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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風雲突變

天還未全亮,雲然和綠翹送出柴房,她們要從角門搭上馬車離開,可是她們還未行至角門,就見有人已經在門邊候著她了。

「蕭小姐。」雲然喚道,並沒有承認蕭凝心此時身份的變化。

蕭凝心有些不屑的斜睨了雲然一眼,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了,我來送你一程。」

「那多謝你了。」雲然平靜的看著蕭凝心,以前她們不過只有五分相似,可是蕭凝心現在的眼里已經不是澄澈,經過了一系列的變故,她的眼里也多了那樣多的陰霾,現在倒是顯得她們兩個人有六分相似了。

雲然並沒有出現蕭凝心想象中的氣急敗壞的表情,這讓蕭凝心有些挫敗,她仰著頭,道︰「你不擔心李暄嗎?他可是昏迷了一整晚,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呢!」

還沒醒?雲然的心跳漏了一拍,可是面上還是沒有變化︰「我知道你會照顧好他,因為你需要他為你鞏固你在侯府的地位。」

「為什麼你明明就敗了還是這樣一副了不起的模樣?明明我才是贏家!」蕭凝心一急,那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的架子又端了出來。

「你真的是贏家嗎?」雲然波瀾不驚的反問道,「蕭家被滅門,馬遇才另娶公主,你為了給自己尋一條生路,不得不委身于自己曾經那樣厭惡的李暄身邊,你算什麼贏家?你贏在哪里了?」

雲然居然又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她不顧形象地嘶吼出來︰「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想跟你搶一個傻子做丈夫?你以為我稀罕做這景昌侯府的嫡婦嗎?我要是不是走投無路,何必要這麼做?」

「當時馬遇才上京赴考,答應中榜之後就會娶我過門,我一直在慶州等,雖然等來了他金榜題名的消息,可他要迎娶溫華公主的消息也一並傳來了。我心痛難當,我想是馬遇才是貪圖榮華富貴才要迎娶公主的,所以我帶上了我爹給我的房契、田產和藕荷連夜上京,我想告訴馬遇才,我也有很多錢,我也可以給他榮華富貴!誰知道快到京都的時候,我就听到了我們一家慘遭滅門的消息!」

「我和藕荷連夜又趕回慶州,我們趕回慶州的時候你也已經趕到了,因為你已經以蕭凝心的身份為我父母收尸安葬,所以我不方面再出面,我就一直躲在暗處,等你們啟程回了京,我也跟著來了京都,因為我已經沒有了家,我必須找到馬遇才要一個說法!」

「我在公主府外等,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和馬遇才單獨說話,可是馬遇才竟然是一副不認識我的模樣,他說我要是再糾纏他,我要是破壞了他跟公主的感情,要是毀了他的前程,他就會殺了我!我走投無路,只能棲身于景昌侯府,連續幾日我都在侯府外徘徊,我不知道要怎麼進去,不知道該怎麼說,是林清君發現我,幫助了我!」

雲然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這就是蕭員外和蕭夫人千寵萬寵出來的好女兒,她不禁說道︰「你有房產也有田產,靠著這些財產你大可以靠著自己的本事自己養活自己,你怎麼會走投無路?」

蕭凝心退後了兩步,不自信的說道︰「我怕我做不到,我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依靠,這里就是我最好的棲身之所。如今勝負已分,你安心離開吧,有生之年,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李暄我會照顧好的。」

雲然沒有回答蕭凝心的話,因為她知道,有生之年,她們肯定還會再相見,還會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牽連。

卻說李 這邊,他知道雲然今天一早就要被送走,他也起了個大早,打算送她一程,可是李 還沒有邁出院子,他娘葉氏就喚住了他︰「 兒,你要去哪里?」

「沒有啊,不過是出去透透氣。」李 心虛,不敢跟葉氏說實話。

「你是不是想去送那個假的大少夫人?」畢竟母子連心,葉氏一下就猜出來李 此刻的想法。

李 回轉頭,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說道︰「娘,畢竟叔嫂一場,我去送送她,也未嘗不可啊!」

「糊涂!沒見你父親昨夜氣成什麼樣了?你還淌這趟渾水!」葉氏斥責道。

「娘,你不是也說大嫂她性子和順,持家有道,很適合做媳婦,你不是也一直對她贊不絕口嗎?如今我不過是去送送她!」李 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她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大嫂了,你不知道嗎?」葉氏一把拉過李 的袖子就往內院走,邊走邊說︰「你以為你娘為什麼能安然地生活在這宅子里,還能一直受你父親的敬重,就是因為娘知道明哲保身,不說不該說的話,不做不該做的事!你現在就給我回屋去!」

李 知道他娘的性子,也不好反駁什麼,只好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可是他越在屋子里坐著就越放不下心,最終,他還是將自己的侍從梁躍叫了進來。

「你幫我去辦一件事。」李 吩咐道。

「公子請說。」梁躍有些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因為他的公子幾乎沒有這麼正式地吩咐他去做過什麼事。

「你暗中跟著雲然的馬車,看她們最終在哪里安定落腳,等確定她們安定下來以後,你再回來稟告我。」

「啊?」梁躍的嘴巴長得老大,簡直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這算是什麼任務?

「還不快去!如今馬車應該已經出發了,再晚就趕不上了!」李 忽略了他的表情,只管催促道。

「是!」盡管梁躍迷惑,但還是按照李 的吩咐下去了。

怕趕不上雲然馬車的除了李 ,還有林清君,她著急地問雪兒道︰「怎麼樣?通知林錚了嗎?」

「少夫人請放心,已經跟錚少爺說過了,他們已經帶著人跟著馬車出發了。」雪兒低首回答道。

「好!好!」林清君狂笑了起來,「雲然啊雲然,等什麼時候你下來父親派出去的馬車,等到你孤立無援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

李暄睜開眼,後腦勺的疼痛立馬就讓他想起來昨天發生過什麼事,他往窗外一看,天還沒有全亮,他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可是房間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雲然!」他大聲叫喚道。

李康听見聲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卻不敢看李暄的眼楮,只是低頭答道︰「大少爺,假的少夫人已經被送走了,現在真的少夫人搬進來了!」

李暄一听,立馬穿上靴子,也不管頭上的疼痛,直接往屋外沖去。

「大少爺,你去哪兒?」李康驚慌失措地問著,也急忙跟了出來。

可是李暄才剛剛走到院中,就遇見了從外面回來的蕭凝心,她是剛剛送完雲然回來。

蕭凝心一見到李暄,就立馬扯出個如花般的笑顏,說道︰「夫君,你醒了。」

蕭凝心昨夜就搬進了落玉軒,因為想能更好的跟李暄相處,所以她昨天一整夜都在問紫桃以前雲然是如何跟李暄相處的,要如何才能討得李暄的歡心。雖然她也不得不承認李暄生的俊朗懾人,就連紫桃也告訴她雲然說過李暄不是真正的傻子,只不過是得了一種難治的病癥。但蕭凝心看著李暄呆笨的模樣,還依然覺得他是個傻子,她覺得雲然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她跟馬遇才交往過兩年,早就被馬遇才的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風趣幽默所折服,怎麼可能會看得上這樣的傻子?但是現在為了自己的將來,能給自己找一個堅實的依靠,她也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去討好李暄。

李暄並沒有看她,徑直往外院走去。

「你去哪里?」蕭凝心在他身後吼道。

李暄沒有理她,繼續走。

「抓住大少爺!不許讓他出這個院子!」蕭凝心怒吼道。

一院子的僕人都不敢動手,雖然李懷淵下令不許將這件事外泄,但是落玉軒換了個女主人,這樣的事情落玉軒的僕人們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到?雖然新的女主人和就舊女主人長得相像,但是他們都還模不透這個女主人的脾性,也不知道現在大少爺對她是個怎麼樣的態度,都愣在原地不敢動手。

「快啊!你們還不動手!今天要是讓大少爺踏出了這個院子!每個人都杖責二十!」蕭凝心見沒有人听她的吩咐,跳腳吼道。

「是!」听見要受杖責,一院子的僕人都一哄而上,團團抱住李暄。

但是其中基本都是些弱女子,哪里奈何得住李暄?李暄看她們多是弱女子,也狠不下心下重手,場面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李康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新少夫人怎麼這樣凶狠?

這時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丫頭芽兒卻突然靈機一動,往落玉軒外面跑去。

此時李懷淵正在花園里散步,芽兒一看到李懷淵就跪到在地,說道︰「侯爺,新少夫人跟大少爺不和,現在落玉軒正一團亂呢!」

李懷淵一听,果然提起衣擺,直接往落玉軒方向走去。

芽兒也立馬跟上,雲然給她的一袋子錢救活了她弟弟的性命,她一直感念在心,所以她見不得蕭凝心取代了雲然的位置,她猜想蕭凝心才剛進落玉軒就讓李暄犯了痴,肯定是不敢讓李懷淵知道的,所以她就自作主張跑了出來,想讓李懷淵看看,這位新少夫人是絕對比不上以前的少夫人的。

當李懷淵感到落玉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暄把一院子的僕人都摔倒在地的場景。

「李暄!你這是做什麼?」李懷淵大跨步上前問。

李暄猛地對上李懷淵那雙渾濁的眼,厲聲問道︰「我的妻呢?」

李懷淵被李暄的反應唬了一挑,愣了一瞬,他才回答︰「你的妻子不就在這里嗎?你發什麼瘋?」

李暄踏步上前,他比李懷淵要高出小半個頭,他此時低首斜睨著李懷淵,又問了一遍;「我的妻呢?」

李懷淵被李暄這股無形的氣勢所壓迫,退了兩步,想張口就說不出什麼。自從雲然跟他說過李暄不是真的傻子,他對李暄就更拿捏不準了。

蕭凝心看出李懷淵有些招架不住,上前拉住李暄的衣袖,說道︰「夫君,我就是你的妻啊,我就在這里啊!」

李暄好看的眉峰一擰,迅速抽出了被她拉扯住的衣袖,回應她道︰「你不是我的妻,我的妻是雲然!」

蕭凝心氣悶,但也不好當場發作,她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雲然!雲然!她已經被送走了!李暄!你遲早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李懷淵神色復雜的從李暄和蕭凝心的面上掃過,現在雲然已經被送走,他也收下了蕭凝心送的房產和田產,一切都已成定局,現在是該想辦法把李暄綁在蕭凝心身邊。

最終,李懷淵還是面色不動的對李暄說道說道︰「蕭凝心就是你的妻,你不要再犯痴了!從此刻開始,你不準踏出落玉軒一步!」

李暄又居高臨下地睨了李懷淵一眼,直接略過李懷淵,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李暄眼里那股無形的魄力讓李懷淵感到壓力重重,為什麼他一點都拿捏不準這個大兒子?待他從那股壓力中晃過神來,還是立馬吩咐道︰「快!攔住大少爺!不許讓他出去!」

接著,又有一伙人上前去團團圍住了李暄,李懷淵見勢,立馬又吩咐人叫了大批的家丁過來,將落玉軒團團圍住。

「在你接受凝心之前,你休想踏出落玉軒半步!」李懷淵丟下這句話,然後拂袖而去。

李懷淵邁出兩步,還是放不下心,回過頭對蕭凝心說道︰「你也是一樣,暄兒一天不認你,你一天不許邁出這個院子!」

「是,父親!」蕭凝心斂衽回答。

這回李懷淵是真的走了,可是李暄並沒有因為李懷淵的離開而消停,他一個勁的往院子外面沖,可是李懷淵這次足足調派了三十個家丁守著落玉軒,哪里是李暄憑借著個人力量就能沖出去的?

蕭凝心鄙夷地看了一眼正跟一伙家丁廝打在一起的李暄,對著藕荷和紫桃說︰「把之前那個女人的東西丟出來,把我的東西搬進主臥去!」

李暄一听,立馬就停下了動作,對著正準備行動的藕荷和紫桃說道︰「誰敢動!」

藕荷和紫桃具是一怔,雖然紫桃跟李暄也在這院子里相處了半年,但是她對李暄的脾性是一點也沒有模著,因為李暄一直都只信任雲然一個人。

蕭凝心看藕荷和紫桃都不敢行動,又吼叫了一聲︰「還不快去!」

李暄沒有給她們機會,直接回到了房間,張開雙手,將門口堵住。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蕭凝心臉一黑,質問道。

「不管是誰!都不許踏進這里半步!」李暄的眼神從蕭凝心,藕荷和紫桃的身上一一劃過,最後長久地停留在紫桃身上,因為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背叛了他的妻子!

紫桃感到李暄那如劍般尖利的眼神,她的身體一顫,把頭埋到胸前,雲然說過李暄不是真的傻子,如果李暄真的記恨上她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什麼意思?我是你的妻子?你憑什麼不讓我進房?」蕭凝心又跳腳喊道。

李暄不再看蕭凝心一眼,直接進了屋子,將房門狠狠地關上。

蕭凝心看李暄直接將房門關緊,更是氣惱,直接沖上來,猛地拍打著房門,邊拍邊嚷道︰「李暄!開門!你給我開門!」

李暄坐在雲然以前一直睡的小榻上,被蕭凝心的吼叫聲攪得心煩,直接拿起邊上的一個花瓶,朝門上砸去,嘴里極其不耐煩地吐出一個字︰「滾!」

那個花瓶猛地砸到門上,然後迅速落地,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

蕭凝心被這猛烈的聲音嚇到,赫然停住了自己的叫喊聲,可是她這滿腔的怒火要如何發泄?

她猛然想到剛剛李懷淵進落玉軒的時候,身後是跟著一個丫頭的,那個丫頭好像還是落玉軒的人,是誰這麼大膽敢去向李懷淵通風報信?她不過進落玉軒才一天,就讓李懷淵知道她跟李暄不和,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她猛地回轉過頭,看著一院子的僕人,問道︰「剛剛是誰去把侯爺請來的?」

僕人們都趕緊低下了頭,身怕這件事扯到了自己身上。

這時藕荷站出來,指著角落里的芽兒說︰「小姐,是她,是她跟著侯爺進了落玉軒的!」

「是你!」蕭凝心幾步跨到芽兒跟前,猛地給了芽兒一個巴掌,問道︰「賤婢!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把侯爺請來?你到底有何居心?」

芽兒挨了一個巴掌,卻也倔強的不流出淚來,她捂著半邊臉,一言不發。

紫桃走上跟前,對蕭凝心說道︰「小姐,她叫芽兒,以前受過雲然的恩惠,救活了她快死的弟弟,她估計是念著這個,所以對雲然感恩在心呢!」

「對雲然感恩在心?」蕭凝心冷哼了一聲,復又厲聲對芽兒說道︰「跪下!」

芽兒咬著牙,朝蕭凝心跪了下來。

蕭凝心居高臨下地在芽兒身邊繞來繞去,最後說道︰「你記清楚了!現在已經沒有雲然了,我才是你的少夫人,你的主子!你那個感念在心的雲然以前也不過是本小姐的替身,是我的賤婢!跟你一樣的賤婢!你對她感恩在心是吧?從現在開始你就跪在這里,不許喝水吃飯,等我什麼時候高興了你再起來!」

芽兒握緊了拳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角落里的李康默默搖了搖頭︰長得像有什麼用?一個像九天外的仙女,一個卻似地獄來的修羅!

其他的僕人此時的想法也是跟李康一樣的,雖然她們平時也都害怕雲然,但那是因為雲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嚴和魄力,絕對不是像蕭凝心這樣表面的跋扈狠辣。

林清君這邊,自從雲然被送走了之後,她的心情大好,此時她正在泡美人浴,她已經在為去邊關見李曄做著準備。

雪兒為輕輕為她搓著背,不禁笑道︰「听說這幾天落玉軒里面都亂成一鍋粥了呢!大少爺根本不認蕭凝心,蕭凝心連大少爺的房門都還沒有踏進去過,一直是睡在客房的!」

「哈哈哈……」林清君暢快地笑了起來,掬起撒著玫瑰花瓣的水一下一下往自己身上灑著,半晌,她才問︰「雪兒,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著蕭凝心進侯府嗎?」

雪兒一頓,回答道︰「少夫人不是要利用她將雲然趕出去,然後可以更方便地除去雲然嗎?」

林清君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白女敕的臂膀,說道︰「這只是原因之一,雲然我肯定是要殺了她的!可是同時我也不能讓李暄的地位再往上抬升了,現在父親的眼里之所以能看到李暄,都是雲然的本事。雲然一走,李暄的問題又會重新浮現出來,那麼父親還會再看重他嗎?」

「可是蕭凝心和雲然長得那麼像,少夫人你難道不擔心大少爺會因為蕭凝心的這張臉對她動惻隱之心嗎?」雪兒有些隱憂。

林清君又笑了︰「長得像有什麼用?難道性子也一樣?手段能力也一樣嗎?這麼多年,能真正制服李暄的,不就只有雲然一個人嗎?這樣的本事可不是誰都有!我敢說雲然能做到的,蕭凝心就做不到,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不是嗎?」

林清君看著木桶里自己優美的身體曲線,越發得意起來。她之前是在侯府的角門外發現蕭凝心的,她看蕭凝心跟雲然長得那麼相似,而且蕭凝心又巴巴地望著侯府里面,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明顯就不一般,她很熱情地上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問蕭凝心需要什麼幫助。

沒有想到蕭凝心不過是思考了一瞬,就眼淚汪汪地請求林清君幫助,把雲然代嫁,她現在無家可歸的事情都一一說來出來。單從這一點,林清君就可以斷定,不管從心計還是從頭腦來說,蕭凝心都是絕對比不上雲然的。

于是林清君心里立馬就有了計策,她要利用蕭凝心打擊雲然和李暄,要讓討人厭的雲然從這座侯府消失,然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她。至于李暄,還是要讓他過回那種爹不疼娘不愛的日子。所以,是她幫蕭凝心編了那則故事,幫著蕭凝心進了侯府,同時也讓蕭凝心掉進了新的深淵里。

——

李懷淵知道雲然身邊的綠翹是會功夫的,為了防止她們半路會逃跑,所以他特地派了兩名武功高強的暗衛輪流駕馭馬車,送她們主僕二人離開。

馬車一路向北,日夜兼程地趕路,終于在第十天到達了目的地,是北邊的一個安逸小鎮--安平鎮。

雲然因為在心里已經有了想法,所以一路上也都很配合。

雲然和綠翹下了馬車,其中一名暗衛說道︰「雲姑娘,侯爺囑咐我們將你送到這安平鎮來,如今你人已經到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即刻便要啟程回京。但是侯爺已經交代過了,請雲然姑娘永世不要再回京都,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關于侯府內的任何事情,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傳到他的耳朵里,下一次他就不會再留情面了。」

雲然嫣然一笑,回應道︰「勞煩你帶話給侯爺,就說請他放心。」

「是。」說罷,兩名暗衛又駕著馬車離開了。

看著馬車遠走,綠翹才詫異地問向雲然︰「小姐,我們真的不回去了?那大少爺怎麼辦啊?」

「誰說我不回去了?」雲然看天色已晚,已經開始盤算,是今晚就往回走,還是先暫住一夜再說。

「小姐不是要他帶話給侯爺說請侯爺放心嗎?」綠翹問道。

雲然微微一笑︰「我說請他放心,又沒有說請他放心什麼,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

「那小姐,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算了!天色已晚,我們今晚先去找家客店吧,明天再啟程回京。」說著,雲然就帶著綠翹往安平鎮里面走去。

梁躍正要跟上,就見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見叢林里面癮出了十幾個蒙面的殺手,直接持劍攻向雲然主僕。

綠翹機敏,听到身後的動靜,一把將肩上的包袱拋下,從腰間抽出隨身佩帶的軟劍和對方廝殺開來。

來者武藝高強,皆不比綠翹弱,尤其是領頭的那個男人,一直在強調著︰「不留活口!」

雲然躲在一邊,手里握著包袱護在自己的胸前,她是第一次覺得場面完全在她的掌控之外,到底是誰這麼恨她?她都被送到千里之外了,還是非取她性命不可嗎?

梁躍躲在樹林里,拿不定主意,李 讓他確定雲然最後在哪里落腳,那也就是說李 想要看見的一定是活口,如果雲然死了,他該怎麼跟李 交代?

縱然綠翹武藝高強,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她如何能應付這麼多的殺手?此時她的手臂已經被劃傷,敗下陣來,而那些殺手正持著劍向雲然走去。

梁躍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給自己也蒙上了一塊面巾,把自己的馬匹趕到了綠翹身邊,說︰「快帶著你的小姐走!這里交給我!」

綠翹感激地看了梁躍一眼,說道︰「多謝壯士相救!」

接著,綠翹一下躍到馬上,騎著馬趕到雲然身邊,此刻剛好有殺手要將劍劈向雲然的腦袋,綠翹腳一踢,把那把劍踢開,將雲然拉到了馬上。

雲然驚魂未定的在馬上坐好,綠翹立刻駕著馬離開了。

梁躍還在跟那些殺手廝殺著,梁躍的武藝並不高強,此時跟幾個殺手廝打在一起,早已讓他身上掛了幾處彩。

此時領頭的殺手看見雲然她們騎馬跑了,立馬叫道︰「快追!絕對不能讓她們跑了!」

那些殺手也不再管梁躍,都追著馬蹄而去。

梁躍見狀,也忍住傷口的疼痛,顛簸地跟了上去。

綠翹駕著馬,帶著雲然一路離去,綠翹的左臂受了傷,此時正不斷往外涌著血,雲然只能先拿出絲帕為她包裹傷口,暫時止血。

後面追兵不斷,綠翹的臉色蒼白,意識也越發模糊,她道︰「小姐,你下馬找個地方藏好,我去引開追兵。」

「不!我絕對不會讓你這麼做!」雲然咬咬牙,說道︰「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下馬躲起來,讓馬兒引來他們。」

「好!」綠翹應道。

雲然扶著綠翹下馬,猛地抽了一下馬背,馬吃痛,一下子就狂奔出去。

雲然扶著綠翹在一旁的樹叢里面躲好,那群追兵很快就出現了,他們看見馬蹄印子,便都追著馬蹄去了。

「綠翹,你看,他們走了。」雲然興奮的說道,可是綠翹並沒有應她,她一轉頭,才發現綠翹已經暈厥了。

天色已晚,雲然怕那些追兵發現馬上沒有人,會折回來尋她們。

雲然背著綠翹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小山洞先安定了下來,因為沒有藥,雲然只能給綠翹草草包扎了一下,她們兩個就這樣相擁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綠翹整個人都越發迷糊起來,高熱不退,傷口也開始發炎。

「綠翹,綠翹……」雲然輕聲喚著她,可是她並沒有什麼反應。

「水,水……」綠翹微眯著眼楮,嘶啞的出聲。

「你要喝水是嗎?好,我去找!」雲然說完,給綠翹又披上了一件衣服,才出了山洞。

雲然離開後不久,就有另一伙人靠近了這個小山洞。

「殿下,你看!」

祁胤行隨著隨身侍從季虎的一聲呼喚,好奇地一轉魅眸,卻見他手下牽著的一只軍犬正往一個小山洞里探去。

「殿下,它好像發現了什麼!」季虎道。

「走,進去看看!」祁胤行一聲令下,這一小隊人馬都隨著他進了那個昏暗的小山洞。

祁胤行被皇上派來剿匪,但是這麼多天,連無言盜的行蹤都沒有發現,他們昨日得到情報說無言盜有可能在這山中出沒,今日便帶了人馬來山中搜尋,希望能得到一點蛛絲馬跡。

昏暗的小山洞里面只有一個昏迷著的碧衣姑娘,那只軍犬在她的邊上嗅來嗅去。

季虎警惕地查探了一下綠翹的情況,才稟告給祁胤行道︰「殿下,她受了重傷,正是高熱不退呢!」

祁胤行魅眸一眯,借著昏暗的光線往綠翹面上看去,只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這個女子怎麼這樣面熟?她是……?想到這,祁胤行邪魅的嘴角彎了起來,這是那個女人的貼身婢女!那麼,那個女人是不是也在附近?

正當祁胤行暗自揣測的時候,雲然用荷葉舀了溪水回來,道︰「綠翹,我回來了,水……」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本來就不大山洞擠滿了人,而且領頭的那個還有這暗紅色的眸子,在黑暗里,就像一頭怪異的野獸。

祁胤行魅惑的聲音響了起來︰「好久不見,大少夫人!」

雲然無視他的存在,走到綠翹身邊,將荷葉里的水喂給她,綠翹的干裂的唇一踫到誰,就拼命吮吸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祁胤行對于雲然的無視不甚在意,繼續問出他心中的疑問。

「與殿下無關。」雲然平靜回答,又去檢查了一下綠翹臂膀上的傷口,傷口很深,因為發炎的緣故,傷口已經開始泛白了。

「你別告訴我你就想在這破山洞里救活她的性命,你難道不知道破傷風也是會死人的嗎?」祁胤行的聲音像九天外的烏雲,層層疊疊地堆下來。

雲然當然知道破傷風會死人,可是她現在身無分文,她又不認識藥理,還有人在追殺她們,她怎麼敢貿貿然將綠翹帶出山洞去?

可是,也許,祁胤行可以救她們一命!對,現在祁胤行是救命稻草,其他的事情便以後再說吧!

如此,雲然回轉過頭,旖旎一笑,說道︰「還請殿下助我們一臂之力!」

祁胤行很滿意雲然此時的低收懇求,哈哈笑了起來︰「蕭凝心!你不是很傲氣嗎?沒有想到你也有求本王的一天啊!」

「我不是蕭凝心。」雲然說道,反正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做蕭凝心的替身了。

「你又想騙我!」祁胤行自是不信。

「殿下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不是蕭凝心!」雲然搖搖頭,人真是奇怪,講假話的時候大家都信,偏偏說真話的時候他就不信了。

祁胤行只好先對季虎使了個眼色,道︰「將她們帶回去!」

季虎便躬身去抱綠翹,可是動作卻不輕緩,綠翹痛得皺了皺眉頭。

雲然不禁嚷道︰「輕一些!」

季虎被雲然的氣勢下了一跳,不自覺地抱著綠翹的動作也輕緩了,奇了怪了,除了長陵王還從來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壓迫感。

祁胤行暗自扯了扯嘴角,除了他還沒有人敢這麼跟季虎發號施令呢!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雲然隨著祁胤行他們出了小山洞,祁胤行反復思量,終還是問道︰「你不是蕭凝心你又是誰?」

我是誰?雲然仰頭,天上正漂浮著大片大片的雲朵,她月兌口道︰「我是雲然,雲朵的雲,自然的然。」

雲然?祁胤行一怔,怎麼會有這樣灑月兌的名字?

他朝雲然面上望去,雲然正目不轉楮地看著天上的浮雲,她的神,她的心好像也都一並飄到了天上去。

可是她是雲然,蕭凝心又是誰?

雲然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張口道︰「難道李曄沒有將這消息告訴你嗎?難道你們的感情疏遠了?」

雲然是有心嗆他,不說李曄會不會將這樣的事情告訴他,就算李曄有心要將這件事告訴他,這消息要從京都傳到邊關再傳到這里,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祁胤行的臉色果然就變了︰「你還是這樣牙尖嘴利!」

雲然笑笑︰「殿下謬贊了!」

——

落玉軒,因為李懷淵對李暄和蕭凝心都下了禁閉,李暄每日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閉門不出。

可是蕭凝心這邊就越發受不了了,已經十天了,李暄連話都不跟她說,每天就在房間里面拿著雲然的小像發呆,真是一個十足十的傻子!

可是她把什麼都上交給李懷淵了,為的就是能在景昌侯府有一席之地,可是她連李暄都征服不了,這麼久以來她也沒有出過落玉軒,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她才能在景昌侯府站穩腳跟?

藕荷給她端上了一杯茶,道︰「小姐,喝口茶吧。」

蕭凝心端起茶杯只喝了一口,便把茶杯狠狠地砸了下來,怒道︰「這是什麼茶?本小姐只喝雨前龍井的!」

藕荷斜眼瞄了一下周圍,悄聲道︰「小姐,夫人可能是看你還沒能搞定那個傻姑爺,所以小姐你上報的要的那些東西,夫人遲遲都沒有分發下來。」

蕭凝心冷哼一聲︰「好嘛!看不起我是嗎?我一定會征服李暄那個傻子的!」

「小姐,你要的繡花樣子我給你找到了!」紫桃走了進來,將蕭凝心之前要的繡花樣子遞了上去。

蕭凝心接過,卻在看見紫桃衣袖下露出的那串鎦金翡翠鏈子的時候,臉色一變,一把抓住紫桃的手腕,掀起她的袖子,道︰「這不是鎦金翡翠鏈子嗎?這可是我爹給我準備的嫁妝!怎麼?被雲然那個賤婢賞給你了?」

紫桃被蕭凝心吼的心慌,低首答道︰「是的,小姐。」

「看來雲然出手還听闊綽!」蕭凝心不屑地道。

總之比你闊綽!紫桃心里憋著這句話,是怎麼也不敢說出來的。

紫桃不敢接她的話,蕭凝心卻自顧自地說了出來︰「也是!反正也不是她的錢,她白白得了這麼多好處,哪里有不闊綽的道理?」

「小姐說的是。」紫桃在蕭家的時候一直是跟在蕭夫人身邊的,對蕭凝心雖然了解,卻不是那麼親昵,此時她也只能順著她的話答。

蕭凝心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蕩漾出來期待的表情,她問紫桃道︰「之前我爹給了那麼多嫁妝,是不是都還在落玉軒?」

「是的,小姐。」紫桃答。

「庫房的鑰匙呢?」蕭凝心迫不及待的問。

「在奴婢這里。」紫桃說著,已經將鑰匙掏出了交給了蕭凝心。

蕭凝心奪過鑰匙,領著藕荷往庫房的方向走去,紫桃欲跟著去,可是蕭凝心卻撂下了話︰「你就不必來了,去看看晚上廚房做些什麼吃的。」

「是。」紫桃只能止步,可是她心里卻也越發的苦悶了,當時她出賣雲然,也是經過了劇烈的思想斗爭的。

那時林清君找她出去,她見到了蕭凝心,蕭凝心表明了自己一定要進景昌侯府的決心,紫桃想,反正真的蕭凝心已經來了,雲然的身份肯定是要被拆穿的,到時候雲然的身份被拆穿她留在雲然身邊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還不如早一點投靠蕭凝心,免得將來沒有著落。而且蕭凝心為了拉攏她,還允許她提出一個條件,紫桃一直傾心李 ,條件就是將來蕭凝心在侯府站穩腳跟了,要想辦法讓她成為李 的妾室,蕭凝心當然是爽快的答應了。

可是如今蕭凝心連李暄都搞不定,自己都沒有辦法站穩腳跟,怎麼才能幫她成為李 的妾室?而且蕭凝心一直跟藕荷相依為命,所以蕭凝心凡事都信賴依托藕荷,並不重用自己,並不像雲然以前一樣對她真心相待,她突然有點開始懷疑自己幫蕭凝心到底是對是錯了。

蕭凝心領著藕荷到了庫房,藕荷打開了庫房的門,蕭凝心見庫房里堆著滿滿當當的東西,一下就樂開了花,箱子里有上好的綾羅綢緞,還有上好的玉石珠寶,這一下,她可不愁沒有錢財傍身了!

藕荷的眼里也閃著金光,道︰「小姐,你看,有這麼多東西呢!」

蕭凝心興奮地拿起一串珍珠項鏈掛在了脖頸上,道︰「這才是我蕭凝心該過的日子!」

藕荷卻道︰「可是小姐,光有珠寶首飾還不夠啊,我們還要得人心啊!」

蕭凝心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我當然知道要得人心!可是連李暄都不認我!我連這院子都出不去,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藕荷卻心生一計,巧笑道︰「小姐,侯爺不是還沒有長孫麼?」

蕭凝心一听便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李暄都不肯理她,又怎麼會踫她?

藕荷像是明白蕭凝心的顧慮,附到蕭凝心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蕭凝心的笑容果然就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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