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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皇甫勛敢于在國家傾危之際對平阮兒這名大將下手,很大的一個原因便是他的大帥還另有人選!

或許別人並不看好楚軻,認為他這個新科文武狀元或許真的有些才華,但更多的卻是運氣與機遇,也不過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得皇甫勛青眼有加,所以才能坐到赤炎軍統領與代兵部尚書的高位,甚至如今還成為了二十萬大軍統帥。

然而,他畢竟一介新人,從未親身參戰,讓他領兵打仗,很多人還是存著觀望的態度。

只是皇甫勛與平阮兒卻知道楚軻的真實身份,能成為七大世家之首紅氏家主的人,又豈是俗世之人能夠揣測的。無論是其武藝或心機籌謀,都斷非普通人能夠想象。

「不過他對我下手也是遲早的事,無論你出現與否,這一天都會來到。如今那些士兵的尸體都已被焚毀,線索已經斷了,因為沒有證據,所以這些都只能是我的猜測……」平阮兒輕嘆一聲,然而心中卻已經確定,這事十有**是皇甫勛所為!

狹長鳳眸中幽暗的光芒一轉,愈發襯得那眸子黑沉深邃,楚軻微微眯眼,心中卻有了另一番計較。

見他神色,平阮兒心中不免擔憂。據她所知,七大世家的人是不能卷入世俗紛爭的。正如這一次橙雨國雨家參與「瘟疫」一事一般,因事情敗露,雨族被九聖宮懲戒,損傷不少,家族元氣大傷,甚至進而影響整個橙雨國局勢,以至于西南各部落突然將矛頭指向橙雨國,最後讓赤焰國月兌身而出,得以抽調出烈焰軍大部分兵力前往支援東線。

所以她不能讓楚軻因為她的原因卷入這些所謂的紛爭當中,于是說道︰「如今自是不能親自與他清算,只是我這人向來喜歡秋收算賬,畢竟欠了的,終究是要還的!」

楚軻不由得輕笑,她這秋後算賬,一副要親自上場討債的架勢,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卷入這其中。不過她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與皇甫勛相關的事,是得慎重。

「你……」這樣一個心思玲瓏的人,的確讓他頗為無奈,只是話到嘴邊,又覺得真這樣說了便辜負了她一番心意,不由得轉而說道︰「行了,听你的。對了,我準備就這兩日攻打紫琉國,而且是,全面出擊!」

守著倒馬關的銅牆鐵壁不干,卻非要自動送上門去讓人家雷火炮攻打,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平阮兒心中雖然疑惑,卻知道他定有自己的謀劃,于是挑重點問道︰「雷火炮你如何解決?」

楚軻露出一個神秘莫測地笑容,道︰「山人,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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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馬關山谷出口處,紫琉國大軍營帳。

日薄西山,紅霞遍布。

由于這兩日剛降了雨,天空中多了幾分溫潤的濕意。紅色霞光穿透空氣,似乎被空氣中的隱約的水分折射出迷離的光芒,如迷蒙的血光籠罩在整個紫琉國大營之中。如紅色血霧般的霞光交織,纏繞在眾人脖頸之上,帶著驚人的壓迫感,一時間整個大營靜寂無聲,每個人的舉止都分外小心翼翼,氣氛分外壓抑。

主帳之內又傳來了低低的咳嗽聲,起伏不斷,听上去就令人心驚不已,似乎一不小心那人就會將自己的肺腑都咳出來了般。

閻岳站在帳篷之外,听著里面的咳嗽聲,眉關緊鎖,鐵青嚴肅的面容因為眸中復雜的神色更添了幾分冷酷駭人,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沉默片刻,他終是放下了緊盯帳門頂端的視線,抬起腳步朝帳篷之內走了進去。只是這腳步卻不如往日意氣奮發,反而帶著一種凝重之感,仿佛每一步踏出都耗盡了他全身力氣,艱難萬分。

然而,縱是再慢的腳步,到帳門口也不過是兩丈距離,他終于還是走到了。

只要一抬手,掀開帳簾,他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他兒時的好友,正等著他自投羅網,即便知道這是挖好的坑,他卻不得不繼續往前,跳入。

向來知道這人心思敏捷,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卻不曾想這算計用在自己的身上之時,會讓人這般無奈而悲嘆。

掙扎了這麼幾日,他閻岳終究還是屈服了,子孝的算計,當真是從未失策過。這幾日他終于看明白了當日史子孝對平阮兒算計失效的原因,因為自一開始,他尋求的結果就是——失敗。然後一步一步實施他的計謀……

罷了……

向來冷面無私的鐵面閻王,這一刻臉上竟是少見的認命之色。只見他伸手挑起帳簾,然後大步朝書桌前正在翻閱《飛花集》的史子孝走去。

記憶中一起長大的玩伴如今愈發沉默,身體也愈發孱弱不堪,只是這副殘破軀體中的那顆心也被磨得愈發冷硬無情!

閻岳復雜地看著史子孝,只覺得他臉色蒼白莫名,透著一種詭異的死氣,對他的親近與熟悉頓時盡數被敬畏與莫名的懼怕取而代之,背脊一寒,終是跪了下去,「屬下,參見少帥。」

這一聲,便是承認了史子孝在軍中的地位,甚至是表明了他臣服于他的決心。

縴瘦的手指在黃舊書頁的襯托下顯得愈發蒼白透明,雖然縴瘦,卻並不像枯骨,反而透著一種魔力,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那縴長手指撫過之處,皆會令人靈魂震顫,正如此刻,那手指突然伸到了自己面前——

「閻將軍,咳咳,請起。」

閻岳心中一悸,本來繃緊的神經立即愈發拉緊,背上也滲出細汗!

「多謝少帥。」他恭敬說道,當即站了起來,微微側身低著頭,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三尺處的地面。史子孝只是虛扶一禮,但自己該有的尊敬與禮法卻不可缺少。

史子孝看他如一尊雕塑一般沉默站立在原地,嘴角不由得輕微地挑起一個弧度。鐵面閻王,性子還真是固執得可怕,若非所謂的家國大義束縛,恐怕他會恨不得將自己的處死吧?

「罷了,咳咳……」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嗽了幾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對閻岳說道︰「本公子同你,咳咳,一起去看看義父吧。」

閻岳抬頭,如刀鋒一般的濃眉透著詫異,當視線觸到史子孝含笑的眼眸,他又立即埋下頭,低聲應道︰「全憑公子安排。」然而語氣中還是壓抑不住那份期待。

「走吧。」史子孝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一般,徑自站起身來,然後領先朝著帳內走去。繞過垂落的紗幔,閻岳緊跟在史子孝身後。別看里面與外面只是一道垂落的紗幔相隔,卻自是另一幅天地,而且守在紗幔之後的兩個士兵均是內家高手,若無史子孝應允,任何人都別想走進去!

守衛嚴密,表面上說是為了史光臣的安全著想,但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監禁?自從大帥一個月前受傷以來,他雖日日出入帥帳,但除了軍醫替大帥診斷傷情的第一晚他在場外,其余時間都沒有見過大帥本人!

也就是說,他已經久達一個月沒有見到大帥,而所有事關大帥的消息都是通過史子孝的口中傳出來的,至于真假,那就無人得知了。

帳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不過幾步距離,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史光臣榻前。

榻上的老頭面色正常,甚至還帶著些紅潤,人卻無聲無息地躺在榻上,宛如陷入沉睡一般,看上去並無大礙,然而閻岳卻知道不對勁,他急忙朝史光臣受傷的腿上看去,卻見他腿上纏著幾圈白色的紗布,紗布處滲出一些淺黃色的液體……

這是,化膿了!

「少帥,為何不讓軍醫前來處理傷口,這已經化膿了!」想也不想,閻岳當即沖史子孝質問道。紗布纏了這麼幾大圈,卻還是有液體滲出,可想而知傷口內里將會是怎樣的糟糕。

「來人,替大帥換藥。」

閻岳聞言,拳頭略微松了松,眼神卻沒有分給史子孝半分。

很快便有人提著藥箱走到榻前,低頭無聲地替史光臣清理傷口。紗布一圈圈解開,越往里被黃水染色的面積越大,最後暴露在空氣的傷口甚是駭人,傷口處的肉已經不復鮮色,呈現出病態的淺黃,四周全是膿水!

當初大帥被蘇 一箭射落下馬,只是倉促拔劍,並沒有做詳細的處理,直到退到平遙城之後才讓軍醫再次做了清理包扎,後來也並無大礙。只是這一次夜襲倒馬關,撤軍之時大帥竟然又被流矢射中,並且還是同樣一個位置,新傷加舊傷,這便直接導致了大帥回營後昏迷不醒,高熱不退。

只是誰能想到經過一個月的護理,這傷竟還愈發嚴重,看樣子,大帥這條腿估計是……保不住了!

見狀,閻岳心中怒意再也壓抑不住!

「少帥已經奪了兵權,難道如今還要奪去大帥的命不成!您可是大帥親手拉扯大的,難道功名權勢在你心中就這般重要?甚至讓你干出弒父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來?」

「弒父?是嗎?呵呵,普天之下,敢問有將義子生身父母殺盡,並日日在其飲食中投毒的義父嗎?」

------題外話------

啊~明天體檢,照畢業照,本以為論文答辯完了就木有事了,誰知道日程同樣安排得滿滿的,不過工作終于有著落了,神經也不用太緊繃了!等事情一過我就補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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