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如太後,是行動派。翌日便帶了安貴人出宮。安貴人沒想過今生還能出宮,這段時日每天有三分又一的時間和太後一起,總算熟悉了些,現下很是感激。
安貴人本就家貧,父母雙亡後,吃了不少苦。這次出來,更看什麼都珍惜。一支普通簪子,在眼里都是極好的。太後道,「喜歡就拿上吧。」安貴人趕緊不在模,就怕太過貪厭惹人不喜。
太後第無數次感嘆,安貴人吶,你這樣膽小怯弱,陪在皇帝身邊真的沒問題麼?不會被皇帝一個眼神就嚇暈?著實為她又愁了一愁。
她老人家陪安貴人逛到青天醫館門口,無端端的,安貴人臉瞬間煞白。太後尋思,先前安貴人以為出來玩還挺開心,現下知道看大夫就變了顏色。膽小的人果然怕看大夫吶,看大夫就要吃藥,吃苦藥什麼的,沒人會喜歡。她老人家小時候也怕喝苦藥,是以善解人意的安撫,「不用怕。青天醫館里的大夫都是哀家的熟人。待人皆很和善。」
安貴人咬著唇點頭。交托了安貴人,太後出來便見一個喜眉樂眼的小斯恭敬含笑候著。穿得這般周正華麗,定有一個更華麗的非凡主人。
話說,劉旎大人本在街邊樓上坐,就見那太後帶著瓜片和安貴人進了青天醫館,便差小斯去請。
劉旎大人喜歡呆的茶樓,自是好的。太後把瓜片留在了青天醫館陪安貴人,小斯殷勤的拉開廂門,請太後進去,體貼的自外面合上門。
劉旎大人要行禮,太後先一步道,「唉,華錦,在宮里人人見哀家都要跪,這宮外,華錦就讓哀家歇歇罷。」
劉旎大人不矯情,含笑送上熱茶來,「這說法到別致,太後受人跪拜倒像挺累。」太後接茶時,寬袖下滑,手腕淡淡烏青一露而顯。她沒覺察,喝了一口茶才笑道,「每個人行禮,哀家不免都要說聲‘起身吧’。行禮的人那般多,還不說別的話,哀家都要累得夠慌。」
說完才見劉旎大人盯著她手腕瞧,半點不避諱,真正是個不受規矩的。還有更不守規矩的,劉旎大人變戲法一樣,掏出一盒子冰晶化瘀膏來,自然拿起太後的手給她抹藥。抹完,鳳眸從容勾笑,風流嫻雅,「微臣唐突了,太後不怪吧?」
太後嘴角抽了抽,藥都上了,再來說唐突,會不會晚了點。要不是曉得劉旎大人有個‘完美主義強迫癥’的毛病,她老人家都不免被這一溫柔呵護弄得心猿意馬,老臉紅上一紅了。
是滴,完美主義強迫癥。劉旎大人見不得眼前有什麼破損,有什麼不干淨,有什麼不整齊,見不得好好的美人臉上長顆痣,見不得冰雪肌膚有傷痕。因品味要求太高,許多人評價劉旎大人,皆說此人……咳咳,龜毛!
驕傲如華錦,太後覺得他是個心氣兒高的。比心氣兒更高的是他的才華。昌邑之前鬧那事,禮部尚書嘴皮子都磨破了,亦告知了其哥哥也有‘友好書’往來,那塔爾克王子的謀臣還不松口。華錦不過三言兩語,對方就低了姿態。
現下,華錦給自己擦了藥,又知情識趣的不問傷從何來。太後也就自然了。含笑,「華錦為哀家,哀家如何來怪。」動了動手,可是華錦,藥擦完,可以放開她的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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