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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五章 我好喜歡你哦!

阮依依越解釋越亂,到最後她索性不說了。反正,顏卿就象個木根似的,抱著她,一動不動。

阮依依覺得這個姿勢很狼狽,猶豫一下,建議道︰「師傅,我們不要面對面的抱著……你總是要閉著眼楮才能假裝我不存在,很辛苦的……不如這樣,我背對著你,你會好受點。」

說完,自己翻了個身,背著對他,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時,顏卿突然睜開眼楮。

阮依依很香,她身上的藥香,沁人心脾。顏卿想假裝自己摟著的是床被子,或者是塊石頭,可是,她身體傳來的溫度和藥香味,不時的提醒著他,溫香軟玉的小人兒,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顏卿低頭,細細的發絲,調皮的飄著幾根在他的鼻子下面。一低頭,女兒家特有的香氣夾著藥香,挑撥著顏卿的神經。

他無法入眠,他想放開手時,阮依依總是半夢半醒的主動蹭過來,嘴里來發出小孩才有的哼哼的,嬌氣軟糯的嗓音,好象在抱怨他不關心她,又好象在討他歡心,要他喜歡她。

顏卿習慣了孤單,就算有師傅、師弟和師妹在佛牙山時,他也偏好冷清。老叟是老頑童,整天想著法子要出去溜達,名為游醫,實為玩耍。師弟項陽風流倜儻,見誰都笑,看著石頭也能跟它說上半天的話。師妹齊濃兒就更不用說了,整天山谷里都回蕩著她的笑聲,跟著顏卿身邊,不是笑就是在說話,嘴幾乎就沒有停過。

顏卿在他們當中,是異類。

有時候,他會為了能安靜的看一本醫書,獨自懸掛在懸崖底下。那里全是雲霧,濃得象牛女乃,他一身白袍,混跡其中,只要懸而不動,便猶如水汝膠融,根本找不到他。

有時候,為了一株草,顏卿會走遍佛牙山,十天半個月都不回竹屋。為了守得一朵花開,他能坐在旁邊,紋絲不動,不眨眼的,盯著花骨花看上整整三天三夜,也不覺得疲乏。

有時候,他為了能治療山中生靈,衣帶不解,象陀螺似的連軸轉上十幾天,不急不躁,不怒不嗔,細心的觀察,認真的記錄。佛牙山的醫書,自從有了他之後,短短一年的時間,都比老叟十年所著的書還要多。

齊濃兒喜歡顏卿,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顏卿。

竹屋很小,不可能容下更多人,老叟心疼這唯一的女徒弟,便將竹屋交給她住。但齊濃兒嬌氣,不肯好好守著煉丹爐煉藥,總抱怨天火有能力自己控制火候,守了也純粹是為了陪著天火讓他覺得不孤單而已。

老叟無奈,便安排顏卿和項陽輪流守煉丹爐。

所以,顏卿也不是第一次與一個女子,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但,懷里抱著和共處一室是兩件本質上有著很大區別的事。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如此的緊張過,他竟然會害怕。

害怕的時候,他甚至想到了齊濃兒。那時,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靠。她是他的師妹,顏卿待她也很是疼愛,怕推開她她會哭,便只能讓她時不時的靠上一會。

但,也僅僅是靠。

現在,是抱!懷里,滿滿的,溫香軟玉,香氣撲鼻,就算是柳下惠,要能不心猿意馬,也需要一番努力和調整。

顏卿又閉上了眼楮,他輕輕的,小聲的背著醫書。

他的大腦開始放空,眼前,仿佛出現一卷畫軸,長長的,不停的均勻的,從下往上轉著。上面,寫滿了他所看過的醫書的內容,草根該如何曬,草睫該如何切,葉子要如何磨,果實要如何月兌殼,果肉要如何化廢為寶……懷里的小人兒,好象不再是性別上的區別,顏卿有瞬間錯覺,以為她不過是只銀枝綠花,上面的小花朵,嬌嬌氣氣,玲瓏小巧,花只有四瓣,每一瓣,都閃著不同的光芒,仿佛珍珠的光一樣,低調,柔和,帶著圓潤的閏。

顏卿為這種感覺驚艷,他突然睜開眼楮,只見懷里的阮依依不知何時,因為燥熱而月兌了上衣,小巧卻圓潤的肩頭露在外面,而他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撫在上面。

她的皮膚是滾燙的,竹窗外吹進來的山風是清冷的,他的懷抱是涼爽的,撫在她肩頭的手掌,莫名的變得炙熱。

原來,他閉上了眼,卻也不可阻攔她對他的影響。

他以為是銀枝綠花的光潔,現在才知道,是她半褪衣裳的明艷。

小巧的,可愛的,還是孩子氣的,卻有著誘人氣息的小山丘,猶抱琵琶半遮面。她的呼吸很輕,特別是在熟睡之後,更加的微弱。小山丘只是微微的在顫抖,是她的心跳所帶動的,帶著每一次的跳動,在空中,畫著其它人無法看見的弧線。

顏卿象被人踩到尾巴似的,嚇得趕緊的又閉上了眼。他不是信佛之人,卻不由自主的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他明明閉上了眼,但眼前,總是晃著銀枝綠花,特別是那四朵花瓣,微微的晃動著,象一只小精靈,總是在沖著他微笑,向他招手,要他來抓她。

顏卿變得焦慮,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情緒。他總是平靜如水,淡然從容的看待著周邊的一切事物和生靈,就象無論世界如何變化,太陽會一直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而他,和他的情緒,也正如這東升西落,唯一的變化也只是因為這個變化是它固有的定律,而不會因為外界,而有任何的改變。

可是現在,他被自己閉上眼也能看見的銀枝綠花弄得焦慮不安。顏卿不是焦慮明天再見到真正的銀枝綠花還要不要吃的問題,也不是焦慮這銀枝綠花什麼時候消失,更加不是焦慮以後是否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焦慮,煩躁,郁悶,無法宣泄的惱怒自己,面對這不停晃動的銀枝綠花,他竟然有想伸手去抓,好好的將這些花瓣全部揉碎捻出花汁的沖動。

顏卿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突然的將懷里的阮依依推開,然後,跳下床跑了出去。

阮依依被重重的撞到了牆邊,她模著額頭,坐了起來,睡眼惺松,揉著眼楮迷瞪瞪的看著搖晃的竹簾,這才明白過來,顏卿出去了。

「師傅……」阮依依坐在竹床上等了一會,顏卿還沒有進來。她模了模自己,感覺似乎沒有太大問題,便意思意思的沖著外面喊了一聲,見顏卿沒理她,便趴在窗戶邊,看了一會月亮。

慢慢的,眼皮子變重,眼前的月亮也變得模糊。阮依依還沒來得及躺下,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繼續睡了過去。

顏卿跑到外面在水池邊坐了會,听著叮咚水流聲,才漸漸的平復下來。他在心底嘲笑自己,修行千年,竟然會在此刻把持不住。

論姿色,齊濃兒比她更有女人味,論性情,齊濃兒也更加活潑可愛,論關系,齊濃兒是師妹,大家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深厚。可是,他面對齊濃兒,可以象塊微笑著的冰塊,親熱,卻從未有過心動。

阮依依有何特殊之處,這點,顏卿從未想透。

她愛笑愛說話,但她總是一個人悄悄的笑,看著彩虹會自言自語,看著天火會用激將法,看著佛牙山里面的石頭,她也能笑嘻嘻的說著顏卿听不懂的話。

她性子好,懶散,但卻有著別人沒有的,隨遇而安的沉靜。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有耐心,面對自己離奇的到來,面對這個與人間完全不同的世界,面對他這個古怪得沒有譜的仙醫,她竟然能在不需要任何緩沖的情況下,接受,適應,並開始自娛自樂。

她明明對一切都很好奇,可是,她從來不問顏卿。她是個問題寶寶,但同時,她也是個聰慧的女孩,她懂得旁敲側擊,懂得通過別的渠道,來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懂對面對不同的生靈,使用不同的方法,與其溝通,融洽,並慢慢的成為朋友,為之利用。

剛到的那幾天,她非常沉默,但她沒有清閑,她的眼楮,總是在不停的四處張望,凝神傾听,將竹屋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探究一遍,然後,將自己得獲得的所有信息歸類,自行處理,並得出結論,進而論證。

後來,她對顏卿的醫術很有興趣,盡管從來不說,但她總是留個心眼,默默的看,悄悄的學。漸漸的,人也開始變得調皮搗蛋,經常惹些小禍,但又不至于令顏卿來罰她。

她總能在自己快要踩到顏卿底限的時候,迅速的收回腳來,並且,用行動證明自己能將爛攤子收好。

她是那樣的簡單,但卻總能表現得多變復雜。她是這樣的普通,但她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不可抗拒的魅力。

顏卿坐在水池邊良久,終于,想通了,今晚他會失態的原因。

他孤單得太久,佛牙山也冷清了許久,日復一日沒有任何變化的生活,因為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孩的出現,起了波瀾。

而他,仿佛魔怔,因此動心。

心神蕩漾的一霎那,卻需要亙古的時間來來平息。這點,顏卿是沒有想到的。

清水緩緩的,沿著崖壁緩緩往上流到水池的上端,然後,才象這里有了地球引力一般,叮叮咚咚的往下墜。水池滿了,水流向下時,激蕩著水面,有水珠跳起來,落下時,有的在外面,有的在里面,將水面,又激出各種細小的漣漪。

落到水池外的水珠,總是在某一個高度,就神奇的消失了。水池外圍的地面,總是干爽的,沒有苔蘚,沒有水跡。但在離水池十步遠的地方,卻濕濕的,上面,長著許多小草小花。

這里,原本是沒有這些植物的。

阮依依來到懸崖住之後,覺得無聊,總是會搗鼓這里的一切。她總是要求靈鵲在這塊地方方便,靈鵲被她吵得沒法子這才傲嬌的拉過幾泡屎。卻沒想到,里面有種子,竟自生自滅的長起了第一株小草,靈鵲覺得有意思,便主動來這里方便。

不知不覺的,這里竟然成了一小片花園。

阮依依時常會蹲在這里,拿著小剪子,剪剪這,理理那,然後,又松松土,澆澆水。彩虹有空,也會特地的來照料,將身上的七彩光芒當陽光使,給它們足夠的日照。

有了阮依依的照料,這些小花小草們越發的生機盎然,小小的籬笆,還是阮依依親自編好豎在這里的,上面爬滿了各種顏色的牽牛花,每一朵上面,都滾著細小的水珠子。

顏卿剛平靜下來,站起身準備回屋時,突然看到這片花草,竟站在原地發怔。

「師傅,你的生活太沒有情趣了。靈鵲雖然跟你親,但他也經常出去玩,你身邊竟沒有個長期相伴的活物。就算你嫌活物吵你,也應該種些花花草草,它們很安靜的,但有它們陪著,你不會寂寞的。」

這是阮依依在某一天剛松完干,拿著沾著泥土的小鏟子,看著顏卿背著竹篾籮筐,踩著那虛幻的山風飄搖而來時,對著他,振振有詞的,說的話。

那時,顏卿並沒有在她身上花時間和精力,他將她關在這懸崖之上,在這個空間之內,給了她極大的自由。

當他听到阮依依說這話時,他有些嗤之以鼻。他是什麼人,他是仙醫,是顏卿,他會怕寂寞。他要的,就是清靜和孤單,這才是能足以令他修行成仙的元素。

可是她,竟然怕他寂寞,特地的種些花草給他。

顏卿現在再看這些花草時,他竟不再是這樣的心態。什麼時候改變的,他真得不知道,或許,他已經習慣了,每天醒來都掀簾看看那個睡得象小懶豬的女孩。采藥回來時,總是會忍不住的在對面的主峰慢下腳步,靜靜的期待片刻,希望會突然看見她風一般的身影從竹屋里跑出來,然後驚訝的看見他的身影,遠遠的,隔著空空的懸崖,拼命的揮手,叫他快點回來休息。

顏卿從她嘴里听到一個詞,叫下午茶。

盡管,每次阮依依都象犯毒癮似的,在某個特殊的時間段里,坐在某處開始神經質的說著下午茶里該有的點心,顏卿還是不明白,為何下午茶里,應該有咖啡、女乃茶、西點還有薯條這些他根本沒有听說過的東西,唯獨,沒有茶。

阮依依不是個勤快的人,她也不是好心想要照顧他。但只要一到她嘴里所說的,下午茶時間,她就會開始變得忙碌。

懸崖上沒有其它食物,她會把竹屋里所有的小碟子都拿出來,將唯一的一把竹椅和茶幾搬到這小花園的邊上。她把顏卿要求她每日服食的藥丸,在碟子里擺出各種圖案,然後,再拿幾根銀枝綠花做裝飾,接著,什麼都不做,喝一口水,吃一顆藥丸,叼著銀枝綠花,對著花園里的花花草草,開始哼哼哈哈的唱了起來。

假如,這個時候,正好顏卿歸來。阮依依一定會熱情的招呼他,要他一起來。無論顏卿用多冷的臉,多堅定的背影面對她,阮依依也從不惱,下次,再遇見,她依然會這樣熱情的喊著他。

一想到這里,顏卿笑了。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阮依依坐在這里喝著她的下午茶,然後看著旁邊小花園的牽牛花,望著它,深有感觸的說道︰「唉,你清晨開花,可是我總是晌午才醒。每次想看看佛牙山的牽牛花開花是什麼樣子,卻總是起不來……牽牛花,你能自己走路走到我里屋里來,在我床邊開一次給我看麼?」

顏卿笑,一是為她說話時的傻氣所笑,她實在是太可愛了。二是,他很想告訴她,佛牙山的牽牛花,只在月光下盛開。

今晚,月色不錯,已經爬藤的牽牛花,個個都抬起了小臉,巴掌大的花,開得璀璨,開得熱鬧。

「剛才推她太猛了些……不知道會不會傷了她。」顏卿的心里,犯起了嘀咕。阮依依的身體,他最是明白,他也很懊悔,當初剪紙人試藥,使附靈術時,為何沒有多個心眼看看這靈魂是否是完整的。結果,因他,阮依依生存在這里,顏卿自知自己不是個會照顧女孩的男人,她能跟著他在懸崖上生活,他很感激。

當然,上次她逃跑的事,在此刻,顏卿自動忽略過去了。

顏卿想過,自己為何要因為她逃跑而生氣。靈鵲也很生氣,不過靈鵲氣的是,她竟然敢不听話的逃跑,令別人以為他們虐待了她。而顏卿氣惱的,很有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很惱火,阮依依竟然不象齊濃兒,還有佛牙山其它生靈那樣喜歡他,粘著他。她象逃命似的要逃出這里,她簡直把他當成了惡人。

剛才,他只顧著逃開那無邊的幻想,將她推開時,他分明听見她的慘叫聲。顏卿竟有些害怕回去,再怎麼說,剛才是他不對。

她和他肌膚相親,她如嬰兒般,純潔的睡著了。而他,竟然心猿意馬。就沖著這點,顏卿開始瞧不起自己。

顏卿側耳听听,里屋里,沒有聲響。但他,還是糾結了一下,在小花園旁邊來回徘徊。

終于,顏卿在一籬笆的牽牛花中,挑了幾朵,開得最大最漂亮,顏色最鮮艷的牽牛花,攏成了一小把。他怕上面的水珠不夠多,顯得不夠嬌羞,又從水池里,弄些了水灑在上面,見晶瑩一片,這才喜滋滋的捧著,走進了里屋。

剛一進屋,就看到天火從煉丹爐里飛出來。他好象要跑出來找顏卿,忽然看見顏卿捧著花進來,天火呆在半空中,顏卿迅速將花藏在身後,瞪著天火,發怔,無語。

天火不會說話,只能不停的在空中不停的飛舞著,利用動作和形狀,告訴顏卿,他感覺到里屋有問題。

顏卿嚇得把牽牛花一扔,沖了進去。

竹床,已經開始冒著火苗,竹子被加熱後, 哩叭啦的響,但沒有煙,所以,顏卿進屋時,沒有發覺到哪里不對勁。

阮依依,整個半身已經伸出了窗子外面,看上去,她好象在欣賞外面的風景。但顏卿一眼就看見,阮依依的頭發絲,已經結冰。

「天火,快收火!」竹床上的火,應該是阮依依體內的火產生的熱量,將竹床點燃的。

顏卿只顧著跑出去,忘了,阮依依離開了他,剛剛降下來的溫度很快就上升。因為是內火,是**,阮依依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她以為正常了,卻不知,她輕易的將竹床點燃。

天火來到火苗的頂端,開始快速的旋轉,在空中形成一個旋渦氣流,將火苗全都吸了進去,由他自行吸納。

很快,竹床的火滅了。

顏卿上前,將阮依依從窗戶上搬了下來。她探出窗戶外面的身體,已經凍僵,但因為內火的原因,沒有探出去的身體,還是滾燙的。

顏卿將她抱住,阮依依滾燙的身體開始變得冰涼,而被凍僵的那部位,竟開始解凍了,滴滴嗒嗒的,頭發上流著水。

天火又在空中飛了一段,顏卿看見,無奈的搖頭,說︰「她是紙片,容易被燒成灰燼,但不會凍死的。」

天火又動了動,顏卿點頭,說︰「當初我以為有煉丹爐隔著,她不會有影響,沒想到她身體這麼弱,到底還是被你點燃了。幸虧發現得早,否則……」

否則,突然哪天一醒來,就會發現煉丹爐旁邊有一小堆灰燼。風一吹,阮依依就煙消雲散。從此,顏卿沒有了她,不知要錯過多少年,才可能再有動心之時。

天火愧疚的看著阮依依,他對阮依依的出現有所了解,但他沒想到,自己險些殺死了她。當他看到顏卿懷里的阮依依漸漸的醒來,奇怪的看著他們時,天火很想上前問候她,但他不敢,只能隔得遠遠的,看著她。

「嗨,天火,這麼晚你不睡覺?」阮依依只覺得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還在顏卿的懷里。而天火則好奇的看著她,怕傷害她不敢靠近。

阮依依跟他打完招呼之後,扭頭看著顏卿。

這回,他沒有把她往牆上扔,阮依依覺得,很慶幸。

「師傅……你……還睡不睡?」打了兩個呵欠之後,阮依依期期艾艾的問他。

顏卿尷尬的看了天火一眼,天火識趣的要離開,這時,阮依依突然瞅見了床尾,那里,被燒焦了。

「咦,天火,你這麼晚跑了里屋來,就是為了燒床?」阮依依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但她想,天火不至于想謀殺她。

天火一听,急了,整個火苗跟發了羊角癲似的,在空中顫抖。阮依依一看樂開了花,笑道︰「我逗你玩的,你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天火說不出話來,阮依依一不小心,又踢中了他的軟肋。

「嗯,你別急,你慢慢的動作,我能看懂的。」被天火一鬧,阮依依也懶得睡了。反正顏卿一直摟著她,卻沒有半點要躺下來的意思。

她畢竟也20歲了,就算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阮依依能感覺到顏卿的尷尬和難堪,她也不想勉強他,所以趁著天火在,她也可以好好消遣一下。

天火瞅了瞅顏卿,見他微微頷首,這才懸在半空,開始慢慢的比劃著。

阮依依連猜帶想的,終于弄明白了。天火是在告訴她,他不是想來謀殺她的,他是來救她。

「哦……」盡管阮依依弄不清楚,天火是怎麼救她的,還有這竹床是怎麼燒著的,但阮依依相信天火︰「謝謝你哈。」

天火臉一紅,抖了抖身體,很得瑟的扭動著。

顏卿見天火只是听到阮依依說聲謝謝就興奮成這樣,莫名的,有點不高興。

天火乃上天之火,亙古不滅,有毀世之力。但他生性單純,雖沒有人類那樣完整的七情六欲,但比起其實需要修練的生靈相比,他比他們多些情感。

當初,他從劃破整個天空落入佛牙山時,整個佛牙山險些被他毀滅。幸虧與他隨之而來是那塊石頭,正是他的克星。

老叟和顏卿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這石頭做成了煉丹爐。天火也知道自己的可怕,自願乖乖待在里面,為顏卿所用。

現在,天火很明顯的,喜歡阮依依。顏卿突然覺得,天火在這里待的時間夠長了,他可以去外面歷練一下。

就在顏卿還在糾結這件事時,阮依依突然大叫一聲︰「完蛋了!」

天火也被她的叫聲嚇著,彈起了三尺,見自己並沒有把竹屋也給燒著,這才如釋重負的,緩緩的落了下來。

阮依依卻指著他說︰「你快回爐子里去!師傅說你出來了就會污染了,不能煉藥!你怎麼這麼不听話,突然跑出來!以後師傅要煉藥,可怎麼辦?」

顏卿听見阮依依的話,很開心。原來,她處處都想著他。

可是,阮依依後半句,卻讓他涼了心。

阮依依氣呼呼的說道︰「你不知道,我吃的藥還要靠你來煉嘛!你受了污染,半年不能煉藥,萬一師傅存的藥不夠我吃半年,我死了,怎麼辦!」

天火仔細想想,覺得阮依依說得對,悶悶不樂的飛去了外屋。

地上的牽牛花,還帶著水珠,安靜的躺在外屋的地上。

天火看見,興奮的轉成旋渦,將牽牛花都吸了起來,然後艱難的,帶著牽牛花,又飛進了里屋。

天火怕傷了阮依依,將牽牛花扔到了床尾。

顏卿看見,呆住,而阮依依則興奮的撲了過去,將那些花全都抱在懷里,幸福的喊道︰「天火,你真好!你好喜歡你哦!」

注︰昨晚看電視看哭了,流著眼淚寫的這章……我分裂了……一邊哭一邊寫寵文……這不是愚人節笑話,是真事,昨晚我看電視實在太傷心了……唉,讓我平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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