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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相似面容

「好了,出發在即,想必你還有諸多事項同經護法他們相商,我也是,須得找寧有意商議守城之事,若不然只怕你們前腳一走,後腳豐州就會陷入危機當中。」盡管知曉這一別將會有很長時間看不到對方,平阮兒卻還是冷靜地將公事放在了首位。

楚軻頜首,軍情刻不容緩,搶的就是一個時間,于是回道︰「你先去找寧有意,一會兒我再來找你。」

「嗯。」點頭之後,平阮兒便急忙出門而去。

平阮兒走後,屋中立即顯現出兩道身形來,卻是經、坤兩位護法,只听得經護法詢問道︰「家主,要不要將乾召回來?」

乾護法易容作家主可謂是難分真假,若是乾在此,就可由他領軍前往解州,何須家主親自出馬?

楚軻豎手制止,「事分輕重緩急,族務乃頭等大事,如何做得兒戲?」隨即他轉身對經護法與坤護法說道,「何況,此番本家主已經魂術大成,靈殿既然知曉這事,又怎會輕易罷休?只怕本家主在的地方,不會平靜。」

至今為止,早逝的歷任家主中無一人魂術大成,這是因為,魂術大成意味著永生,靈殿如果在奪取永生者魂魄的過程中出了差錯,那麼永生者將知曉其秘密,這極有可能破壞靈殿的計劃,所以靈殿等不及家主魂術大成便奪取魂魄,這也是為何歷任家主早逝的原因。

而如今楚軻出乎意料地魂術大成,靈殿自然不敢輕易下手奪取他的魂魄,只是,這卻不阻礙靈殿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而對他下毒手,重新培植其他血脈繼承人供其奪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他的身邊定不會風平浪靜,這個時候,他遠走解州,對平阮兒無疑是一種保護。

至于平阮兒的安危,只要他楚軻一日無事,她便無事,畢竟已經當著靈殿眾人的面宣告她是紅氏主母,靈殿若在除掉他這個紅氏家主之前就對平阮兒下手,豈非明著同他這個家主作對?且靈殿所做的一切皆是上等隱秘,所以他們絕不會在成事之前鬧出大的動靜來。便是要對他這個家主下手,估計也只是暗中出招。

再說,對家主下手無異于叛族,按理說靈殿不到萬一是不會走這一步棋的,但他不得不做最壞的考量,畢竟,靈殿可是連歷代家主的魂魄都敢下手的!

再而就是平阮兒身上的血木棉。據說,七大世家均有鎮族秘寶,而他紅氏族史上記載的秘寶就是血木棉。

一代一代,紅氏眾人都沒有見過血木棉的模樣,還以為是先人杜撰的,卻不料一直在始祖手中,而且這一次竟然賜給了平阮兒,正確來說,是賜給了他和平阮兒那還沒有蹤影的骨肉。

按說秘寶出世勢必是引來眾人覬覦,然而那日始祖是當著眾人的面賜的,更皆一出手便已雷霆手段重傷眾人,無疑是要宣告︰心懷不軌者,殺!

有始祖庇護,所以這一點他也不用擔心。說到底,只要他離得遠些,她便是安全的。

「經護法,你負責保護她的安危,坤護法跟著我。如此,正好有個照應,可都明白了?」

「明白!」兩人立即應聲。

楚軻輕嘆一口氣,隨即將目光望向不斷燃燒的蠟燭,騰躍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明滅不定,如不可預測的明日。

卻說這頭,平阮兒一路穿過回廊,來到了寧有意的房間。

房內還燈火明亮,望著倒映在門扉上的修長身影,平阮兒突然皺了皺眉,腦海里似乎閃過了一道極其熟悉的背影,然而這熟悉感卻一閃而逝,還未待她捉住便已消失不見。

吱呀一聲,卻是門從里打開了來,「老大。」

平阮兒站在台階下,抬頭望向門內的寧有意,不知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怎麼,她突然有些恍惚,眼前的清俊容顏竟與記憶中那張安靜寧和的面孔重疊起來……

她心中猛然一驚,自己這是魔怔了麼?怎麼可能是他……

軍中早有人談論,說寧軍師像極了當初的玉璋軍師,也早有人說寧有意是取代了小璋子的位置變成了他們三人行中的一員,而她當初也不否認寧有意在行事作風上同小璋子確實很像,只是為何今日,為何今日她竟然會覺得兩人就連面容上都有幾分相似!

「老大?」寧有意不禁跨過門檻走了出來,有些疑惑地看著平阮兒。

听到聲音,平阮兒這才反應過來,飛快地眨了幾下眼,她嘗試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紛涌的驚訝與猜測,這才狀若無事地走上前去,「進屋說。」

雖覺得平阮兒有些怪異,寧有意卻還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門。

兩人進了房門之後,平阮兒還未曾開口,寧有意便走上前來,直接問道︰「老大根本就沒有去前線打探消息,而是去了鹽湖?」雖是疑問,語氣卻透著一股子篤定的意味來。

他既是這般問,估計心里已經差不多確定了。只是平阮兒卻不肯輕易透露,而是反問道︰「沒去前線,那我前線的消息又從何而來?」

「昨夜暴雨,鹽湖水位猛漲,大水漫出湖堤,同暴雨一起將不少鹽田沖垮,今日護城河中不僅發現了沖下的泥沙,更皆幾具身負刀傷的鹽民尸體,而那刀傷,別人認不得,我們幾個親近之人卻是知曉的,普天之下,唯有老大獨特的刀法同殘月才能劃出這般干脆利落的致命傷來!」

亮如寒星的眼眸中突然迸射出幾道利光朝寧有意逼去,她徐徐開口道,「你想知道什麼?」

「老大與元帥的關系。」寧有意開門見山。

平阮兒眸子一眯,他又是如何確定楚軻也在鹽山上,而非軍營中的?正當疑惑,卻听得寧有意道︰「今日楚經來向我詢問城中消息時,靴尖上帶有未經加工過的白鹽。」

好個觀察細致的寧有意!竟然從楚經的行蹤判斷出其主子楚軻的行蹤,並從她本在鹽湖卻擁有密報的矛盾推測出她與楚軻在做戲,由是而得出她與楚軻本就在一起的結論來!

「這樣細膩的心思,果真不愧是寧軍師!」她繃緊的臉突然松了下來,露出贊嘆的笑容,隨即取了桌上的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喝完之後才丟給寧有意一個鄙夷的眼神,「不過寧書生你何時同那些長舌婦一般了?竟這般好奇別人的私事?」

「一軍主帥與先鋒大將暗夜離營,你還能說是私事?再說,我替猴子這個哥哥關心一下他妹妹的感情進展有何不對?」

「找死!」平阮兒一腳就朝他座下的矮凳毫不留情地踢了下去。

寧有意很是敏捷地避開了平阮兒的飛腳,一看動作便是經過無數次的演練,只見他身體一閃又繞到了平阮兒跟前,說道︰「惱羞成怒……」隨即竟然搖了搖頭,大聲嘆道︰「果然,女大不中留呀!」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般貧嘴?」平阮兒皺眉,朝他露出無可救藥的眼色。

這次寧有意卻沒有再貧,而是臉色嚴肅從架子上抽出一封密報,推到了平阮兒面前,說道︰「老大,是我疏忽,當日你走後我去了一趟茅廁,其間傳報士兵曾遞交了兩份軍報,一份放到了你的桌上,我沒有看見,所以……險些害你于死地……」

說到這兒,寧有意面上已是布滿愧疚,今日在大堂中議事時他就發現了平阮兒身上的傷,他是醫者,自然能從傷患行動中看出端倪。昨夜平阮兒與楚軻在一起,楚軻武功如此高絕都還是令老大受了這般重的傷,所以可想當時情境之危急險惡。

翻閱著寧有意遞過來的軍報,平阮兒的眉頭不由得蹙起,原來鹽民的行動並非無跡可尋,若是早些看到這份軍報,以寧有意之能,定然能夠分析出鹽民想要同歸于盡的心思,屆時便可發軍直接攔截,至少在鹽湖時便不會是她一個人孤身戰斗,這樣,她或許就不用做那「到底是救三十萬百姓士兵性命還是轉身查看楚軻情況」的艱難選擇了。這樣,楚軻或許也不用經歷雷劫遭遇雷擊了……

偏生寧有意就沒有看到這份軍報。這,只能說是天意了。

不過寧有意會不會是故意沒有看到這份軍報,想要她與楚軻都葬身鹽湖呢?心中如是想,但她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測,自己去鹽湖是臨時起意,寧有意根本不知道,何況他若是有這想法,完全可以在事後將這軍報處理了便是,反正自己並不知道。

心思幾轉,當她抬頭,正巧對上寧有意自責的眼,她的心猛然一震,相處多年,便不管寧有意究竟是誰,情分終究是在那里的,他們一起,又經歷了多少生死?多少起起落落?

「寧書生,我突然在想,猴子現今已經不在這里了,飛羽騎也已打散,你說便是你我二人,又能維持這樣的相處多少時日呢?」她的眼神中三分懷念、三分迷惘、三分感慨,卻還有一分精銳的試探與懷疑!

寧有意的眼神黏在平阮兒臉上,漸漸變得幽深。她說這話,究竟是感慨,還是故意試探于他?

------題外話------

半夜三更,小意一個人在房間里碼字,只能听到鍵盤此起彼伏的聲音,于是,在寫寧有意與皇甫璋臉孔重合的那一剎那,小意突然感覺到了背後一陣陰風……詐尸了!小意總是能把書里的人想活,所以自己嚇自己,于是乎,經鑒定,原來小意膽子並不是那麼的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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