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目標又是誰?」夏候敢肯定,在他周圍三丈內,再沒有任何人。這個念頭剛落下,一聲慘叫就從他身邊傳來。那里,寶劍凌空而立,一個披頭散發,面目慘白,七竅流血的女子憑空出現,被寶劍貫胸而過。
「呸,我燕赤霞平生光明磊落,豈會做背後傷人的小人之舉!」燕赤霞沖過來,抓住劍柄,隨手一扭,女子立刻分成兩半,化為輕煙。
「這是什麼鬼東西?」夏候問。
「你說對了,就是鬼東西。小心點,它們來了!」燕赤霞道。
「為什麼我發現不了?」不能察覺,哪怕他手腕通天,也是無用。
「你利欲燻心,只想功名利祿,滿眼酒色財氣,劍意不純,劍心不明,如何發現得了?你殺狼,我殺鬼,小心點,別離我三丈,否則死了可別怪我!」燕赤霞大喝。
「費話忒多!」夏候吼道,沖向狼群,劍速更快,劍光更烈,劍勢更猛,劍意更熾,只是始終沒離燕赤霞三丈範圍。
「妖孽,給我滾出來!」燕赤霞大喝,朝前一劍劈過去,鋒銳的劍氣蘊著強勢的劍意,直接灑向前方的大片空間。一時間,慘呼不斷,又有幾個鬼怪被消滅。
「燕赤霞,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為什麼來壞我好事?」年老婦女的聲音傳來,忽東忽西,飄忽不定。
「呸,你等吸人精血,吃人魂魄,讓人不得超生,還井水不犯河水?你腦子有病啊!」燕赤霞大罵。
「我們也是身不由已。不能完成姥姥派下的任務,就要被罰,那種滋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實在難挨。再說,我們殺的也全是心生邪念之人,好人可沒敢動過。」年老婦人悲淒的道。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哪由得你來說?你等以錢財,美色相誘,別人能不心生邪念?巧言令舌,任是口綻蓮花也洗不清你等罪惡,豈能饒恕!」燕赤霞厲聲道。
「不識好歹!」年老婦人大怒,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哪還有半點可憐,「一起上,殺了他!」
它話音落下,幾個女鬼突然出現在燕赤霞周圍,發簪,白綾,頭發,指甲,舌頭,千般手段,全部往燕赤霞身上招乎。
「這就對了,要打就打,哪來那麼多廢話。」燕赤霞說著,拉過背後劍匣,置于地上;寶劍歸匣,他劃破手心,手掌按在劍尾。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起!」燕赤霞大喝。
「轟!」
劍匣炸裂,八把兩尺光亮的短劍浮在他面前。他捏個劍訣,朝前一劃,一聲大喝,「去!」
八把飛劍如出海蛟龍,斬斷頭發,舌頭,指甲,發簪,白綾,絞殺向他四周的女鬼。女鬼見勢不妙,紛紛飛起逃竄。
「哪里走!」燕赤霞大喝,飛劍驀然加速,不依不饒的追向眾女鬼。
這時,年輕婦人突然出現在燕赤霞身後不遠處,她張嘴一吐,一塊亮著陰森綠光的白玉射向燕赤霞。
玉及腦後,燕赤霞突然轉身,避過白玉,流血的手向年輕婦人一揮,又一把飛劍憑空出現,斬斷婦人頭顱。婦人頓里化為輕煙,隨風而散。
「二姑!」眾女鬼紛紛驚惶大喊。
「燕赤霞,你作死!」年老婦人大叫,聲音驚恐不安。
「要死的是你!」燕赤霞再捏劍訣,大喝一聲,「疾!」
九把飛劍突然加速,追得眾女鬼團團轉。
「走!」眼看殺不了燕赤霞,年老婦女當機立斷,轉身就逃。
「哪里走!」燕赤霞大喝,九把飛劍突然光芒大亮,無數劍氣射出,籠罩十丈方圓。
「啊,不要!」不干的慘叫不斷傳來,一眾女鬼紛紛化為輕煙。
「回!」滿頭大汗,神態疲憊的燕赤霞低喝道,九把飛劍合為劍匣,落在他手中。
這時,巨變驟然發生,旁邊的一棵碗口粗細的樹木突然橫掃,打在燕赤霞腰上。
「噗!」燕赤霞噴血、飛起。
周邊的樹木如同有了意識,紛紛伸長,變粗,砸向空中的燕赤霞。他已經無力躲避,只得坐以待斃。
此刻,一道白綾飛出,卷起燕赤霞,帶著他飛到高空,那里,那位美得讓人心碎的女鬼正凌空而立。
「轟!」那些樹木砸在地上,頓時塵土飛揚。
樹枝游動,組成個巨大的頭像。
頭像開口,不男不女,震耳欲聾,「小倩,你敢背叛我?」
「小倩不敢!姥姥說過,我們只殺壞人,這燕赤霞是好人。」小倩淡淡的道。
「還要你來教我,給我殺了他!」姥姥道。
「恕小倩不能從命。」小倩搖頭拒絕,語氣仍是淡淡的。
「欠管教!」姥姥怒吼,拼成臉孔的樹枝解體,如游蛇般抽向天空中的小倩。
小倩揮手,無數白凌涌向樹枝,卻紛紛被絞斷。
樹枝離她越來越近,這時,裹在白凌里的燕赤霞開口了,「放開我,帶著我你打不過它!」
「不帶你我也打不過姥姥。」小倩說著,語氣仍然淡漠,似乎世間無論什麼事也激不起她的心緒。
「我放你走,能不能走掉就看你造化了。」說著,裹著燕赤霞的白綾帶著他往蘭若寺的空地上飛去。
「吃里爬外的東西!」姥姥憤怒的聲音傳來,樹枝伸展,將白綾打斷,又化為長茅,殺向燕赤霞;同時,小倩收起白綾,目光波瀾不驚,任憑無數樹枝向她打來。
「妖孽!」這時,樹林中傳來十方的低喝,一道白光殺出,打在密密麻麻的樹枝上。
「啊,浩然正氣!」姥姥發出一聲慘叫,樹枝折斷,如雨點般落在地上。
十方還劍歸鞘,躍起,接住向下掉落的燕赤霞後,他回過頭來對著還在與夏候纏斗狼群低喝,「滾!」
狼群一頓,目中的凶光消失,轉身飛跑離去。
他又看向天空中正要離開的小倩,「姑娘,去哪里?」
「回去!」小倩道。
「你得罪樹妖,它不會放過你的。」十方道。
「姥姥不會殺我的。」小倩飛身離去。
「她是人是鬼?」夏候走過來。
「鬼!」燕赤霞回答,看向十方,「書生,想不到你有兩下子嘛!」
「我也沒想到這兩下子不但能防人,還能打鬼。」十方撕開燕赤霞被打爛的衣服,拿出瓶藥粉,撒在他的傷口上。
「應該先清洗下。」夏候道。
「不用,我這是祖傳良藥。」十方道。
「在縣里跟那賣藥的山羊胡買的?」燕赤霞問。
「你看我像那麼傻的人麼?」十方反問。
「哈哈,你這書生,有點意思,叫什麼名字?」燕赤霞突然大笑,並不在意身上傷勢。
「姓葉,名凌雲。」十方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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