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大師金庸先生用筆造就了一位大眾情人,只要遇到他的,都沒有逃過他的魅力,于是有了一句話︰一見楊過誤終身。
站在窗邊的宮彩此刻很敬佩當年楊過的生存意志,他只有一只手後是怎麼戰勝生活習慣的呢?如果楊過站在窗邊,就不會被保安困在這間醫院,直接坐著雕兄從窗戶出去了。
宮彩目前的狀態比楊過慘,她雙手都不能動,她也沒有雕兄,有的只是坐在凳子上的那個小孩。孩子長得這麼好看,真是可惜了,是個啞巴。
這間高級病房,吃喝拉撒睡所要用的一應俱全,宮彩從進來就再也沒有踏出過這間病房,門口的保安話也不說話,在她在門內喊了半天,時而會開門看一兩眼,但多半都會裝作听不見不開門。
打呵欠會傳染,連啞巴也會傳染嗎?唯一能對上話的,只有保姆了。
「宮小姐。」保姆推門進來,手上提著一個袋子,「醫生說了不能久站,您還是躺在床上來吧。」
宮彩由于很久沒說話,兩瓣唇緊緊粘了一起,她鼓起兩腮才沖破,看著保姆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名牌皮包。
宮彩知道這個牌子,因為室友楊夢蝶曾經指著電腦上這種包的照片對她說︰「我死後,你記得給我燒一個這種包。不燒的話,我就天天晚上去壓你。」這麼狠的威脅,宮彩是記住了,順帶也記住了這個牌子。
銷金庫地區就是不一樣,有錢人家里的保姆都用上了這種包,回去說給楊夢蝶听估計她會氣吐血吧。
「宮小姐,這是您的包。」保姆把包放在床上,展示給她看。
宮彩有點不明所以,她只是問了保姆她的包在哪里,保姆竟然給她拿了這麼個包來。
「你家先生太客氣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把我原來的包還給我,我所有的證件都在里面。」宮彩語氣不太好。
「宮小姐,文管家問我您晚上想吃什麼,他好差人送來。」保姆不接招,她把包放在床頭櫃上。
「想吃什麼、我想吃我媽做得餛飩可以嗎!」宮彩每次拳頭打在棉花上已經無力了,只求手能快點好。
「好的,我知道了。」保姆點頭,又出去了。
宮彩跟在她後面剛走到門口,門就無情的關上了,這算什麼事?!轉身,看到小男孩抬頭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從他清澈冷靜的眼神里看出了一點想要她留下的意思。
宮彩一開始覺得小男孩因為不能說話有點自卑,這幾天下來,她才知道小男孩不是自卑而是自閉。
「我沒有要走,只是想出去看看。」宮彩坐上床,腳踢著被子蓋上。
小男孩得到答案,眼楮又看向地面了,宮彩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是听懂她說的話了還是沒听懂。
「下次你爸爸來,如果我睡著了,你就拉拉我衣服,我有話跟他說。」宮彩一直沒有見過小孩的家長,但保姆又說先生晚上來過,只是那時她在睡覺。宮彩救小孩,只是一時的英勇,她理解孩子家長是要報答她,但不是限制人身自由啊。出事後她與爸媽就通了一次電話,怕他們擔心才沒說發生的意外。斷了聯絡這幾天,爸媽肯定很著急,當時她說要一個人出來旅游兩人就不怎麼贊同。
她見到小孩的爸爸後,一定要免謝他的好意,要回自己的包,不得不打電話給爸媽叫他們來接她了。
宮彩怕小孩沒听懂她的囑咐,決定不能睡沉,怕錯過他爸爸。小孩自己洗簌完後,自覺上床躺在床尾抱著她的腿,香噴噴的睡了。宮彩腿間軟軟的,沒堅持一會兒就抵抗不住周公的叫喚閉著眼楮睡著了、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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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彩在學校是有名的「狗鼻子」,聞過的味道記得特別準。當保姆進來打開保溫桶時,她模模糊糊,等小少爺吃了一碗整個房間都是熟悉的味道時,她就醒了。
「餛飩?」宮彩有點不相信桌上碗里的東西,上面還有她最喜歡吃的小蝦米,就是她媽做得那個味。
「宮小姐您昨天不是說想吃這個麼?」保姆扶著她坐起來。
「快喂我一個。」宮彩看著碗里的餛飩,有點迫不及待。
保姆用勺子舀了一個,隔在碗內邊讓勺子里的湯全倒出,在拿在碗上方輕輕晃動,等沒有很燙時才放在宮彩嘴邊,另一只手托在她下巴處。
一碗餛飩,宮彩風卷雲殘吃完了,連保溫桶里的湯都讓保姆倒著喝完了。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吃點倍思親,這頓算是她來這里這麼久吃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宮小姐,你既然說在醫院悶,先生就說你可以出院了。」保姆收拾餐具。
宮彩心里高興啊,剛吃了一頓美美的,又有出院這種好事。看來保姆雖然沒有接她招,還是有帶話的。
「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我會記得你的。」宮彩打從心底感謝保姆,雖然保姆是在給他先生辦事,受益的還是她。
「您千萬不要這麼說,能照顧您是我的榮幸,以後在寇家您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保姆收好餐具,開門交給門外的保安,又繼續收拾病房里要帶走的東西。
「以後在寇家?」
「管家已經為您準備好房間了,您不用擔心,您上次提到行李箱管家也早為您拿到了。」保姆收完櫃子上的,進了洗手間。
「我為什麼要去寇家,我是要回自己的家,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況且我還救了你們家小少爺!」宮彩發火了,這家人都不考慮別人的想法和感受嗎?
保姆笑著回答,「先生這麼做是想把宮小姐的傷養好。」
「我要見你們家先生,他沒有權利決定我在哪養傷!我出來這麼久,我爸媽得多著急,將心比心,你也有父母,你在這十天半個月的不打個電話回去他們也會急。」
「宮小姐不用擔心您父母,管家昨天親自去了您家跟您的父母說了請您在寇家做客。我父母過世了,我與宮小姐將心比不了心了。」
所以餛飩是從她家里得來的,可她現在一點都不感動。都找到她家了,加上綁架事件,宮彩覺得自己遇到了不是尋常的有錢人家了。奇怪的家長,奇怪的小孩,奇怪的保姆。保姆連口中說著「我父母已經過世了」時臉上都帶著笑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家才會有這種保姆?
宮彩想,去了寇家能見到小孩父母的機會多一點,到時候再走也不遲,就跟著保姆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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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南部,昌龍等人成功潛入一小型**武裝軍隊,連夜救出了去當地旅游被綁架的香港一
富商的兒子。槍沒有響,沒有傷亡,一隊人帶著富商兒子悄悄回了澳門。
富商坐在寇震霆對面,雖然他極力克制著自己,還是看得出他很緊張。
「震霆啊,你幫了叔這麼多,叔一定會記得的。」富商扣起茶杯淺酌。
寇震霆嘴角上揚輕輕一笑,他都把昌龍派出去了,當然知道這次行動的重要性。
富商繼續說︰「你上次說的那條航線,我就轉給你了。我老了拼不動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令公子就在樓上。」寇震霆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房卡放在桌上。
富商眉角抽搐,這個寇震霆獅子大開口都開得那麼強勢,還得他允諾後才開口,要不是為了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怎麼可能舍得割掉一條航線!不是他不願意給贖金,有些被綁架的先例是收了贖金就撕票了,菲律賓南部那些武裝份子連菲律賓政府都拿他們沒辦法。他知道寇震霆與菲律賓這些國家的一些人有往來,想死馬當成活馬醫就開口求了,沒想到人就這麼救出來了。寇震霆
這個年輕人,他不是拼不動,而是拼不過了。
富商急急忙忙出了房間沒過多久,昌龍敲門走了進來,興奮地報告了這次去菲律賓行動的大致過程。
「辛苦了。」寇震霆听完只說了三個字。他相信昌龍的實力,但是即便小型武裝軍隊,出入那種地方還是命懸一線的。
「為老板做事,不辛苦。」昌龍不是拍馬屁,他真沒覺得一點辛苦,只有興奮。他們這一隊被培訓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可以為寇震霆出命的,因為他們的這條命就是寇震霆給的。
寇震霆救了他,給了他「昌龍」這個身份。曾經的他,在美國被大眾稱之為犯罪天才,沒有他進不去的房間,沒有他偷不了的東西。美國警察全力追擊他,他一邊與警察打著游擊戰一邊隨意出入豪宅偷盜。在開著一戶人家的私人飛機出去墜機跳機後,警方全城通緝還是沒有被捉到。在他知道有位華人買了一棟別墅後,他決定模進去給那位華人一次下馬威,因為他的存在,只有搬走的,沒有搬進來的。
他看著寇震霆驅車離開,想辦法開門進去,沙發上竟然就坐著寇震霆。就是這麼一相遇,主僕身份一直到現在。
昌龍知道寇震霆沒有說話,知道他要忙了,默默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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