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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百十九章 先救她

阮依依瞥了眼那竹籃子里的簪花,如果是值錢貨,自然不會放在這里賣。愨鵡曉她也只是圖個新鮮才拿起來看了兩眼,輕拿輕放,怎麼可能弄壞。

無非是這小攤販見她單獨一個瘦弱女子好欺負,這才敢扯著她找麻煩。

這里是街尾,人流量不大,一般小攤販都不會在這里擺攤。實在是尋不到位置,才到這里待著,賺點小生意,糊口而已。

阮依依本想甩手不理他,但想想他也可憐,便多錢袋里拿出一小塊碎銀,大約有個二兩重,便扔給了他,說︰「這些簪花我不要,這銀子給你,沒事收攤回去休息吧。」

小攤販收了銀子還是不肯放人,反而扯著阮依依要把她帶到僻靜處去。阮依依意識到自己沒有遇到好人,想拿毒粉針招呼他,又覺得為了這事要人性命不好,就在糾結之間,她已經被他拽得東搖西晃的,眼看自己就要被他綁架,阮依依揚起左手正想放毒粉針時,突然後勁一痛,整個人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阮依依迷迷糊糊的醒來,強烈的陽光刺得她眼楮睜不開,本能的伸出雙手去遮擋。過了好一會,她才適應了這陽光,四處張望,發現自己不知在哪個地方的一家小院子里,身旁站滿了男人,一看就知道全是練家子。

她並沒有被捆綁,四腳可以自由活動。但阮依依只是隨便轉了轉頭,就發覺這院子里少說有三四十個侍衛樣的人,縱然她有毒粉針會使御風術,要逃走也不容易。難怪綁他來的人一點都不怕她會逃,不捆綁她,讓她自由的坐在椅子里。

忽然覺得自己被籠罩在一個黑影之中,抬頭一看,竟是吳洛宸。

「皇上!」阮依依驚呼,吳洛宸也沒有叫她小聲的意思,看來,這處院子附近不會有別人,所以他也不怕她可能會呼救。

吳洛宸見阮依依並沒有象普通女孩那樣驚慌失措,只是驚呼一聲之後便沒了聲音,安靜的坐在那里,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麼沒瘋。」吳洛宸陰陰的笑了笑,這五年來,間歇性的失心瘋將他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只要是清醒的,就總能夢到那可怕的三天,他象一只被人剝光了皮的老虎掛在城牆上示眾。

他沒有自殺,完全靠的是自己求生的本能,以及對皇子右右的不舍。還有整個無憂國,他必須親眼看見右右成長到可以把握天下的年紀,再安心閉眼。

有時候,他寧願自己瘋了。因為瘋的時候,他反而不會這樣的痛苦。但瘋了,他就不能主持大局,不能治理國家,那些暗地里個個都等著他瘋死的敵人,便快樂了。

因為這些信念,他堅持著,沒有徹底瘋掉。

當然,他在清醒時,也會後悔,當時怎麼會鬼迷心竅的迷上了阮依依,得罪顏卿,最終落得這個下場。

在這漫長的五年當中,只要他清醒,他就會思考這個問題。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阮依依是妖女。他被她迷惑,只因為她的妖女。他和齊濃兒落到今天的這個局面,也因為她是妖女。他能不能恢復正常,齊濃兒能不能變回原來的齊濃兒,也都要看這個妖女。

阮依依听到他問,扯了扯嘴角,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

她找王仕青去探听吳洛宸的消息,已經是很冒險的事,隨時可能連累王仕青一家。不過,那晚她戴著面具又蒙著面紗,縱然有人看見,也不會聯想到她的身上。而且,這五年來,她跟著柴智身邊,幾乎沒有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有人知道是柴智身邊那個水境花使去了安樂坊,也不會懷疑到她是阮依依。

所以,她現在只能保持低調和沉默,她說得越多,就有可能令吳洛宸懷疑到王仕青。

吳洛宸見她沒有說話,坐在她的對面,自顧自的說道︰「自從五年前有傳言說你和顏卿死要西北大營,我就懷疑。你沉寂了五年,我一直在想,你去哪里了?後來,听說柴智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水境的花使,幫助柴家搞什麼絲綢之路,我就知道,那個人是你。」

阮依依繼續抿著嘴,不置可否。

「後來,花都那邊傳話過來,說魚娘會帶著顏卿和老叟來醫治我,我就更加肯定,你就是那個所謂的水境花使。」吳洛宸的條理特別的清晰,阮依依很肯定,他現在非常非常的正常,沒有任何的問題。

看來,沒有瘋的吳洛宸,比以前更加的精明。

「我就納悶了,魚娘他們來到京都也有小半個月了,為什麼總不入宮來。」吳洛宸陰森森的眼光帶著莫名的仇恨︰「原來是你這個妖女!一定是你在背後搗鬼,不讓顏卿進宮,是不是!」

阮依依這才忽然的明白過來,吳洛宸現在對也的恨,不是五年前的恨,而是他因為多疑而杜撰出來的陰謀論。

不過,這些事都太過機緣巧合。顏卿也確實因為她,心神不寧,導致將入宮給他們治病的事一拖再拖。阮依依客觀的認為,自己多少還是有些責任的。

阮依依不想與他糾結五年前的事,有太多的仇恨,是可以湮滅在時間的車輪里。阮依依覺得這與大度無關,而是與經歷有關。假如吳洛宸也經歷了象她這樣的生離死別,也許就不會這她、對顏卿、對這個世界這樣的恨了。

「師傅已經升仙,他早就把這凡間發生過的一切事都忘記了。師傅不記得他與你們之間的恩怨,也不記得我了。他來到京都半個月沒有入宮,並不是因為我在暗中阻止……而是……而是……」阮依依思忖著措詞,這中間發生了不少事,關系也很復雜,最關鍵的是,阮依依並不想把這樣**的事告訴吳洛宸。

她的猶豫不決,令吳洛宸更加懷疑,更加的堅信自己的陰謀論。

吳洛宸慢悠悠的,突然冒出這句話來︰「你以為你攔得住嗎?」

阮依依心漏跳一拍,緊攔著,心跳如雷。

只見吳洛宸一招手,有兩個便裝男子,綁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王仕青的娘子。

阮依依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就已經連累她了。阮依依的心里,內疚得在滴血。

「皇上!這事與她無關,你不能傷及無辜啊!」阮依依剛站起來,就被身旁的便裝侍衛用刀架在脖子上,強行將她逼回到座位上。

被綁的娘子,應該是被施了迷.藥,緊閉雙眼,無力的被那兩個便裝男子架住。看她的裝束,應該也是瞅著天氣好出來逛街的,結果,被吳洛宸抓來了。

吳洛宸見阮依依心慌,便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抓王仕青。在顏卿治好我的病之前,我還需要他。不過,他的娘子、孩子,還有其它人,我可不保證,會不會……」

吳洛宸說到這里時,抽出侍衛腰間的劍,擱在娘子的脖子上,輕輕一拉,那力道使得巧,皮將破未破,沒有血珠子流出來,但是,卻有著淡淡的一道紅色。

阮依依當然明白,吳洛宸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他怕她,也怕顏卿,他知道憑著他的實力,他斗不過顏卿,也可能拿阮依依沒。但是,他可以把王仕青一家滿門抄斬,誅連九族。

就算阮依依和顏卿有心要救,救得了一個兩個三四個,能救王家一族幾百號人嗎。就算救得了王家幾百號人命,能救得下他娘子家所有的人嘛,還有那些沾親帶故的遠方親戚,無論親疏,都是人命。

吳洛宸就是捏準了阮依依的軟肋,才敢這樣大大咧咧的把她抓來威脅。

阮依依知道,五年來的積怨是不可能憑著她一兩句話就能淡化的,與其在這里跟他解釋,不如順著他的意思去做。

「你想要我做什麼?」阮依依問他。

吳洛宸想都沒想的,說了三個字︰「救濃兒!」

阮依依一愣,又問,吳洛宸還是這三個字。

忽然的,阮依依覺得眼前的吳洛宸,再壞,也有可愛的地方。

至少,在此刻,他想到的是齊濃兒。

「你不想先救自己嗎?」阮依依輕笑。

吳洛宸也不惱,反而跟著笑︰「你想到過先救自己嗎?」

這話,別人听不懂,阮依依懂。吳洛宸把他和齊濃兒的感情,用她和顏卿的感情相比。他知道,阮依依在危急時刻是會把生的希望讓給顏卿的,同樣的,他也在用行動告訴她,他是會把生的希望讓給齊濃兒的。

阮依依抿了抿嘴,說道︰「我會救齊濃兒,也會救你,只要你答應我,別再找王仕青和他家人的麻煩。」

所謂卸磨殺驢,阮依依雖然很感動吳洛宸對齊濃兒的感情,但她還是牢牢的記得,他是一個君主。一個自私得令人咬牙切齒,但在關鍵時刻又足夠堅強和睿智的皇帝,一個曾經走錯了路,歷經了五年痛苦之後,更加斤斤計較的皇帝。

果然,吳洛宸並沒有立刻答應阮依依,不過,他當著她的面,將王仕青的娘子放了。

阮依依知道,他有十足的把握來掌握王仕青以及他娘子兩個家族的人命,所以,他不怕阮依依反悔。

阮依依也不打算反悔,她站起來,鄭重說道︰「我說到做到,我一定會救你和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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