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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哥幾個邊說邊馳馬尋找獵物,不一會兒,看見前面哈森子蘺跑過。請使用訪問本站。十阿哥見了虞子蘺騎的那匹黑色高頭大馬,又忍不住向三個兄弟發起牢騷來。「她那馬也是父皇賞的吧?看,她才多大個頭,騎這麼好的馬,我近兩年身體發福,還得騎這匹瘦馬,父皇偏心也!」九阿哥不禁笑起來︰「十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要她真是咱們皇妹妹,我倒情願得很,我這匹朽馬,她要願意要我九皇兄絕對連眼楮都不眨就送給她。」九阿哥說罷又大笑起來。八阿哥亦笑道︰「十弟,你才看見那匹馬,沒看見馬鞍上掛的火槍馬刀?那也是父皇賞的。」「什麼!還有火槍?她這是狩獵呢?還是上陣殺敵呢?」十阿哥叫起來。「妹妹打獵,多把槍護身有甚麼不好?你做哥哥的小氣了。」九阿哥道。十阿哥不再說,他們又往前跑一段,看見不遠處閃過一個身穿明黃色衣服的人影,同虞子蘺哈森往一個方向去了,不用說,那必是太子胤礽了。

虞子蘺哈森和兩個蒙古侍女在圍場中穿梭,但見禽獸不時出沒,虞子蘺興奮不已。每看見一只獵物,烏力罕賽罕便從兩邊圍趕,好讓虞子蘺射得更方便。虞子蘺不喜別人幫忙,向烏力罕賽罕道︰「你們見了獵物只管射,不要趕來給我,我只要玩得高興,不求射中多少。」烏力罕賽罕有些尷尬,哈森很贊賞她這種作風,打獵若是變成只求獵物數量的活動,那還有甚麼樂趣。于是哈森對兩侍女道︰「你們就照格格的吩咐做,看見獵物只管射,不需圍趕。」「是!」烏力罕賽罕得令後便不再圍趕獵物,看見躥出來的禽獸便射。圍場專供皇家狩獵,因此其中禽獸豐富。烏力罕賽罕兩人射中一只又看見前面,便又追上去,如此下來,四人分成了兩隊,烏力罕賽罕一隊,虞子蘺哈森一隊。

至中午時,虞子蘺哈森兩人已收獲不少,哈森提出兩只兔子兩只野雞來烤。哈森帶著虞子蘺到一處水源,哈森將獵物收拾洗淨,取出火石,就在水邊烤兔肉雞肉來。虞子蘺去轉身去拾撿干柴助火,看見不遠處亦有人在生火烤肉。她定楮一看,其中有個穿明黃色衣服的很扎眼,她知道那是太子,不想多理,拾起柴火就走。

哈森烤肉的功夫了得,將一只肥兔烤得皮肉金黃,令人胃口大開。哈森先將一只兔子遞給她,再烤第二只。虞子蘺道︰「您是貝勒爺,請您先用。」復將兔子向他遞去。哈森笑道︰「我受皇上的命令護衛你狩獵,你便是我主子,請你先用,這第二只馬上就好。」虞子蘺將一只兔子腿撕下來,遞給哈森,笑道︰「我賞你一只兔腿。」哈森亦笑,接過兔腿。虞子蘺咬了一口兔肉,生熟正好,肥而不膩,真個新鮮美味的野物。哈森見她並不拘謹,很有一股英氣,心里更加喜歡。他想,若我能一直這麼看著她吃東西,該是多好。

兩人正默默吃著東西,虞子蘺忽然說道︰「貝勒爺這兔肉烤得極好。我曾隨我先生師哥上山打過獵,師哥烤的也是兔肉,但是和這可差得遠了。皮焦肉生,吃一口,滿嘴是血。」她說著輕笑起來,哈森亦笑。但虞子蘺轉眼便低沉下來,哈森不知原因,問道︰「你怎麼了?」虞子蘺嘆一口氣,說道︰「貝勒爺,您是貝勒我是天文生。所謂天文生,便如衙門中的衙役那般,不入流者,其間之等差,何止九等。小女子非有不世之功,亦無身份之尊,僅是一介民女。今番能隨聖駕來木蘭圍場,已是惶恐不安,若是再勞動貝勒爺,民女罪過大矣。虞子蘺拜謝貝勒,就此別過。」虞子蘺說著便向哈森叩拜道別,哈森不禁急了,忙說道︰「格格,使不得。哈森受皇上旨意……」「貝勒爺,明人不說暗話。我剛到熱河時,烏力罕她們稱我為格格,我不在意,以為等同漢人之‘姑娘’。等我听聞傳言,便知這非僅是一個言語不同問題,其中或有別意。皇恩深厚,我自知之,別人以為喜,我以為憂。我本欲避悠悠眾口,向皇上請求不隨駕來木蘭圍場。但轉念一想,謠言必須止息,避之乃下策,破之才為上策。我欲以君臣之義向造謠之人昭明,我僅是刑部虞侍郎之女,欽天監食祿天文生。但實在沒想到,事情竟演變成今天這樣。古人雲,‘忠孝兩難全’,這話確實不假。我今日若是不遵皇上聖旨,不勞動貝勒爺,那便是不忠君;但若是我今日遵從皇上聖旨,勞動貝勒爺,不僅是以卑凌尊,更使貝勒爺及其他人信謠言為真,謠言說我非父親之女,若是明知將使別人信此話為真而仍為,那便是不孝父。忠君孝父,兩難全之。我細一思索,倘若一個人連生養十幾年的父母家人都不認,此種人又如何能夠忠君?再者,我願破繭出殼而死,也不願混沌不明而生。今日忤旨,實在是因為不能再裝聾作啞,謠言需有終止之日。虞子蘺拜謝貝勒爺。」虞子蘺言罷,翻身上馬,當即鞭馬而去。哈森亦快速上馬追去。

哈森沒想到虞子蘺心里如明鏡一般,對傳言之事知道得這麼多。他嘆了口氣,他早該知道的,她是如此聰敏的女子,現下傳言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她如此能不察覺。但她始終認為謠言不實,時間推移,自會消失,但不想今日皇上竟當著眾皇子大臣的面這麼做,讓她無法辨別真假,是以寧願忤逆聖旨,也要問個究竟。她是個硬性子的人,容不得自己讓人兜在圍里。哈森眼下顧不上甚麼謠言不謠言,只想追上她,因為這圍場極大,她又是第一次進來,萬一走丟或是讓甚麼野獸傷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虞子蘺決意問破這個困擾她一個多月的謎團,它實在有些神秘。虞子蘺心里知道,謠言不會無緣無故起來,謠言從何處開始,為何皇上對謠言的態度是置之不理,甚至是今早這樣加深其他人對謠言的誤解?她不急著出圍場,需得甩開哈森,讓哈森沒辦法不回去稟報。到時皇上必會問起原因,哈森如果不把自己的話轉告而是自己頂罪,那她就有理由去面見皇上,再將對哈森說的話再說一遍。如果哈森將自己的話轉告了皇上,那就更省事,她只需在帳篷中坐等處置就行。但她想,哈森像是會自己扛罪的那種人,他是個好人。因此虞子蘺才決意逼得哈森不得不回去稟報。但是她跟草原英雄的騎術比起來,還是差得遠,馬上就給哈森追上了。

哈森道︰「虞姑娘,剛才你說的話哈森只字不會向皇上提起,若是姑娘執意要問個究竟,哈森無法阻攔,但姑娘對哈森說的話,哈森絕不會說出去。」虞子蘺怒,說道︰「好,貝勒爺不替我轉述也罷,我自己去求見皇上。但小女子不敢再勞煩貝勒爺尊駕。」「不管姑娘怎麼說,哈森奉了皇上的旨意,便要執行。」虞子蘺勒住馬,看著哈森說道︰「這麼說,貝勒爺是不肯走了?」「奉了皇上的旨意,不敢私自做主。」她這番咄咄逼人的口氣,把個堂堂蒙古貝勒逼得幾乎無話可說。哈森見她生氣,心里倒有些內疚。虞子蘺看哈森沒給激怒,心想,他可真是個難得的好人,一個蒙古貝勒受我這種無名氣居然連一句罵人的話也沒有,臉上也無一絲慍色。虞子蘺這麼想時,心里覺得有些對他不起,但為了弄清楚傳言的事情,她只得再板起面孔,冷冷說道︰「既然貝勒爺執意,小女子也沒法。但此處深山高林,只有你我二人,倘若讓人撞見,于我名聲有損。那怎麼辦?」哈森只當她是放松了手,沒想到竟說出這樣讓他左右為難的話來。他若是還執意跟著,那就是要佔虞子蘺便宜的意思,若是不跟著,又擔心她的安全,哈森好不為難。虞子蘺見他為難之狀,心想這計是成了,不想哈森卻說道︰「既姑娘顧慮,那哈森離得遠些隨著就是。」虞子蘺氣結胸口,略一思索,又生一想法,便對哈森道︰「這樣可以,咱們便隔著兩百步走吧。」哈森答應下來。虞子蘺心想,只要得了機會便跑開。而哈森心想,兩百步中,即使出現甚麼情況,他也能應急。兩人說定,虞子蘺便先走,哈森在兩百步外跟著,一個貝勒爺弄得極委屈。

虞子蘺看見一只狼,那狼毛色光亮,精神飽滿,目光銳利。虞子蘺看見它,它也看見了虞子蘺。虞子蘺停下馬,那狼也在原地不跑,只盯著虞子蘺看,似虞子蘺將它當成獵物,它也將虞子蘺當成了獵物。哈森見虞子蘺駐馬,便也停下來。只見虞子蘺搭起弓箭,瞄向那只狼。哈森順著她的箭頭看去,看見一只狼王站在那里。

「小心!」哈森大喊一聲,虞子蘺手上一頓,放箭慢了,狼王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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