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娘是回僵人,一向熱情爽朗,善舞能歌,妖孽萬丈。她想著,左右姽這個太後聲明狼藉,圈養面首喜歡英俊公子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怕在加上個李二公子。換句話,反正不差這個罪名,要動太後,也不會因這一個李二公子。
不如名頭坐實了。那李二公子她打听過,是個十足美姿儀,脾氣好的,又有大才。若能抓住他的心,便以後無法正大光明一起,她們這些姨娘,國公夫人有一遭去了,姽好歹有人雄,有人照應。
「姽,這男人啊,但凡有些擔當的,只要你把他睡了,他必定會對你負責。」
太後心道,小姨娘就是這樣把爹拿下的麼。霸王硬上弓?別說,這種事,小姨娘真是做得出來。她故意懨懨的趴著桌沿,「小姨娘,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別提我傷心事了。」若不承認,以小姨娘的性子,今晚這耳朵定沒個消停。
果,小姨娘瞬間住嘴。看她的目光溢滿雄,再不說李二公子半個字。就怕觸踫到太後的傷心事。
讓太後意外的是,一向高瞻遠矚深明大義的娘親大人這次竟沒阻止小姨娘。著實有些奇怪。
離開之前又去陪老太太說了會兒話。老太太一再叮囑讓她多幫著那些雲姑娘一點。太後含笑答應。她越是在長公主面前說那些雲姑娘的好,怕那些雲姑娘越是沒戲。
回到宮里毛尖就報告了件大事。太後老人家那皇帝兒子終于開竅了,從一干秀女中親自選了個毫不起眼毫無背景的庶民少女。直接封為安貴人。
接下來幾天很忙,太後亦沒出宮。皇帝的後宮一下進了三十位美人。讓太後十分意外的是,長公主還真選了一個雲家姑娘。雲芳芳。太後腦仁都疼。選誰也比雲芳芳聰明吶。
各種規矩過場形式都一通後,那些美人要一起來面見太後。那花花綠綠烏泱泱一群,燕瘦環肥,爭奇斗艷。她們的身份並無資格稱太後為‘母後’。一起跪下行禮。太後慈祥的囑托了兩句官話,就打發她們走了,連雲芳芳那的視線她也假裝不知,獨獨留安貴人下來。
那是個真正扶風弱柳小白兔一樣的少女,和瓜片那種裝出來的絕然不同。太後回憶起,皇帝那短命的皇後也是這樣一幅羸弱的模樣。原來,皇帝兒子歡喜這樣的。
皇帝兒子喜歡,她這個做母後的,盡量慈祥不嚇到她。溫和得緊。「莫怕,以後有事,來找哀家給你做主便是。」
一直垂著頭的安貴人怯怯的看了太後一眼。太後更覺得,多可人疼的人,可惜,是個啞巴。太後早就把這安貴人的背景了解的通透。她父母雙亡,族伯是個爛賭的,生了賣她入花樓換銀子的心思。她不願入火坑,遂參加了選秀。這安貴人幼時是會說話的,親眼見父母死在面前,便再也不會說話了。
太後又說了些家常關心話。那安貴人估計膽小,不敢看太後老人家的鳳顏,只盯著她說話的嘴巴及以下的脖子看。太後尋思著,讓太醫多想想辦法,這安貴人不能開口說話是當年受驚所致,不是天生,怕是心病。
心病總有機會治好的。
國公府那些嬸娘姑娘並老太太要回老家去過年節了。太後實在分身無術,亦沒再去送。雲芳芳含著兩泡眼淚來見太後,說想回去送送娘親。
「芳美人,你道這皇宮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雲芳芳這些日子很憋屈。別人礙著她和太後這一層關系,到不會明面上為難她,但也沒人真心待她。她本以為進了宮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這多日,卻連皇上的影子都沒見過半只。深宮高牆,成了困住她的囚籠。她害怕起來。
「八姐……」見太後冷了眼,她改口,「太後你不也常常出宮麼。」
太後被雲芳芳蠢得要哭。這般蠢,若自己不長點心,就算是她這個權後,也不能保證時刻護得了她。為了雲芳芳的小命長久些,她必須對她狠一點。「掌嘴。」
雲芳芳不可置信,就要罵人。太後有先見之明,「嘴巴堵上。」
雲芳芳挨了打。還不知原因。只覺高位上那個太後,和平時在雲家看到的,簡直變了個人。她有些怕了,真的怕。她覺得眼前這個人要弄死她,也就是捏死只螞蟻的事。
「你記得,你是雲家人,你若作死,連累的是整個雲家九族。哀家不指望你能變得多聰明,你至少要學到能做出一副聰明的樣子給眾人看。」新進的美人都會有嬤嬤教導,她會好好‘關照’雲芳芳的。
雲芳芳永遠不會懂,皇宮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雲芳芳也不會明白,她這個太後可以做的事,她雲芳芳卻萬萬不能做。太後著實惆悵,正因當雲芳芳是親人,她才如此冷情待她。
雲芳芳雖心眼兒多,對她這個八姐一向口是心非。到底也沒十惡不赦。那個一毛不拔碟公雞二叔也不知怎想的,竟把雲芳芳往這火坑里送。
許是白日里關照了太多皇帝的後宮美人。剛暮色四合,好些天沒見的皇帝兒子請安來了。他難得臉有喜色,太後琢磨怕是那安貴人的功勞。
皇帝身後的大群小太監呈上三個禮盒。光盒子也是別處無法見到的精致。太後見過這樣的盒子,那是高麗名匠用來裝鞋子的。
皇帝如此大費周章,實在有心。太後收了皇帝送的鞋子,心道也表現下自己的慈愛,「皇帝,哀家看那安貴人不錯。皇帝多上些心,找太醫給她好生瞧瞧罷。」
這話合情合理。皇帝剛剛還有幾分歡悅的臉卻肅了下來。黑沉的眸子盯著太後,抿著薄唇不說話。
太後善解人意的安慰,「皇帝不必憂心,安貴人又不是天生失聲,總能找到法子治好。哀家看那醫女冷水心就不錯,皇帝可傳她為安貴人療治。」
皇帝好半晌才淡漠丟給她四個字,「太後掛心。」
難得皇帝兒子對一個女子如此特別,太後自然要掛心的。想起安貴人那孱弱樣,若有什麼事皇帝必定傷心。皇帝又是個不怎麼解風情的,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尊。太後怕皇帝想不到那麼仔細。又好心滇醒,「這高麗名匠做的鞋子,真正是極好的。哀家這樣畏寒的腳穿上都分外暖和。安貴人像有些體弱。這鞋子繁致,一時也做不成。皇帝去年孝與哀家的,哀家都還沒穿完。安貴人腳和哀家差不多大小,皇帝拿一雙去送給她罷。」
「太後不喜,燒了便是!」皇帝拂袖而去。毛尖見自家小姐一臉不可置信的迷茫樣子,心底微微一嘆。她不是瓜片,不會亂嚼舌頭。
太後怨念,「哀家幫他討女人歡心,哀家哪里做錯了?」
毛尖只找別的話題說,「主子,湯鍋店開業,只李家兄弟帶一群公子哥去捧了場。之後再無其他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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