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瑛坐在房中的軟座座椅上,膝蓋曲起,手指交叉成塔裝,放在下巴的下面,眉頭微微皺起,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面前的桌面上,放著厚厚的兩疊資料。
「叩叩叩」輕輕的敲門聲,青瑛沒有說話,只是扣了扣面前桌子上的幾個機關,門便自己打開了。青虎站在門外,不由得暗自嘆了透氣,往里看了看,果然看見自家小妹一副「坐如鐘」的樣子,可見又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了。
青虎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青瑛的肩膀,說︰「小妹,大哥又給你什麼任務了?讓你這麼勞心勞力的?小心頭疼癥又犯了,上次軒轅不是跟你說了,你這毛病就是思慮過甚鬧的。」青虎這般說著,很是雄的捋了捋青瑛的眉頭,小妹如今也才十七八的,著皺眉紋都已經出來了。
听了這話,青瑛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放下自己的膝蓋,回身靠在了椅背上。軒轅冷是大哥的朋友,也是有名的少年天才,現在已是有名的神醫了,當年頭疼癥犯了的時候大哥也查不出什麼毛病就是請他來看的。說起來這幾年還真是多虧了他開方子調理的。只是這戒思慮過甚的醫囑著實是難以遵守了。♀思及此,青瑛不由得想起冷軒轅和自己說的話。
「照理說我是個大夫不該說什麼怪力亂神的話,只是醫者行醫靠的就是望聞問切,我所見過的三教九流的人也不少了。這麼些年看下來多少都是有些掛相兒的,但是像青瑛你這般飄忽的卻著實是不多,似乎總缺點什麼一樣,你這頭疼癥也是個邪乎的,難免和這些有關系,除了湯藥,你倒是應該讓青冀給你找個能鎮得*潢色小說
想起軒轅冷說這番話的表情,青瑛不由得微微發笑,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那麼看自己的——一個需要特殊照顧的盲眼女女圭女圭。只不過大哥似乎對找鎮魂器也挺同意的,還四處尋模了不少,只是都沒有合心的。青瑛一直不明白大哥怎麼會相信這些,但也明白這都是大哥的一片好心,決不能辜負了。只是想著上輩子唯物主義的大哥這輩子居然信了鬼神靈魂,還是不由得微露笑意。
「扣扣扣」,又是一陣門響,青瑛喊了一聲進來,門輕輕打開,門外站著艾九墨和葉凌青,兩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清坊藏青色長袍制服,那是代表最高級主管的制服——能穿上這身衣服的人都掌握清坊的一部分命脈。
青瑛、青虎、艾九墨和穆騏三人如何謀劃暫且不表,且說廉家大少廉青冀,此時正坐在白雲觀中沖虛道長的禪房的客座上,捧著一杯瓜片慢慢的抿著。沖虛道長穿著深藍色的道袍,坐在主座上,一臉好奇的看著廉青冀,也是一樣淡淡的不說話。兩個人似乎在比拼自己和對方的耐性,等著對方先說話。
良久,沖虛道長放下了手里的茶,不得不承認這位青冀小友的定力真是越來越好了,看起來如今定力修為已入臻境,到底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這前浪只能干死在沙灘上了。無奈的,沖虛道長幽幽開口︰「青冀小友,你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了。」
青冀微微抿了一口茶,輕輕的放下茶碗,抬起頭半眯著眼楮對沖虛道長說︰「我看上你那件玉如意了,所以就過來討了。」
沖虛道長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連連嘆息自己交友不慎,誤上賊船,這小子,三天兩頭的來自己這里尋模寶器,也不只是為了什麼,如今這主意都打到自己的如意上了,這可不行。♀沖虛道長微微皺眉,心里細細思量,不由得明白了三分說道︰「青冀小友,其實你就是要了我的玉如意也沒什麼用處的,要知道凡是闢邪鎮魂之物大多都要隨身攜帶或是安置于宅邸里才是。你如果是為了你那魂靈不穩的妹妹所求,那玉如意就沒什麼用了,倒不如去求個玉佩護符之類的,你也知道,那些東西我可是沒有的。倒是西邊那個老混蛋手里有不少。」
廉青冀挑了挑眉毛,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沖虛道長這里沒有他要的東西他是知道的,但是在這個三教共棲的時代里沖虛道長的老朋友手里有沒有自己要的東西可就不一定了,而這些老先生們對彼此寶貝的熟悉程度自然比他高;于是,說︰「哦,那不知道弘榛法師那里有什麼鎮魂的靈器?」
沖虛道長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廉青冀這個油鹽不進比自己還不食人間煙火的家伙四處搜羅寶貝就是為了他那個寶貝妹妹,其他的時候他對于那些寶物根本是嗤之以鼻的。「弘榛那個老家伙有一串佛珠,是用菩提子串的跟著他好多年了,也是件頗有靈性的寶物,你要給你妹妹鎮魂的話這件器物算是最好的了。」
「為什麼一定是它呢?」廉青冀問道,沖虛道長一向是以慧眼識珠而著名的,他所推崇的東西不然是有特點的。
沖虛道長顯然也很高興廉青冀這麼說,終于有這個臭小子不知道的事情了,幽幽開口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它年頭很長又跟了那個老家伙很多年所以比一般的鎮魂器要溫潤一些,沒有侵略性;說實話,你妹妹的情況有點特殊,連我都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命格的,但是她年紀越大這靈魂不穩定的情況卻也越明顯了,你若是能把那個佛珠求來自然是最好的。說實話,你還是真疼她。」
廉青冀低下了頭,又喝了一口茶,不由得有些猶豫,找弘榛法師要東西實在是不好意思,人家可是真正的清修者,可能這麼多年就習慣用那一串佛珠,自己去要可是有點開不了口啊。
沖虛道長顯然也看出來了,開口說道︰「你放心吧,他肯定會把東西給你的,不過你得快點,東邊的老家伙也盯著那東西的,你也知道那個家伙可是個貪心的。」
青冀一听,臉色乍變,什麼都不顧的在沖虛道長面前就瞬移了,一片亮光之後,椅子上只剩下一朵藍色的蓮花。
沖虛道長笑了笑,拿起茶氣定神閑的喝了一口,拿起蓮花,順手扔進了門外的蓮花池里。微笑著說道︰「不錯,不錯,以後這白雲觀奠君氣息就愈發純正了。」
再說另一邊,青瑛和青虎正坐在密室里策劃著刺殺行動,听著青虎念著的資料,青瑛不由得微笑起來,說︰「也就是說那個陳思明男女通吃而且相當,曾經入仕但是後來由于黨派傾軋而被迫從商,現在投靠了左相趙鵬,是他的錢袋子。」
青虎點了點頭說︰「簡單來說是這樣的,不過他更無恥就是了,搶/男/霸/女的虧心事沒少做,孌童更是養了不少,有嚴重的虐待癖,真是可憐了那些孩子。而且他貌似還認為自己懷才不遇,被人陷害才被迫從商,表面上裝的很有幾分風骨。」
青瑛笑了,笑的很陰冷,她,最恨這樣的人。帶著幾分幽冥的感覺說道︰「一個的沒有道德的有虐待癖的自命陸游的色鬼,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青虎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青瑛,你可別輕敵,那姓陳的著實是狡猾,你可得小心些。」
青瑛斂去了笑容,嚴肅的對青虎說︰「二哥放心吧,我心里有譜的,既然他是那樣一個自命陸游的混蛋,那我就不如讓他看看什麼是真正的陸游,給他唱一出陸游傳。」
青虎不由得一愣,瞬間明白了過來,微微笑著,心里卻不由得打鼓,為了一聲「你打算帶著你的雲愛和那個葉凌青嗎?」如此說著,青虎的語氣里不由得有些調侃。
「雲愛當然是要帶上的,至于葉凌青,自然也有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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