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詛咒事
第八十一章詛咒事
下過一陣蒙蒙細雨,天色初晴之後,迎來了異常清新的早晨。
鳥雀在屋檐之下吱吱喳喳地叫喊著,像是互相傳報著晴朗的喜訊,天空中太陽不是那樣猛烈,卻是將地面上的小水潭照的通亮,令人睜不開眼楮。
村民們有人在自家門前進進出出地忙碌著,有人在道路上信步閑聊,有人坐在茶棚內品茶談天,也有人窩在家中進行著醫術的研究。
「來得正好!」那薛神醫見少年到來,極為欣喜,翻開了他所著的一本醫術,開始傳授少年。
少年也听得很認真,將其教授之醫理皆詳細記下,不時還跟隨這薛神醫進行實踐,對藥材的劑量與選擇有了一定的功底。
就這樣過去了近一個月時間,村中異常寧靜。夜晚月亮照在這靜謐的小村莊內,像是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青紗;又仿佛這村莊置身于水底下一般,泛起陣陣漣漪。整個村莊像是睡著了一樣,少年置身于如此詩情畫意之中,心中也是異常開闊,每每總是流連忘返,直至午夜才回到家中。
李龍等人雖然有些怪罪他,但也是善意,他們掌燈到半夜,只為了照亮少年歸家的道路。
「這次小柱幫大柱哥哥添了燈油!」李小柱大眼楮眨巴地望著少年,少年模了模他的腦袋,輕輕地說道,「小柱長大了,都會幫哥哥添燈油了!」
「那我以後能不能像大柱哥哥一樣能夠舉起家門口的那口水缸呢?」小柱搖晃著小腦袋,充滿期望地問道。
「小柱自然可以!」少年鼓勵著小柱,臉上露出喜顏。
小柱听了少年的話語之後,心懷著答案便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內,少年想他定然睡得很香,這一覺。
只是自己不知道還能逗留在這里多久,他明白自己有一天終要離開此地,畢竟,這里並不是以前的自己的家,若要去追尋答案,只能夠離開。
「沈延麼?我從前的名字少年站立在紅燭照耀之中,仿佛在追思著什麼,可惜卻什麼也追思不起來。
「神州大亂將始,老夫也不能作為一名世外之人袖手旁觀,老夫決定周游列國,救百姓于危難薛神醫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教授給少年,他對少年很是滿意,只要再加上臨場的經驗以及醫術的博覽,其必定也能夠成為一名與他同樣的大夫。
「老夫已然沒有什麼可以教授于你薛神醫捋著他半白的胡須說道,「若是有機會,你也出去看看,這個小山村並不是你的世界,你需要知道這外面世界的開闊
「弟子謹記!」少年向著薛神醫一拜,薛神醫將其扶起,將一本《百草錄》放入少年手中。
「此書乃是老夫一生精華所在,希望你好好保存,多多研習,早日成為一名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夫薛神醫語重心長道。
「弟子自然不會忘!」少年看向薛神醫眼中有著一縷眼淚,「只是師父您的眼楮可還好?」
「詛咒之術豈是如此好破解?」薛神醫哈哈大笑,「無妨,老夫決定用自己剩余的生命去研習詛咒這一道,希望自己能夠早日解月兌,畢竟老夫並非聖人,不可能萬般事情皆為天下著想
但實際上此話雖然不假,但少年心中卻是已經把薛神醫等同為了聖人,畢竟薛神醫對他的影響遠遠超過了先代的聖賢。
「可一切的起因皆是因為我少年望著薛神醫爽朗的面容,臉上不由得露出愧疚。
「老夫說無妨便是無妨!」薛神醫模著少年的頭說道,「若不是因為這詛咒之術,老夫說不定都不會看上你一眼。這詛咒之術,與老夫我關系極大,若是窺破此術,老夫或許能夠使自己的修為得到再一步的提升,此次詛咒,是老夫的一大凶劫,亦是一種大造化!」
「造化嗎?」少年微微一驚,薛神醫竟把凶劫說成造化,少年實在是有些不理解。
「造化與凶劫,本就是相輔相成薛神醫站起身漫步在房中,「你如今自然不懂,只有經歷過真正的滄桑變化,你才能夠成長成為一名合格的修士
「何為修士,修士乃是一字︰逆!」薛神醫說話間,其發絲與胡須無風自動,「修士之逆,是謂逆天,是謂逆于天道!此事,老夫難以講清,只能意會,只是你要牢記此‘逆’字,方才不會讓你的修煉出現歧途。正是由于這‘逆’字,造化也就是成了凶劫,凶劫也自然包含了造化。此事有些玄乎,老夫實在不好說。只是其中意味,你要逐漸懂得
少年雖不明這薛神醫口中所述,但他卻是記下了這樣一件事,凶劫之中自有大造化。
事實上,這薛神醫所述極是,萬物都有辯證的兩面,任何一件事都有正反雙面性。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者也;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者也。
薛神醫起身,他模了模少年的頭,便從這屋中走了出去,少年看著神醫遠走的背影,眼眶中有些濕潤,雖說與薛神醫相遇時間不長,但神醫在少年心中卻是極為重要。
少年伏,向著薛神醫離去的方向三叩首,便將這間茅草屋關了起來,他知道,或許此地今後便不會有人再來,但至少要為神醫保留下這茅草屋。
少年決定在這村莊中再逗留幾年,為薛神醫打掃打掃這茅草屋,也過一段平靜而又舒心的日子,畢竟,少年心中有一種懼意,那是對于外來世界的一種恐懼,他怕自己一步踏出這村莊之外便再也回不來了,只是一切並非能夠像少年所期望那樣發展,這一切,注定是一場劫,神州上已經開始了動蕩的預兆。
神州南部大越國皇宮內,大越皇帝沈胤坐在龍椅之上,臉上一陣惱怒之色,大殿之上伏跪著一名大臣,其雙肩顫抖,恐怕內心有說不出的懼意。
「你所說可為真?」沈胤臉色很是可怕,此時喝問那位大臣。
「臣所說絕非半句謊言,據稟報,那安樂縣一夜之間村民盡皆被屠盡,已然成為一處死地大臣神色驚恐,「就連縣令也沒有幸免,微臣到達之時,那縣令已死去多時,當時場景實在可怕,微臣絕非有膽敢欺瞞陛下!」
「下去吧!」沈胤坐在龍椅之上嘆了一口氣,他明白千年大劫已經來到,若是度不過此劫,恐怕神州之上的人類盡皆會被抹去。
那大臣向著沈胤鞠了一躬之後便退下,整個大殿內冷冷清清。大臣與皇帝盡皆沒有說話,這些情況已然不是他們能夠涉及的了。
「退朝吧!」沈胤搖了搖頭,向著大殿後走去,群臣也散了會,各自回了自己的府上。
「父親,您怎麼了?」沈芸自從被釋放之後,只好整日留在宮中,雖說有時她也出去走走,到昔日故地重游一番,總是不免想起五年前發生之事,這一切宛若秋風,總是在不經意間撩撥心弦。
「無事,朕只是有些心煩罷了沈胤不理會沈芸的關心,從後殿走向了御花園中,似乎想去那處散心。
沈芸望著沈胤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傷感,這父親,這許多年還是對其如此冷淡,不曾有所改變,只怕因為自己是女子的緣故,無法繼承越國的大統。
或許自己只是希望父親在多看自己一眼,或許只是希望在夜讀書卷之時父親能夠為自己掌燈,亦或是在受到痛苦委屈之時能夠投入其懷抱,只是這些普通人家皆能夠享受到的待遇,卻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之中難以實現,只怕只能夠說世事弄人,天意如此吧。
少女又想起那天夜晚,她輕輕依偎在一名少年的懷中,那名少年睡得正熟,而這漫天的星辰卻將這大地無比通亮,她不自主地便流下了淚水。她不知道,此時的少年身在何處,只是她明白現在的少年定然不可能過得像過去那般美好,她無法只身去尋找那名少年,只是在沒也睡到深處之時總是存在他的身影,仿若他還在自己身邊,但驚醒之時,卻發現一切不過一場夢,每念及此,便痛徹心腑。她明白,或許生在帝王之家便就是一場錯,只是這錯糾纏不清,現在是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了。
少女走出後殿,獨自憑著闌干遠眺,雖然看不見少年,但心中卻是明暢了許多。
神州各處皆有傳報村縣被屠戮之事,莫不是談虎色變,此等駭人听聞之事開始許多人皆不信,但三人成虎之後便流言四起,更有甚者說此乃神州滅亡之前兆。雖說此等之事未經歷之人實在難以想象,只不過流言蜚語,便就沒有一家安寧,家家夜中房間緊閉,更有甚者甚至連白晝之時也不曾出來。
不過這確也是事實,千年大劫已然臨近,此等事不過是這場大劫的前奏,少年與薛神醫所發現的,不過是這千年大劫的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