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還有點兒不想起的感覺,湖北師傅們咋咋呼呼的一大早晨就開始敲床,踹門子,一個個像瘋了似的,看來起床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情。
「狗蛋,你個龜兒子,我的內褲哪里去嘍,給老兒子弄沒了,你給我買兩條,我滅你全家」。
「大鍋(哥),我哪個知道,煩死人」。
「你再給我唧唧,我弄死你」。
「你弄死,趕緊弄死,大早晨不讓睡覺,你還有理由」。
他們這幫湖北師傅也不知道工資待遇怎麼了,各個用好手機,筆記本電腦,名牌洗漱用品,還有幾個不愛洗臉的哥們兒特喜歡通宵上網,成夜不歸。說起話來聲音一個比一個洪亮,看來這就是他們湖北人的特點吧。
我隨著他們湖北師傅下了樓,這次好歹有張卡,不用爬樓梯。原來就是一個綠色的塑料片,里面充了錢,一踫感應區電梯就能坐。
「阿錚,來,這邊,讓總廚見見你」。
我隨著金師傅進了總廚辦公室,看來他已經等了我好久。
我一推開門,屋子里設施比較簡陋,餐飲部經理跟總廚一個屋,不多點兒的二十平方米的小屋子。擠著兩人,卻整齊的擺放著所有的文件,屋里還養了魚,很有閑情雅致。
「總廚,這是我的人,前幾天給你說的那個當兵的」。
「哦,老金,來,坐坐,先做。讓我好好看看,呀,個子挺高呀,一看就是當兵的,小伙子當的什麼兵呀」?
「坦克修理兵」。
「 ,技術人才啊!會修大卡車不會」。
「呵呵,不會,我是修坦克炮管子的,不是底盤,人家底盤的才會」。
「沒事,休炮管子也不錯,打炮厲害」。
話剛說話,金師傅,王廚,還有劉立波我們都樂開了花。
「廚師干過多長時間呀」?
總廚肥頭大耳,細胳膊小粗腿兒坐在搖椅上對我越問越開心。
「兩年了,中餐接觸不多,一直做涼菜來著,以前跟金師傅是同事」。
「那就行,金師傅的人我放心,咱們這兒要的就是你這樣踏踏實實的人,啊,放心做,盡管放心的做。好!入職手續我都幫你辦好了,盡管上班就行,目前高工資都讓他們湖北菜的人佔著,等我慢慢的把他們踢了,再給你漲,以後這里早晚是咱們的,以後啥都好說」。
「行,我來這兒就是干活的」。
「好,好,不錯」。王廚說。
「那肯定差不了,這是我的砧板」。金師傅說道。
「行,先這麼著吧,你四處逛逛,熟悉熟悉環境,我跟金師傅再好好聊聊」。
「嗯,你們忙」。
王廚說話的勁兒給人一種病句兒的感覺,一連倆盡管,倆以後,讓我听的特別扭。
我起身走了出去輕輕帶上門,心里想著剛才說話的時候這王廚都是十分捧金師傅的,畢恭畢敬,但卻又十分的不自然。
微微的听到屋子里他們倆……
「金哥,吸煙,來」。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
「嗯……你讓兄弟給你點上」。
「嘿嘿,謝謝啊」。
「金哥,你這里還差一個打荷的,你盡快找啊」。
「霍雲飛,過幾天就來,人馬上就齊了」。
「行,那我就放心了」……
艷陽天的廚房是一個大通間,長三十米,寬十米。二十二個灶眼兒,十二個荷台,十二架冰箱,十二張砧板台,地板是棗紅色防滑瓦板。抽風機,燈光系統設施齊全完好,內嵌傳菜口,面點間,殺魚間,洗碗間。這是我干廚師以來見過最大最好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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