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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的出現並不意外。即墨璞在接到東方少傾被軟禁的時候,就親自去問候了石姬。並且用了半個時辰安撫他們。一方面,他自然要作為一劍山莊另一派勢力的主人對龍吟劍的下落表示一下關心,另一方面,正如東方墨想的那樣,這是一個與安王建立良性關系的大好時機。

要說懷疑,他當然會有,但是顏初夏是被他抓的,原本他就打算利用這個人獲取安王的幫助,現在,自然更能順理成章地結成同盟。

東方少傾的作風他多少听說過。這位皇子一向驕縱,只對幾個哥哥還算謙和,如今被即墨羽司當成替罪羊,以他王爺之尊,的確很難消化。

所以慕寒悄悄深夜造訪時,即墨璞已經備好酒菜,等著他上鉤。

而慕寒的出場絕對算是震撼,長劍悄無聲息地架上了即墨璞的脖子。

「慕少俠,有事好商量,你且先把劍放下!」即墨璞原本以為這家伙至少應該是被他的侍衛架進來的,結果,他竟然如此輕易地躲開了侍衛的耳目。

慕寒瞟了一眼酒桌,「大公子似乎在等人?」

「在下等的正是你!」

今日在他對著石姬一翻問候之時,這個人的眼神就告訴他,他今夜必定踏著夜色而來。

慕寒收起劍,並沒有坐下,只道︰「龍吟劍是不是在你這里?」

如果排除龍吟劍被顏初夏拿走的可能,自然,即墨璞才是最有作案動機的人,慕寒的推測一點都不過分。

即墨璞反而因為他這句話放了心!敢這樣來逼問他的人,想必應該沒有存其他可疑心思。因為他說了最忌諱的一件事情!

即墨璞避而不談,只道︰「現在的關鍵是救出安王,找到王妃!這個我有辦法!」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慕寒只是寒氣森森地看了即墨璞半晌,便決定跟他合作。

是日夜,顏初夏只是眯瞪了一小會兒,就听見了開門聲,她幾乎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那廂即墨璞已經點燃房中燭火。

「王妃還沒睡?」

「明天就是品劍大會,我如何睡得著?」顏初夏敏銳地嗅出一點異味,不動聲色地將即墨璞打量了一翻,在他後衣領處,竟然有一只很小的飛蟲。顏初夏心中一動,臉上更是裝得若無其事。

即墨璞看了她一眼,「本來,我是打算等解決了即墨羽司就將你放出去,可是奈何那個混蛋咬定龍吟劍是你拿走的,于是,你就成了整件事情的關鍵,這件事情就不太好辦!」

顏初夏靜靜地看著這個人,看他到底打什麼歪主意!

「現在,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就以後的事情好好談談嗎?」

以後?顏初夏皺起眉頭,心中頓時明了,「你不用擔心,如果你真的做了一劍山莊的莊主,我自然不會傻到說龍吟劍是你拿的!更不會說你一心要置即墨羽司于死地!安王跟我一樣,只是要礦藏而已!以朝廷的態度,只要遼川王拿出四成礦藏,應該就能安撫朝廷。這對你而已,應該不難吧?」

「你果然聰明,這個時候也不忘跟我談價碼!你這麼爽快,在下也不好太矜持!就按照你的條件做!」

只是保守一個秘密而已,顏初夏根本沒什麼損失!听即墨璞的意思,他似乎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即墨璞離開時,顏初夏送了幾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只小蟲子引到自己身上。這種蟲子雌雄之間全靠異香傳遞訊息,雖然香氣很淡,但只要在一里內,都能讓另一只蟲子找到。這種蟲子陽平養過很多,隨身還帶了幾對,曾經十分有興致地給顏初夏講解過這些小蟲子身上的奧秘。

之後,顏初夏並沒有睡覺,而是模黑用銀針打開了鐵鏈的鎖。

果然,沒多久,就听見門外有了響動,顏初夏循著那股淡淡異香,小心翼翼掀開一道窗戶,只見兩條人影躥了過來。看身材明顯是一男一女。

「愛妃,睡得可好?」東方少傾的聲音壓得極低,卻依然透著十分欠扁的語氣。

安王一個晃身進了窗戶,並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陽平吃了個閉門羹,差點沒砸進來。

顏初夏顫了顫,她原本以為這個混蛋是來救她出去的,結果

「長話短說!今晚,就是來看看那個混蛋有沒有欺負你!」東方少傾這次語氣變得嚴肅了,伸手模了模顏初夏的臉蛋,低頭抵住她的額頭。

「你且先委屈幾天,我一定來接你走!」這話就有點恨恨了。娘的,要不是東方墨有計劃,他真是巴不得此刻就將女人打包帶走。

顏初夏似乎也明白過來了,「你放心!我沒事!倒是你現在過來不怕打草驚蛇?」

「放心!有陽平在,這里的人都睡得十分安穩,那些侍衛一時半刻醒不來!」說罷,塞了一個小荷包在顏初夏手里,「這個你隨身攜帶,只要在,那些蟲子就能找到你!」

顏初夏乖巧點頭。抬眸看個男人,心里莫名地有股異樣!

東方少傾將人狠狠地在懷里抱了一會兒,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掀窗而出!

顏初夏愣了愣,看著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那股異樣更加強烈。

品劍大會終于如期舉行。但是傳說中的龍吟劍並沒有現身。即墨羽司毫不保留地當著天下豪杰的面宣告,龍吟失蹤。這無疑直接證實了早在平川城甚囂塵上的傳言。

即墨家族有地位有威望的都被即墨璞請來了。拐杖重重往石板上一頓,端坐高位的即墨羽司即便有著族長的地位,也不得不給這幾個族中長輩讓位的。

「龍吟劍是花費了即墨家族一百多年的心血才鍛造而成。這把劍曾吸收過六位族長的血,終于練成,卻被宵小之輩盜走!作為一莊之主,作為族長,難道你不需要給大家一個說法嗎?」

即墨羽司的確有他失職的地方,畢竟寶劍在他手上丟掉,這是不可推卸的責任!而這位族中長輩的話,儼然將這事歸結到即墨家的家事範疇,其他人根本沒有插足的立場!

即墨羽司環視了一下眾人,即墨璞的意圖他何嘗不明白,不過就是想借用族中長老逼他退位。

他的身份本來就諸多詬病,這個族長之位也只是暫定,在三年前這都是大夫人替他奪過來的。而此刻,看來是要保不住了。

不過,即便保不住,他可也沒打算便宜那個即墨璞。他有他的計劃!

作為即墨家的子孫,在先祖遺留的龍頭拐杖面前,即墨羽司跪了下來,三叩首之後緩緩說道︰「不孝子即墨羽司的確有負父親囑托,沒能保住龍吟劍。一劍山莊向來賞罰分明,既然如此,羽司原因獻出莊主之位」

眾人嘩然!

連即墨璞都覺得這事來得太過容易。

&nbsp

;即墨羽司掃過那幾位長老的臉,各種顏色,相當精彩!

「羽司自當盡全力追回龍吟劍,如果查出來,這是內鬼所為,不知道長老們當如何處理?」

長老懵了!

听見祖輩們的寶劍被朝廷中人拿走,他們就被人慫恿而來,倒是還沒想過內鬼這種可能。

二夫人即刻出來指責即墨羽司行為不當。她說話就相當難听了,但也是所有長老的顧慮。

即墨羽司是否是即墨行雲的兒子本身就值得推敲,即便是,那也是私生子,對即墨家族的聲譽損害很大,怎能容他鳩佔鵲巢。這些人根本就不希望是由他來繼承莊主之位。如果他怕位置保不住,在最後奪了龍吟劍也不是不可能。如今一劍山莊兩派之爭已經愈演愈烈。在族中長老里也分出了個伯仲,自然,即墨璞的身份在他們看來更為靠譜一些。

即墨璞用三年的時間來為這些長輩打強心針,為的就是對自己的偏頗,對即墨羽司的抵觸。所以,此刻即墨羽司在家族中根本佔不到一點好處!

唯一跟他站在一邊的是即墨 封,這個十五歲的少年!

即墨 封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哥哥受這種侮辱,但此刻毫無原則地站在他一側,只會將他陷得更深!

「既然劍是在二哥手上丟的,理應應該由二哥找回來!」

「但是,莊主之位」長老們可沒打算放棄這個機會!

即墨 封剛要啟口,就听身後即墨羽司已經打算了長老的話,「莊主之位,自然應該交給最合適的人!」

一直旁觀的東方墨眼楮暗了暗,看向即墨羽司時多了幾分深沉。

「 封是父親與大夫人的兒子,算是嫡出,這個位置他坐,理所當然!」即墨羽司利芒一般的目光掃過那些別有居心的長老。他絲毫不懷疑二夫人為了這個位置給他們許諾過很多好處!

一向遼川王這一脈,都我行我素慣了,族中人不過是遼川王的附屬罷了,如果這次他們能順利干預成功,那地位將非昔日可比!

即墨羽司的說法相當名正言順,這些人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他們征對的不過是他這個身份不明的「野種」而已。

「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關鍵時刻釜底抽薪?」即墨璞不得不嘆一句,如果這個人堅持霸佔著莊主之位,他要用武力清理門戶實在容易,但是這個人似乎一開始就沒打算保住自己的地位,是以這次很不順利。

「那大公子打算如何應對?」顏初夏儼然成了他的同盟。

「留著這個人後患無窮!」語氣中已經透出了殺意。

但顏初夏絕對沒有想到那個殺手會是慕寒!

即墨璞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慕寒能除掉即墨羽司,再將「栽贓嫁禍之罪」公布天下,那就死無對證,不是他也是他。

顏初夏听見這個安排時,心中起了涼意,即便這事不成,或者慕寒被擒,髒水也灑不到他即墨璞的身上。

顏初夏沉默了。

這次,就看誰算得更準,誰算得更深!

「什麼時辰?」她靜靜地望著夜空,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即墨璞踏進她房里時,慕寒便已經行動了。

即墨璞甚至很有興致地將所有窗戶都打開,似乎在等什麼訊號。

不多久,看到了火光沖天而起,顏初夏差點沒跳起來。

即墨璞轉頭看她,笑得如同鬼魅一般,「時辰到了!」

事情的結果比顏初夏料想的要麻煩得多!

即墨羽司沒有死,而是受了很重的劍傷,命懸一線。他的命是被及時趕到的即墨 封救下的。仿佛早料到會有人刺殺即墨羽司,他一直不近不遠地守著,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但卻也抓住了慕寒的尾巴。

慕寒被他們打落山崖,一直找不到尸體。

自然慕寒的主子東方少傾就不可能好過。

即墨 封帶著人毫不留情地封了代王的住所,逼迫交人!

按他的邏輯,安王奪劍在前,傷人在後,罪該萬死。

東方少傾看見即墨 封時,這個少年依然是那個在洞口將即墨羽司托付給他的人,可態度已然逆轉,此刻他眼中噴著的火苗,足以毀滅整個一劍山莊!這是一只即將騰雲的蛟龍。

「我只問一句

「你還有什麼話?」

「慕寒可有受傷?」

即墨 封一愣,隨即冷硬地回敬,「他罪該萬死!」

「慕寒可有受傷?!」這次幾乎是吼出來的。如果慕寒好好的,跌落懸崖說不定還有生還余地,但如果受傷,這種機會就微乎其微!

「月復部、手臂即墨 封沉吟半晌還是回應道。即便這個安王不是什麼好人,至少他對手下的關心是真的!

東方少傾心中一涼,看即墨 封的態度,料想慕寒似乎傷得還不輕。

「是你傷的?」

即墨 封沒有回應,而他身後走過來兩個人,十分不屑地往東方少傾身前一立。即墨 封剛想說兩句,只見眼前一花,劍光一閃,兩個站出來的侍衛手臂月復部各種一劍,這速度之快

即墨 封從來沒听說過安王的身手有多好,這無疑,給他重新上了一課。

「我欠你的,我自然會還!但你欠我的,依然要一分不差地還回來!」東方少傾的邏輯永遠都是如此小氣吧啦。

臨走前,他只將院中站著的東方墨看了一眼。陽平就站在他身畔,微張嘴瞪著驚恐的大眼楮沒敢說話!

即墨羽司遇刺這件事無疑惹惱了即墨 封。

小小年紀,霸氣卻毫無遺漏地冒了出來。翌日,他召集所有寶劍在手的英雄豪杰。

「我父親曾經說過,龍吟劍一嘯,群劍共鳴

所有人看著台上那個凝著眉眼的少年,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要如何鎮住一劍山莊?

「同理,群劍共鳴,也可換得龍吟一嘯!」

這是很簡單的共振原理,稍微懂點樂理的人就會明白他的依據所在,實在很多樂器都可以利用共振來做到很多和鳴效果!

即墨璞絕對想不到會有這種找劍的方法。

本來一心看好戲,想見見這個嫡出會如何亂了陣腳,給他可乘之機,結果

,他顯然低估了這毛頭小子!

他進退有度,發號施令毫不猶豫,令行禁止,每一步都顯示著一個領主的絕對霸氣。

「他終于長大了」東方墨遠遠看著,眼神中依然淡淡的,卻多了一點陽平不懂的氣息。

「陽平,你想要多一個哥哥嗎?」東方墨揉揉陽平的腦袋。

陽平則緊緊抱著東方墨的胳膊不撒手,「哥哥,我有一個就夠了!」

這話絕對有小貓護食的意思,可惜,東方墨只當她是任性。

「好了,你的初夏姐姐一定等不及了,快去找你安王哥哥吧」

陽平依依不舍地丟開東方墨的手。

她當然沒有單獨行動,東方墨還給了她四個高手。一片小蟲子飛過了即墨 封的住處,又飛過了即墨璞的住處。

東方少傾動了動手腕,這些混蛋綁得還真緊。

這次,他們青天白日地闖進了即墨璞的院落,跟著那些蟲子找到了連地兒都沒移動一下的顏初夏。

門被踢開那一剎那,顏初夏剛好抬頭,便見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衣衫大步走過來,衣袂帶起一陣溫涼的風。

附身,低頭,將人摟進懷里,揮手一劍砍斷了那條鏈子,這次連廢話都沒一句,便將人抱起大踏步出了房間!

他已經忍得夠久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讓他忍?

顏初夏看不透東方少傾的情緒,只是伸手撫過他的眉梢。

東方少傾轉頭,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

「我只是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顏初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東方少傾失笑,他都在說什麼。他最不能忍的就是必須看著自己愛的人,真心關心的人被人擺布,卻迫于形勢不能為他們做一點事情!

可是,這個小丫頭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心思!

「初夏,留在我身邊吧!這次,我會為了你開闢出一個安樂盛世!」

顏初夏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額頭,沒發燒呀!

東方少傾被她的舉動惹惱了,「我像是頭腦不清嗎?」

顏初夏十分肯定地點頭,「像極了!」

東方少傾氣結。

顏初夏卻淡淡笑了,「你只有保護好你自己,才能保護好你身邊的人

東方少傾這次沒有說話,只是看過來的眼神炙熱了幾許。

「咳咳,那個,我說,」陽平實在受不了這兩個人了,明明現在他們並沒有安全好吧!

「你不是還要去找慕寒嗎?是不是應該快一點!那家伙身上的蟲子快死了!到時我可不負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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