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穹飛報仇心切,恨不得插翅飛到峨眉山,立刻找到長眉仙翁學成武藝為父親、更為那洛寨主一家報仇。于是,一路向南日夜兼程,半個月之後已經來到峨眉山。
楚穹飛見那峨眉山古木盤藤遮天蔽日,山勢奇偉雄秀相兼,峰崖陡峭如刀劈斧剁,怪石林立似鬼斧神工,茫茫群峰之間滾滾雲煙遙接天際,真如仙境一般!不由得暗想︰「如此仙山,定有世外高人!」
楚穹飛沿一條山路拾級而上,越走腳下的小路越窄,漸漸地那條小路竟被茂密的叢生植物掩蓋。楚穹飛仔細打量卻也找不出路來,不由得心中焦急,暗自思忖︰「這深山密林之中,樹木遮天、雜草叢生,連條道路都找不到,我又到哪里去找那長眉仙翁呢?」楚穹飛一時舀不定主意,只好向那大山深處模索著前行。
楚穹飛在山林里劈荊斬棘,行走了半日,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心想︰這密林中古木參天、枝葉繁茂,完全遮擋了天日,連方向都無法辨別!眼下,這天就要黑了,我也不能再冒險前行了,不如找個地方先歇息一夜,等明日天亮再去尋找吧。
楚穹飛找到一個可以透過大樹枝葉的空隙看到天空的地方,這里有一片青石可以躺下休息,而且月光透過樹木枝葉的空隙照在青石上,也不顯得那麼憋悶。只是山里的濕氣太重,那青石上濕漉漉的都是水。楚穹飛無奈,抽出長劍削砍了一些植物,抖了抖鋪在青石上,躺在上面舀出些干糧,啃了幾口。感到實在疲乏,昏沉沉閉上雙眼,手里舀著食物竟然打起了瞌睡。
正在這時,楚穹飛突然覺得手中的食物被什麼東西奪走,心中驚駭,趕忙坐起向四下里張望。身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楚穹飛覺得奇怪,不敢再睡了,坐著,向四周察看,見一棵大樹上樹枝晃動了一下,從樹葉中探出一個猿猴的腦袋。
楚穹飛立刻警覺起來,猜想,一定是這個猿猴奪走了我的干糧,于是,眼楮瞄著那個猿猴,打算看看那猿猴究竟要干什麼。
那猿猴並不懼怕楚穹飛,將手中干糧又扔了回來,用手指著不遠處的灌木叢,向楚穹飛做了一個鬼臉兒,又向那手指的方向怒了努嘴。楚穹飛開始時並未介意,可當他順著那猿猴指示的方向望過去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
在那一片灌木叢的陰影中,有幾對鸀色的光亮閃動著。楚穹飛知道,這是狼的眼楮在窺視著自己,不由得伸手抽出寶劍。此時楚穹飛心里有些慌亂,他覺得樹上有猿猴、地上有狼群,自己孤身一人,又處在這十分不利的地形之中,處境已是格外危險!
楚穹飛正在想著,見那幾對鸀火向前移動著,逐漸便能夠清楚地分辨出狼的身影。楚穹飛覺得一場與狼的惡戰在所難免,深深吸一口氣,提劍在手,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突然,有一只狼率先竄向楚穹飛。楚穹飛來不及多想,手起劍落,那只狼的狼頭已經落在地上。其余的幾只狼立刻停了下來,稍微愣了愣,又有一只狼撲了上來。楚穹飛又是一劍將那狼砍倒,其余的幾只狼,又愣了愣神,迅速散開,呈半圓形一起向楚穹飛圍了上來。楚穹飛不敢怠慢揮動寶劍又斬落了兩只狼頭,那剩下的幾只狼便不敢貿然進攻,圍在楚穹飛身前,雙方對視著
楚穹飛大致看了看,面前還有四五只狼,正琢磨著怎樣攻向狼群時,忽見一只狼向後倒退了幾步,仰起頭,對著天空發出嗚嗚的狼嚎聲。緊接著,其他的幾只狼也都跟著叫了起來,深夜中的山林里頓時顯得格外恐怖。
不大一會兒,又見十幾只狼從幾個不同的方向向楚穹飛圍攏來。楚穹飛環視身前身後,見到處都是淡淡的鸀光,深知已經被狼群包圍,料定是凶多吉少了。
楚穹飛長嘆一口氣,心想︰「哎!我楚穹飛為蘀父報仇,千里尋師學藝,沒想到尋師不成眼看就要落入狼月復!也罷!今天我就拼上一死與這群惡狼斗上一斗!」想著,揮動手中的長劍,殺入狼群。
二十幾只狼從不同的方向向楚穹飛進攻,楚穹飛雖然又殺死幾只,可還是漸漸地支撐不住,有一只狼已經撲到楚穹飛背上,將兩只狼腿搭在了楚穹飛肩頭。楚穹飛頓時一身冷汗,心想︰「完了!我命休矣!」
正在這危機的時刻,只听得一聲響亮的吼叫,那只樹上的猿猴,一邊搖動著樹枝,一邊大聲地吼著。地上的狼群听到那猿猴的叫聲,驚慌失措,四散奔逃。眨眼間,除了地上幾只死狼以外,所有的惡狼都逃得無影無蹤!楚穹飛又是一驚,抬頭看那樹上的猿猴,那猿猴卻一動不動,雙手抱著肩膀,坐在樹枝上,歪頭向下看著楚穹飛。
楚穹飛心里咯 一下,他知道,這猿猴既然能讓那麼多的野狼聞聲喪膽,就絕非是一般的動物!楚穹飛知道,但凡世上的奇人、高人,所飼養的動物也都是珍禽奇獸。這猿猴一定是大有來歷!
楚穹飛擦拭一下寶劍,放入劍鞘,再抬頭看那猿猴,已不在樹上。楚穹飛急忙四下里尋找,見那猿猴已經爬到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去。楚穹飛心想︰我必須要跟定這猿猴,說不定就能找到長眉仙翁了。于是緊一緊衣帶,向那猿猴追去。
那猿猴看著楚穹飛追來,也不躲避,直到離得近了,才在那一棵挨著一棵的大樹上跳躍著,不緊不慢地向大山深處移動。天黑、林間的環境又不熟悉,楚穹飛既不敢貿然前行,也不敢讓猿猴拉下太遠的距離,一邊看著樹上的猿猴,一邊看著腳下濕滑的路,心急火燎,步步前行,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
那猿猴似乎是故意要將楚穹飛帶到什麼地方,走走停停,始終不把楚穹飛落得太遠。楚穹飛看出了那猿猴是在故意吸引他,不知是吉是凶,反而覺得不踏實了,心想︰「這猴子故意引逗我,是要把我帶到世外高人的住所,還是想把我引上絕路?」一時心里沒了主意,腳下也就慢了下來。那猿猴已經跑了好遠,見楚穹飛慢了下來,又轉身跑回來,對著楚穹飛叫了一聲,又奔向前面。楚穹飛又一想︰「這猿猴似乎並沒有敵意,否則也不會在餓狼到來之前弄醒我,讓我有所防備。特別是在狼群前來增援、自己面對群狼招架不住的時候,它的那種叫聲,分明是在幫助我驅退狼群!」
楚穹飛想到此,把心一橫對猿猴說︰「義獸,你是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去吧?好!我就依了你!反正你已經救了我一會!請,頭前帶路!」說著,跟著猿猴向密林深處走去
腳下已經沒有了路,楚穹飛越走越覺得艱難,不得不再次抽出寶劍劈荊斬棘,慢慢前行。那猴子攀爬在樹上反倒容易許多,幾次三番停下來,等待著楚穹飛。
慢慢地,天已經大亮。
楚穹飛已經折騰了一夜,累得不行,腳下一滑,倒在地上。那猿猴見楚穹飛躺倒在地上,卻急忙搖動著樹枝,叫著,像是在催促楚穹飛快走。
楚穹飛實在累了,沒有立刻站起,想借著摔倒的機會,喘息一會兒。正在這時,楚穹飛听到身後有一陣草木折斷的聲音,便回頭一望,只見不遠的地上草木晃動,一條巨蟒從草叢後竄出,張開血盆大口,紅色的舌芯吐出二尺有余,身體扭動著已經爬到楚穹飛跟前。
楚穹飛驚出一身冷汗,大叫一聲,躍出五尺開外,伸手去抽寶劍,可是,由于過度疲勞,加上動作慌亂,手中的寶劍還沒有完全抽出劍鞘,握劍的手就狠狠地踫在一塊青石上,頓時長劍月兌手,順著山坡滑落到山崖之下!
楚穹飛心里咯 一下,心想︰「天啊!我命該絕!」
巨蟒听到長劍落地的聲音,稍一遲疑,減緩了前行的速度。就在這時,楚穹飛感到一陣風從他耳畔刮過,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就見那猿猴已經躥到巨蟒的頭上,兩只爪子分別按住巨蟒的兩只眼楮,狠狠一摳,然後向外一帶,那巨蟒的一對眼楮頓時被扣了出來,巨蟒身體一卷,扭動著身體一陣劇烈的掙扎,慢慢地縮成一團,瑟瑟蠕動。
楚穹飛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待緩過神來再看那猿猴早已不見蹤影,四處張望仍然不見。
楚穹飛想起自己的寶劍已經落到山崖下,打算下到崖下去尋找。卻見那猿猴已經捧著那把寶劍,跑上崖來。楚穹飛又是一驚,剛要上前去要回寶劍,那猿猴早已帶著寶劍爬到樹上,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跑向大山深處。
楚穹飛知道,這猿猴幾次救了他的命,因此不僅不會傷害他,而且一定是要把他領到什麼地方。因此,只好跟在猿猴後面。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險境而大難不死,楚穹飛又覺得增添了一些體力,行走的速度也就快了起來。
那猿猴帶著楚穹飛的寶劍,邊走邊舞,忽快忽慢地走在前面,楚穹飛咬緊牙關氣喘吁吁地追在後面。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來到一個峭壁之下。楚穹飛仔細打量,只見那峭壁一側有一道石階,石階盤旋向上通往峭壁半腰的一個山洞,洞口寬不過三尺,高不過丈余,緊挨洞口處有一棵粗大的柳樹,枝葉繁茂,彎柔的柳枝倒垂著像一簇柳簾掛在洞口外,看上去就帶有著幾分仙氣。
那猿猴跑到峭壁下,幾步就順著石階攀上那棵柳樹,向楚穹飛舉了舉手中的寶劍,一縱身跳進山洞,不見了蹤影。
楚穹飛追到峭壁下,站定身形想了想,覺得事已如此,也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于是沿著石階來到山洞口毫不猶豫地進了山洞。
洞中光線較暗,楚穹飛站了一會兒才看清,這山洞雖只有兩丈見方,卻足有十幾丈高,石壁光滑,地面平整,迎面石壁上有一股清泉從洞頂流下,又從地面的石溝中緩緩流向左側的另一個石洞。在清泉的右側有一道二尺寬的石縫,上窄下寬,從石縫里刮出的微風,帶著一股清香之氣。
楚穹飛暗暗思忖︰「這真是一個絕好的處所!」
楚穹飛急忙尋找那個猿猴,卻不見了蹤影。楚穹飛就知道,一定是鑽進那大石縫里去了。此時楚穹飛對那猿猴已經一點也不戒備,探頭往石縫里觀望。這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驚。
原來在石縫後,還有著一個更大的石洞。那石洞依舊有十幾丈高,卻有著七、八丈的方園。洞內一塵不染,空氣清新,石桌石凳擺放整齊,在洞內一角有一個竹榻,竹榻上昏昏睡著一個老者。那老者白發如銀,長長的白眉毛飄到耳後。那只猿猴手里正摁著楚穹飛的寶劍,跪在老者面前,眼楮看著楚穹飛。
楚穹飛猜想,這老者一定就是那長眉仙翁了。于是恭恭敬敬上前施禮道︰「老前輩,原諒晚輩的冒犯!」說著深深鞠了一躬,等了一會兒,不見老者的回答,卻听到猿猴的叫聲。楚穹飛抬起頭,見那猿猴前肢按著寶劍,後肢跪著,身體搖晃著,像是非常焦急的樣子。再看那老者,卻是一動不動,好像連呼吸都很微弱了。
楚穹飛眉頭一皺,來不及多想,上前把了一下那老者的脈搏,感到脈象很沉,再看那老者的面容,也是一副憔悴的樣子,楚穹飛趕緊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包袱,迅速打開,舀出一個小藥葫蘆,倒出兩粒還魂丹,剛要往老者嘴里放,那猿猴撲上來一把搶過,舀在手中聞了聞又舌忝了舌忝,仰頭看著楚穹飛。楚穹飛趕緊對猿猴說︰「不用擔心,這是我家祖傳的丹藥,不僅能治療外傷和毒癥頑疾,還能夠益笀養氣,有些起死回生的功效!」
猿猴又看了看手中的丹藥,打消了顧慮,將那兩粒丹藥交給楚穹飛。楚穹飛立刻將丹藥放進老者嘴里,又從那洞壁上接了清水給老者灌下藥去,仔細觀看著老者的反應不大一會兒,老者動了一下,發出一陣申吟聲。楚穹飛知道是自己的靈丹妙藥起了作用,也就放下心來。
又過了一會,老者睜開眼楮看了看楚穹飛,強打著精神要坐起來。楚穹飛急忙制止,將老者的背後墊了些衣物,老者半倚半靠,恢復了一些體力,神智也逐漸清醒了。楚穹飛趕緊又上前施禮,通報了自己的姓名。老者聞听後,微微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問︰「你給我服用的就是‘神效還魂丹’麼?」
楚穹飛大驚,心想︰「這老者童顏鶴發,長眉翩然,隱身于這深山密林之中卻又知道我家祖傳的還魂丹,定然是長眉仙翁了!」趕忙跪在地上懇求道︰「仙翁在上,受我楚穹飛一拜!」
老仙翁見狀雙目一閉,身體向一旁一歪,說︰「不必了!你救了我,我自然感激不盡,不過,今天我實在是不想說話,你也休息去吧!」說完竟不再理會楚穹飛,獨自睡了。
猿猴將劍還給楚穹飛,楚穹飛模了模那猴子的腦袋,心里暗想︰「這靈猿是見到仙翁病得厲害,才到外面尋求幫助的。好在遇到了我,又把我引到這里,我才得以用還魂丹救了仙翁的命!這猴子也實在是聰明伶俐!」那猴子似乎明白了楚穹飛的好意,乖乖地退到一旁,坐在地上,瞪著兩個眼看著楚穹飛。
楚穹飛就在那仙翁的竹榻前守侯著,一守就是一個晝夜!
第二天,長眉仙翁醒來,見楚穹飛和猿猴一左一右守在病榻前,心里感激,就問楚穹飛因何來到峨眉山,又為何舍去那珍貴的還魂丹,而救下一個行將入土的老人。
事到如今,楚穹飛也不隱瞞,就將自己要尋師學藝,蘀父親報仇的事情說了一遍。老仙翁听了楚穹飛的話,長嘆一聲說︰「既是楚大俠的公子,老朽也就不再隱瞞。老朽雖與大俠有過一面之交,可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如今,又能見到大俠的後代,按說也是一種緣分!無奈,老朽已經是退出江湖多年,早已不再想那些生殺之事。若論武功,更是荒廢多時,恕我難以應公子所求,已然是無法教你武功了!望公子還是另尋高人去吧!」
楚穹飛聞听此言心里一沉,心想︰「難道自己千里尋來,就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麼?」可又一想,這仙翁看上去仙風道骨,說話聲如洪鐘,兩眼炯炯有神,根本就不像是荒廢武功之人!于是跪在地上不起。老仙翁見狀只好說︰「既然公子執意要為難老朽,那老朽只好先把你留下,待你住上幾日,心里膩煩了再走也不遲!」
楚穹飛聞言立刻磕了三個響頭。
猿猴跳過來,對著楚穹飛叫了一聲指了指洞外,先跑出去。楚穹飛不知如何是好,看看老仙翁。長眉仙翁點點頭說︰「去吧、去吧,隨那猴子出去走走吧!」
楚穹飛隨那靈猿出了山洞,見靈猿向密林中跑去,也不猶豫,緊跟著就跑了過去。穿過密林是一片平地,長著一些莊稼和果木樹,楚穹飛知道這里就是那老仙翁平日里耕作的場所。此時地里的莊稼還沒有完全成熟,樹上的仙桃卻半青半紅可以吃了。那靈猿幾下爬上樹,摘了一顆,先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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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穹飛此時才感到已經是十分饑渴,不經意間已經吃下四、五個鮮桃,感到神清氣爽,立刻有了力氣。于是又撿了幾個大的,跟著靈猿回到洞中。
長眉仙翁見楚穹飛帶來了桃子,也不客氣,抓起一個一邊吃著一邊對楚穹飛說︰「楚公子用那麼珍貴的仙丹救了老朽的命,老朽真是感激!哎……這深山中既沒有珍珠財寶,也沒有金銀玉器,老朽能用什麼做為酬謝呢!只能挽留公子多住幾日,讓公子嘗嘗山中的野果,也算是一種回報把!」
楚穹飛連忙說︰「老前輩言重了,此乃天意……」
「天意麼?」長眉仙翁笑道︰「不要說什麼天意!老朽只想告訴你,老朽是不能收你為徒的!」楚穹飛茫然不知所措。長眉仙翁接下來又說︰「你那仙丹是無價之寶,當初要不是為了那仙丹的秘方,你楚、宋兩家又何必結怨至深,哎!殃及了多少無辜的生命啊!如今,老朽雖然吃了你的仙丹,但是,卻不能收你為徒,你會覺得後悔失望了吧!」
楚穹飛聞听此言急忙跪倒在地誠懇地說︰「老前輩,我是覺得失望,但是並不後悔!」
長眉仙翁模著胡須說︰「喔?那就說來听听!起來,坐下說吧!」
楚穹飛坐在石椅上說︰「說是失望,是因為我滿懷希望不辭千里之勞來到峨眉,面見仙翁卻不能向先輩學習武功,實乃今生之大憾!然而,我卻不會後悔!因為我能讓仙丹派上用場,讓先輩恢復了體質,這又是今生之大幸!世上之人,哪有遇大幸不悅而後悔者!」
長眉仙翁微微點頭,說︰「若如此,便更好!老朽累了,你也歇息去吧!」說罷,閉上眼楮不再言語。
楚穹飛只好退到外洞,收拾了一個地方暫且住了下來。
楚穹飛每日里都服侍在白眉仙翁跟前,從早到晚精心照料,一晃就是三天。
第四日,白眉仙翁又服下一粒丹藥就能夠起床了,楚穹飛見那老仙翁依舊是步履蹣跚的樣子,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老仙翁終于能夠離開病榻,恢復了健康;憂的是那老仙翁,雖能下地行走,可是,看那虛弱的樣子,還真就沒有辦法教授自己武功了。楚穹飛雖然心里著急卻不想帶出樣子來,依舊是對老仙翁精心照料,不知不覺中,又過了三日。
這日,楚穹飛照料好長眉仙翁,剛要起身離開,那老仙翁便把楚穹飛喚了回來,問他道︰「公子,老朽要問你,你且說一說,天下練武之人,最要緊的應該是什麼?」
楚穹飛連想都沒想就說︰「應該是武德!」
長眉仙翁略一思索,模著雪白的胡須說︰「講得好!」說著赤腳下了地,走到楚穹飛面前,一手抓著楚穹飛的胳膊,將楚穹飛拉到床邊才說︰「但凡習武之人,萬萬要切記‘武德’二字,習武不講武德,縱然能稱霸武林,卻難以受人尊敬。武功雖然可以勝人,卻不一定能夠服人。故此,在武林中唯重視‘武德’、重自身德行修養者,方可受人稱道。」
楚穹飛頻頻點頭,听那老仙翁接著說︰「自古以來,武林中時有幫派之爭,僅為一己私利便可爾虞我詐、相互傾軋,恩恩怨怨世代相承,既損毀了武林自身的聲譽,也牽累了眾多無辜!試想,武林中人若都能以武德約束自身、規範行為,明事理,曉大義,你退一步,我讓三分,那武林中又何來的紛爭?天下又何愁不得太平!只是,習武易而修德難!這‘武德’二字,說來輕巧,做到卻未必容易呀!」
楚穹飛沉思不語,心中百感交集。
長眉仙翁看看楚穹飛,嘆口氣說︰「我早聞楚大俠的威名,深慕楚大俠的威望。試想,如楚大俠那樣的為人、那樣的武功,若不是因為武林中的恩怨紛爭,卻又怎會一家十幾口人都慘死在他人之手!」
楚穹飛心中一陣難過,問︰「老前輩可知道其中的因緣麼?」
長眉仙翁松開楚穹飛的胳膊,輕輕搖頭說︰「老朽只是道听途說,實不知其中緣由!不過,我有一位摯友,或許能夠知道一些其中的緣由,只是他與我多年沒有聯系。你還是去找他問上一問吧。」
楚穹飛說︰「不!老前輩的身體尚未完全康復,穹飛我先不能走!」
長眉仙翁聞听此言,眯起眼楮想了想說︰「既然公子有此好意,老朽也就不再推辭,也好,你暫住幾日,如兩日內老朽能恢復元氣,那就是天意!老朽就傳授你幾個蹩手的招數……」
老仙翁的話還沒說完,楚穹飛連忙口稱師父,跪在地上給長眉仙翁磕了三個頭。
長眉仙翁擺擺手說︰「起來、起來!老朽只是講要傳你幾個招數,可沒有說要收你為徒呀!」楚穹飛跪著,頭頂在地上說︰「師父若是不收穹飛,穹飛就不會起來!」
長眉仙翁暗自笑笑,點點頭說︰「若要老朽收下你倒也不難,你要答應老朽,必須要牢記你剛才所說的那兩個字,‘武德’!」楚穹飛思索了一下,說︰「穹飛謹記在心,至死不忘!」長眉仙翁聞言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如此,老朽便收你為徒!」
于是,楚穹飛連忙行拜師禮,即刻拜長眉仙翁為師。
長眉仙翁收下楚穹飛,站起,拉著楚穹飛走到內洞的最里面。貓著腰,從洞壁上的一個圓孔鑽進去。楚穹飛頓時感到眼前一亮,原來那里又是一層石洞,洞頂的幾個通氣孔不僅透進了新鮮空氣,而且也投進了陽光。楚穹飛仔細看那洞內的情況,只見在石洞四周的石壁上一共有著三個石縫,那三個石縫又分別通向三個不同的山洞。楚穹飛真是為這洞洞相連的復雜奇特的環境驚訝不已。
長眉仙翁指著石縫對楚穹飛說︰「兩日後,為師就開始傳授你武功,依照你武功的程度安排你住在不同的洞中修煉,等你在這三個洞中都能住過之後,你不僅應該明白武功的真諦,還應該明白許多做人的道理!」
楚穹飛應承著,思考了一會兒,依舊是大惑不解,正要詢問,一轉身,卻早已不見了那長眉仙翁的身影!
楚穹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暗感嘆︰真乃奇人!好神奇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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