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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章 挨打

來到佛牙山一年了,阮依依還真得沒有被顏卿好好打過。倒也不是她有多乖巧听話,實在是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特別是到了後面,根本沒有見面的時間,就別提顏卿罰她。

阮依依見過顏卿手里的戒尺,他曾經拿出來嚇唬過她幾次,但從來沒有真打過。每次他拿出戒尺來,阮依依就會沖著他吐舌頭,不過,她也是識時務的,總是在最後一刻不再惹他,所以,也沒受過皮肉之苦。

這次,看見他又拿戒尺出來,阮依依卻沒有心情沖著他吐舌頭,怔怔的瞅著那戒尺,好象不敢相信,這東西會真得打在她的手上。

樹王激動的晃動著樹葉,能跑的全都跑走了,只有他站在那里跑不了。既然跑不了,就只好當個和事佬,再怎麼說,他也樹王,顏卿多少會給點面子。

顏卿瞥了一眼樹王,當著他的面,確實不好罰阮依依,上前,拉起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把她帶回了竹屋。

阮依依見跑不掉,沖進竹屋,抱著想抱著煉丹爐叫天火出來救她。

天火嚇害了,露出一張驚恐的臉。顏卿的運作比阮依依快,眼看她就要撲到煉丹爐上烤焦自己,顏卿的身體已經隔在他們之間,阮依依不偏不移的,撞進了他的懷里。

「你讓開!」阮依依壯著膽子凶他。假如橫豎都要被戒尺打,不如趁著打之前,好好的凶他一回。

顏卿突然將阮依依架了起來,熟練的,象找麻布袋似的,將阮依依找在肩上,將她帶進了里屋。

一進去,顏卿就把她扔到竹床上,然後,繼續拿著戒尺,冷冰冰的說︰「手伸出來!」

阮依依欲哭無淚了,這到底演的是什麼戲碼啊!他哪里是師傅,簡直就是凶神惡煞,對別人,和顏悅色的,唯獨對著她,就是這樣凶巴巴的。早知道,有意輸給蟲精靈,讓他整天去凶蟲精靈。

不過,假如他拿這個態度對待蟲精靈,他們恐怕也早就絕跡了。

阮依依突然的,不由自主的萌生出我不入地獄誰如地獄的高尚情操來了。她剛耷拉下來的臉,在因為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念頭,又變成嘴角上揚,好象顏卿打她,不是懲罰,是一種享受。

顏卿並不想真得打阮依依,他早就看出,阮依依臉色不對勁。他是強忍著想替她把脈的沖動,佯裝生氣的說要打阮依依。實際上,他是希望阮依依能主動服軟,說上兩句好話,認個錯,這樣他也能順水推舟的,幫她看看病,治好她,然後,皆大歡喜,僵持了半年的不愉快,也能煙消雲散。

那日,當顏卿看到阮依依把他當成一個物品,做為賭注拿來跟蟲精靈打賭,他心里就特別的不痛快。顏卿不是個傲嬌的人,只是,他比較堅持自己的原則。他冷落阮依依,是希望她能認識到自己的錯,然後從此改正。

顏卿沒想到,事情並沒有往他相像的那個方向進行。阮依依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她壓根就沒想過自己哪里錯了,顏卿的脾氣 ,她的脾氣更 。他不理她,她也有本事這半年不跟他說話,就這樣,熬到現在。

顏卿突然覺得,自己越活越小了,竟然為了這件事,跟阮依依冷戰了半年。

假如這次能把握得好的話,或許,他們能和好。

只是,假如阮依依是他能相像出來的女孩,她就不叫阮依依了。

顏卿看見阮依依又哭又笑的,真得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而阮依依還沉浸在自己剛才聯想的世界里,想像著顏卿拿著戒尺要打蟲精靈,然後那些蟲精靈,都被顏卿一個個的拍死,最後滅絕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個悲劇故事。

「啪啪啪!」顏卿到底還是沒舍得拿這硬硬的戒尺打到阮依依身上去,他用力的拍在茶幾上,擺在上面的藥瓶都跳了起來,牽牛花往邊上一歪,倒了下來,接著,咕嚕咕嚕的,滾了下來,摔在地上,和著戒尺的啪啪聲,摔成了八瓣。

藥瓶摔爛了,牽牛花散了一地,聲響,將阮依依從幻想中驚醒,她瞪大眼楮看著這些牽牛花,突然的,眼楮紅了。

這半年來,盡管他們從來不說話,甚至連照面都沒有,但阮依依知道,顏卿並不是象他表現的那樣冷,全靠這幾朵牽牛花。

有藥丸的滋養,每朵牽牛花都能在這藥瓶里燦爛一個月才凋零。期間,阮依依偶爾會自己去摘幾朵,但她總是熬不到半夜牽牛花開就睡了。顏卿半夜回來,便會默默的將盛開的牽牛花摘下,將瓶里已經凋零的,或者合上花瓣的牽牛花全部換走。

一次兩次的,阮依依也習慣了顏卿這麼做。至少,他通過這個方式表達了他的關懷之意。

阮依依對他沒有過高的要求,每天能看到瓶中盛開的牽牛花,心里總算有點寄托。

只是,突然的看到藥瓶摔破了,牽牛花全都摔到地上,躺在藥水之中,莫名的,多了些傷感。

她穿越到這里來,有顏卿,但不能親近,有佛牙山各式各樣的生靈陪著,但也只是熱鬧玩耍,心里的寂寞和憂傷,無人能懂。

阮依依時刻提醒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不要去想過去,不要去想曾經,也不要拿這個世界跟從前的社會相比。阮依依幾乎象念經似的,在清晨醒來,就要默默提醒自己,忘記過去,享受現在。臨睡前,也要象做禱告似的,麻痹自己,接受這個世界的所有一切。

全靠她的堅強,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里,適應這里的生活,並為之享樂,不再痛苦。但顏卿,就象一個五線譜里最不和諧的音符,總是時不時的跳出來,告誡她,這個世界的殘酷,不停的,揭著她最脆弱的一個傷口。

想家了,阮依依在這個時刻,無比的思念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們。她突然的悲從心中來,紅著眼楮,從竹床上跳了下來,捧著地上的牽牛花,低著頭,眼淚,啪啪的掉在上面。

顏卿愣在那里,他沒想到,這樣竟然也弄哭了阮依依。

她這次哭,跟以往完全不同。以前,阮依依哭,做戲大過于傷心,但這次,顏卿分明感覺到,阮依依無法言明的鄉愁。

「過會給你換個……」顏卿本能的想哄她開心,話還沒有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樣顯得太無能太軟弱,不由的又硬下心腸,冷下聲音,沒有感情的說道︰「這也值得哭?剛才帶著他們玩……麻將的時候,怎麼不哭!」

「師傅!你……」阮依依本來想罵他不是人,抬頭看他的時候,發覺他正盯著自己看,一對墨眸,深邃又清澈,不似人,似神仙,到嘴邊的話,不由的又咽了回去,氣呼呼的站了起來,跟他評理︰「我是你徒弟,不是犯人!我和樹王他們玩麻將,又沒有做壞事,我為什麼要哭!」

「你還不知錯?」顏卿氣得,又拿著戒尺,用力的拍著桌子。

阮依依脖子一硬,直直的伸著,大聲說道︰「我沒錯!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啊!」

顏卿被她問得語塞,師傅的地位和尊嚴,在阮依依面前,一文不值。

顏卿不服啊,阮依依就象他的克星,他所有的一切,只要阮依依出現,就會變得改變。變得無能為力,變得窩囊沒用,變得口拙人傻,變得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

顏卿想都沒想,拉起阮依依的手,做出用力的樣子,在上面打了三下。

其實,他打得很輕。每打一下,他都暗自念一聲佛,下手會再輕些,再輕些,但,最終還是打了三下。

顏卿打阮依依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在她臉上瞟了瞟。阮依依沒有哭,她只是盯著自己的手心看。盡管顏卿已經是很輕了,但細女敕的手心,已經泛紅,血絲浮了上來,腥紅的血,仿佛已經破皮而出,但是,沒有血絲滲出,只是,殷紅得嚇人。

顏卿只打了三下就再也下不了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也不放。阮依依一直安靜的等著,確定他不再打她了,這才用力的抽回手,轉身,窩回到竹床上。

她很委屈,傷心之余,更加想念她曾經擁有的幸福家庭。有疼她的父母,有把自己視如珍寶的哥哥,還有整天嘻嘻哈哈的同學朋友,再嚴厲的老師,也沒有凶過她,大家都說她是天使下凡,再凶神惡煞的人看到她,都會笑。

但是,顏卿不會笑,他不但不會笑,還拿戒尺打了她。

阮依依眼眶紅了,很酸,她仰起頭,第一次,不想讓眼淚掉下來。顏卿僵直的站在她身後,尷尬的拿著戒尺,他很懊悔,有種束手無措的挫敗感。他知道阮依依很傷心,想去哄兩句,又拉不下這個架子,但看到她強忍著不哭的倔強,他的心都快碎了。

他竟然,會有心碎的感覺。

阮依依一直仰著頭,但眼淚,到底還是流出來了。她毫不猶豫的,將頭,伸出了竹窗外。

陽光,還沒有照到竹窗這里。外面,寒風冷冽,阮依依的頭一伸出去,剛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全都結成了冰。

顏卿將她從窗戶上拉下來時,阮依依的臉上,全是冰渣渣。顏卿伸手抹去時,心疼得,手,一直在顫抖。

注︰《我的娘子是奇葩》有三個狐狸似的男人,一個是窮得娶不起老婆的皇帝,一個是殺人如麻的王爺,一個是外表忠厚內心殲詐的京畿大人,哎喲,該讓誰當男主呢?哈哈哈!是一對一的寵文哦!男主只能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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