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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虛圈上

離開尸魂界到虛圈有大半個月了,我過的日子基本上還算充實——這段時間里我做的事總結來說可以歸為「混吃等死」四個字。

虛夜宮在很久前就建得頗具規模,依據藍染的口味被蓋得十分恢弘大氣,里面迷宮一樣的構造偶爾讓住在這里的我也會難逃迷路。

就比如現在。

說實話,數著自己還剩下幾天的日子並不好過。我一邊強烈地期待著轉機,一邊又看著事情一步步朝著已知的方向發展,忍不住擔心結局也會如我所知道那樣。

我不是個特別感性的人,風花雪月也不適合我,不過即使再大咧咧,對我來說,看著近在眼前的路的盡頭是扇打開的地獄大門,卻不得不走過去的心情,真的很難形容。

藍染月兌離尸魂界的束縛後完全掌握了虛圈,他在這里如魚得水般瘋狂地制造起破面大軍,不論成功與否,這些實驗品的數量成等比數列每日遞增著。身為統括官的東仙為了操練和調/教這群新生兒,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相反地,我倒閑了起來,掛著同為統括官的名頭,我整日在虛夜宮里外亂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的在巡視。

「不要再往前走了,那是三位數的區域。」低低的聲音無波無瀾,在離我約莫十米遠的地方悠悠傳過來。

我回頭,對跟蹤者烏爾笑了笑。自從被我惡意地欺負了一次後,烏爾對我的態度就完全變了,再沒有挑釁的言語,他跟我說每句話都小心謹慎,並且絕不會靠近我十米之內。

「三位數哦,怨氣很重嘛!」我把手臂環在胸前,用肩膀抵著牆壁歪著頭打量他︰「怎麼,你擔心我呀?不會的,再怎麼說,建議留下他們守在外圍的可是我呢。」

烏爾不說話,他習慣性地把手插在褲兜里,盡管褲管很肥,兜口處崩起的形狀還是能看出是攥緊的拳頭。他身形偏瘦小,略微收著下巴向上看人時,顯得特別不起眼。

不過誰要是以為這小鬼真如他的臉那般不起眼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

我攤手笑道︰「干嘛這樣看著我?你從半小時前就跟著我,該不會以為我會做什麼壞事吧?哈,我怎麼可能給藍染隊長搗亂呢!」

烏爾依舊沉默地看著我,眉心聚在一起向上揪出幾層褶皺,好像有點緊張。

「嘿,我最討厭別人不回話啦,就像我自己一直自言自語似的,像個笨蛋。」我撇著嘴嘆口氣,往前走去,沒想到我剛邁出一步,烏爾幾乎是下意識就退後了,不過他立即克制住後退的動作,臉繃得更緊了,一條腿往後半步撐著身體,別扭地站穩。

這是個在藍染手下卻難得性格單純的家伙,烏爾不同于葛力姆喬,那個戰斗白痴不是單純而是單細胞,葛力姆喬的整個大腦就只有容納了「變強」和「戰斗」的唯一一種細胞,根本不是會正常思考的生物。

烏爾就不同了,他偏執,很像只謹慎多疑的狐狸,一旦吃過一次虧,便會牢牢記在心底。他下意識想防備著我,可這種懷疑往往又跟他心底單純的性格自相矛盾。

隨著我不斷靠近,烏爾到底還是退後了幾步,他目不轉楮地瞪著我,臉上木然地毫無表情,直到後背觸到牆壁退無可退,他忍不住說︰「你要離開只能走那邊,這里不通。」

我好笑地說︰「誰說我要離開,我只是無聊地隨便逛逛,在哪都一樣。」

——何況還能找樂子!

烏爾大概是再找不到什麼可說的,他語言的天分雖然不像萬達威斯一樣被剝奪了,可也沒伶俐到哪去。他的眼楮十分特別,是貓一樣的豎瞳,目不轉楮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那是對人偶的假眼珠。

烏爾的瞳孔漸漸收縮得更細,仿佛乳白色的眼珠中間裂開一條漆黑的裂縫,氣氛開始朝著尷尬和危險的方向跑去時,從烏爾背後的走廊里忽然傳來一串踢踢踏踏的跑步聲,算是打破了這僵局。

我伸著脖子看過去,壓力便瞬間從烏爾身上移開,我甚至看見他額角繃緊的青筋一點點消散下去。

來的是個小破面,這些實驗品算不得成功或失敗,攻擊力非常平平,智商卻很接近人類,藍染把他們留了下來,替換掉那些讓他忍無可忍的充當下僕的笨蛋虛。

小破面在離我們還有幾十米的地方生硬地止步,敏感地嗅到了空氣中危險的味道,她有些猶豫地先是看了眼烏爾,然後立刻恭敬中夾雜著小心地向我行了禮,說道︰「我來通知烏爾奇奧拉大人去主廳見藍染大人。」

烏爾用眼角的余光瞄著我,偏頭對她說︰「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我想了想,叫住轉頭急于離開的小破面問道︰「藍染隊長有沒有找牙密?」

破面嚇了一跳似的,急忙轉回身緊張地說︰「有、有的,市丸大人。」

自從我在腎上腺素分泌失調的情況下虐了烏爾和葛力姆喬後,莫名其妙地,我突然建立起了奇異的威懾力。即便我每天依然保持著特虛偽又賤兮兮的假笑,對誰都一副沒脾氣的樣子,也無法挽回在他們心中無害的形象。

我有氣無力地擺手示意她離開,這丫頭立馬跑得影都沒了,大約是急于回到藍染的懷抱中尋求安慰。

烏爾斜著眼楮盯著我,無聲地散發著不爽又緊張的氣息。

「不會是藍染隊長吩咐你盯著我的吧?」我忽然問他,烏爾的表情下意識凝固了一下,我于是笑道︰「嗯,他應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決定。」

「請注意你的措辭——藍染大人認為你在沒事情做的時候可能會有危險性,所以需要多留意。」烏爾毫不猶豫地說道,然後又補充一句︰「這是原話。」

危險性?不過是擔心我溜回尸魂界吧!

我笑眯眯地彎起眼楮,正準備再調戲他幾句,虛夜宮的一側突然爆發出極高的靈壓,夾雜著憤怒,幾秒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我朝靈壓爆發的方向眨眨眼楮。

烏爾一頓,然後猛地從我身邊掠過︰「是三號!」他話音剛落,還沒跑出幾步,便被我捉住,極不耐煩地地回頭瞪我︰「請你放手,虛夜宮內是不允許十刃級別的人私斗的。」

我把食指壓在嘴唇上,淡淡地笑了笑︰「晚了……而且這不是私斗哦,是‘偷襲’。」

烏爾一臉茫然不解地看著我,不過掙不月兌我鉗子似的手,最後也只得放棄,他收斂了周身的能量,身體放松下來,微垂著頭閉了閉眼︰「三號的靈壓消失了。」(注)

「想不到你還挺關心她的。」我揶揄地笑著,放開了手。

「……無恥。」烏爾狠狠翻了我一眼,那副人偶似的眼珠朝上翻動時異常驚悚,然後在我抖著雞皮疙瘩後退兩步時,他扭頭快速朝大廳的方向走去。

三號……妮莉艾露,她和烏爾在某方面很相似,都不太善于跟十刃其他成員交流,那些貌合心不合的場面話會讓他們很不舒服。他們不太懂得掩飾自己的心情,對于那些心計頗深的家伙來說,實力強不強根本不重要,想要打敗這種單純的笨蛋其實很簡單。

烏爾走了幾步,發覺我還站在原處,奇怪地回頭看我︰「你不去跟藍染大人匯報?管理虛夜宮的十刃可是你的工作,市丸統括官。」

「你這是在諷刺我,還是藍染隊長?」我聳肩笑道,「你覺得他需要我匯報什麼?」

烏爾的嘴巴張開,卻沒說出話來,干巴巴地動了幾下,像是強行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沉默片刻後說了句︰「無所謂,反正……她是個異類。」

你又何嘗不是呢?

我對著烏爾的背影笑起來︰「不過異類通常會活很久哦。」

烏爾的腳步頓了一下,沒再回頭,只是用鼻子極輕地哼了一聲。

這是個比任何人都更忠誠于藍染的笨蛋,原因很簡單——藍染也比任何人都更認可他的能力,事實上,烏爾的無限再生也並非無限,那能力或多或少地會耗損他的能量,從本質上削弱,只是他自己並不知道罷了。

烏爾像一具中空的軀殼,一面強自偽裝,一面急于希望有什麼能填進去。這種時候,藍染的信賴和認可便成了填充他的最佳材料。他單純地把這種欺騙死死抓住,還無比地珍惜。

偏執,想法又極度偏頗,烏爾腦袋里的神經就像麻花一樣扭曲畸形,卻又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縴細。

我沒去主廳,也沒打算摻和藍染的破事。在虛夜宮,我住的房間在上層,表面上很能顯示出身為統括官的地位,而實際上,我的鄰居散布著十刃的全體成員,這是藍染監視我的新方法。

虛圈自從藍染入主後便只有黑夜了,偽造的天幕下,白色的沙子總是能反射出鑽石似的光芒,極為幽靜的表象下,其實殺機四伏。

我斜斜地靠在窗框上,能感覺到妮莉艾露的靈壓徹底消失在虛夜宮四周,應該是被丟到了很遠的地方。烏爾和牙密沒離開多久,牙密氣哼哼的靈壓就像顆魚雷一樣重重砸了回來,即便是十刃中最囂張的一只,牙密卻從不跟烏爾作對,大概是他們的性格完全是兩個極端,讓牙密覺得他們反而像是同類。

藍染在烏爾和牙密離開前往現世後,以快刀斬亂麻的架勢迅速擺平了諾伊特拉的「叛變」,同時也將十刃徹底定格為最終班底。

一件出乎預料有趣的事就是藍染破格將五號蒂雅。赫麗貝爾提為三號,卻讓除掉妮莉艾露的諾伊特拉去跟五號替補互砍——傳令的小破面復述藍染的原話是,既然前三號是女人,新任也該是的。

據我揣測,藍染大人可能是在忙碌到瘋狂的實驗間隙,突然想找點樂子……

正想著,門外走廊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倒是不算很重,氣哼哼的。

「……了不起麼?居然敢那樣跟我說話!」果然是葛力姆喬永遠帶著火藥味的聲音,他身邊跟著幾位從大虛時就在一起的伙伴,也是他的擁護者。

大概是孝龍或者誰低聲說了幾句,隨後葛力姆喬的聲調更高了,並且還意有所指地嚷嚷道︰「听見就听見!我會怕他麼?市丸統括官?我早就希望再跟他打一架呢!誰不知道他跟烏爾奇奧拉那個家伙關系很好!」

我無語地對著門的方向挑挑眉,這就是躺槍的滋味麼?況且我跟烏爾的關系……是我被單方面監視著吧?

自此,我對葛力姆喬的智力評價跌入又一個別人無法企及的低谷。

不出所料,這一幫嚷得恨不得把十刃全呼喚出來的笨蛋,沒出半個小時,就趁著天擦黑時藍染去觀察崩玉的機會,悄悄溜去了現世。

作者有話要說︰注︰關于妮露童鞋被偷襲這事,最近實在沒有時間仔細去看漫畫,不過據個人判斷,應該是年代比較久遠的了,在這里亂入,純粹是為了混淆烏爾小盆友!~o(∩_∩)o考據黨請無視!~

ps︰年底了實在太忙,榜單就……保佑我啊……這文過年休息期間必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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