不敢了,還請師叔息怒!」
「哼,此次便原諒爾等,下不為例!」隨著蒼老的聲音再次在眾人耳畔響起,那股如山一般的威壓緩緩退去,留下一群已然汗流浹背的僧眾。而此等狀況,除了這一片角落,竟無人察覺,方才圓德之話音,也是用的傳音入耳之術。
此時,文殊台中央,圓德身旁另一座金榻之上,一身著橙衣的儒雅青年微微點首,低聲言道︰「多謝師叔了,若是明遠出手,怕是又要引起西南兩台之矛盾了!」
這儒雅青年盤坐在金榻之上,約莫二十四五,面容俊秀,雙目含星,顯得睿智非凡,正是那南台新晉修士明遠!
方才明遠發現那角落之境況,欲要阻止,卻是考慮到如今錦繡峰和掛月峰之間的芥蒂,故而請求圓德出手,施展威壓壓迫。
「無妨無妨!不管怎麼說,這里都是我翠岩峰的地方,由不得這群小輩放肆!」後者聞言,輕輕擺手,面含笑意道。隨即轉首看向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兩道身影,起身言道︰「看,明鏡他們到了!」
是時,易敖隨明鏡踏足文殊台上,頓覺此台之寬廣撼人心神。
這文殊台高三丈,近十畝余,竟是由一整塊金剛岩雕刻而成,四周築有一座座石碑,其上銘刻著古來此台之上舉行過的所有慶典。
台基四周,雕刻著無數鬼神舉天之景,面容各一,栩栩如生。而台上百丈巨佛屹立,面觀八方,金光熠熠,莊嚴異常。
佛像三丈基座之上,可見十一座蓮台,散發著淡淡的金芒,竟也是佛門法寶,不禁使易敖心中生出一絲驚奇。而基座兩旁則擺設有數十張蒲團,俱是華錦繡制,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想必便是為五台山上那些一來之境的強者所準備的。
再觀文殊台上,如今竟新添有六座金榻,顯然是為易敖等人布置。
此時,金榻之上兩道人影緩緩起身,一老一少,其中那年過六旬的老僧見到易敖二人,雙手合十道︰「明鏡,你終于來了!旁邊這位想必便是明塵吧,我五台山能有如此天才,善哉善哉!」
「明鏡見過圓德師叔!一直繁忙,還未親自恭喜師叔突破一來之境,還請師叔莫怪!」便見明鏡躬身行一佛禮,隨即言道。而後轉首看向易敖,向之介紹道︰「明塵,這位便是翠岩峰的圓德師叔,而旁邊這位——」
「貧僧錦繡峰明遠,見過明塵師弟了!」未待明鏡說出口,明遠便搶言道。如是狀況,使得前者的臉色瞬間低沉了下來,眼眸之中,寒芒一閃。
易敖見此情形,心中一陣冷笑,即便早就知曉二者之間有所隔閡,卻未有料到已然到了這般地步。
隨即其嘴角泛起一絲狡邪,出聲言道︰「明塵見過圓德師叔!明遠師兄之名,師弟也已听過明鏡師兄提過,今日有幸一見,果真名副其實!」
「哦?明鏡師兄竟有提及貧僧,實在讓明遠誠惶誠恐啊!」明遠聞言眉梢一挑,卻是冷聲言道,雙目看著明鏡,竟有幾分挑釁。
霎時間,文殊台的氣氛竟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卻在此時,四周再次掀起一陣嘩然,議論聲又起。隨之一個爽朗的聲音竟蓋過四面喧然之音,猶若雷鳴一般傳來︰「灑家今天還特意起了個早,想不到竟成了最後一個到的,嘿嘿,這佛壇大會還未開始,看來便是在等灑家了!」
文殊台上,明遠听到這個聲音,眉頭一蹙,竟顯得有幾分無奈。易敖將之收于眼底,頓時心中生出一絲好奇,循聲看去,便見人群之中,一身材極為壯碩的青年拔開眾人,向文殊台而來。
待至台基之下,便見這青年一躍而起,整個人竟跳出七八丈高,如同雄鷹振翅,而且讓易敖倍感驚嘆的是,此人身上竟未有感到絲毫佛力,方才一躍,竟是完全憑借肉身的力量。如是體魄,便是經歷了天龍煉體,修煉了萬劫不壞體的易敖都自嘆不如!
隨著一聲轟隆巨響,壯碩青年落在金剛岩上,竟掀起一股氣浪,如此沖擊力,其龐大的身軀卻未有絲毫擺動。
而易敖打量著來人,其與明遠的年紀相渀,身高丈許,近看宛如一座小山一般,身著寬松僧袍,露出虯結的筋肉,竟泛著淡淡的金色,宛若銅鑄。
虎目獅面,寬背熊腰,手若蒲扇,赤腳如根。如是體型,自然便是那傳說中修煉了七八種煉體法門的明雲無二!
「哈哈,明雲,你可不是那最後之人,東台望海峰的明心還未到呢?」圓德見那壯碩青年走來,隨即笑侃道。
後者聞言,卻是面現一絲疑惑,隨即目光落在眾人身後,出聲問道︰「那端坐之人難道不是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