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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曾聲嘶力曾竭

有一天,灰姑娘變成了美麗的公主,坐著南瓜變成的馬車,去享受華麗的晚會,去遇見她深愛的王子,可是,午夜的時鐘響起,灰姑娘逃跑了,因為灰姑娘也會害怕,在眾目睽睽之下會忍受不了被凌辱的不堪現實,然而,灰姑娘是幸運的,她有一雙能夠鑒別她身份的水晶鞋,可是米藍卻沒有。愨鵡曉

一個月,真的好短,短到還沒有儲藏多少記憶就要結束了,真的好舍不得。

「嫁給我好嗎?米藍」,秋御白的眼里盛滿了對幸福期待的波光流轉。

可是米藍呢?她的眼里除了被星光閃耀著的淚水之外,只有痛苦、悲傷、害怕以及不舍。就在兩分鐘前,米藍在黑暗中哀切的呼喚著秋御白的時候,米藍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米藍知道,她的時間已經到了,可是,她還是看著秋御白一步步向她走來。那一刻,她不想要和秋御白分開,也不想要從她的口中說出那些殘忍的話,然而,她更不想要的是在擁有一切後因為那不堪的現實而變得一無所有。

從有到無,那是一種近乎于絕望、近乎于癲狂的感覺,它會蠶食著靈魂,它會如同蛆一樣寄附在骨肉上,啃咬腐爛,不肯停歇。

是,米藍她害怕了,她害怕自己會承受那樣的痛苦,更害怕她所深愛的人會承受那樣的痛苦。

還有路可以走嗎?還可以逃避嗎?秋御白已經把米藍逼到了絕路上,仿佛只有‘得不到’,才是唯一解決的途徑。

「御白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米藍用盡了全力去微笑,去成為黑暗中最閃亮的那一顆星,去完結這糾纏痛苦的美好,可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溫熱的淚水滑過精致粉飾過的臉頰,滑過艱難牽扯起來的嘴角,浸入口舌,咸咸的,苦苦的。

波光流轉被暗夜所代替,蒙上了層層灰色的霧氣︰「為什麼?」秋御白艱難的問道。即使他早就猜測到了這樣的結局,即使他知道每一個幸福美好終有終點,他還是安排了這場求婚,他還是問出了‘為什麼’。

米藍輕輕的把秋御白的手牽了起來,把裝著戒指的藍色盒子放在了秋御白的掌心,緩緩的松開︰「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求婚。明天就是我們約好了的要給你答復的日子,可是很抱歉,我毀約了,這個答案我現在就要告訴你」

秋御白慌忙的把米藍攬在了懷里,狠狠的、用力的,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求你」

「你答應過我的,如果我要跟你分手,你就會把這一個月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忘掉」,米藍任由秋御白狠狠的擁抱著她,即使被勒得很疼,也沒有皺一下眉頭,仿佛那骨肉錯位般的疼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又仿佛只是因為那痛根本就不及心口處的萬分之一。

「我不管,你毀約了,我也要毀約一次才算公平。這一次,我就算死也不會再放你離開的」,秋御白卑微的乞求著,卑微的宣誓著,仿佛只有那樣才能留下米藍。可是他的心卻早就破了好大一個洞,血肉全部掉落出來,只剩下快停止跳動的軀殼。

「放開我吧我不想要恨你」,米藍漸漸的撐開了秋御白的懷抱,讓溫暖的身軀融入被冰冷所侵襲的夜晚。

「要怎樣你才肯留在我的身邊」,秋御白懇切的看著米藍,不肯松開抓著米藍胳膊的手,仿佛只要松開,連最後的希望都變成了泡影。

米藍直視著秋御白的眼楮,帶著被悲傷所浸染的疼痛,暈開了滿室的淒涼;「我們分手吧我們是不可能的」。

傷害的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為了逼秋御白放手,也為了逼她自己放手。

愛情的刀,在瞬間刺進了秋御白的心,也貫穿了米藍心髒的位置,鮮血淋灕,是愛情奏響的歡頌歌曲。

「為什麼不可能?你明明是愛著我的。這一個月,你表現的所有難道都是在演戲嗎?」秋御白恨恨的看著米藍,仿佛她就是玫瑰上的刺,不能踫觸,又不舍得拔掉。

「是,我從來都沒有愛上過你,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痴心妄想」,米藍用盡了全力一把推開了秋御白,逃離出了束縛。

秋御白看著滾落在地上的戒指,被星光照耀著,閃著耀眼的光彩,卻是那樣淒慘悲涼︰「是嗎?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是嗎?那好,就讓我們來證明一下吧」,秋御白說完,繞過米藍,踫倒了無數玫瑰花束,打開客廳里的玻璃門,幾個快步跑到游泳池邊就跳了進去。

‘嘩啦’一聲,然後是全世界的寂靜。

米藍除了听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以外,什麼都沒有听到。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一分鐘,還是十秒?兩分鐘,還是二十秒?

多久了?不久吧,可是怎麼覺得有了一個世紀的漫長。

他會游泳的對不對,他的運動細胞那麼好,怎麼可能不會游泳?米藍試圖安慰自己,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突然,米藍向著游泳池沖去過去,不顧一切,仿佛是天空中璀璨綻放的煙火。

「御白,你快出來」,米藍聲嘶力竭的呼喚著。

可是,除了她的回聲,什麼都沒有。

藍底的游泳池沒有燈光的照射仿佛就是一個見不到底的黑洞,吞食著生命,瓦解著所有的支撐。

「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求你快出來好不好」,米藍跪倒在池邊,望著漆黑的游泳池,沒有听到一點輕微的響動,心開始不斷的下沉。

秋御白靠在池邊,听到米藍突如其來的表白,冰冷的心才開始漸漸的回暖。

池水在夜晚冷得刺骨,沒想到卻成了他的救贖。

‘嘩啦’一聲,是米藍跳進游泳池的聲音。

反應過來的秋御白慌忙的朝著米藍游去。米藍剛剛跳下去的那個方向是游泳池的深水區,可是米藍根本就不會游泳。

生命的本能迫使米藍在水中苦苦的掙扎著,一口空氣、幾口水,米藍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到這里了嗎,在黑暗里終結這所有的一切了嗎?

「御白,有你陪著我,我不怕死,你等我」

撲騰的聲音消失了,秋御白的心瞬間凍結成了冰。潛入水中,循著感覺,秋御白在黑暗中游向了米藍。

「老天爺,求求你,不要讓我失去她」

水中如同鏡子表面般光滑的衣服布料,被秋御白踫到了,抓住了,就再也沒有松開

「米藍,你醒醒」,借著客廳里微弱的燈光,秋御白使勁兒的拍了拍米藍的臉。

‘咳咳’,米藍在吐出幾口水後,借著秋御白手上的力道一下子翻轉過身,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空氣再次進入到肺中,帶著絲絲冰涼,又帶著辛辣的刺痛。

秋御白見米藍終于回過了氣,才把米藍小心翼翼的攬在了懷里︰「你沒事了,你沒事了,真好。」

米藍睜開眼,看著秋御白模糊的輪廓,把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臉上來回的描摹著︰「御白御白御白」

听到米藍越來越急的呼喚,秋御白摩挲著米藍的臉,低低的應道︰「嗯,我在,我在,我就在這里。」

「你沒事,真好」,米藍說完,就低聲的哭了起來。

「傻瓜,你怎麼這麼傻。我也傻,怎麼愛上了你這麼一個傻瓜」,秋御白說完,淚也掉了下來。

只是,伴隨著池水,淚也就被黑夜所忽略了

庭院的燈、游泳池周圍的燈、山坡上的燈、別墅里的燈全部都亮了起來,黑夜仿佛突然消失了,變成了白晝。

秋御白坐在床邊,深情的看著米藍︰「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好不好?」

米藍看著秋御白,眼里是狂風暴雨後的淡淡寧靜︰「恩」,說完,米藍就閉上了眼楮。

秋御白撫模著米藍長長的、微濕的頭發,不舍得米藍就這樣子睡去︰「再陪我說一會兒話可好?」

米藍睜開眼,看向秋御白,點了點頭。

「剛剛你跳進游泳池之前的話,我全部都听到了,那句話,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秋御白望著米藍,眼里滿是期待。

米藍回想起自己在游泳池邊聲嘶力竭的告白,心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起來︰「我說過什麼嗎,我忘了。」

秋御白輕輕的敲了敲米藍的額頭,滿臉寵溺︰「那好,我問你,你愛我嗎?」

米藍回想起自己這幾年所遇到的人︰夏天明、陳政、劉源、楊逍、小雨、李程、嚴涵以及她所深愛的秋御白,苦澀的笑了笑︰「除了愛,好像沒有什麼能給你的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雖然不是他想要的那句話,秋御白還是表揚似的親了親米藍的額頭︰「睡吧,直到你睡著,我都不會離開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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