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夏一直很疑惑,東方少傾每晚來蹭被窩,卻沒有要求她上山。
「王爺在一劍山莊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這是顏初夏第一次過問東方少傾的事情。慕寒抱劍而立,心里微微起了一些波瀾,「王爺在山莊,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屬下覺得,還是王妃親自向王爺詢問比較合適!恕屬下不能逾越
這個說法有些詭異,顏初夏哪里知道慕寒的良苦用心。
「他讓我不要跟代王接觸,可卻沒有讓我離開代王別院,這不是很奇怪嗎?」
「那是因為,這里的確是最安全的!代王的勢力雖然在平陽,但是他手下高手眾多,這一個別院的護衛,就能抵擋一道城牆的城防兵而且是這平川城的城防兵,這里的守衛,可不像京城里水分那麼多。
一道城牆駐守的雖然只有兩百來號人,但個個都是高手,跟京城的城防比,至少是一個抵十。
「昨日那個年輕俠士,王妃可還記得,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劍手,能在他劍下逃生的江湖中人,除去劍比他更快的萬俟岩燧外,不會超過十個,但他曾經跟代王身邊的侍衛交過手,十大高手,他只贏了三個而已。雖然是車輪戰,但已是不俗!」
顏初夏一驚,這麼說,代王身邊還真是臥虎藏龍,毒人陽平,還有那些武功高強的侍衛,怎麼看,這個人物都太危險。
「那跟你比呢?」
「……」時間靜默三秒。
「咳咳,代王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顏初夏知趣地錯開話題。平日看東方墨出塵月兌俗,還有那麼一點不正經的邋遢模樣。每次見他,似乎都沒干什麼正事。不是逗院子里的孔雀開屏,就是拿著狗尾巴草逗房檐上的小貓。代王住的那個院子,顏初夏去了三次,每次都會見到不同的貓,真懷疑代王是個貓妖或者貓神什麼的物種。
「很神秘!也很危險!」
「但這里依然是最安全的顏初夏不禁失笑。
終于等到了品劍大會。代王應邀擔有部分護莊之責,提前五天上山。一大早,東方墨便攜帶陽平、顏初夏等人上山。即墨羽司親自到山門迎接。
玄衣迎風,長劍傍身,最顯眼的自然是陽平之前說的那漆黑鬼面。即便是大白天,還有這麼多人相隨,咋眼一看,還是嚇得顏初夏一個激靈。
等靠近時,她更汗毛倒豎地發現鬼面在笑,再一轉頭,看見一身白衣飄飄的東方墨也在笑,不再是那種淺淡的笑容,而是深深地鐫刻出內心的笑容。
「哼!」陽平不滿地哼唧唧,雙手抱住了顏初夏的手臂,大有「你不要我我還有姐姐的架勢」,完全是小孩子受了冷落跟大人賭氣的模式。顏初夏猛然覺得,陽平悔婚,不會是嫉妒這兩個人的關系吧……
再看時,東方墨已經先他們一步穿過重重台階,走到即墨羽司面前,竟然是東方墨首先伸出手,即墨羽司失笑,右手握拳在他的拳頭上用力撞了一下。
一個白衣飄飄的謫仙,與一個黑衣颯颯的鬼面,抱拳相握的場面,怎麼看怎麼令人覺得一身惡寒。
即墨羽司的眼楮至少比平常人晚了半盞茶功夫,才看到其他人。而他這一看,自然瞄到了同樣戴著面具的顏初夏。
兩人眼神一交換,在別人眼里,瞬間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錯覺。
對!這絕對是錯覺!
即墨羽司剛跟東方墨打完招呼,就大踏步走到顏初夏面前,「東方兄,這位莫非是為陽平代嫁的姑娘?」
顏初夏眉頭一顫,這家伙到底是什麼邏輯,只見他鬼面陰氣森森,口氣也變得陰冷冰寒,仿佛是閻羅王的使者,來人間勾取人的魂魄。
「即墨賢弟,說笑了」東方墨剛啟口,話就被人截斷。
「當然是說笑!」一抬眼,只見東方少傾一身淺藍衣衫風度翩翩地迎風而來,顏初夏有些微錯愕,這是從上次驛館分手,她第一次看到陽光下的他,猛然覺得這樣的味道才適合他。看著那雙迷惑眾生的丹鳳眼透著一股耐人尋味的笑意,一個晃眼,他已經走到自己面前,沖鬼面人說道︰「這是本王的妃子,即墨莊主可不要輕薄!」
即墨羽司退後一步,捏著下巴打量顏初夏,「難怪!早听說安王妃才貌過人,今日雖只窺一斑,卻已是不凡
與此同時,顏初夏自然也看到了東方少傾身邊跟著的石姬。今天石姬竟然跟他穿著一色的衣衫,高挽的發髻斜插著三支翡翠珠釵,脖子上也配著一顆祖母綠,在這夏日,這樣是顏色給人一種清爽之感。而這些裝扮,跟她在王府時的風格截然不同,以致于顏初夏幾乎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此刻,石姬站在東方少傾身邊,渾身透出的那股傲氣,十分張揚,生生將她這個正妃給比了下去。
「妹妹這些日子照顧王爺飲食起居,辛苦了!」顏初夏十分得體地問候了一聲。
石姬這才松開東方少傾的胳膊,上前微微一福,「姐姐也辛苦了!山路崎嶇,日頭毒辣。昨晚妾身還提醒王爺應該派頂軟轎抬姐姐上山的
好個乖巧體貼的小妾!
「無妨,我皮糙肉厚,這點山路不算事兒幸好陽平的膏藥管用,如果早個幾天,她還真爬不上來,不過不累當然不可能。
剛見過代王的東方少傾過來便听見她這話,眉頭微不可查地輕輕蹙起,心中暗忖︰你這下知道本王每晚多辛苦才能見你一面了吧。不過,小丫頭爬山後那微微出汗的模樣,倒是很有點味道,眼楮順道滑過陽平緊緊拽著顏初夏的手,不由得暗了一下,再抬眼時,只見一片和藹笑意,「這位想必就是陽平妹妹吧?」
那個溫柔勁兒呀,顏初夏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寒顫。
陽平則好奇地打量著那個眉眼十分好看的男人,又轉眼看了看顏初夏,最後點點頭,「你就是姐姐的夫君?勉強配得上我姐姐
東方少傾有點和藹不起來了,這個死丫頭憑什麼拽著他的人,還敢給他評頭論足,她到底憑什麼呀?
「陽平妹妹,你看這位姐姐怎麼樣?」東方少傾已經將石姬推了出來,眼楮卻不經意地晃過陽平拽顏初夏的手,你個小妮子還拽這麼緊,快來,換一個,換一個,哥哥就給你糖吃!
結果,陽平嘴一嘟,連正眼都不給石姬一個,「初夏姐姐是不可替代的!」
娘的!
東方少傾懊惱了,這小妮子絕對是一個禍害!竟然敢跟他搶人!
在顏初夏看來,今天東方少傾的態度真的太可親太溫柔了,莫非是哪根筋抽搐了,還是說,昨晚回去時被人調了魂魄?
一行人往山上走得極慢,陽平偶爾會回頭看一眼落在最後面的東方墨和即墨羽司,這兩人就像有談不完的話題,別人還沒法插口。
顏初夏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慰。偏偏被驀然回首的東方少傾看到,一個殺眼,嚇得她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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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依然在三米之內的慕寒已經找不到言語來表達此次時刻凌亂的心情了。
轉過蜿蜒山道,達到第二重山門時,陽平拽顏初夏的手突然緊了一下,「那個人怎麼也來了?」這口氣,大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顏初夏抬眼望去,只見離山門不遠處,路邊一供人歇息的小亭里正站著幾個人,逆著光,不是看得太清楚。
「二哥!」幾米前的東方少傾已經打招呼了。
二皇子,也是前太子,如今的賢王東方玨。
這位賢王沖他微微頷首,「四弟
「二哥怎麼也下來了?」東方少傾面色十分平和,做足了為人弟的應有的恭順,這絕對是一種反差。如果不是了解的他的人,或許會將他的這種恭順當成一種習慣。在三位哥哥里面,東方玨是他最為避忌的,在他面前比在現太子東方少面前要謙讓三分。說起來,東方少似乎從來沒有拿太子位壓過自己的,反而是這個東方玨,即便此刻身不在太子位,也一樣有想要將別人壓在腳下的**,就從此刻他睨視眾人的模樣就可以看出一二。
「听說大哥到了,故下來迎接。這位應該就是弟妹了吧?」
顏初夏只抬眸半眯著眼避開陽光直射,只看到一片黑金交織的顏色,也只听到那霸氣側漏的威壓。即便如此,顏初夏還是應聲行了一禮。
走得近了,他們才看到賢王身後的人,為首的正是前幾日見過的年輕俠士。陽平本就不待見賢王,此刻再看到那天攪了自己好事的俠士,鼻子里就直噴冷氣。
那年輕人反而臉色微微泛紅,上前一步,「前日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
東方玨掃了一眼,「劍無羈,你怎麼冒犯陽平了?」
這口氣听起來很是怪異,甚至透出了質問和責備。
劍無羈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低頭回稟,「只是小事!攪了陽平公主的興致
東方玨看著他,眼神暗了暗,嘴角卻笑開了,「想必是誤會,說開就好!」轉頭看陽平,「他是我新收的下屬,如果他欺負你,你盡管來找哥哥我!」
陽平吸了吸鼻子,挽著顏初夏的手緊了緊,口上卻沒有示弱,「誰欺負我,我自然會教訓他!」
「哦,是嗎?」東方玨的話听不出情緒,但顏初夏與東方少傾均已感覺到這個人的怒氣。
東方少傾乘機打岔,「二哥是要等大哥一起嗎?那四弟就先帶拙荊上山了
他可不想攪進代王與賢王兩人之間的糾葛。這兩人年紀相差兩歲,從小就是被宮人妃嬪對比著長大。代王性格懶散,倒沒當回事,但賢王因為比他小了兩歲,各方面才智又怎麼也追不上這個哥哥,一直將他當成目標和對手。尤其是後面的儲君之位的爭斗,轟轟烈烈在前朝後宮鬧紛擾了一年,雖然最後東方玨勝出,但也是在東方墨主動退出的前提下,這讓他這個太子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耀武揚威,唯獨到了東方墨面前會生生低上一等,這讓心高氣傲的賢王,一直噎不下這口氣。
代王十五歲弒母之後,東方玨才方找到一點點成就感,原本以為這件事情足可以讓東方乾至少貶了東方墨做庶民,結果,這皇帝老爹,卻顧念德妃種種托付與舊情,硬是沒有追究東方墨的罪責,而是繼續讓他回到封地當代王。
這事不久之後,東方玨因為識人不善,在一項水利工程上,貪官橫行,征調民役時,不但沒有給百姓相應補貼,還克扣糧食,造成累死病死的冤民無數,終于激發了民眾j□j。再也隱瞞不住,被東方乾得知,直接廢了他的太子位,而改派當時年紀僅十歲的東方少去安撫。
與東方墨不同,東方少從來沒有自恃矜貴,偷懶躲閑,他甚至頂著飛火六月毒辣的太陽親自去千里之外現場指揮水利修建。而當時,他的師父正是顏韞文,師徒倆雷厲風行懲治了貪官污吏,安撫百姓,更是在最快時間內修通了水利樞紐,將每年必然泛濫的湛江水引入到臨縣干涸的大地,解決了旱澇之災。朝野上下一致請命讓東方少做儲君。東方玨順理成章地被雪藏,養在京城當了個閑散王爺,平素根本听不到他的聲音,也就近些年他才又開始出來活動,經常代父出巡,視察民情。
按理這事跟東方墨也沒關系,可私下里,東方玨認為皇帝老爹既然能原諒東方墨的弒母之罪,就應該能寬恕自己的瀆職之罪,但事實卻跟他料想相反,無形中,他又把這賬給轉嫁到東方墨身上了。有事沒事的,東方玨便會請命當個什麼欽差,去平陽走上一遭,多少都會找點茬兒。
而代王身邊的人,日漸對這個賢王也有了芥蒂。
而今,兩兄弟在這一劍山莊相見,東方玨的冷氣壓也愈發肆無忌憚地高漲,而東方墨依然雲淡風輕,仿佛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里。
東方少傾剛想帶著自己的女人走,卻被東方玨一把拉住,「四弟莫急,為人兄弟,不是應該等大哥一起上山嗎?」
東方墨就在幾米之下,當然也听見了,他只眯了眼,看了東方玨一眼,繼續與即墨羽司談論著品劍大會的細節。
即墨羽司想要東方墨手中的幾大高手壓場,保護寶劍龍吟,東方墨倒是無所謂,只是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被無視的東方玨不得不在東方墨打算繞過他的時候鄭重地叫一聲「大哥」。東方墨這才轉眼看他,依然沒擺什麼情緒,「二弟此來,也是為龍吟劍?」
「非也!龍吟劍再好,那也只是一把劍,我的目的自然是這平川腳下的鐵礦!有了鐵礦,就可以鑄造無數的寶劍!」
即墨羽司的鬼面動都沒動一下,只是從兩個窟窿射出的視線冷得掉冰渣。
顏初夏抬頭看東方少傾,小聲問道︰「他也是奉皇命?」
東方少傾低眸看她,微微一笑,「怎麼?擔心我?」
顏初夏真想抽死自己。這剛退一步,就見石姬那高挑了的眉眼,這下更要拉開與他們的距離了︰她可沒心思跟這樣的女人玩什麼爭風吃醋的游戲!
東方少傾眉梢動了動,壓下不滿,沒有說話。
如果鐵礦被這個賢王搶去,不如讓安王搶去劃算,至少,賢王不會借此翻身,太子就可以少一個對手。顏初夏絲毫不懷疑東方乾會利用自己的暗衛來遏制東方玨,萬一再走點狗屎運,這事又砸她頭上,她想要月兌身都困難。
這三兄弟在一起,那氣氛是相當詭異的。比之太子,東方少傾對這兩人的疏遠要明顯得多。而隊形在東方玨加入之後就變了。即墨羽司變成了領頭羊,東方玨儼然像是最尊貴的貴賓跟在其後,其次是東方墨和東方少傾隔了一個台階而行。女眷侍衛什麼的,全部靠邊,給我到後面拖著。
陽平鼻子里有不滿地重重一哼,「這個賢王一來準沒好事!」
顏初夏也發現了,這個東方玨即便是廢太子,那自視也比一般人高。
一路無關痛癢的閑話,終于熬到了一劍山莊。東方少傾跟兩位哥哥打了聲招呼,便打算帶顏初夏和石姬去他的住處歇息。
結果東方玨又攔住了他,「上次你大婚,為兄有事在外,沒能親自參加,這次難得在外面相見,正好為你們夫妻二人慶賀一下
話是對東方少傾說的,眼楮卻看著顏初夏。顏初夏
只得按了弟媳的份兒道謝。石姬自然不甘自己被扔下的,結果一行人就跟著賢王去了他的院落。
「弟妹這個面具……」東方玨可不覺得顏初夏戴著面具是對他的尊敬。
東方少傾卻一笑道︰「戴著面具更像了!」說罷還捏了一把顏初夏的下巴,那動作自然得仿佛他就是出來尋花問柳的。顏初夏當即冷了氣息。
東方玨只是將她再看了幾眼,點頭,「的確,這樣很像!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但他沒有再要求顏初夏月兌下面具。
酒席自然是難免的,而東方玨的酒量那可是相當地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顏初夏覺得賢王此次設宴像是要刺探什麼。就拿他灌酒的頻率來說,東方少傾他從頭到尾只敬了三杯,東方少傾自然也回敬了他三杯。但接下來他幾乎有一壇酒都在敬顏初夏和石姬。而東方少傾一臉苦色地幫著擋酒,顏初夏這邊擋了兩杯,石姬那邊擋了不下十杯,最後顏初夏是裝醉才逃過一劫……
石姬的酒量很差,只是被稍微灌了兩杯便糊了,這一糊了還亂說話,發酒瘋也沒忘記炫耀一下王爺對自己多好,比對正妃還要好,這才是關鍵呀!這讓還清醒著的人都要拿怪異的眼神看顏初夏。
于是乎顏初夏那幾杯酒特像自哀自憐的悶酒,她醉了,就瞪著迷糊大眼,什麼話也不說,跟石姬形成了鮮明對比。
婉拒了東方玨相送,東方少傾一手拎著一個女人回飄香院了。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微醉的東方玨若有所思,「你覺得他對哪個女人更上心?」
劍無羈閃出來,實話實說,「上心似乎都挺上心,但對石姬的關心似乎比對王妃的要來得真心那擔憂安撫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東方玨點點頭,「別看四弟每天沉溺美色,其實,他的把柄才是最難拿捏的!」記得幾年前,東方玨就「搶」過一個他看似很中意的女子,但是東方少傾竟然也只是微微痛惜了一下就拱手相讓的。那時,他已經不是太子,別人或許會把東方少傾對兄長的忍讓當成畏懼或者敬重,但他可沒那麼天真!這麼多年,那個人能夠一直得到父皇的寵愛,就很不一般!
將石姬交給兩個丫鬟,這才一把抱起顏初夏進了他們的房間。
慕寒第一時間端來了醒酒湯和冷水。東方少傾擰了毛巾給那個迷糊的女人擦干淨臉上的汗漬。顏初夏瞪著眼看他,一把扯掉毛巾,終于說話了,「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人前做戲也就罷了,人後做什麼戲?」
這條理清晰得很!就是調子有點繞彎,舌頭不是太順暢。
東方少傾嘆了口氣,遣退慕寒,將顏初夏扶起,看著她的迷糊眼,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仿佛想要確定她到底還剩幾分神智。
「如果我今天為你擋酒,也許明天我就得為你擋刀!你明白嗎?」
顏初夏的眼珠子轉悠了幾圈,「先給我口水喝!」
東方少傾哭笑不得,這家伙到底是清醒的還是糊涂的呀?
灌了一杯涼水,顏初夏頭腦又清明了幾分,舌頭也變得靈活了。
「賢王不過是廢太子的身份,有必要提防他嗎?」
看來,並不是真糊涂,至少她明白今天晚上的狀況。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皇家本來就是一個火坑,一步不慎,就會熱火燒身!」
「那就把火滅了!滅了火它最多就是一個土坑!還能活埋了你?」
東方少傾覺得,小丫頭的確是真糊涂了!伸手揉了揉顏初夏的腦袋,這才說道︰「我曾經問她,可否願意跟我一起跳下這火坑
顏初夏抬眸。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回答?」
「……我不想被燒死……」
東方少傾失笑,看著那個認真的迷糊眼,眼楮有些發酸,「睡吧!醒來就舒服了!」聲音輕柔地揉進了顏初夏的心間。一個溫涼的吻落在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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