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走進來,面無表情的稟報著︰「相爺,趙姨娘已經被送到北苑去了,那里卑職已經叫人把守了,任何人不得入內。外邊的消息也派人去封鎖,卑職這就去追查幕後主使。」
曾雲山自從回來,臉色就沒好過。一想到趙靈鳳那衣不蔽體的破敗樣子心中就堵得慌。他享譽朝野今日卻出了這般丑事,怎麼想怎麼屈辱。若不是因為她是青香的母親,他一早就將她趕出相府了。可如今這啞巴虧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窩囊的火氣上來,讓他一連砸碎了好幾個喜歡的瓷器。
清風凝眉看著滿地的碎瓷片,不聲不響的收拾著。
「不用忙了,叫人來打掃就好了。你去辦事吧。記著無論對方是誰,你都要將人活著帶到本相面前來。」止住清風的動作,曾雲山長長嘆息著,壓下心中的憤恨,將事情規劃好。
如今這局面自己定是被嘲笑了。可是如果就這樣放過凶手又不甘心,只得讓清風帶人悄悄的追查。他不是手上沒佔過血。在通往前途的這條康莊大道上不知踩了多少人的尸骨向上爬。如今他想平淡的活著,可是似乎生活就是對他過不去。
「是,相爺,屬下這就去辦。」清風起身,叫了下人進來收拾,干淨後自己才轉身走了。
曾雲山若有所思的看著地上的碎片。北苑那地方曾經雲溪也住過。是整個府里最偏僻嘴荒涼的地方。曾幾何時,雲溪的影子重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以前的那些美好如潮水般涌過來,激蕩的他整日整夜的心神不安。
青瑜雅築里,花萼正澆花,曾青瑜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不知想起什麼,叫住要出屋子的花萼。
「等等,花萼。」
花萼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小姐請吩咐。」
「現在你就去把秋娘帶回來,讓她進入相爺的院子里服侍著。你把人帶到,秋娘自然懂得我的意思。」花萼雖然不知道小姐要干什麼,可是既然小姐吩咐了就自有她的道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少些好奇的心思為妙。
「奴婢這就去。」放下水壺,花萼轉身出了屋子,瞧著四下沒人悄悄溜出相府。
踏雪回來告訴曾青瑜,北苑那邊清風已經派人把守了,一時間怕是進不去了。曾青瑜听後倒覺得清風是個貼心的好幫手。她那個爹有這樣的屬下應該惜福了。
可是今晚這出戲是必須得唱的,要是進不去就沒有爆發性的效果了。想來想去,便問踏雪︰「韓王到了沒?」
「還沒。」踏雪已經盡快的通知江楚陽來相府了,可是到現在還沒見到韓王的人影,心中也跟著著急。
「沒事,你去忙吧。我這兒不用伺候,韓王來了就直接讓他進來。」曾青瑜倒是沒覺得怎樣,只是有些想知道江楚陽如果知道她的復仇計劃還敢不敢娶她。
踏雪出去做事,屋中只剩曾青瑜一人。前前後後她布置了這麼多天,就是為這最後一擊。不管之前的曾青瑜是怎麼活著的,或者是她早就知道了真相而沒有能力報仇,這個仇今天她替她報了。以後兩不相欠,而她從今後就只是自己,也會爭取幸福的活著。至于曾雲山,她不想把他怎麼樣,只要他看清楚趙靈鳳是怎樣的歹毒就好。剩下的事她要怎麼做可由不得他。
人影攢動,屬于江楚陽特有的氣息飄過來。
「小貓,怎麼這麼好,竟然派人去請我?難道想通了?」踏雪去送信兒的時候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小貓竟然要約會他。快速的處理好手上的公務,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就跑相府來了。
「吃午飯了嗎?」曾青瑜避過他的話題,看著日頭,算著飯點兒該到了,這家伙這樣穿著朝服跑來跑去,肯定是沒吃午飯。既然這樣,那就先收買他的胃。
「沒有,我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呢。」小貓竟然對他噓寒問暖,好感動啊。可是這不符合小貓的性格啊,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啊。
「既然沒吃,就在這兒吃了吧。」抬頭朝外面喊著,「花萼,進來。」聲音落下,花萼開門進來。見到江楚陽也在,忙行禮。
「奴婢見過韓王。」
「起來吧。」江楚陽面色平和,仍然是一副笑臉。
「花萼,先告訴一聲踏雪午飯多拿來些,韓王在這兒吃飯。你先去泡一杯茶來,韓王渴了。」曾青瑜吩咐著,心中將要說的話思量一遍,打算一會兒跟他提。
「是。」花萼出去,將門關好,又看了看外邊的動靜才放心的離開。
「小貓,你這是?」江楚陽發現越來越不對勁兒,心中毛毛的。
「怎麼了?難道你不餓?」曾青瑜疑惑的看著他,那模樣好似他沒事找事一樣。
「江爺爺的壽宴準備的怎樣?」轉移了話題,曾青瑜換了個輕松的話題。明日老韓王的壽辰她自然要到場。那老頭兒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和往年一樣,請些爺爺的老友來家里聚聚,其他的一概不需要鋪張,爺爺也不喜歡什麼大操大辦的場面,說那樣吃飯不香。爹和我一直是這麼給他過壽的。」原來江南山還保有這樣樸實無華的節操,在這樣的位置真是難得。曾青瑜不由得對他又多了一些敬佩之情。
「沒想到江爺爺還有這樣的無華品格,實在讓人敬佩。」曾青瑜由衷的贊嘆。
「呀呀呀,小貓你可是很少夸贊一個人啊。老頭子真牛!」論長相他比爺爺帥,論才情他也不差哪里,而且他對她可是死心塌地的。怎麼就不見她表揚自己一句呢?
花萼和踏雪腳前腳後的將茶水和飯食端進來。江楚陽顯然沒把自己當外人,該吃吃該喝喝。酒足飯飽之後,擦了嘴,才想起問,「小貓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
「今早上相府趙姨娘的事听說了嗎?」曾青瑜直接進入正題,也不和他打哈哈。
「你干的。」不是疑問,是肯定。男人眼中沒有出現預期的驚訝和嫌惡,那雙笑眯眯的眼楮里有著足夠的寬容。就是這樣的寵辱不驚,才讓她在心中給他留了一個位置。
接下來的話曾青瑜說的更直白。「我要你截住清風的追查,幫還是不幫?」她篤定這個男人會幫她。她也在賭,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