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我的出現,東仙照舊砍了葛力姆喬的手臂,他們倆的矛盾根深蒂固——葛力姆喬始終看不慣東仙扭曲的價值觀,而他自己單純無意義的殺戮行為又違背了東仙個人對戰斗的定義。(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所以這兩人基本是沒有過交流的,相互看不順眼。
藍染應該是驚異于我的沉默,在他看來我跟葛力姆喬的關系似乎不錯,不會坐視這蠢貨的胳膊被卸了還無動于衷,所以在葛力姆喬難得安靜地回了自己房間後,我迎來了許久不見的「主人」。
「六號被換掉,你也不介意?」藍染一副似笑非笑地樣子,斜靠在我的大門框上,敷衍性地敲敲門,劈頭蓋臉地就這麼說道。
我背靠著窗旁的牆壁,借著走廊的燈,我把藍染臉上諷刺的笑意看得很清楚。不過我屋里沒開燈,夜晚的光卻不能透過我的背來讓他也看清我。
我的手臂環在前胸,頭微垂著,表情有些冷︰「哦,怪不得他今天這麼安分呢,我該去感謝一下東仙隊長吧,看來今晚能睡個好覺。」
藍染頓了頓,對我的回答表示了丁點兒的意外,在我極為夸張的呵欠中,他連最後那點裝出來的笑都沒了。我很能理解,藍染是不放心我的,之前還好,可當我越來越稀釋了自己的存在感,近乎透明的時候,藍染愈發拿捏不好我了。
「阿銀,這件事你也有責任,沒有好好看管住十刃,居然放任他們私自去現世,」藍染輕咳一聲,眼角若有似無地瞟著葛力姆喬房間的方向,那里隱隱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類似怨婦的小宇宙,「發展成這樣,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才好。」
藍染的言外之意無非是讓我負起責任,在他儲備好進攻空座町的能量前,盡量不要給他添麻煩。
我點點頭︰「憑他現在的水平,藍染隊長,我們這里一抓一大把,你也沒必要去在意他——當然,同樣的事也不會再發生的。」
藍染忽然沉默,仿佛找不到什麼話繼續接下去,他的眉心略微蹙了一下,我對他的態度與之前完全不同,像是有點厭煩了虛偽奉迎,變得雖不僭越,卻也疏遠。
我們兩個都不說話,空氣中除了葛力姆喬揮之不去的郁悶外,隱隱地還有些危險的氣息,僵持的片刻時間內,我想有某個瞬間藍染對我是動了殺意的。只是他隱藏得太好,立刻就被收斂了個干淨。
走廊的燈光從藍染背後灑過來,他眉骨偏高,陰影恰好打在眼楮上,顯出眼底的一片冰冷。
「藍染隊長,我是不會給你找麻煩的。」我忽然哼笑一聲,搖了搖頭。
「哦,是嗎?」這聲笑像是打破沉默的錘子,藍染也跟著笑了,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緩慢側了個身,讓外面的光也能照到我,臉上的表情調整為略顯真誠,我說道︰「因為我很怕你也砍掉我的手……或者頭。」
大概是覺得我臉上出現「真誠」這玩意兒就等同于天上下刀子,藍染也不禁想要退避了,他走了幾步又回過身,用食指點著一側的太陽穴笑著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更害怕朽木隊長的頭被砍掉呢。」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笑起來,一動不動地目送著藍染離開,許久,才自言自語似的說︰「這件事啊,從我來這兒的第一天起,就沒有哪一秒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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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對我完全喪失了最初的「信任」,看起來也不再有相互制約的條件,藍染還是沒再試探我,可以說他接下來對我采取了無視的態度,除了烏爾的監視仍然繼續之外,哪怕我不參加他的各種大中小會議,他也沒再說什麼。
這種近乎放任的行為讓不明狀況的破面們更加模不到頭腦,對我的身份及地位愈發地重視起來,偶爾踫見跟我打個招呼都會小心翼翼。
這些都沒什麼,反倒是葛力姆喬,失去手臂的他變得極為沉默寡言,像是被塞住炮筒的火箭炮,一肚子的怒火被狠狠壓抑在肚子里,隨時有爆炸的可能。
我的記憶里,這段時間對于葛力姆喬是個空白,只是在露比作為新六號首次登場並帶著汪達懷斯去現世搞破壞時,他才露了個臉。那時的他應該是帶著憤怒和仇恨的,背負著背後那塊傷疤的屈辱,默不作聲地等待著再次與一護見面的機會。
可我並不知道的是他手臂被砍的這些日子,其實是在某種意義上生不如死的。
我去看過他一次,僅一次,便不願再去了,因為心里很不舒服,算不上難過,卻是不想再看第二眼的。
葛力姆喬那天坐在窗台上,兩條腿有些委屈地在略顯狹窄的灰白色石階上蜷著,他僅剩的手臂搭在膝蓋上,頭靠著牆,臉偏向外面,也不知在看什麼。
這家伙平日里靠著實力囂張跋扈,似乎把誰都不放在眼里,可只有深入接觸才能知道,葛力姆喬是個恩怨非常分明的單純男人。這一點在他對井上織姬上不難看出,哪怕是藍染的命令,他也記得重拾手臂的恩情。
所以孝龍他們的死對葛力姆喬來說,實際上不亞于失去手臂和號碼的痛處。
因為好戰和囂張的臭脾氣,葛力姆喬幾乎跟破面中的人都不和,因此在這時候,周圍人看戲一樣的神情會讓他格外痛苦,迫使他壓抑了自己的性格,連門都不願走出去。
所有人都這樣平安無事地又混過了一周,然後汪達懷斯終于破殼出世了。
那天藍染特意叫上了我,我還以為在他的大腦里已經抹掉了「市丸銀」這個名字,很可惜,我還依然健在于某人的記憶里。
汪達懷斯在還是虛的時候就很特殊,作為一只大虛,他的體型太瘦弱了,甚至不如某些特別強壯的人類。我遠遠躲在一處角落里,靠在牆壁的陰影里,靜靜看著他像某種被孵化的動物一樣從粘液和晶體碎片中爬出來。
听說這小子做大虛時智商比其他同類明顯高出許多,十分接近人類,可被破面化之後,反而將原有的優勢退化成了藍染所需要的特殊能力。
我諷刺地笑了笑,幸好他的腦子萎縮成了核桃仁,否則多半會發覺自己是被藍染坑了的——大多數的猿猴可能都想進化成人,卻沒人願意退化成猴子吧?
藍染對著赤/果的新成員□數聲,眼神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汪達懷斯背上乳黃色的透明粘稠液體,轉向剛剛到達的烏爾︰「你來得正好,一個月前我說到的指令,你還記得吧?」
跟牙密一塊匆匆趕來的烏爾一只腳剛邁進大門,忽然奇異地一頓,眼角不經意地往我的方向瞥了一下,隨即快速轉開,低聲應道︰「當然。」
他的表情冰冷僵硬,看得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並不覺得他臉上任何屬于「不自然」的表情有什麼不自然,歸為常理了。
我站的位置離門很近,微垂著頭,在漆黑的影子里慢慢把嘴角挑了起來。
藍染向烏爾吩咐完執行指令之後,若無其事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說︰「哦,對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呢……葛力姆喬?」
他並不費力去偽裝,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沒有意義,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他一起集中到高處仿佛離群獨居的葛力姆喬身上。他沒回答,只是狠狠地把眼楮轉到一旁,臉上的每一處皮膚都透露出刻骨的仇恨。
藍染笑了起來,帶著點藐視與嘲諷,他語速很慢地逐一安排了幾個一同去現世做幌子的破面,跟我所知道的一個不差,最後他無意中轉了個身時才發現我拼命舉高到快酸掉的手臂。
「阿銀?」他不出所料地有點意外,歪了歪頭朝我眨兩下眼楮。
對我賣萌也沒用——我回以微笑,慢慢收回手說︰「作為監督葛力姆喬的人,我會負起責任的。」一瞬間,我感受到來自某位獨臂大俠發射的死光,淡定笑道︰「更何況,這麼有趣的事,我也很想湊湊熱鬧。」
直到跟著一群吵得我腦袋疼的白痴破面進入黑腔前往現世,我還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在我提出這個要求後,藍染遲疑了幾秒,我能確定他沉下的目光里有明顯的殺氣,可不知為什麼,他居然克制住了,還露出一個比惡魔還恐怖的天使微笑來,非常賢惠又善解人意地點頭批準了。
抱著胡鬧著試探他的心理,我突然覺得非常危險,在我另藍染模不清虛實的同時,我也更加捉模不透他了,這種情況對我來說是足以致命的。
「喂!」葛力姆喬猛地靠了過來,他一路上一直露出很想威脅我的樣子,這會兒大概終于忍不住了,可臉色卻不太好,畫了濃妝的眼楮上下轉了幾圈,做出十分凶狠的樣子瞪著我︰「市丸銀,我警告你,我今天一定要報之前的仇,你要是礙手礙腳的話小心被我一塊殺了!」
「哦,是嗎?」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這表情向來是觸他霉頭的,這位大爺立即毫無預兆地炸毛了,滿臉著了火一樣又憋不出更狠的話來,手指抓撓著一副要拔刀的樣子。
整個人像只被點著的大馬猴,我憋著笑,正準備再逗逗他,眼角卻瞄到跟在最後面的汪達懷斯,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頓時沒什麼興致調戲葛力姆喬了。
這小子直覺敏銳,卻不像我所知道的那麼排斥我,他更多的時候是用一種莫名其妙的探究神色觀察我,看得人背脊發毛。
我後退半步,跟葛力姆喬錯開一點距離,淡淡地瞥他一眼說︰「我對你的行動……沒興趣。」
烏爾先一步溜去尸魂界,這里的人沒半個是有正常人理智的,只有新六號非常給面子地對我投以一瞥,其他人對我前後矛盾的話毫無反應。
可即便她看出了什麼又能怎樣呢,再返回藍染面前時,她來不及說上半句話就會死的。
前方漸漸明亮起來,我們剛邁出黑腔出口的一刻,葛力姆喬二話不說撒腿就跑,滿臉陰影殺氣騰騰的,簡直就是新鮮出爐的國際恐怖分子。
僅僅幾個月,我卻覺得好像很久沒離開虛圈了,那里人造的天幕和刺眼的白沙像一個醒不過來的噩夢,當我懸在現世的空中時,這種久違的空氣新鮮得仿佛毒品一般甚至讓我感到幾分迷戀。
傳送門正好開在駐扎現世的死神們頭頂,牙密巨大的身軀把我擋了個徹底,我就听見下面傳來弓親夸張的咆哮。
竟有種怪異的親切感……
我用力伸了個懶腰,招呼也不打就猛然解開了壓制靈壓的束縛,把我隱藏得極好的氣息一股腦釋放了出來,然後從牙密背後走出來,彎下腰對下面目瞪口呆的人們擺著手︰「好久不見喲!各位,我可以麻煩你們幫我找個人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終于放假了!!~~哭~~太激動了!于是立刻碼出一章送給親們作為新年禮物!~
今晚爭取再碼一章,先幫老媽和面包餃子,盡量碼……新年假期完結的承諾一定要兌現,請不要放棄某雪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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