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越沒有詢問,只是讓轎夫抬起轎子,旁邊的管家趕緊將馬牽了過來,沒料到管越擺了擺手,沒有要馬。
老管家一驚,「將軍,您是…」
「我走著,跟著轎子,為她開路。」她的身份,如今落到如此地步,自己說什麼也無法騎著馬走在她前面。
老管家知道說不動自家將軍,便把目光轉向了轎子里的葉未央,他真的是好奇,到底這姑娘是什麼樣一個人物。還記得當初將軍回來,從那馬車將這姑娘抱到院子,那焦急的神情他還是第一次從將軍臉上見到,將軍不管自己傷勢,一守就是七天,這醒來後,將軍的態度又不像是對待心上人,感覺他有愧疚,而且一舉一動都透著恭敬。
想到整個太醫院竟然都讓陛下派來為這姑娘治傷,只能猜測到是非富即貴了。
葉未央從轎子的側簾看到神色不明的老管家,柔聲道,「你讓將軍騎馬在轎側面吧,如此,也不招搖。」
不招搖這三個字正正的打在管越的軟肋上,現在他能對葉未央千依百順,言听計從,只有一件事不能做,就是招搖,招搖意味著透漏葉未央在奉國的訊息。葉未央的地盤上雖然沒了那些發小相助,但一個有驚天之才忠心耿耿的國師蘇吟清,在加上一個就算無主也控制所有疆域深不可測的元帥齊羈風,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葉未央在奉國的消息透漏出去。
所以從歷城到奉國,葉未央的消息都是絕密,絕對不會讓認識葉未央的人見到葉未央,也更不會讓人與葉未央接觸,這看似喧鬧的大街,誰能想到光是這大街旁的隱衛和喬裝的禁衛就不下千人。
葉未央像是不以為意,看著這貌似熱鬧非凡的街市,不禁暗嘆真是一場大戲,這麼多群眾演員讓她受寵若驚。
不看外面,只是听著外面這群人的呼吸聲,就知道一個個武功都不算平庸。轎子平穩舒坦,卻是步履如飛,連轎夫都不是普通角色。
看來這宮璟海是要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閑來無趣,葉未央從懷中掏出一個銅板,指甲在一面劃了淺淺一道,自言自語道,「這該如何是好呢?正面反面如何?若是正面我就殺他,若是反面我就嫁他。」
剛起手要拋,有些猶豫,「若是反面,難道真要嫁他?宮璟海可是討厭的緊…」
轎子忽然一顛,葉未央手中銅板一下失手滑了出去,管越此時恰好出聲提醒,「到了,請下轎。」
葉未央速度極快的掀開簾子,眼楮在地上一掃尋著了那銅板,竟然卡在了一個縫里,正好立著,啞然失笑,「天意,果然天意…」
以管越的武功,對轎中葉未央的一舉一動都听的清楚,也明白葉未央的意思,上前撿起那銅板,放在葉未央手心,沒有說些什麼。
「謝謝啊,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葉未央環顧四周,這似乎已經是宮里了,自己的轎子竟然能直接進入奉國皇宮,不知是宮璟海做賊心虛,還是怕有人來劫。
「當初為何不直接將我送進皇宮,如此還省了許多周章?」葉未央本是小聲嘟囔,沒想到管越立刻回答了,「後宮是非多,您身體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沒想到那地方這麼險惡,連宮璟海都不能保證安全。」
管越面色一白,知道是自己多嘴了,若是葉未央嫁給宮璟海,那必然是要進入後宮的,就算葉未央身份特殊,嫁給宮璟海也只能變成傀儡了。
葉未央興趣盎然,現在對于這種陰氣,煞氣濃重的地方,她頗為喜愛,沒了乾坤術封印,她忽然覺得在這陰森後宮里感受一下算是個不錯的事情,宮璟海在這麼多薄弱血緣的血親里能夠上位,聯姻定是不少,南部勢力本就盤枝錯節,何況他現在是南部第一勢力,後宮的女人一定各個不簡單。
可惜,銅板立起來了,就算再不簡單,再有意思,以後也就一並處理,不能去娛樂娛樂了,誰叫天意讓自己不能嫁給宮璟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