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世界有如果,或許那一首梁祝會喚醒曾經那人搖擺動亂的心,可惜,一切亂了,當莫名的飄起那首小三進行曲時,一切都已注定變成現實中的那般。愨鵡曉
沈靜瑜低垂眼瞼,雙手纏繞成一個死結,原來這一出鬧劇皆由自己起,又由自己破壞,懊悔,痛恨充斥了整顆心。
「瑜兒。」軒轅皓撐開懷抱將丫頭的小身子藏在懷中,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地上那暈染開的一地鮮紅,好似那忘川路上盛開妖嬈彼岸花,紅的刺眼。
沈靜瑜咬住自己的唇,雙手扣在軒轅皓的胸前,狠狠成拳,忍不住的張嘴咬住自己的拳頭,任憑皮膚破碎,滿嘴飄散開陣陣血腥。
「你說你沒有背叛我,你說你自始至終只想嫁給我,你說你只想讓我看清自己的那顆污濁的心,可是,你卻把一切都說盡了,留給我,是不是只有那一身被染上了血的舊衣?琦兒,錯了,這世界沒有後悔藥,從一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誰,如今這條路,我早已注定要一個人。不管是誰,擋著皆死。」軒轅麟雙眸血紅,就如那地上蔓延的紅一般染上了眼,讓人不寒而栗,陣陣心涼。
軒轅玥抱起軒轅曄退後數步,季聹宇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同護著身後沒有哭泣,只是傻傻發呆的小皇子。
「皇兄,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軒轅皓擁緊懷里抽動的丫頭,眉頭深鎖,原來剛剛他們說了那麼多,無非不是對牛彈琴。
軒轅麟仰頭長笑,笑的兩眼淚光微閃,「如今這地步是誰釀造的,你我都清楚,不管琦兒最終是為誰死,不管父皇曾經有意傳位與誰,如今,我與你之間早已是只能活著一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沈靜瑜淚水在眼中盈眶,看見軒轅麟身後那旖旎的紅色,眼底像是被生生刺入一根銀針般劇痛,她閉了閉眼,穩了穩被亂的氣息,「如今這般情景,皆是由你自私所致,你自私狹隘,不懂何為手足之情,更不懂什麼是生死契闊,你的世界只有你一人,她為你死,真是不值得。」
「閉嘴。」軒轅麟大喘一口氣,一手扶住胸口,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什麼擋住,低頭一看,才知她眼角那顆還掛在眼眶中的淚水被陽光折射下異常的刺眼。
「軒轅麟,你心底埋藏的所有憤怒皆是由你心魔所生,你當初恨皓是因為父母偏愛,現在恨他是因為他搶了你的摯愛,可惜你倒最後有問過他們任何人是不是真的偏愛過他一人?如若說偏心,我何嘗不覺得他們自私的把皓放在你這人身邊只懂輔政幫你,卻不知功高蓋主最終會被落得一個死無全尸的境地?」沈靜瑜步步逼視,最終半蹲在皇後面前,那張顏還泛著余溫,只是,淚水冰冷,比冬雪還冷。
「他本是、本是功高——」
「原是嫉妒,既然如此,皇兄你為何要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他們都是離國的良臣啊。」軒轅皓長嘆一聲,苦澀的笑巡視著倒地吐血的眾人。
「有你軒轅皓在的一天,他們便只會認準你一人為主,想想也是諷刺,在位七年,我原來連傀儡皇帝都不如。」軒轅麟苦笑,卻依然漠視那一個個回天乏術的百官,死了,都死了。
軒轅皓憤怒的紅了眼,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拉扯住,他回頭,一雙淚眼模糊的臉映入眼眶,雍容華貴的女人在那一刻竟生生的落成棄婦般落魄。
太後顫抖的抓著軒轅皓,作為母親,她一向一視同仁,對于幾個兒子,她只會覺得驕傲,從未想過有那麼一天,她最自豪的大兒子竟要親手殺了她的幾個兒子,硬生生的截斷他們之間的母子情份。
「母後,如今您還護著皇兄嗎?」軒轅玥雙手成拳問道。
太後搖頭,「讓我與他說一句,可好?」
「母後,他已經瘋了。」軒轅皓輕聲解釋。
太後明曉的點點頭,踉蹌上前,明明是區區幾步距離,而她卻感覺雙腳沉重的如負重千斤。
「麟兒。」太後輕呼一聲。
軒轅麟目光不動,依舊冷漠的直視著軒轅皓一舉一動。
「麟兒。」太後伸著顫抖的手輕撫上軒轅麟的臉頰,輕輕的撫模,就如年少時對他的,哪怕一個重重的動作也會心疼的愛憐。
「母後。」軒轅麟收回目光,與她相視一眼。
太後點點頭,道︰「我在。」
「母後,既生瑜何生亮?」他問道。
太後的手滯了滯,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兒子啊,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啊,可是麟兒,你怎麼就不懂母後的心呢?」
「母後,您的心是否跟他們說的那般?兒子不懂,兒子只知這幾年,忍的太多。」軒轅麟面無表情,卻心境顫動。
「孩子,你可曾想過今天母後看見這樣的你有多傷心?」太後輕撫著他的臉頰,一下接著一下的寸寸移動指月復下的肌膚,生怕一個不留意就錯過了對他的記憶,明明記憶里的孩子不是這般冷峻的模樣,可是為何現在的他變的這樣冷漠了?
軒轅麟不為所動,仍舊冷的似冰,「母後,兒子只想讓你們都看清楚,我今天坐上的這個位置是靠我自己坐上的,不是因為他軒轅皓承認,更不是因為他不屑要而丟給我。」
「孩子啊,那明明就是你的位置啊,從一開始就是了,你為何還要傻傻的去爭?」
「哈哈哈,注定就是我的位置?母後,你是真的這麼以為?」軒轅麟反笑,「那是因為他不屑坐上的位置罷了。」
「麟兒——」
「你們都說父皇立下的聖旨是傳位與我,可是你們卻從來不知道他在駕崩前的一個月內說過什麼話。」軒轅麟目光赤紅,更是冷冽的瞪著那抹一動不動的身影。
「孩子,先皇在世之前,我,我一直都在身邊的。」太後驚詫,看著身後目光躲避的軒轅皓,一種不祥預感在內心惆悵而起。
軒轅皓抬頭相望,冷冷道︰「父皇說過傳位與你便是如此,瑜兒說的沒錯,你就是太自私了總是幻想我們每個人都對不起你,可是真正對不起你自己的,是你自己的貪欲罷了。」
「軒轅皓你敢說你不知道?」軒轅麟冷冷的掀開太後殿束縛,躍步而起,闊步至軒轅皓身前兩步距離外。
軒轅皓不動聲色,嗤笑︰「難道皇兄忘記剛剛我說過的那些話拉了?父皇早已屬意傳位與你,交代我的不過就是一心輔政,一生不反。」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父皇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嗎?」軒轅麟嘴角笑意更甚,甚至有一種詭異的笑在升華。
「是巫術?」沈靜瑜驀然睜開雙眼,「你對父皇用了攝魂術?」
「哈哈哈,如若不這般,你與你,還有你,又如何會心甘情願輔佐朕登基稱帝?哈哈哈。」軒轅麟抑制不住仰頭大笑,甚是得意。
「你——」軒轅皓眉頭一緊,目光如炬的瞪著那個笑的放肆的男人。
軒轅麟依舊大笑,道︰「不僅如此,你可曾記得父皇在賜婚之前說過什麼嗎?」
「賜婚?」眾人驚愕的盯著地上那早已香消玉殞的女人,突然覺得她死的好可憐。
軒轅麟道︰「父皇屬意的太子位自始至終便是你軒轅皓,可是朕不甘,很不甘,寧願背上弒君殺父的不齒也要把你拉下,很可惜,父皇本就是殫精竭慮早已是回光返照之際,身為兒子的我當然要順應天意讓他了解了這一輩子的心願,由我登基,有你輔政,我相信咱們離國一定能統一天下。可是,可是你竟然跟琦兒藕斷絲連,哈哈哈,還生了個兒子,兒子啊,多好的一個兒子,看,她還說像我?可是我怎麼看,都跟你軒轅皓如出一轍啊。」
「閉嘴。」軒轅皓惱怒,「皇後都死了,最愛你的那個女人都被你逼死了,你還來冤枉她?」
「沈靜瑜啊沈靜瑜,你看見了沒,你的夫君心心念念的還是這個女人,你就不覺得傷心嗎?要不要我替你殺了他,了你心頭之恨?」軒轅麟反側身而過,目光清冷的盯著那女人的一身紅衣。
沈靜瑜不動聲色,閉上眼,冷笑一聲,「你用你的虛情假意騙了這麼無辜的一個女人一生,又用自己的多心猜疑把自己的兒子丟棄,軒轅麟,難怪你的皇位來的這麼骯髒,原來你根本就是一個畜生,不,說你是畜生還侮辱了它們,你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是又如何,今天在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得死,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能怎麼樣?」軒轅麟漠然的上前兩步。
「為何要這樣?為何會變成這樣?」太後癱倒在地,他死前說的那些話明明是那麼記憶深刻,為何現在突然覺得那麼模糊不清?她的兒子殺了自己的父皇奪了那皇位?她一心以為最自豪的兒子竟是最該死的那人,為何?這是為何?
「母後,這可不能怪我,你們都說心疼我,可是你們到最後誰是真正站在我身邊的?你,還是她?」他指著地上的皇後,冷冷發笑,「不過一個個都只會找借口罷了,她以為自己死了,我就可以忘記曾經的點點滴滴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不要再說了,麟兒,收手吧,就當母後求求你,收手吧,放過皓兒和玥兒,母後死,都是母後該死。」
「滾開。」軒轅麟不顧那聲淚縱橫的一人,狠狠的推開她,跨步至沈靜瑜面前,「你們都說的沒錯,我早已就變成了一個沒心沒肺的行尸走肉。」
「如此,便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殺了你。」沈靜瑜雙手成拳,一股灼熱的氣旋自掌心蔓延,迎著迎面而來的勁風,兩股真氣毫不避諱的生生抵抗。
「啪!」軒轅麟踉蹌兩步,笑的鬼魅,「果然是魔功,其實我早就該猜到你練的武功跟我的武功來自同一派系。可惜火候不足。」
「……」話音未出口,一道身影從她的身後閃現,驚的她回防一攻。
「瑜兒小心。」軒轅皓躍步而上,抵抗住突然冒出的兩道黑影,兩人背對背,環顧四周漸漸騰升的殺氣。
「今日朕要好好的讓你們知道何為一人不剩。」蒼勁的氣自天而下,一道道影子遮擋了陽光的視線,剎那間,天地變色,烏雲蔽日,四周,狂風涌現,偌大的園子被一股股勁氣包圍,突圍不出,只得困于原地。
「小心有詐。」軒轅皓輕輕的握了握沈靜瑜的手。
兩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小心點。」
軒轅玥與季聹宇將軒轅曄護在身後,看著越來越強勢的殺氣,兩人微微變了色。
一片白光從人群中閃動,倒地的侍衛紛紛起身,褪下那身笨重的盔甲,一人人墨色長發披肩,白衣翩然而立。
「保護好曄兒離宮。」軒轅皓看向白衣數十人。
靜謐的空氣里飄蕩著一個個有條不紊的呼吸,無人先行,無人後退。
軒轅麟依舊端坐在九龍纏繞赤金椅上,饒有興味的注視著兩方人馬的靜默。
「動手吧。」手中的酒杯從月兌落而下,砸向那厚厚的地毯,杯中酒液灑出,一塊印記隱隱而現。
聲落,烏雲散去,縷縷陽光映射而下,恍惚了眾人的眼,只記得數不盡的刀光在閃爍,一人身起,一人身落。
「從小到大,我便希望有機會跟你們一場公平決斗,今日,沒想到在這時刻能有如此機會。」軒轅麟月兌下外袍,白里內襯紋著臥龍而塌,身影一閃一過,將兩到緊靠的身影拆散而離。
軒轅皓看向沈靜瑜的方向,輕喊一聲,「先去幫四哥。」
沈靜瑜點點頭,轉身而下,「我等你。」
「七弟,為何那麼多人都選擇相信你?我跟你之間又有何不同?」軒轅麟冷笑,自小到大何嘗不是如此?他是大哥,永遠站在他們的身後,卻沒有一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眼楮都緊緊的看著那個七皇子,無論何時何地,目光永遠都只注視著他。
軒轅皓淡然道︰「因為我有心。」
「也對,我好像從那年開始便失去了心。」軒轅麟不暗示明了,只是若有所指的笑的得意忘形。
軒轅皓不答,腳下勁氣一過,纏繞上軒轅麟的身前,赤身肉搏,放下兵器,一拳接著一腳橫掃而過。
軒轅麟精巧的躲避開他冷冽的腳力,躍步而上屋檐,轉身一過,跳出園子。
軒轅皓緊跟而上,伸手扣住軒轅麟的長發,一扯,將他從身前扯到身後,隨後送上一腳。
軒轅麟抓住他的腳,一個死旋,將他扣在自己身下。
「皇兄,你忘記了一點。」軒轅皓閉上眼,掌心凝聚真氣,紫色氣旋在縈繞,一陣風起,一陣風落,一道身影彈開,飄零而落。
軒轅皓趁勢而上,望著跌落的男子後心狠狠一掌。
「噗。」軒轅麟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
「皇兄,我最後一次叫你皇兄,今日,前塵往事,你我之間便一筆勾銷。」軒轅皓雙手從身前而過,蓋上軒轅麟的天靈蓋,如此,便可一切塵埃落定了。
「哈哈哈,你還是如當初一般這麼笨。」軒轅麟未曾移動,只是笑逐顏開的看著他。
軒轅皓震驚,身後襲來一陣勁風,沒等他回視,胸口一滯,身體被勁風攜帶而起,重重的跌倒在假石上,嘴角噴出一口血,瞬間,染上了紅艷的牡丹,變得更加嬌艷。
「主上。」‘沈靜琳’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男顏映入眼簾。
軒轅皓扶胸站起,錯算了一步,那個沈靜琳是假的?
軒轅麟輕手勾了勾恢復男色的男人,笑道︰「這次來遲了。」
「屬下知罪。」男人低垂下眸。
「不過來的剛剛好。」軒轅麟大笑,「現在開始,讓我們尊敬的辰王爺好好的享受享受一番了。」
兩人一左一右,圍堵而上,前攻後守,將軒轅皓逼至死角。
軒轅皓氣喘吁吁的環顧四周,出了宮苑,兩人是有預謀的,引他至此,瑜兒他們無法判斷他的位置,兩人又是跟他不相上下的武功高手,自己又受了內傷,情況不妙。
「劍給我。」軒轅麟伸手。
男人將腰間軟劍扯下放入他的手中,「劍上有毒,主上小心。」
「突然發現毒這種東西果真太過美妙了。」軒轅麟隨著劍光看著那道鎮定自若的身影,笑意涓涓。
軒轅皓屏息凝氣,只待他走進,即便不能突圍,至少也要與他同歸于盡。
劍光閃爍,人影忽閃忽現,突然,一道黑影從耳畔間掠閃,兩人纏打,動作奇快,似乎誰也看不出這模糊不清的身影里是兩人移動的步伐。
「七弟,看來剛剛那一掌傷的不淺啊。」軒轅麟趁勢送上一劍,卻感覺劍身被一指彈開,順帶自己氣力不濟險些將長劍月兌手而出。
軒轅皓冷笑,「就算如此,也能殺了你。」不減的氣勢,他似乎感覺自己腰間有涼涼的氣息在湊近,低頭一看,才知軟劍已靠近自己的腰側,內力一過,二指一彈,軟劍驅離腰部的同時,右臂一滯,有股麻木的感覺從血流中蔓延而來。
「怎麼樣?是不是渾身沒有力氣了?」軒轅麟大笑,看著劍上染上的點點血跡,更是得意。
軒轅皓退後兩步,皺著眉頭,劍上是麻藥,他已經覺得自己的右臂月兌離了自己的血肉,感覺不到絲絲感覺。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手好像不存在了似的?」軒轅麟笑意更甚,「其實很快你就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一寸一寸都會失去,整個人都像是木偶一般任我刀俎。」
「就算廢了一手,我也能殺了你。」軒轅皓左掌凝聚內力,準備扯斷自己的右手筋脈,卻被一陣花香撲面而來的氣勢而制止。
「皓。」沈靜瑜從屋檐上躍下,隨意的摘了一朵花打開他的手,「皓,沒事吧。」
軒轅皓看見來人,更是皺緊了眉頭,「瑜兒,不是讓你——」
「我不放心。」沈靜瑜回頭瞪著笑的邪魅的兩人,「放心,我還不會笨到以一敵二。」
青兒從身後跳下,遞上一把長劍。
沈靜瑜拔出劍鞘,冷冷一笑,「赤金劍。」
對面兩人聞聲色變,紛紛退後兩步。
「南宮懿還真是送了一份好禮過來。」沈靜瑜在陽光下晃了晃那把飄著詭異氣息的長劍,似乎從里到外那身紅都是血染的顏色。
軒轅麟雙手成拳,說道︰「給我殺了她。」
「是,主上。」男人身法奇特,基本上不帶聲響便消失在偌大的院子里。
忽然,身後一個空防,一陣風從側面而來,沈靜瑜頓了頓,不急不慢的劍尖而指。
手腕上傳來輕微的刺痛,沈靜瑜知道那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任憑他打下自己手上的劍,側身而過,從拿到詭異的身影前掠閃,袖中藏匿已久的匕首滑落而出,匕首見光,一抹血紅傾灑而出。
「咚。」男人跌倒,胸前血洞汩汩流血,須臾,便染紅了一地。
「沒用的廢物。」軒轅麟斥罵,卻是一動不動的原地駐望。
沈靜瑜咬了咬唇,突然間發覺小月復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像似有只手一拳打過了月復部,一股痛意揪扯著。
見她臉色微微泛白,軒轅皓驚慌失措的拉住她的手,輕聲問了句︰「怎麼了?」
沈靜瑜搖搖頭,「青兒,把藥給皓。」
青兒從袖間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
軒轅皓拿過直接吞下,運用內力催化藥丸藥性,他現在必須馬上恢復正常,他的瑜兒好像受傷了。
軒轅麟沒有動彈,他是害怕那把劍,那長達半年的療傷,他不是沒有見識過那東西的厲害,心里些許忌憚著。
「啊!」沈靜瑜忍受不了突然加劇的疼痛,一口申吟月兌口而出,手中的劍也順著手月兌落,整個人都顫抖著,雙手死死的抵住劇痛的小月復,瞬間汗濕幾重。
「瑜兒,怎麼了?」軒轅皓驚慌失措的抱緊冷汗涔涔的她,見她面如白紙,心底更是恐慌不已。
沈靜瑜虛弱的搖著頭,抵抗者體內涌起的痛楚,咬唇不放,不能再痛出聲了,可是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快,去把聹宇帶過來。」軒轅皓對著身後同樣方寸大亂的晴兒呼了一句,話音一落,青兒匆匆躍上屋檐。
軒轅麟見狀,趁機拔劍而去。只待他們失神那一刻,他的劍便有把握刺進兩人的胸膛。
軒轅皓眸色一動,寒峻的冷從臉上張狂而起,誰傷她一分,他必十倍奉還。他順手拿起地上掉落的赤金劍,擁著沈靜瑜,映上迎面而來的殺氣。
「你該死。」軒轅皓落下這一句,手中傳來一陣熟悉的粘稠液體,還有那陣陣作嘔的血腥味。
赤金劍從軒轅麟的胸前穿心而過,血液瞬間濺濕了他的手,他的臉,他的衣,而他的瑜兒完好無損的躺在他懷里,安然無恙。
「為什麼……為……什麼……輸的……還是……我?」軒轅麟口中涌出紅紅的血液,意識不定,胸前的血洞好似那深不見底的黑洞,看見了自己的曾經,看見了自己那不甘的一生。
軒轅麟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目光渙散,對視著那刺眼的光,手,慢慢的伸出,似乎映上了某道影子,是她嗎?那個被自己逼死的女人嘛?
原來到最後,自己想的人,終究還是她?
琦兒,你來接我了?那我最後相信你一次,可好?我們一起走,可好?
「為何會是這樣?為何會是這樣兄弟相殘?」太後悲愴的對上天空,眼淚奪眶,卻止不住的問著蒼天。
青兒不言不語,提著季聹宇便朝別院提氣而去,驚得身後的軒轅玥心底一驚,連忙跟上。
入眼便見軒轅皓緊緊的抱著懷里痛的面無血色的丫頭,還有那身下暈染開的一片血,有些刺眼,特別是在這麼清冷的空氣里,更顯冷漠。
「怎麼回事?」季聹宇錯愕的瞪著那裙下流出的血,因為紅衣的遮蓋,似乎避去了更奪目的紅。
軒轅皓身體顫抖的抱著她,聲音更是顫抖的語無倫次,「剛剛她喊痛,很痛,對,肚子痛。」
季聹宇一驚,急忙蹲下三指扣上,頓時,面色劇變,「快,找個干淨的房間,這是小產的跡象。」
「小……小產?」軒轅玥站在一旁驚道,「瑜兒懷孕了?」
「……」軒轅皓對上他質疑的目光,她懷孕了?
季聹宇見呆滯的兩人,自顧自的打橫抱起昏迷過去的沈靜瑜,就著最近的一間宮殿將她安置在內。
宮人連忙端水送藥,途中一個個不知所措的看著殿外頹廢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辰王,還有那自始至終都選擇閉嘴不言的奕王,深知此時宮內住著的女人對二人有何重要,眾人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季聹宇金針過穴,獨自待在這間宮殿整整三個時辰,直到華燈初上,直到殿外傳來皇上駕崩的悲愴哭泣。
「咯吱。」季聹宇疲憊的從殿內走出,撐了撐旁邊的玉柱,盡力的穩住自己顫抖的雙腳。
軒轅皓聞聲,倉惶的起身跑向他,抓住他的手臂,慌亂的問道︰「怎麼樣了?瑜兒和孩子沒事吧?」
季聹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幸好瑜兒有內力護著,所幸沒有小產,否則以她當初流產的身子這次再小產,以後想要孩子,恐防比我懷上還難。」
「這就好,這就好。」軒轅皓破涕而笑。
「你們兩個也太大意了,這段日子明知有敵人在暗還不知節欲,鬧出這種事,還害得瑜兒受此傷害,你自己好好的疼去吧。」季聹宇冷言道。
軒轅皓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疼愛她的,這次,這次一定會沒事的。」
軒轅玥也是舒了一口氣,這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大皇子,「糟了,因為擔心瑜兒,我忘記了曄兒的事。」
兩人大驚,「曄兒人呢?」
三人不約而同的朝著剛剛血洗了宮廷的那一方向,一股輕呢的、低沉的哭泣聲隱隱傳來。
軒轅玥抬腳走進已經被宮人沖洗干淨的牡丹園,雖然沒有了血的顏色,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依舊揮散不去,惹得人總是回憶起那血濺了嬌艷花瓣的一幕一幕。
軒轅曄跪在那襲粉色長裙身前,用著自己的小手輕輕的抹去她臉上的血跡,然後輕輕的哼著那曲未曾演奏完畢的《梁祝》。
軒轅玥半蹲而下,就這般安靜的蹲在小男孩身邊,看著他手中的動作,沒有阻止,也沒有幫忙。
小男孩眼角還有淚痕,明顯剛剛還在哭泣,可是一听到身後的聲響時,淚水止住,強行咽下。
「為何不哭?」軒轅玥長嘆一聲,他是在提防著自己嗎?
軒轅曄停滯了雙手,側頭看著四皇叔的臉,搖搖頭,「母後說過不能哭,無論如何都不能哭,我是男子漢,以後是個男人,如果做個愛哭鬼,會被更多的人欺負,他們可以欺負我,可是不能欺負母後,所以我要堅強,我要做個男子漢,能保護母後的大男子漢。」
「可是你現在還小啊,而且,你的母後已經——」軒轅玥欲言又止。
軒轅曄強忍住淚水的侵襲,搖頭晃腦,「她會陪著我的,陪著曄兒長成正人君子,陪著曄兒共賞離國的錦繡江山。她答應過曄兒的,母後說過她說到做到的。」
「曄兒,你恨……恨你父皇嗎?」軒轅玥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問,可是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問出了口。
軒轅曄低下了頭,道︰「恨,當然恨,他殺了母後,殺了唯一愛曄兒的人,可是我卻不能為她報仇,因為我的體內有他一半的血,如果真要有那麼一天,要我殺他的那一天,我會帶著母後一起,與他來世再做父子。不求生在帝王家,只求三餐溫飽。母後,您說這樣,好不好?」
軒轅玥怵了怵,看著軒轅曄的背影,心口中隱約的瞧見了少年時那桀驁不馴的軒轅皓,如此相像,原來他們真的是這般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