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並肩走罷.給你個觀賞的機會……咳咳.主要是免得你迷了路.我還要尋你.」
「小夕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等得太久了.下次不要再在外面等了.進屋來幫我研下墨汁也好.」
「身體都這樣了還敢亂來.老老實實地給我呆住.」
「小夕.時至今日你認為我還會再拋下你不管嗎.你一次又一次地救下我.不舍不棄地跟隨我.我凌要多狼心狗肺才會棄你不顧.」他擦干小夕的淚.「放心.我說過.欠你的.我會用一輩子去還.」
「別像個女孩子似的.我可要誤了與瓊英之約了……要不.我帶你一起去罷.」
……
少爺.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少爺.羅小姐值得你去珍惜.
少爺.你終會忘記小夕罷.
少爺.少爺……小夕心底喊過無數遍.每喊一遍.四肢百骸便似被快樂與痛苦侵襲一番.
「少爺.永別了……」
小夕手臂上的青印迸射出萬道流光.點亮了整個凌家.途經之人見了.只以為是有人精神不正常大雨天的偷爬進去放煙花玩.
飛兮站在庭院之中.含淚閉著眼楮小聲口吐咒語.「飛殺」之輪發出「錚錚」的旋轉之聲.青龍一格出現裂口.
室內的小夕化作一縷青煙自門縫中流出.徐徐飄入飛兮手中的命輪中.
風在呼嘯.雨在 啪作響.天邊閃過一道雷電.似與風雨相和.
「飛殺」輪逐漸閉合並停止旋轉.一只青龍臥在金格之上.煞氣逼人.
至此.收復青龍之影的任務已大功告成.
飛兮拂去「飛殺」輪上的水漬.慢慢放入懷中.雨水已打濕她的渾身上下.豆大的水珠滾落到她的下巴.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風聲疏狂.人間倉皇.
流年匆忙.對錯何妨.
你在塵世中輾轉了千百年.
卻只讓我看你最後一眼.
火光描摹容顏燃盡了時間.
別留我一人.孑然一身.
凋零在夢境里面……
原來訣別是因為深藏眷戀.
你用輪回換我枕邊月圓.
如果來生太遠寄不到諾言.
不如學著放下許多執念.
以這斷句殘篇向歲月吊唁.
老去的當年、水色天邊
有誰將悲歡收殮.
蟬聲陪伴著行雲流浪.
回憶的.遠方……
頃刻間.頭上的雨水停了.飛兮緩緩抬頭.是白洛軒為她撐起的一把傘.
情緒忽然間涌上心頭.飛兮一扁嘴顧不得許多.「嗚」的一聲撲到白洛軒的懷中.哭得無比難過.「嗚嗚嗚.洛軒哥哥.青龍走了.小夕也走了……他們就這樣離開塵世了……」
白洛軒輕拍她的背.安慰道︰「其實.他能誤來到凡間走一遭也算是幸事.」
飛兮擦擦眼角.堅定一番信念後抬頭望向他道︰「我們雖是同音名.但我絕不要走小夕的路.以後.飛兮要是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早早告訴他.我才不要像小夕活得那麼累.心愛的人就在眼前還要劃清界限.成全別人.」
白洛軒微怔.不知道飛兮這是第多少次說出的話令他驚異了.
望著她晶瑩的眸子.那神情篤定而倔強.他認為.或許對于飛兮而言.這一次著實為她積累了太多的經驗.至少心智上已是初見成熟.孩子般的稚氣已稍顯淡去.對于「情」的定義已有所領悟.
他輕嘆一聲.道︰「走罷.今夜回客棧住.我已令人傳信給誠凌莊.說今晚小夕與你我在一起.這一夜發生太多的事.讓凌好好休息一番罷.我們也好修整則個.別忘了.青龍臨走前托付給你的事.」
飛兮憶起小夕交給她的話.認真地點點頭.她慶幸著.還好身邊有洛軒哥哥.不然早就被傷感沖昏頭腦的她指定會把後面的事辦得一塌糊涂.
再見了.小夕
次日.清晨.
在去誠凌莊的路上.飛兮才明白為何昨夜白洛軒會說「發生太多事情」.據他手下稟報.昨日下午.羅瓊英告知凌星氏父子雙雙入獄.這對于整個凌家是為一大喜事.
不過這也讓飛兮再次敬佩起白洛軒遍地撒眼線的能力.飛兮想.一個人就一個腦袋.他怎麼就能照看的了所有呢.難道他就沒有失蹄的時候.真是納悶了……
心中月復誹著.轉眼間也到了誠凌莊.
二人被小晌剛迎進門便見凌神清氣爽地從房中走出.
「有人傳信知會我.你們三個昨日回客棧了.小夕隨你們做什麼.」凌調笑著問道.目光在二人附近逡巡一遍.「小夕呢.怎麼沒見他.」
飛兮深吸一口氣.道︰「小夕昨晚已經走了.」
「什麼.」凌看看她又看看白洛軒.「走了.什麼意思.」
「小夕收到家中三叔的書信.緊急讓他家鄉處理一些事務.」飛兮盡量放松聲音道.
「哈.白兄.飛兮姑娘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罷.」凌自顧自地笑起來.「他從小就在凌府長大.怎麼會在十多年後突然冒出一個叔父來.」
白洛軒面上一派平靜道︰「是小夕親口告訴我們的.這些日子你要務纏身.他不便知會你.不得已昨日匆匆告訴我們就動身出發了.」
凌停住笑容.盯著二人瞅了半天.問道︰「昨日雨勢不小.他怎麼等雨停了再走.」
「他說是急事.所以走得才匆忙.據說是……是回家娶媳婦了.」飛兮支吾道.終于說出來了.這便小夕讓她轉告的荒謬原因.
凌呆住.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娶媳婦.娶媳婦……」他口中念著這幾個字.表情變了變.從難以置信到痛心.由痛心到逼迫自己鎮定.「那……他說何時回來了嗎.」
飛兮搖搖頭.「可能幾個月.可能一年.又或許……就不會來了.」
凌陷入沉默之中.
他不明白.兩人的感情不是很好嗎.為何小夕會說走就走.娶媳婦.這種事根本就不是小夕能做得出來的.對.一定是有什麼隱情.他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叔父家在哪里.」凌似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起身逼近飛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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