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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張中藥方

「師傅!」楊逸關上門,和周錚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三年了,孩子,三年了!」周錚攙著他,反復地說著這句話。

楊逸擦了擦眼中的淚花,請周錚在餐桌旁坐下,又拿出早點放在桌上。

「師傅,您這次來——」楊逸夾了個包子,放在周錚的碟上。

「我是叛逃過來的。」周錚狡黠地笑了笑。

楊逸一驚,左手下意識地往下一放,隨即又收了上來。

只听周錚接著說道︰「開個玩笑,別緊張,楊逸。我這次來南京,主要是奉戴局長之命,組建軍統南京站的。昨天我已經聯系了陳良玉,今天又聯系上了你,有你們二位坐鎮,南京站指日可待了!」

楊逸一听陳良玉,馬上又是一肚子火。雖然他知道,是陳良玉幫瑪麗擋的那顆子彈,可堆積在心里的那股子郁氣,始終都堵在他的心里。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為什麼那麼恨他,就是因為陳良玉逼迫杜迎霜改嫁。而杜迎霜在楊逸的心里,那簡直是比親娘還親。只見他咬著牙問道︰「處座,陳良玉在哪?」

周錚正色道︰「我不能告訴你,難道你把保密紀律給忘了了嗎?你們之間,沒有橫向的工作聯系。」他頓了一頓,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和兩根金條,放在楊逸的面前。

楊逸攤開那張紙一看,心里有些激動,原來這是一張由軍委會簽發的委任狀,他已被任命為軍統南京站第二組上尉組長。

周錚接著說道︰「你和良玉這次保護國際友人有功,給我們統計調查局爭臉了,局座非常滿意,對有功之人,全部予以嘉獎,並全部加升一級。你的第二組,主要負責下關區的情報聯絡工作。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楊逸一喜,關切地問道︰「處座,這麼說瑪麗已經平安抵達印度?」

周錚點了點頭。《》楊逸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想盡量克制,但那只不听話的手卻出賣了他。只見他拿起餐桌上那條睡衣,下意識地在鼻子上聞了一聞。轉眼一看周錚,見他正怪怪地看著他。他連忙放下睡衣,拿起一個包子,就往嘴里送。天意,真是天意!剛才還擔心瑪麗來著,一眨眼的功夫就來了消息。

周錚見楊逸魂不守舍的,咳嗽了一聲,站了起來,說道︰「要沒問題,我可就先走了。有情報,直接去寧海路85號公館找我,如果我不在,找副官小蕭也可以。」

楊逸听說他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可又怕周錚不告訴他,便拉走他不讓走。「處座,我這邊還真有個問題,您看,是不是?」

周錚坐了下來,看了看表,異常嚴肅地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這麼吞吞吐吐的,哪像是革命軍人的樣子!」

楊逸一看周錚臉色嚴峻,便把詢問杜梅情況的話,給咽了下去,唯唯諾諾地說道︰「處,處座,我,我截獲了一筆錢。」

周錚的心里其實也是非常緊張,他就怕楊逸問起杜梅的事情。見這小子無端端的提起錢的事情,不覺地送了一口氣,便隨口說道︰「這也要來問我?你自己看著辦好了,反正現在我也沒什麼經費可以給你,你就把他當作活動經費好啦!」

「是!多謝處座的栽培與信任,卑職一定為黨國盡責盡力,絕不辜負處座對我的厚望。」楊逸唰的一下,站了個非常標準的軍姿,向周錚行了一個軍禮。

周錚走後,楊逸跑到自己房內,把那個裝錢的大包提了出來。這錢,他以前從不去點,因為那不是自己的東西。這次,周錚說讓他自己支配,那他可得好好數數。他細細地數一下,哦塞!整整十萬法幣。雖說現在法幣日趨貶值,可十萬塊可真不是個小數目,足足可以組建一個機械化步兵營了,這要是換作藥品……他沒敢接著往下想。♀只是看著這一袋子錢,有些後悔,萬一上峰要是知道事情的起因,他坐牢事小,牽連周錚事大,真後悔剛才怎麼就沒說清楚。最後,他猶豫再三,終于下了一個決定︰這錢不再向上匯報,只要是用于打鬼子、救同胞的,他楊逸就算舍了這條命,那又有什麼關系!

可這錢到底該怎麼花呢?周錚突然給他封了個光桿司令,這拉桿子的活,就全在他的身上了,可他又該怎麼去拉桿子呢?楊逸一下子也沒了頭緒。于是,他便拉上包,把錢和委任狀藏了回去。又突然想起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槍,便把槍和彈夾也一塊兒藏了進去。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出了城門,就往句容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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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羽哥早!四哥在後院等著呢。」七伢子見到趙羽,往門邊一閃,欠身讓他進去。

趙羽向他點了點頭,穿過大堂,走進了後花園。他見徐文冠正在院子里練著太極,那神情非常的端莊凝重,他不忍心打擾,便恭敬地靜候在一旁觀看。

「趙羽,你覺得徐某這太極如何呀?」徐文冠並未轉身,卻已听到了後面輕微的腳步聲,便不緊不慢的問道。

好耳力!趙羽不禁暗暗心驚。他自認為自己的武術修為,已達到了高手的境界,可在徐文冠的前面,看來還是稍遜了一籌。「嗯,我看徐堂主的武功,應在林堂主之上,在下自愧不如。」

徐文冠听到「林堂主」這三個字,忽然停了下來。他慢慢轉過身來,臉上異常的陰沉。「趙羽,翔玉是我師姐。在我徐文冠的眼里,她永遠都是最強的。」說罷,兩眼直直地望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只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憂傷。

「徐堂主,徐堂主?」趙羽喊了兩聲。

「啊!趙羽,是這樣的,最近鋪子里比較忙,我想請你過來幫幫忙。怎麼樣,身體恢復得還不錯吧?」徐文冠瞬間晃過神來,問道。

「沒問題,我全都好了,本來我也想過來找您謀些事兒做呢。」

「很好!雖然你身在飛鷹堂,但和我同是洪門兄弟,更是我師姐的心月復。以前我就多次和師姐談起過你,可師姐堅持不放,呵呵!趙羽,以你的能力,屈尊洪武堂門下,會不會感到委屈啊?」徐文冠試探性地問道,還不停地打量這趙羽的眼神。

「四哥!弟子趙羽,願拜史忠烈公之牌位,謹遵堂主之聖言,驅逐胡虜,威我華夏!」趙羽說罷,抱拳單膝跪地,便向徐文冠行禮。

徐文冠一把攙住了他,說道︰「不必多禮。你既然知道我堂盟誓的宗旨,就該知道洪武堂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從今天起,你就從堂主那里搬過來,幫助我打理妙春堂。一會呢,我就叫人把你的東西搬過來。你以後先跟著我,有什麼事情,都向我匯報……七伢子,有什麼事情?」

七伢子這時手上拎著幾貼中藥,正從走廊往大堂上走,他見徐文冠喊他,便說︰「四哥,這是鄭小姐的藥,昨個就訂了,可豪哥剛才出去了……」

徐文冠向他招了招手,說道︰「你一會兒還要幫我清點賬目,日本人今天可能會過來。這事就讓趙羽去辦吧。」

七伢子把藥往趙羽手上一放,悄聲說道︰「趙羽哥,記住︰余姚路31弄16號三樓左手第一個房間。」

出了妙春堂,趙羽心下好生困惑。這徐文冠能力是不錯,可凡事都由他一人做主,就連他入幫會的事,竟要楊逸自己來通知他,是不是有些功高蓋主了?那麼楊逸又是什麼角色?他平常只打理他的仁愛診所,對妙春堂的事情也不聞不問。更奇怪的是,前幾個月,居然拋開幫中事務,獨自一人出去進貨,一走就是三四個月,鬼知道他是不是去進貨。看來,這洪武堂的情況,還真和蜀漢時期的劉禪、諸葛亮,有著幾分相似。想到這里,趙羽不禁「噗哧」一下笑出聲來,想想楊逸老是擺出一副少年持重的樣子,實在令人可笑,他不是不有意要避開這段歷史?姜還是老的辣,楊逸啊,你還是安安心心地當你的兒皇帝好了。

轉眼就到了余姚路31弄。

這是一座三層的破舊樓房,一、二兩層沒有人居住,可第三層的三個房間,全都住著人。此時天色還早,其他兩家的女人,都在樓道上就著煤爐做飯。而左手的那間,仍舊關著門,廊道的窗戶上,還垂著一幅翠綠色的窗簾。趙羽上得樓去,發現那窗簾的翠綠,竟是一片仿竹林的印花。他上前敲了敲門。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女孩甜美的聲音。

趙羽心中一喜,暗道︰「阿菊這麼快就回來了,也不到井水弄去找我。哼!居然還躲在這里睡懶覺。看我今天不好好整整她。」于是,便捏著嗓子答道︰「妙春堂送藥的!」

「哦,你等等。」里面應道。

過了好久,門終于開了一條縫,趙羽不等它完全打開,便用力推了進去。「啪」,他回頭就把門鎖了起來。

「你!你干嘛!」阿菊吃了一驚,緊張得直往後躲。

趙羽以為屋內的光線比較暗,阿菊看不清他,索性就繼續裝下去。「噓!別出聲。」

阿菊一見這個氣氛,倒真的不敢大聲說話。「東西拿來。」她低聲說道。

趙羽把藥遞了過去,本想順便在她身上模一把。可看她神色凝重,臉上又十分緊張,覺得有些可笑。便在一旁細細地打量著她。

只見阿菊並沒有理會那些藥,而是拿起藥方,站在窗簾邊上仔細地瞧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了。

忽然,她一個轉身,快步向床邊的梳妝台走去。

趙羽也緊隨著跟了過去。只見阿菊非常熟練地打開了梳妝台的夾板,一部發報機赫然展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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