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片送湯藥進來,見太後和劉旎大人如此貼近,嚇得手一抖。慌慌張張的又退了出去。太後略帶歉意,「真不好意思,華錦,連累你了。連哀家身邊爹身宮女都覺得我們有些不清不楚。」
劉旎大人風度極好的起身笑了笑。「太後還是不信任微臣。」
信任?太後老人家淡淡一笑。劉旎大人又何嘗完全信任她。「皇上自親政後手段驚人,已培養了一批相當可觀的勢力人才。我們的大事有一點疏漏,就是死無葬身之地誅滅九族。」輕抬眼皮,「不信任哀家的,是令尊罷。」
劉旎大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太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太後老人家開玩笑。「不錯。所以華錦不用和哀家如此生分。叫哀家一聲清然罷。」
劉旎大人鳳眼含笑,「微臣不敢。」
太後老人家並不意外。只是劉旎大人算是和她最不顧禮節的一個。算是很談得來的朋友。卻也還是有距離的。想想,這世上叫過她清然的除了父母姐姐師父外,僅當今皇帝恆昱。
那是恆昱親政那日。也是他十五歲生辰。
小皇帝親政,權利損失最大的當然是三大輔政大臣和太後這個垂簾听政的權後。誰願意把吃到嘴巴里的肉吐出來?大家都以為太後要給個下馬威,不會輕易交出手中的權利,更不會來參加儀式。畢竟,太後多年來無不囂張。此刻的小皇帝即便親政也沒多少實權。
那天場合恢弘正式。太後老人家不僅出現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拋卻太後這個身份,對小皇帝行了常人叩拜帝王的禮。
在座的人嚇得差點掉了下巴。又上座的小皇帝站起來,含笑看她,「清然快平身,來朕身邊坐罷。」
大殿內雲集的眾臣被這一波又一波的驚雷震得鴉雀無聲。太後老人家怔了怔,抬頭看他。
那日有先帝的皇姐在場。這平素霸氣外露的長公主在危機時刻很有幾分急智。在都靜默時開口,「皇上怎能如此稱呼太後,她是長輩,是皇上的母後。哪有直呼長輩名字的道理。」
小皇帝抿口不語,一雙明亮的眼楮直視著太後老人家。
這時候還是劉旎大人的父親劉車這個輔政大臣其一出來和稀泥。「太後待皇上這多年,母慈子孝,太後又年少,不擺架子,皇上一時這樣稱呼,也是親近的孝順之意。」
太後老人家笑著接話,「劉大人說得極是。長公主言重了。哀家雖貴為太後,這天下到底是皇上奠下,皇上如此稱呼哀家,是哀家的榮譽。」
又對皇帝兒子行了個禮。「多謝皇帝厚愛。」抬頭時,見小皇帝兒子仍望著自己,嘴角帶著難得的一絲笑意。
從此後,皇帝兒子對太後老人家的稱呼就亂了,太後,母後,或叫她的字清然,隨他心意來。太後倒也不介意,反正恆昱是皇上,就由著他性子來。
說起來,自親政後,小皇帝兒子像換了一個人。以前他是個悶聲不吭的孩子,還有點孱弱。親政後卻一日日變化,如月兌胎換骨一般。
「太後想到什麼好事,如此夢幻。」劉旎大人打趣的聲音把太後老人家拉回現實。
太後咳了咳,「哀家只是有些疲累。」
劉旎大人知情識趣的告退。告退前說他爹讓他帶話,說太後改日身子康復後,出宮到‘水色人家’聚聚。
水色人家是高消費的奢侈場所,接待的都是王公貴族或者有錢人。劉車傳這話,只有一個目的,想探出太後老人家手上隱藏的勢力,只要這股勢力到手,到時候聯合何彀。讓天下易主不是難事。
劉車何彀在探太後的勢力,太後老人家又何嘗不是。她一直周旋在劉車何彀之間同流合污,就是想引出他們所有的勢力,來個連根拔除。為皇帝兒子除去這兩大心月復之患,她這個母後也可以功成身退回家去陪娘和姨娘們搓麻雕了。
太後老人家再度醒來,已經神清氣爽。毛尖告知皇上來看過。她正熟睡,皇上不讓叫醒。太後看了下天色,披了衣服去找皇帝兒子。
毫不意外的在御書房找到恆昱。龍案上的奏折堆得小山那麼高。在恆昱親政前,太後看奏折看得恨不能自戳雙目。眼下,很是感同身受的,「皇上,操勞之余注意休息。」
皇帝兒子瞟了她一眼繼續看奏折。「太後何事找朕。」
太後頗惆悵。一手帶大的孩子。如此冷涼。「皇上看哀家有無不同?」
皇帝兒子抬眼看她。「太後今日的胭脂別樣紅。」
「皇上在看看。」
「這衣裳料子極好。」
「在看。」
恆昱靠在龍椅上,轉動著手中的筆把玩。「太後想讓朕看什麼?」
太後捂住嘴,假意咳了咳。表情帶出幾分虛弱來。「哀家病了。」
皇帝兒子側首瞧著她,手中的筆桿輕輕觸著下巴。嘴角隱忍著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看樣子,母後已大好了。朕是否要嘉獎太醫院那幫人。如此神藥神速。」
難道自己這次刻意不蓋被子凍病,皇帝兒子察覺了?太後面不改色。「該賞。」頓了頓更是一本正經,「皇上,幾年前恆寧病危,哀家許願若恆寧病好,願侍奉佛祖祈福。這一晃幾年,哀家都忘了。昨夜做了個夢,夢見一金甲神仙。想是這次病了也是佛祖的懲罰。許願還願天經地義。哀家想,尋個合適妥當的人替哀家出家還願。」
恆昱耐心諜著她的胡言亂語,微挑眉,「喔?太後不覺得讓人替還,對佛祖很不誠?」
太後老人家作出更信徒的表情,「嗯……哀家貪戀紅塵,沒法把身心獻給佛祖。請人替換才是虔誠。」
「……太後總是有理。」
……
翌日,珍妃收到聖旨,說她八字帶福,有佛緣,替太後出家青嵐寺。自然,這都是太後老人家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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