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手握弓箭站在與靶子一條線上,隨即用黑布將眼楮蒙起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只見他舉起弓箭,對準靶子。子蘺原來的武術教習就曾這樣蒙著眼楮射中百米之外的靶子,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高超的射術。哈森站在旁邊看著,蘇德將弓拉開,弦被拉開的聲音子蘺听得很清楚。因此在場的觀眾都不做聲了。「砰」的一聲,箭離弦飛去,比人站早靶子前面親手插進去的還要準。「好!」人群中頓時爆發一陣歡呼聲,蘇德扯下布來,將弓箭遞給哈森。哈森也不說什麼,接過弓箭就站在剛才蘇德站的位置。白晉小聲地︰「願主保佑這可憐的孩子……」沉璧見哈森一臉沉著,心里不禁佩服,能在這時有這樣底氣的人絕非一般的人。剛才蘇德的那一箭箭頭已經穩穩地佔據了紅心的位置,不知這場比賽將怎麼收場,因為她覺得哈森也能將箭射中紅心。人稱「騎射第一的英雄」,總不會是浪得虛名吧。看客們腦袋都朝靶子伸去,周圍又安靜了下來。白晉對張誠小聲地說到︰「我記得皇上到行宮的時候就賞給他一把弓箭,是吧?」張誠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出聲。哈森蒙上眼楮,舉起弓箭……
巴圖的眼楮和嘴巴都張得很大,幾乎在場的人都讓哈森這一箭射得目瞪口呆。沉璧︰「天下還有這樣善射的人,當年的飛將軍也不過這樣。」子蘺不敢相信靶子那邊傳來的聲音,想親眼看看,可是靶心已經被人群圍的鐵桶一樣。這邊只有子蘺四個愣愣地站在那里。
「穿過去了!」原來哈森這一箭將原來蘇德射在上面的一箭射成了兩半,箭穿過靶心,扎在牆上。因為人都往靶子擁過去,哈森這才看到早站在這里的子蘺。「格格。」他向子蘺禮貌地鞠了一躬,子蘺回了禮。蘇德大笑著過來擁抱他︰「我終于找到了我的安答!」按照蒙古人的習俗,互結安答要互贈禮物。蘇德親手奉上自己祖傳的馬刀,哈森解下腰間的金刀贈給蘇德,兩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結為安答。哈森和蘇德結為安答簡單的儀式結束後他再回過頭來找子蘺的身影時,已經不見了人。蘇德問︰「哈森安答在找剛才的那位姑娘?」哈森點了點頭,蘇德笑道︰「咱馬上的好漢,喜歡她就要將她娶回去!」蘇德生得粗壯,一臉的絡腮胡,人也十分直爽。巴圖上前向兩位道︰「兩位好漢,請到店里喝一杯馬女乃酒。」草原上的人很少拒絕別人的好意,那會被視為輕視對方,因此哈森暫時將子蘺的事情放下,隨巴圖進店來。
康熙帝在熱河行宮「曲水荷香」宴請蒙古各部王公大臣,前來覲見的有漠南內蒙古二十部四十九旗的首領及漠北喀爾喀三汗等首領。自康熙十六年至康熙六十年,康熙帝每年出塞巡視蒙古各部,以聯合友好。
近黃昏之時,康熙帝又在「錘峰落照」亭舉行具有蒙古風味的野宴,與文武百官及蒙古各部首領們共賞磬錘峰落日余暉的壯景。皇家野宴,自是耗費頗大,排場不凡。宮中搬運野味的太監們來來往往,負責指揮的總管亦是焦頭爛額。羊肉,野豬肉, 子肉,兔子肉,山雞肉,從大到小,從粗到細,無一不備。太監侍衛們忙活了許久,總算趕在皇上王公們來之前將一應食物器具準備齊全。待康熙帝率群臣來至,野宴開始。一時間,真可謂,肉香與金暉齊飛,人聲共樂聲共響。磬錘峰巔,熱鬧非凡,盡顯皇家氣派。
虞子蘺一介小小天文生,自然沒有資格參與此等外交盛宴,不過她對這種宴會也無興趣。虞子蘺雖喜鬧不喜靜,但她卻是喜歡無拘無束的鬧,像「錘峰落照」亭這樣的熱鬧,熱鬧是很熱鬧,只是眾人說話都不能隨心歡暢,因此她並不喜歡。自昨日由烏力罕相伴出來走了一趟,虞子蘺心便開始野起來。原先烏力罕以為她與傳統漢家姑娘一樣,不喜出戶見人也不喜隨便說話,因此四人也都各自收斂,與虞子蘺與同伴都極少交談。其實這四位蒙古侍女,都是好動活潑的,騎馬射箭,草原上漢子會的她們也都會。她們奉命前來服侍虞子蘺,雖然早做好悶悶無趣的準備,但還是沒料到會這麼無趣。頭兩天虞子蘺不願見她們,一句話也不講,她們見主人不多話,自己也就不敢說,整個大院里白天黑夜都靜得沒人一般。直到烏力罕隨虞子蘺外出一次。烏力罕見虞子蘺不僅出乎意料地能喝酒,還喜歡看熱鬧,與她剛到時默然不語的情況完全相反。虞子蘺又讓她當自己的向導,烏力罕也高興能到外邊走動,便帶著虞子蘺在城里郊外逛了許多地方。離城郊不遠處有一片寬闊草原,烏力罕同另一個侍女其其格帶她到那里去騎馬看射。虞子蘺嫻熟的馬上功夫令四個蒙古女孩十分吃驚,只兩天時間,她們對這位隨駕而來格格的看法與剛開始的看法完全顛倒了過來。虞子蘺整日早出晚歸,玩得連時間忘了。
從城郊回來,虞子蘺有些疲累,稍許吃了點東西,洗漱過後便回房里去睡了。
待將交子時時,虞子蘺因小腿抽筋醒了過來。她白天騎著馬跑了一整天,晚上睡得又沉忘了翻身,以致肌肉抽搐起來。她叫了兩聲,使勁把腳伸直,坐了起來。剛坐起來,虞子蘺便看見兩個黑影子從窗外閃過,她連忙憋住聲,雙手抓著小腿,心里不停在想,是甚麼人進院里來了?突然有人敲了兩下門,虞子蘺趕緊跳下床去要尋自衛的東西。只听得門外有人問︰「格格有甚麼事嗎?」虞子蘺听出是烏力罕的聲音,心里放心了些,但又一想,烏力罕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剛才自己看得清楚是有兩個人影閃了過去,難道其中一個是烏力罕?如果不是烏力罕,那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