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落也顧不上在心里默念了,她一把抱住玄軼,嚎叫著,大聲喊著那兩句魔咒。睍蓴璩曉那邊的小奚小琪和薔兒都是嚇了一身的冷汗,卻也不敢貿然打擾她。
奚落喊叫著,一遍,兩遍,三遍,熔金岩離他們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擠壓到他們,終于在奚落喊到第七遍的時候,熔金岩在離她頭頂不到三公分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然後熔金岩開始又慢到快地如潮水般向四周退了回去,最後破碎、倒塌,灑落一地的金黃,然後如溶于水一般,慢慢消失為不見,四周暗了下來。
奚落抱著玄軼,滿臉淚痕地坐在地上,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縈繞在她頭腦中。此刻,她才更清楚的意識到,她舍不得死,舍不得離開小奚、舍不得離開小琪、龍門和薔兒。
「小奚、小琪、薔兒,我們沒事。」奚落趕緊換回意念交流,安撫那邊因為自己而緊張無比的他們,「熔金岩已經破解了,殷寧也已經抓到了,我們再想辦法出去就行。」
「娘親,你沒受傷吧?軼叔叔沒事吧?」小奚依舊擔心的聲音傳來。
「怎麼會有事?」奚落故作輕松,「你娘親我活蹦亂的很,玄軼還是那副欠抽的樣子。」
小奚又關心了幾句,才戀戀不舍的收線,好讓她娘親,專心出去的事情,還交代他們要盡快趕回去。
還有,奚落確定自己還舍不得離開這個經常戲弄自己,欺侮自己功夫不如他,讓自己又氣又惱,又時而偷偷在心中甜蜜喜悅的玄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走進了她的心,她的生活,成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成了她離不開的一個人。
奚落想起了現代時同是特工的死黨白若離的話,一起經歷過生死的男女,才能真正明白對方對自己重要或不重要,又有多麼重要。
「玄軼,你怎麼樣?」奚落抱緊依舊冬眠一點反應沒有的他,輕輕地問道,溫柔地替他撥開遮在臉上的亂發。
她環顧四周,他們顯然在某個坑洞里,沒了那個本身就散發著昏黃色光芒的熔金岩房間,沒了結界發出的微光,現在卻也不是一片漆黑,最起碼她還能看見玄軼的臉。
隱約有些光線從周邊一些細小的隙縫里透了進來,這讓奚落略微感到有點奇怪,他們莫非不在地下?
她盤算了一下,看到投影的那個房間是在一個相對周邊大概高出十五米的山坡上。
然後他們進入屏障,順著通道大概下了五米的垂直距離,然後他們又落了約七米左右的垂直距離,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是在離周邊三米高的山坡里。
估算了下時間,現在應該是接近午夜時分,今天的月色是不錯的,能見度也還好,縫隙里透進來的想必就是月光了。既然有光透進來,就應該能找到路出去。
奚落想放下玄軼,自己先去探路,余光掃到殷寧又不放心,萬一這賤女人媚蟲作祟,媚蠱大發,突然沖上來抱住玄軼呢。
雖然這賤女人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玄軼又是冬眠狀,又不能怎麼樣吧,奚落還是想想就覺得惡心。
「殷寧,你還活著吧?」奚落覺得惡心,連用腳踢都不想了,幸虧他們真正進入這房間時,殷寧衣服還算整齊,不然奚落總不能把這賤女人光著帶走吧,更不想給她穿衣服。
「嗯。」殷寧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
「熔金岩已經破解了。」奚落冷冷地說,對殷寧她實在口氣緩和不起來,「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應該是山坡上的一個山洞里,」殷寧緩了幾口氣說,「這個是內洞,外面還有一個山洞,然後就可以出去了。」
「外洞方位?」奚落追問。
殷寧強撐狀半抬起頭,指向了一個方向。她現在還真是有什麼說什麼,畢竟她的小命也捏在眼前這個凶里巴拉的女人手里。
殷寧認不出眼前的女人,竟然就是原先芮王府上壓了自己一等的正妃,也認不出她就是呼風喚雨的龍門門主。
但黎源銘說了,這個男人是玄軼,殷寧自然知道玄軼是聖族前聖子,雖然一直沒有機會見過,但她早有耳聞玄軼實力深不可測。
那玄軼的女人,也必定不是簡單人物吧,而且看這女人的架勢,並沒有殺了自己的打算,殷寧當然就把奚落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殷寧指的的方位應該是對的,都說女人多路痴,但奚落的方位感極強,對環境地形也是相當敏感,她判斷的出口也大概在那個位置。
只不過再問殷寧一次,一是為了確認,二也是為了試探殷寧,試探她的能力也試探她會不會想動什麼歪心思。奚落記憶中的殷寧,除了放(和諧)浪之外,還是既陰狠又會裝的。
「你帶路出去。」奚落吩咐殷寧道,自從知道殷寧中了媚蠱,她可再也不想動手拖她走了。而且她絕不放心,自己去探路,把玄軼和殷寧留在這里。
殷寧不說話,強撐了幾下,似乎真的精疲力竭的起不來了。奚落嘆了一口氣,抱著玄軼半拖半拉的向外洞的方向挪過去。
突然有灰塵和土塊掉了下來,奚落心道不妙,難道剛才那番折騰,這山洞也要塌了?
灰塵和土塊簌簌地下落,轟的一聲,似乎哪里被撞開了一個缺口,大小石塊紛紛亂滾,奚落下意識地抱緊玄軼,護住他的腦袋。
老天啊,不帶這麼玩人的,她是沒有受傷啊,可是如何讓她拖得動一個身高至少185的冬眠的男人出去啊,且不說還有個賤女人俘虜在旁邊呢。
而且現在奚落基本上能夠確定了,這不是山洞的自然塌陷,也不是剛才受了熔金岩或結界的什麼沖擊波之類的影響造成的,這是人為的!
來者是誰,到底是敵是友,奚落抱緊玄軼,全神戒備,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轟的一聲,又是一大塊塌陷的聲音,一片月華傾瀉下來,無數塵土在這月色里狂舞亂跳,悲催啊,悲催,奚落抱緊懷中的男人,打算找準安全的地方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