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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孫家和密談

南荒邊城天都城,此城經歷異族攻擊遭受重創,如今已經開始逐漸恢復生機,在周遭臨近城池的大力扶持之下,開始了重建的工作。大量流民被遷移而來,成為此城居民。

人族的統治地中心為中州月復地,隨後輻射四方,東域、南荒、西海、北澤之內的邊境所在,都建有大大小小城池,這些城池即是人族用以抗衡四域異族侵略的堡壘,更是人族攻擊四域的橋頭堡所在。

故而,這些城池經常遭受到異族的攻擊,同時,人族也常從邊境城池發動反攻。

東勝神洲分為五域,五域之中,以中州最為繁華廣袤,人族獨佔中州,以一族之力抗衡百族,抵御四域攻伐,由此可見,人族之強勢。

四域衛城,這便是天統皇朝對百族的戰略。異族無時無刻不想打回中州,重新佔據中州這片繁華之地,人族又何嘗不想將百族夷滅,一統五域。

無數年來,有衛城被攻破,滿城居民被異族屠戮一空,也有荒獸襲來,夷滅衛城。衛城,可謂多災多難之地。然而,衛城從肅清過,因為這些大大小小的衛城,便是扎在異族身上的一根刺,不把衛城拔出,異族便休想馬踏中州。

此時此刻,位于天都城內的孫家,正在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氣象。

原來,今日正是孫家家主孫佺,迎回其子孫無妄和其母親康汐顏的日子,如此名正言順規模浩大的迎接,可謂隆重至極。

對孫佺而言,他只是想要以這種方式,彌補他對她們母子倆的虧欠。

以他如今的強勢,整個天都城內,無人敢有意義。

那怕是天都城城主,也親自上門道賀,以示尊重。

也就是在今日,孫佺便要立康汐顏為孫家主母,執掌孫府內務,立孫無悔為繼承人,將來執掌孫家。

孫府之內,家主所居閣樓之中,有四人正在交談著。

三人端坐于上,主次分明,孫家家主孫佺正坐于中,威嚴凜凜。

在他左側,一三十五六的女子靜靜的坐著,此女面容清秀,依稀可見十多年前青春靚麗的影子,最可貴的是那種恬靜的氣勢,宛如高地門閥之中才能培養出來的貴女。

在他右側,則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此人身高七尺,乍看第一眼,險些讓人以為是孫無妄,然而仔細一看,便能發現此人和孫無妄的不同之處,他的眉角狹長銳利,雙目有神讓人一眼望之生威,而不是如孫無妄一般的邪意。

在這三人的下首,孫家家主孫佺的心月復下屬孫承,正恭敬的站在原地,手中捧著一卷書冊,等待著上首之人的吩咐。

「好了好了,孫承,這里沒有外人,你也無需這麼恭敬。坐下吧,要知道,你如今也是我親自認命的總管,走到外面,自要有一種威儀,方能顯出我孫家的不凡來。」揮揮手,孫佺示意孫承莫要如此拘束。

「家主說笑了,小人何德何能擔此重任。」謙贊了一聲,孫承並下,而是依舊恭敬的站在下首。「主母和少爺風範絕倫,小人那有資格坐在此處,那不是要小人為難麼。」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為人油滑的孫承不著痕跡的拍了怕上首之人的馬屁,果然,上首主位兩側所坐之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隨後又很快的收斂了起來,不過這一抹笑意根本沒有瞞過孫承的眼光。

對此,他很是得意。

他知道,如今在家主孫佺眼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如今坐在他身邊的人,只要伺候好他們,自己的地位就不容動搖。

上首所坐二人,正是今日的主角,左側的女子正是孫佺的摯愛,從即日起也將是孫家名正言順的主母康汐顏,而在右側的那個少年,則是孫佺的另外一個孩子,他與康汐顏所生之子孫無悔。

「好了,你這油滑的家伙,莫要打鋒機了,直接說來,我命你調查的事情可有結果了。」孫家家主孫佺不動神色的看著孫承做作的樣子,對于孫承的恭敬,他很是滿意。他要的就是這種听話的手下,如孫承這般即听話,有何做實事的下屬,那個掌權人會嫌少。

正了正衣襟,榮升為孫家總管的孫承展開手中的書冊,神情嚴謹且帶著一絲凝重的讀到︰「經調查,死者為我孫家供奉歐陽常白,雖然凶手將其面容毀去,可是其力量氣息依舊存在。從歐陽供奉的著裝打扮來看,他是有備而去,由此推論,歐陽供奉應當知曉行凶之人的身份。

後在歐陽供奉居住的府邸之內查到幾封密函,歐陽常白並非其本人,其本人另有身份,系諸神殿堂叛逆,風之七常侍之一的隱風歐陽長青。

至于其本人為何會在潛逃期間隱姓埋名加入我孫家,此事還在調查之中,不過已經有了一點線索,在歐陽長青居住之地找到一本古籍,據說歐陽長青正是因為這本古籍而叛出諸神殿堂,據古籍之中記載,我孫家祖屋之下鎮守之物很可能就是上古之時,曾與開創人道建立天統皇朝奠皇大帝的死敵天妖有關。」

說道這里,孫承的語氣不由得加重了,不論是天皇大帝,有或者上古天妖,那都是距今十數萬年以前的絕代人物,天妖也許少有人知,可天皇大帝那怕如今猶在歌頌他的功德。

至于諸神殿堂,那更是龐然巨物,那可是能夠和天統皇朝抗衡的黑暗勢力。

那怕孫家地處偏隅,也知曉諸神殿堂的威名。

據悉,十數年前,天統皇朝險些被顛覆,出手者正是諸神殿堂,其神主威能蓋世,哪怕是當代人皇也莫可匹敵。

「將關于歐陽客卿的所有記錄全部銷毀,那本古籍也燒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對外就宣稱,歐陽客卿傷重不治而亡。」

沉吟許久,孫佺臉色沉重至極的緩緩吩咐了下去。

那怕是孫家家主孫佺的城府,也不由得為此事震驚,孫家只是一個小家族,卷冊之中記錄的任何一個勢力,都能輕而易舉宛如碾死一個螞蟻一般滅了孫家。

「下去吧,都下去吧,無悔,你跟孫總管一起去,記得多看多學多想,此事已經不是我等可以涉入之時,一切要為家族考慮。」頓了一頓,孫佺對著右手邊的少年叮囑道,言語之中的關切,只要不是瞎子聾子,都能听的出來。

「好的,父親。」那與孫無妄有七分相似的少年恭敬的站了起來,起身隨著孫承總管走了出去。

人知,就在先前,從孫承總管口中道出天皇大帝和上古天妖這兩個詞匯的時候,他的眼底悄然間閃過了一絲晦澀的光芒。

••••••

依舊是那昏暗的銷金窟,然而今時今日也早已物是人非。受到異族侵略的影響,此地的生意也顯得冷清了許多,諸多常客不是倒了血霉撞在了異族手里,就是踩了狗屎撈到了功勞而急速升遷,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同樣是帷幕之中,依舊是那些見不得光的黑衣人,然而在他們的上首之處,龍盤虎踞著的卻是另一位同樣讓他們感到惶恐和震驚的存在。

「鬼三,我該稱呼你為鬼奴之首,還是該叫你金大善人才是。說說吧,我那位哥哥為什麼要把你們這股算得上不小的勢力,就這般平白無故的送給我。而他,如今又身在何方?」

上首之人凜然不動,平和的開口聞訊到。在燭火的照耀之下,他與孫無妄有著七分相似,卻顯得英俊挺拔,眉宇之間更見豪爽,他正是不久前入主孫家,被公認的奉為第一繼承人的孫無悔。

「大人,不敢,您還是直呼小的鬼三才是。小的的一切都是上代尊上所賜,金大善人,只是為了維護外界的利益而捧出來的稱呼而已,不值一提。

上代尊上為何如此,小的也是不知,至于上代尊上如今到底在何方,小的們多方探尋也沒有找死任何蛛絲馬跡。」

下首當先之人略微掂量了一絲語氣,徐徐說道。

鬼三,本名金守財。他如今才是鬼奴眾的當家人,只從月余之前尊上犯下大逆之罪之後被判處送入鬼之中活祭,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活著從孫家那聳人听聞從活人活著走出來的鬼之中走出來後消失之後,他已經全盤接手了鬼奴眾的勢力,隨後便遵照上代尊上孫無妄離去之前的命令,全數投效了現在的尊上。

金守財年前遭逢大難,破財待溢,卻遭逢孫無妄之助,再次發家,並加入到了鬼奴眾之中,成為尊上座下十三鬼奴之一,其本人更是在外多有善舉,故而得了個金大善人的別號。

而今,鬼奴眾僅有七人,三人因擄劫王女之事而亡,三人因異族侵略而不急退走身死。

其本人心思縝密,卻又膽小怕事,故而有些藏頭露尾,難以決定。

「那好,那你跟我說說,我如今只是初入孫家,地位也不算穩固,你又是為何願意遵從他的命令,直接投效我這位如今只是表面光的孫家大少。」平和而沉穩的再次質問道,對于這一點,不僅他想知道,估計其余的鬼眾都想知道。

抬起頭來,一雙精明的眸子很是淡然,他似乎早有預料有此一問,「上代尊上神秘莫測,料事如神。誰也不知上代尊上在謀劃著什麼,鬼奴眾這點勢力也許根本不被上代尊上放在眼中,是故他之命令小的打心底里不敢違抗。而尊上您更是人中龍鳳,如今雖然毫無根基,可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更能收獲更大的回報。」

他能如此斷言,更有大的依仗。不是他不想月兌離掌控自立山頭,而是他不能也不敢。鬼奴眾名下的錢財人脈隱藏力量在天都城內的黑暗勢力當中,也許算是不錯,可是擺在明面上,卻算不得什麼。更因上代尊上的離去,而沒有強有力人物的坐鎮,若是被其他勢力探听出虛實,難說沒有被吞並的風險,故而,再次找一位牢固的靠山,正是鬼奴眾的當務之急。

若是自立,別說如今的身家地位不保,更有喪命之慮。這般的晦暗之路放在眼前,傻子才會去走。

一位新晉寄靈人,便可算的上是這種靠山。再加上上代尊上的命令,兩兩相加,鬼奴眾很是自覺的投效了如今的尊上,上代尊上名義上的弟弟,天都城如今的明星人物孫無悔。

「以小博大,果然是個生意人。都下去,鬼奴眾原本形式不變,你依舊是鬼首,記住,我不是他,你們也無需把我當做是他。」訝然而笑,對于鬼三的直言不諱,孫無悔好不驚訝。

待到鬼眾散去,孫無妄傲然而坐,雙目有神明亮通透直視著身前的黑色帷幕,似乎要穿透而過,口中呢喃而道︰「孫無妄,我那從面的哥哥,你到底在算計著什麼?你越發的讓我好奇了起來。好似你早就知道你有我這麼一個弟弟存在,不惜淨身而出,斬斷世俗和親情的枷鎖羈絆,沒有絲毫留戀,天都城孫家的一切你都不放在眼中,連你親手暗中建立起來的鬼奴眾也輕易舍棄,北荒戰王的反應也被你算到,布下這麼大的局,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施舍麼?看我孤零零的可憐而施舍給我一些助力不成?你也太小瞧我了才是。我很期待,與你見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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