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丘?呵呵,真是個惡心的名字狂風愈演愈烈,將殘留的灰燼盡數席卷。景洪踏立虛空,神情怡然地從下方各懷心思的人們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霍維身上,「小鬼倒是仗義,不枉費我留你一命
霍維深深嘆口氣,事到如今這諭官景洪在他心目中變得更加神秘了,居然還能合體復活,這也太違反邏輯了。而利令智昏的三族之主也感受到了這份恐怖落差,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去看景洪的眼楮。秦鶴更是幾乎將額頭貼到地上,如同喪家之犬般卑微。到了這一刻,他依舊沒搞懂,三人皆是天稟境四轉的修為,但面對僅僅高了兩級且修為有損的景洪竟是如此無力。以樞靈殿的嚴謹和殘酷,等待他們三族的將是絕對的毀滅。
「淵雪鎮真的要不存在了……」一旁的穆家家主穆展頹然一笑,竟起身朝著諭官的方向走去。
「諭官大人,我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景洪很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聲音。穆展的臉頓時漲成李子se,肥碩的下巴開始發抖。他清楚,敗者怎麼可能還有要求的權利。那些盤踞在胸口的祈求段落轟然潰散,跟著希望一同泯滅。
周圍一片沉寂,流動的風宛如出自九界深獄,切割著他再難支撐的勇氣。
只是,當他忍不住去看諭官的時候,眼前的諭官早已不見。
「他帶走了男孩?」秦鶴如夢方醒,連忙走到穆展身旁。
「我們都錯了,錯的太離譜了受了重傷的裘萬天掙扎著起來,頭上的血污凝固成暗se的鉛塊。「那是‘寰生剝離術’我們居然會傻到去算計一個雷爵繼承人……
「‘寰生剝離術’是什麼?」霍維加快速度跟上前方人的腳步。景洪給的丹藥效果很好,被鼎龍杖打傷的後背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痛了。可即使這樣,他還是不敢太靠近前面的諭官大人。
「我恩師獨創的秘術,將人體的部分生命之機剝離出來。一旦原體受到致命傷害,被剝離出來的那份生命就能起到恢復和重生的作用景洪喃喃說道。
備份生命?霍維恍然大悟,那麼阿丘真的就是景洪的一部分,難怪他曾說起,自己身上的圖魯克印記是他放進去的。而一向霸道凌厲的諭官大人舍命救自己,應該也是于阿丘的那份好感。因為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你們……你們真的殺了那些圖魯克?」霍維小聲問道。
「你認為呢?」前方之人諱莫如深地笑笑,伸手握住一片落下的雪花。「我的‘陣’的確需要純淨的導體來發動,不過對導體而言卻沒有任何危險。圖魯克並非祭品,不過我挺喜歡那些愚昧之人的詮釋。呵呵。這樣的驚恐傳說或許更能掌控他們的衷心,不是嗎?」
「圖魯克不是祭品!」霍維嘀咕著。「但那些孩子呢?」
「遵從我的師命將他們秘密送往各自的人生,私生子也是人啊,何來貴賤。就像這些雪花
「你師父好偉大霍維由衷地贊嘆。
「那是當然,他是樞靈殿五大雷爵之一。他的修為早就越過了天稟境景洪突然停住腳步,好像想到了什麼。于是回頭看了一眼男孩,「修為的遞進遵循著規則,誰都沒法跳躍。而你在覺醒的同時就已經擁有了三段的極之力。想知道為什麼嗎?」
霍維搖搖頭,但還是說道,「阿丘說起過,只有一類人可以擁有這種先天,即使是私生子
「我就是阿丘景洪搖搖頭,再度提醒道。霍維聞言癟癟嘴,實在難以將瘋癲錯亂的阿丘和眼前這個雍容的男子畫上等號啊。不過諭官還是坦誠相告,「先天極之力三段只有一種可能,你是‘爵’的直系血親。霍維
「這……」霍維不禁渾身抖了抖。他剛想繼續再問,卻看見諭官景洪突然動了起來,「看仔細了小鬼!」
寬袍輕甩,景洪一躍攀上十幾米高的空中。蹁躚的碎步在虛空中流動,如鶯燕般逗停、疾轉。靈動的身姿在空中分離出數個殘影,分別朝不同的方向游走。最後又以令人窒息的速度重歸原位。
霍維看得誠惶誠恐,這種jing絕的身法技巧果真叫人贊嘆。
景洪剛一落地便說道,「這是身法絕技‘須彌返’,說說吧,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霍維笑笑,這明顯是在考自己啊,「我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回應。
「哦?」景洪不免詫異。
「因為自始至終諭官大人都沒有動!」霍維雙瞳中紅光漸淡,火瞳加持出的jing神力量被他有意熄滅。
「說得好!」景洪展開笑顏,在霍維的肩頭輕輕拍下,「這‘須彌返’雖說是身法技巧,卻旨在一個‘返’字,在真實和虛幻間往返,虛虛實實
這孩子雖說是個私生子,但‘爵’的血脈終究使他擁有很不俗的天賦。景洪剛才的試探正是在驗證這層可能xing。
「我稍後會將這套身法的訣令傳授給你。以你的悟xing要掌握它應該非常輕松景洪難得地展開笑顏,那種笑沒有當初在礦場時的睥睨萬物,而是真正帶著溫暖的平凡姿容。
「你真的教我‘須彌返’?」
景洪含笑點頭。
「可我真的沒辦法教你我的空間環的霍維尷尬地撓撓頭,他想當然地認為景洪和阿丘的目的是一樣的。
「呵呵,很傻的小鬼。你那技巧雖然詭異,但我能看的出,那是jing神力技巧,別人是學不來的。你我之間的緣分應該不僅限那空間環吧,霍維?」
「你?你願意收我為徒?」霍維突然醒悟過來,頓時激動得下巴顫抖,臉上卻是緋紅一片。這諭官實力超絕,如果有個實力這麼強的人指引,豈不是會很快成為強者麼?
可景洪還是笑著搖搖頭,將他的希望打破,「我可沒有收徒的權利。你想錯了,霍維老弟
「哦……」霍維很很失望地低下頭,感覺自己天真地有些過分了。
「就當做是阿丘給的臨別贈禮吧,呵呵景洪一把拂過霍維的頭頂,將他的頭發撥亂,「世上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總是伴隨著付出和割舍。我給你三年時間,如果你真的能達到要求,你的老師自然會出現,只不過不是我而已,我,只是阿丘他諱莫如深地笑笑,將一塊玉牌扔在霍維手里。
「等等,阿丘。你要我去哪?」見景洪轉身離開,霍維忙拉住他。這地方到處冰雪,如果沒了這個強者,他自認沒法走出去啊。
「玉牌上寫的很清楚了,用你的jing神力就能看見。我得回樞靈殿了,我們或許還能再見,霍維
「樞靈殿?」霍維終于忍不住大喊,「你們真的要抹殺掉整個淵雪鎮礦區嗎?」他可不想良奇成為犧牲品啊。
「或許吧,但不是現在。陪他們玩玩這種小兒科的叛亂游戲就當做他們世世代代堅守苦寒的福利吧。反正這幾百年來也不是第一次了。恩,下一次應該又是一百年後了吧!」他的聲音消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
「也許應該在這個小家伙身上下點重注。恩,那就賭一把景洪嗤笑一聲,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從里面拿出一堆碧綠se的棋子,那些棋子幽光陣陣,上頭仿佛都刻著字。縴細的食指在里面來回撥動,終于找出一枚未被刻字的棋子。景洪淺淺一笑,在棋子光滑的表面上抹了一下。
棋子之上,幽光漸漸亮起。上頭同樣出現了幾個字︰
「霍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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