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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鄒海龍救穹飛險丟性命

楚穹飛與鄒海龍互相了解了對方的情況之後,二人從青石上站起,沿小溪繼續前行。很快轉過一片亂石崗,來到一棵古樹之下。鄒海龍看到楚公子傷勢不輕,想起剛才自己的冒失所為,心中不免慚愧,便扶著楚公子坐在樹下的草地上,從背後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件斗篷,讓楚公子蓋在身上,自己坐在一旁守著楚公子。

楚穹飛身體極度疲乏,昏昏沉沉,竟然睡了。

此時正是山中霧氣盛行之時,那漫山的霧氣逐漸濃重,鄒海龍站起身剛要活動一下腰身,忽然听到一聲微微的響動。鄒海龍隔著大霧望去,見不遠處有一人影晃動了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鄒海龍警覺起來,將雙刀握在手中,屏住呼吸,向那身影模去。剛走幾步,又擔心楚公子再有閃失,就又返回,站在楚公子跟前,格外小心地保護著楚公子。

霧氣朦朧、一片混沌。鄒海龍擔心大霧之中會有凶險,便喚醒楚公子,二人一前一後,沿小路向山下模索著行走。沒走幾步,忽听得背後又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鄒海龍不敢大意,便把楚公子護在自己身前。這時,只听「嗖」的一聲,一只飛鏢從背後襲來。鄒海龍听得風聲,大喊一聲︰「有暗器!」連忙用單刀一擋,一聲響亮之後,飛鏢落地。

楚穹飛聞聲也抽出寶劍,二人後背相對,向四處張望,大霧之中也看不出多遠的距離。

鄒海龍覺得情況不妙,附在楚穹飛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楚公子,你先走,山下不遠有一白楊寨,那寨主姓洛,單名一個淏字,乃家父生前結拜兄弟。你去那寨里等我,海龍我隨後便到。」

楚穹飛不肯依從,執意不走。這時,來到一條通往山下的小路上,鄒海龍心里焦急,又催促說︰「公子,你刀傷未愈,不便在此久留,快去,也免得我時時顧盼于你,不便施展手腳!快去、快去!」

楚穹飛一想,這鄒海龍也是言之有理。我此時已自顧不暇,不僅不能給鄒壯士幫忙,反倒礙他手腳,不如依了鄒壯士之言!想到此,便叮嚀鄒海龍一聲,向山下走去。

鄒海龍見楚公子已經走向山下,便站在小道上,手執雙刀,觀看了一下地形。那小路不寬,從石壁間穿過,不僅陡峭,而且險要,鄒海龍擋在小路上,那身後的人就別想通過。

不一時,鄒海龍覺得楚穹飛已經走到山下,而且也不見身後有人過來,擔心楚穹飛的安危,就打算去追楚穹飛。

鄒海龍幾步躍出峭壁間的小路,剛走不遠,听到身後的草叢中,傳來一聲響動,鄒海龍挺雙刀模向草叢。

大霧中,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鄒海龍面前。鄒海龍仔細打量,那人身形矮小、瘦骨伶仃,頭戴一頂黑色方巾,賊眉鼠眼,兩撇鼠須橫插在嘴角之上,使一張黃臉更加丑陋、可笑、令人厭惡。此人正手捏一枚飛鏢,向鄒海龍投來。

鄒海龍橫刀將飛鏢擋飛,用刀一指來人,大聲喝問︰「什麼人?竟敢如此無禮!」

那鼠目之人向後一縱身,跳起,輕輕落在一大樹杈上,嘿嘿一笑︰「在下潘世麟,‘黑風四煞’中排行老四,今日特地來取楚穹飛的人頭,不想被你救下,那也好!就讓你先到陰曹蘀他報個信兒,也省得那楚穹飛到了陰曹無依無靠!」說罷,從頸後抽出一雙峨嵋刺,直向鄒海龍撲來。

鄒海龍輕輕一閃,笑道︰「量你小小身軀,竟敢吐出如此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領教一下我這雙刀的厲害!」鄒海龍雙手一抖,兩把鋼刀直取潘世麟的前胸。

潘世麟身小體健、動作輕盈,從樹上跳下,揮動雙手中的峨嵋雙刺,竟向鄒海龍的雙目刺來。鄒海龍沒有想到這潘世麟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急閃身躲過,然後就勢使出一招,單刀直取潘世麟的門面。潘世麟「噫」的一聲怪叫,把頭左右一晃,身形一扭,躲過鋼刀,雙手一揚,使雙刺夾擊鄒海龍的太陽穴。鄒海龍忙架雙刀迎住峨嵋刺,緊接著雙刀向下一沉,逼近潘世麟的雙肋。潘世麟急忙向後一撤身,將手中的峨嵋刺耍了幾個花兒,猛地一揮,雙刺反而向鄒海龍的肋下扎來。鄒海龍並不躲閃,用雙刀去迎峨嵋刺,就听一聲響亮,潘世麟手中的峨嵋刺雙雙落地。說時遲那時快,鄒海龍順勢一招「雙鬼拍門」,兩把鋼刀齊刷刷地插入潘世麟的前胸!

潘世麟一聲慘叫,頭一低,頸後一只飛鏢「嗖」地飛出,直奔鄒海龍的咽喉!鄒海龍見飛鏢急忙去躲,可為時已晚,「 」的一下,那飛鏢直接就嵌入了鄒海龍左側的鎖骨下。

鄒海龍只覺周身一震,忍痛從潘世麟身上拔出雙刀,這時便覺得左胸一熱,心想不好!他知道,「黑風四煞」的暗器上都沾有毒藥,于是,立刻拔掉毒鏢,只見鏢頭上的血色已經變成暗紅色。此時,鄒海龍覺得一陣眩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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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潘世麟身中雙刀,皆傷及內髒,更是性命難保,全身一陣痙攣,也隨後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

此時,山中霧氣逐漸散開,山地草叢里一大一小兩個身軀倒在血泊中,好不淒慘!

突然間,自山頂上飛速奔下一個道士,他來到鄒海龍身邊,急忙俯,用手中的鐵扇在鄒海龍的脖子上左右各點了一下,然後急忙從懷中的皮囊中取出幾粒丹藥,掰開鄒海龍的下顎,將丹藥放入鄒海龍的嘴里,右掌一晃,用內力將丹藥送入鄒海龍月復中。那道士口中念一聲︰「無量笀福!」單手將鄒海龍托起,用手在鄒海龍背上輕輕一撫,只見鄒海龍的傷口中,立刻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那血不住地流,漸漸由暗紅色變為鮮紅色。道士見狀長吁一口大氣,又用一根手指在鄒海龍的身上點了幾下,止住鮮血,背起鄒海龍那龐大的身軀,消失在大山深處……

道士離開了一會兒,又有一個身影急匆匆趕到。那人來到近前,突然發現潘世麟倒在血泊中,急忙俯身將潘世麟扶起抱在懷中,大叫︰「四弟、四弟!」

潘世麟睜開眼,看了看抱他的那個人,張了張嘴,說了聲︰「楚穹飛……山下……白楊……寨……」然後,頭一歪,氣絕身亡。

「四弟、四弟!」抱著潘世麟的那人,連喊幾聲,不見潘世麟回應,便把潘世麟放在地上,抬眼向四處望了望,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從地上拾起潘世麟的飛鏢,把牙齒咬得咯咯響,用手在地上劃了一道深溝,隨後雙手插入泥土中,又扒又刨,一會兒便扒開了一個土坑,隨後輕輕放入潘世麟的尸體,草草掩埋後豎起一石塊,權當碑牌。爾後站起,說了一聲︰「四弟!我沙振若報不得此仇,便枉為你的三哥!」說罷,仰天長嘯一聲,急扭腰身,消失在山林之中

鄒海龍被道士救上山頂之後,漸漸蘇醒,睜開眼見到面前的道人就要起身。那道人用手一按說道︰「佷兒,不要動!」

鄒海龍听到道人呼喚自己為佷兒,心中一愣,仔細辨認後,立刻翻身跪在地上喊了一聲︰「叔父……」

原來,這道士正是鄒海龍的叔父鄒青峰,只因他年輕時路見不平,失手打死人命,為逃避官府緝舀,跑上武當山,投師于「武當瘦佛」門下,得一道號「天元子」,隱居深山,練就一身超絕武功。後來覺得在山上過于憋悶,便整天游走江湖。忽一日,天元子得知其兄鄒乾坤謝世,便頓生尋找佷兒鄒海龍的心思。鄒青峰離開武當山,四處打听佷兒的消息,卻總也不能如願。

正巧,今日在山中路過,見有人廝殺,便停下腳步隔著大霧觀看二人爭斗。後見二人雙雙倒地,就從山上下來,發現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佷兒鄒海龍中了對手的暗器。于是,用鐵扇定住了鄒海龍的穴道,阻止了毒液在體內的擴散,又用丹藥逼出毒血,將佷兒救到山頂

此時鄒海龍已完全清醒,便忍著劇痛,將剛才那事情的緣由敘說了一遍。

天元子听後,暗中思忖。他知道,佷兒所殺的是江湖上的邪惡之人,但那「黑風四煞」確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幫派。「黑風四煞」雖是異姓兄弟,可卻是情同手足,除老四潘世麟之外。其余三人個個身懷絕技。當年,「黑風四煞」中老大屠彪曾被「飲血陰陽劍」的創始人宋錚救過性命,所以「黑風四煞」便將宋錚拜為師尊。

宋錚雖武功高強,但卻心胸狹窄,因听信了謠言,懷疑楚氏家族祖傳的神效藥物「還魂丹」的秘方是偷竊宋家的,便與楚家結怨,總想尋機滅掉楚東海,討回秘方。但是,他對楚大俠的「追魂亡命劍」早有耳聞,不敢直面交鋒,便假借切磋武藝,暗下殺手,要除掉號稱「雲中劍」的楚東海大俠。不想,楚大俠被逼無奈,一時失手,反倒讓宋錚丟了性命!自此,「黑風四煞」便與楚東海一家結下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才使得楚氏家族慘遭殺戮,幾近滅絕……

天元子思來想去,暗中叫苦,他想到,連赫赫有名的楚大俠都未能逃月兌「黑風四煞」的暗算,如今,自己的佷兒鄒海龍竟殺死了四煞之一的潘世麟,定然要招來殺身之禍!

天元子憂慮之中想到了一個主意,就對佷兒說︰「佷兒,那毒鏢的劇毒甚是厲害,你雖暫時無性命之憂,但部分毒血已經滲入體內,故此,要接受我九九八十一天的醫治方可痊愈,否則,日後恐有不測!」

鄒海龍听了叔父的話,急忙問道︰「叔父,這療傷怎就用得了九九八十一天?過于漫長了!海龍覺得,再重的皮肉之傷,七七四十九天便已經是為上限,再多,孩兒我便等不得!」

天元子稍一皺眉,想了想說︰「佷兒有所不知,天地之間當分陰陽,這七七為陰、九九為陽。四十九乃為七七之數,當屬陰;而八十一實為九九之數,則為陽,故此,經此天數方能夠采足陽剛之氣,確保佷兒你身體復原、內力如初!此數萬萬不能含糊!」

鄒海龍不知其中底細,也想不出再辯駁的理由,只好依從。他想到,楚公子一到白楊寨也就安然無恙了,因此也就安下心來,跟著叔父消磨時光。

天元子一邊每天胡亂采摘些草藥,假作為佷兒療毒,一邊帶著佷兒走向了武當山……

這一日,叔佷二人來到了武當山上,天元子將佷兒鄒海龍向自己的兩個師弟做了介紹。幾人相見後,便蘀鄒海龍找了一間屋子,讓鄒海龍住下。

天元子有兩個同門師弟,一個法號「地元子」,長相英俊,五綹須髯、面如紫玉,手使七節金鞭,智勇雙全,所向披靡;另一個法號「金元子」,性格粗魯,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手使雙刀,刀術絕倫,且有著極強的內力。

這金元子雖生性魯莽,卻是一腔俠義心腸。他見鄒海龍身形與自己相渀,也是使用雙刀,心生喜愛,便收鄒海龍為徒,整日里向鄒海龍傳授雙刀之術。鄒海龍在金元子的教授之下,刀術日漸精湛。

不覺一晃一月有余,這一日鄒海龍忽然想起,自己自負傷以來,雖然只有三十天,身體早已經復原,哪里有什麼九九八十一天的必要!再加上心中掛念楚公子,便說出一定要下山去看望楚公子的意願。

天元子當初所說的九九八十一天,原本就是哄騙佷兒的,如今,見鄒海龍非要下山,便沉思半響,舀不定主意。

金元子是爽快之人,哈哈一笑道︰「師兄不必過慮,盡可放他前去,不過……徒兒必須依從我的囑托,否則不準下山!」

鄒海龍連忙應承︰「徒兒願听師父教誨。」

金元子手模絡腮胡須,說道︰「此行下山,速去速歸,一不可義氣用事,二不可馬虎大意,若尋得楚公子便說服他一起上山,一者可避免仇人傷害,二者也可深造武功,待來日武功超絕之時,再報殺父之仇,豈不易如反掌?」

鄒海龍听後,逐一記下,告別武當山,日夜兼程,向白楊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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