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只野雞毛色真絢,幸好是活捉的,射死了就沒得玩了!」九阿哥邊用繩子綁住野雞的腳邊說。請使用訪問本站。虞子蘺朝那一對野雞看去,顏色絢麗,尾毛極長,是很好看。「九弟的意思是不打算吃掉它們,要留著玩?野雞怎麼玩?」八阿哥笑著說。「這八哥就有所不知了,你別看這野雞傻乎乎的,飛得高著呢!我要留著它們放風箏,把風箏綁在它們身上,它們一飛就帶著風箏飛起來,那可不好玩?」十阿哥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是要討哪個姑娘的歡心呢!」八阿哥當即接上話道︰「不是哪個姑娘,是咱們虞妹妹!」虞子蘺蘇德兩人正慢慢退走,邊退邊听見他們講話,當時听見八阿哥說「虞妹妹」,均想,這個虞妹妹該是那個抓野雞阿哥的相好吧。兩人心里正納悶,只听十阿哥笑道︰「是是是!八哥說得極是!要討咱們虞妹妹歡心!十四弟,虞妹妹是你小姨子,你說說,這傳言是不是真的?」十四阿哥胤禎不耐煩道︰「我怎麼知道!她是我小姨子,隔著十萬八千里遠!」虞子蘺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口中的「虞妹妹」說的是自己,她不禁惱怒,這些皇子阿哥,吃閑了沒事干竟然拿自己來開玩笑,姐夫胤禎非但沒有幫自己反而說甚麼「隔著十萬八千里遠」,好像生怕跟自己扯上關系一般。蘇德扭頭看了虞子蘺一眼,見她停了步子,躲在草叢後。蘇德心想,這些皇子在說她的閑話,自己本不該听,但是又怕萬一自己走後她給人欺負,這就讓他不能向哈森交代了。因此蘇德也停了步子,在離虞子蘺不過幾步遠的地方伏。
這幾哥倆大約是打了只鹿跟兩只野雞高興得慌,干脆聊起了天。十阿哥本身話多,又抓了兩只野雞,更是興奮難當,他問胤禎道︰「老十四,她是刑部侍郎的女兒,怎麼跟紫禁城扯上關系啦?」胤禎仍是不耐煩的口氣,「我不是說了嗎,我怎麼知道!」其余三兄弟听他口氣不好,便不再問他,三個人說三個人的。九阿哥道︰「我覺得這事不會空穴來風,誰會毫無根據編造這種謠言,也太無聊了吧?」八阿哥點點頭,表示同意。虞子蘺越听越納悶,越听越糊涂,她是刑部侍郎的女兒,可她甚麼時候跟紫禁城扯上關系了?十阿哥道︰「看汗阿瑪的反應,不像是假的。你看父皇怎麼待她就知道了,特諭隨駕北巡,這也就算了,她畢竟是欽天監干活的嘛。但是八哥你看,從出京城到熱河行宮,這一路上她的待遇,要使喚有使喚,要護衛有護衛,咱們哥幾個都沒這待遇,要是晚上踫上強盜甚麼的,還得咱們自己動手。」十阿哥說著自嘲似的笑起來,九阿哥馬上接過話道︰「這還不算甚麼,她畢竟是個女的,路途遙遠,給幾個使喚幾個護衛也是人之常情。關鍵是到了熱河行宮的待見,父皇讓哈森特地給她找了個清靜住所,又派了四個蒙古侍女,那四個蒙古侍女,我听說是哈森從烏珠穆沁部里挑出來的英勇無比的女子。哦,在整個烏珠穆沁部挑出四個最好的侍女,就為了服侍一個小小的天文生?大家又不是傻子!再說,哈森堂堂一個蒙古貝勒,人家吃飽了沒事整天就為一個無品官操心,只要虞宅稍一不安,哈森不是自己去看就是派人問候,要是每個當上天文生的人都有這種待遇,誰還想當宰相呀!」九阿哥話如連珠,越說越激動。虞子蘺雖不高興,但他的話畢竟有些道理,她自己也一直納悶,自己一介區區天文生,憑甚麼受到這等待遇呢?蘇德听了暗暗吃驚,原來皇上待這位格格這麼好,看來是真的想把她納為妃子啊。只听八阿哥接著九阿哥的話說道︰「九弟說的這些,都還是咱們眼楮能看到的,還有咱們看不見的呢。」八阿哥此話一出,連胤禎也來了興趣,他在一顆倒下的樹干上坐下,離三兄弟兩三步,不做聲听他們講。九阿哥急性子,忙向八阿哥道︰「八哥你別賣關子,快說快說!」八阿哥看見兄弟著急的樣子,不緊不慢說道︰「大約十天前,咱們才到熱河兩三天,虞宅上就出了一樁案子,你們知不知道?」兩位阿哥點點頭︰「這事听說了,不是有幾個強盜進了虞宅,結果讓那四個蒙古侍女跟巡邏的士兵抓住,送到衙門法辦去了嗎?」八阿哥冷笑一聲,說道︰「幾個強盜?你們都叫托合齊給騙了!那一晚足足死了十三個人!」「啊!」三兄弟不禁大吃一驚。九、十兩位阿哥說的話虞子蘺後來也听到,是托合齊把這件案子大事化小,本來是在天子眼下發生的不光彩的事,變成了巡邏侍衛力戰強盜勝利輝煌的事情。這件事既然連九十兩位阿哥都不知道,那八阿哥是怎麼知道的?
八阿哥見三個兄弟都十分驚訝,有些得意,接著說道︰「那十三個人,還不是一般的強盜,都是久經盜場的家伙。你們想想,那四個蒙古侍女再勇猛,能勇猛得過十幾個男人嗎?」兩位阿哥面面相覷道︰「不能。」「何止是不能,簡直就是不堪一擊。」「但她們可以喊呀,她們一叫,不久驚動巡邏的士兵了嗎?」十阿哥道。「老十,就你這腦子,當了強盜第一次就搶劫未遂給人抓住。你動腦子想想,你想到的人家能不想到?院里的負責搶劫,院外街口的負責警戒,這你懂不懂?」十阿哥撓了撓頭,又點了點頭。在草叢里听的虞子蘺回想那晚的情景,巡邏的士兵確實很久才出現。「照八哥的意思,咱們這虞妹妹不該那晚就沒了嗎?怎麼剛才我們還看見了?難道是鬼魂不成?」九阿哥戲笑道。虞子蘺心里暗罵,「你才是鬼魂!」八阿哥緩緩道︰「要是就靠這四個蒙古侍女,自然是活不成。但是半路殺出程咬金來,不久有救了嗎?」「那個時候很晚了,听說那地方也偏僻,哪里出來的程咬金?再說,一個程咬金頂甚麼用?」「我可沒說是一個程咬金,是一隊程咬金。這些程咬金個個武藝高強,只稍泡杯茶的功夫,那些強盜都給里外通吃了。」「還有這種事?我不信!說書都沒這麼巧,哦,強盜一來,正巧就給一隊程咬金撞見了?這也太巧了!我還是相信先前听到的,就幾個強盜,給蒙古侍女跟巡邏士兵抓住了。」十阿哥笑著說。自從那晚的事發生,虞子蘺幾乎每日都在想這事,後來那些人是從哪冒出來的呢?怎麼就那麼巧?她仔細听這幾兄弟的話,她相信這位八皇子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八阿哥哈哈大笑起來,對十阿哥說道︰「十弟,這就是我說的你們看不到的。那些程咬金,全是大內高手,是汗阿瑪派去暗中保護她的!」幾兄弟長吁一聲,原來如此。但十阿哥又有問題,問道︰「那這些大內高手都埋伏在哪?難不成都伏在虞宅里?」十阿哥要問的也是虞子蘺想問的。八阿哥答道︰「都在隔壁的宅子里。那座宅子終日大門緊閉,好像沒人住在里面,其實都是假相!可憐咱們父皇的一片苦心,又怕給她知道,又擔心她的安全。更可憐這些個大內高手,一身武藝,卻得像家狗似的晝伏夜出,躲在宅里豎起耳朵听隔壁的動靜,只稍這位虞姑娘叫一聲不好,他們登時便得操家伙跳牆。明明是救人英雄,還得蒙著面,末了連蒙面英雄都不提,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更可憐?」八阿哥說罷又大笑起來,九十兩位阿哥亦大笑起來,獨胤禎神色更加郁郁。蘇德听罷,不禁感嘆不已,皇上待她真可謂是用盡了苦心。再看虞子蘺,只見她表情嚴肅,似有思索。
「要事情真如八哥所說,那她肯定是咱們的皇妹了!」九阿哥語出驚人,把虞子蘺蘇德都大嚇一跳。十阿哥點點頭︰「父皇肯定也听到傳聞,如果不是的話,父皇早就下旨嚴辦造謠之人了。」「現在也不能肯定是不是,但是的成分總是要大些。傳言說她是父皇在南巡時留下來的種,看看她的年紀,還真差不多。老十四,她多大的年紀了?」八阿哥問胤禎。胤禎正坐在樹干上發呆,忽听八哥問話,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十七八吧。」十阿哥一拍大腿,叫道︰「是了!康熙二十八年父皇南巡,她若是康熙二十九年生的,今年正是這個年紀!沒錯沒錯了!」他像個判官似的下判令,八阿哥冷靜下來,說道︰「這只是一種推測,不足為據。只是傳言愈演愈烈,父皇不但不加制止,反而在這個時候對她這般好,讓人不得不疑心罷了。但是只要咱們不是听見父皇親自肯定,那都不能當真,否則鬧不好,父皇要怪我們以訛傳訛。」兩兄弟點了點頭,在一旁沉默多時的十四阿哥胤禎終于開口問八阿哥道︰「八哥,我們幾個都听到的是幾個強盜,你是怎麼知道其中內情的?」八阿哥神秘一笑,說道︰「八哥我消息靈通,自有知道的辦法。」
蘇德雖然總覺得虞子蘺像是皇上的公主,但他自己也知道那僅是自己的一種感覺。現在听這幾位皇子一說,他不禁頭冒冷汗,原來這公主可能是皇上在民間的私生女,難怪乎皇上要暗地里對她好。蘇德不知虞子蘺是否知道自己身份,正當他準備扭頭去看她的表情時,蘇德才發現虞子蘺已經悄悄轉身走了,他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