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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秘密接頭

「閑話少敘,如今守城方是要事。舒愨鵡」平阮兒突然放下手中茶杯,端正了身形,正色道︰「明早大軍一走,城中兵力銳減,我建議將干擾曼城的兵力全部召回,死守豐州,同時聯系大散關司馬兄弟,讓他們火速開往明谷關,佔領梓州府城,時刻準備支援我等。」

看著她正經的面容,寧有意心中微動,或許先前不過是自己想岔了。略微思索片刻,他應道︰「聖命難違,如今也只有如此,死磕。」

兩人達成共識,于是開始就具體的城防分布進行商議。直到窗外傳來硬朗的梆子聲,兩人方才意識到已是寅時。

伸手揉了揉脖頸,平阮兒直起身來,「一切就如這上面所寫的安排,行了,離卯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我先回房了,你且好生休息。」

聞言,寧有意起身將平阮兒送至房門口,一直目送她拐出院落,才掩上了房門。

回到房中,他並沒有立即洗漱休息,而是從桌上抽出了一張紙,凝眸沉默片刻,隨即取筆蘸了墨水,筆走龍蛇地快速落筆寫字。

整個過程中,房間里只能听見燭火偶爾爆裂的 啪聲,以及筆尖在紙上滑動的簌簌輕響。

筆尖一頓,收尾。

他將細毛筆擱在硯台上,隨後極快地將信紙折疊起來,放置在袖中,再一絲不苟地將書桌整理了一番,細心地檢查,確認沒有任何遺漏之後才出了門,一路朝茅房而去。

夏夜牆根下的蛐蛐兒總是那麼的不甘寂寞,盡情地唱著歌,歌聲中,寧有意閑適地穿過回廊,微涼的夜風卷起他身上夏衫輕而薄的袍角,翩躚如飛。

他好似賞月歸來的詩人,帶著滿身書卷氣息閑步庭中。

然而那輕緩閑適的腳步下,踩著的卻是步步危機;那微醺的眼神中,藏著的卻是精銳寒光。

待走到茅房不遠處,他腳步略微一頓,微微垂著的眸子緩緩抬起,冷峻的面容上波瀾不驚,仿若沒有表情的木頭人一般。

隨即他繼續朝茅廁走去。

進了茅廁,他假意背過身去,對著茅坑開始解褲帶,垂斂的眸子卻如暴風雨前的天空,晦暗不明。

突然,暗處走出一道人影來。

「您,不該來的。」寧有意面無表情地說道,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不過他始終沒有回轉身去。

「大軍即將開拔,所以,想同你說說話。」低沉粗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人也不打算走近,身體就隱于暗處,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卻依稀能看到其魁梧身材的大致輪廓。

寧有意身體一僵,大軍不足一個時辰就要開拔,此去還不知多久能夠相聚,只是他與他,便是遇到了一起,卻連說句話都是不能的。不過,這樣的結果不是當年家族做出決定的時候就注定了的嗎?現下又為何來這里惆悵感慨?

未免,太過可笑。

「想說,便說罷,我听著。」他依舊冷硬地回道。

此話一落,茅房中立即陷入沉默。燻天的臭氣無孔不入,這二人卻似乎毫無所覺,只一人背對,一人盯著對方,沉默。

半晌,悶臭的空氣中傳來一聲蒼老而疲憊的嘆息。

寧有意拳頭攥緊,手背上青筋畢現,須臾,他還是松了手,繃緊的身軀也于這一刻盡數放松了下來。只見他將袖中白條拿出,放到左手邊的磚頭上,「您要的信息已全部整理在此。」說罷,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

就在他即將邁出茅房,身後之人準備出聲之際,他突然頓住了腳步,打斷了身後之人猶豫的呼喚,冷聲警告道︰「記住,千萬不要打楚軻的主意,他並非我等能夠招惹的人物,只要不招惹他,只怕他也是樂意見到皇甫勛睡不安穩的。」

話落,他抬步毫不猶豫地出了茅房。這個骯髒而污穢的地方,他是一刻都不願意呆下去了。

就在他出門的那一刻,庭院中突然刮過一陣風,花草隨風搖曳,花草香味與茅廁臭味融合在一起,撲面而來。

他似有所覺地抬頭望去,左右環顧,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眼神微微眯了起來,確認的確沒有人的氣息之後,這才微微定了心神,大步朝房間走了回去。

茅廁對面,一株偌

大的刺槐樹上,突然如鬼魅般飄出兩道人影,人影如電如幻,不過眨眼間便消失在重重屋檐之上,沒入濃烈的黑暗中。

輕微一聲細響,平阮兒的房門乍然打開又自然關上,燭火突然亮了起來,便見兩道人影宛若一體,齊齊落在地上。

感受著後背靠著的堅實胸膛,平阮兒突然憶起常雩禮祭祀那次,楚軻便是如此站在她的身後,呈現出一個保護的姿勢,將她納入懷中,並將她帶出了那個給她帶來屈辱與不堪的祭典現場。

爾後,他又點醒自己,逼得自己理智地去看清燕國公府與小十二的籌謀算計。

只是今日,卻是自己主動下定決心邁出步子,跟蹤在寧有意之後,而他及時出現,令她不至于被敏銳的寧有意發現。

從始至終,無論何時,似乎他都陪同在她左右。

「在想什麼呢?」楚軻將頭擱在她的肩頭。她高挑的身材讓他不需要太過彎腰去屈就,所以他十分喜歡這個姿勢,讓他可以覷見她秀美沉靜的側臉的同時還可以時不時地用下巴去蹭她細膩的脖頸,令她發癢。

他喜歡她受不住癢如小貓躲避的乖巧模樣,那樣的平阮兒,和平時的冷硬截然不同,像一個從未經歷風雨的純真少女,令人疼惜。

她活得太累,背負的太多,所以他希望她同他一起時,能夠卸下一切,輕快而幸福地笑,滿足而恣意地活。

他將頭偏向她,認真地盯著她鴉羽一般長而直的睫毛,輕笑道︰「對于寧有意,其實你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一直不願承認而已。」他頓了頓,片刻之後才說道︰「就像當初對十二王爺那般。」

她肩膀一抖,將他的頭震開,然後不理會他徑直繞過屏風朝床榻走去。

下巴被她突然的動作磕得生疼,楚軻不由得以為她因為寧有意的身份和自己重提舊事兩事不開心,于是趕緊疾步跟了上去,抱著她就開始哄道︰「娘子,為夫錯了還不成?」

「噗嗤!」平阮兒本來打著戲弄他的心思,此刻也繃不住了,趁著他怔愣之際,立刻回身抱住了他的腰,笑道︰「醋壇子。」

他特意提到小十二,很明顯,對于她對燕國公府的態度,他很是在意,而且更在意的是她因為小璋子對燕國公府如此在意。

「嗯?誰說本家主吃醋了?」他眉頭一挑,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後不由分說就吻了下去,輕輕輾轉、慢挑輕咬,極盡挑逗之能,過了許久才放過她,傲然地說道︰「本家主何須吃醋?」

睥睨傲然的神色,看得平阮兒忍俊不禁,這人,要不要這麼臭屁?

看到她含笑審視著自己,他不由得威脅性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嗯?」

平阮兒一把握住他手腕,強橫果斷地將他的手拿開,一口就毫不客氣地咬上了他的下巴,咬完之後立即後退一步,雙手環胸揚起下巴道︰「哼!咬你,看你臭屁!」

「真的?」他眼神一眯,迸發出冷銳而危險的光芒,平阮兒心神一凜,潛意識地想拔腿就跑,誰知身形未動就被他扣住手腕,「別掙開傷口。」

等反應過來之時,整個人已經落在了他的懷里,隨著他坐在了榻上。

卻不知他從哪兒掏出的瓷瓶,放在她手心,道︰「這萬芝膏乃我紅氏秘藥,對傷口愈合分外有效,一日三次,須得按時涂抹。你右臂的傷口比較淺,背部的撞傷與擦傷主要集中在中央部分,所以右手應該能夠得著,既如此,便無須請侍女服侍,畢竟豐州城的百姓桀驁難馴,我不敢冒險。」

听他替自己想得這般周到,她心中不禁一暖,將瓷瓶牢牢地握在了手中,點頭應是。

他卻將她手中的瓷瓶抽了出來,說道︰「不過今夜由為夫替你上藥。」

「不懷好意!哼!」她雖是臉紅,卻還是硬著頭皮頂了他一句。

只是最後還是屈服在了他的yin威之下,任他褪掉她的外衫,替她涂藥。

最後,在整個上藥的過程中,楚軻都十分認真專注,充分展現了自身的忍耐力,並未做出任何情難自禁的事。

「好了。」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暖暖的氣流吹進平阮兒耳中,拂過那些細小的絨毛,立即羞得她將頭徹底埋進了枕頭之中。

本以為他又要亂來

,誰知他卻突然做起了正人君子,反而讓她看起來這般急色。

背上突然一暖,卻是他替她披上了衣服。隨即他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听得撩起的水聲,想必是他在淨手。再之後,房門被人打開,片刻後他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貴重的長條形木盒。

「這是……」她似有所覺,目光怔怔地看著他手中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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