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擎宇,你可以別這麼幼稚麼?」撥弄著盤里滑女敕的豆腐,如果黑線可以具現化的話,柳含煙敢肯定此刻她一定已經被黑線掩埋了。
這人用得著每次拖著她出來吃飯都要點份豆腐麼?她真的沒有這麼愛這種食物的,更何況介于之前的那些不良記憶,她根本就不想踫這些玩意。
偏偏這人也不管她是不是一頓飯下來一筷子都不踫,依然執著的每次都點,活像就是為了看她變臉一般,讓人氣惱的很。
輕抿了一口紅酒,墨擎宇像是早知道柳含煙會抗議一般,神色自若的說道,「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人有一天會死在豆腐手上
柳含煙無語的放下筷子,也不去吐槽墨擎宇那漏洞百出的解釋,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服務員,糾結道,「在西餐廳點豆腐,你就不怕被廚師罵神經病?」難道這人就沒有看到他在報出菜名的時候,服務員那色彩斑斕的臉嗎?
「這里的幕後老板是我,你覺得會有人在這里說這種話麼?」墨擎宇眉梢輕挑,神色間滿是說不出的倨傲。
柳含煙抽了抽嘴角,猶豫了半晌,還是問出了口,「墨擎宇,你知不知道有個詞能夠很好的形容你現在的狀況?」
「什麼?」
「……仗勢欺人
墨擎宇一愣,剛要開口就從柳含煙的眼中輕易的捕捉到了一絲淡淡的揶揄和幸災樂禍,不由挑了挑眉,「怎麼,羨慕?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允許你狐假虎威體會下仗勢欺人的滋味
「……」低頭,吃飯。
調侃不成反被挑釁,柳含煙對上墨擎宇再度慘敗收場。
柳含煙一不接招,飯桌上陡然沉默了下來。
墨擎宇也不再說話,反而單手支額,微眯著眼楮定定的看著柳含煙一口一口的進食,目光專注的讓人怎麼都無法忽視。
柳含煙只覺得自己好像被透視了一般渾身發毛,全身別扭,連手腳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更別說要維持正常優雅的進食姿勢了。
再第三次被叉子戳到嘴唇之後,柳含煙終于怒了,「你一直看著我干什麼?看著我能吃飽麼?」
墨擎宇不以為意的輕晃著手中的酒杯,連視線都沒有收回半分,依然膠著在柳含煙的身上,「我喜歡
喜歡什麼?墨擎宇沒有說清,但是柳含煙卻覺得,他是在說,我就是喜歡看著你。
模了模自己又不爭氣紅起來的臉頰,柳含煙有些氣惱。
她總是這麼容易的就被他牽動了情緒,哪怕是像現在這種已經下定決心放棄的時候也還是這樣,柳含煙從來不認為自己花痴,但是面對著墨擎宇卻總是不能自己,懊惱,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求而不得的才是最好的麼?
無意識的輕咬著叉子,柳含煙默默的思索著這個深奧的問題。
略微迷蒙的雙眼無意識的盯著一處動也不動,懵懵懂懂呆呆傻傻的迷糊樣透著莫名的魅惑,墨擎宇看著這樣的柳含煙,眼眸深深。
「在想什麼?」
「嗯?」柳含煙呆呆的抬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到了一張放大了的俊臉,下一瞬口中就嘗到了濃濃的酒香。
將口中的紅酒盡數哺喂到柳含煙口中,直到她全部吞咽下後,墨擎宇才戀戀不舍的掃過柳含煙嬌軟的雙唇,重新恢復了慵懶的坐姿,「繼續吃飯吧
「咳咳……你干什麼?!」柳含煙錯愕的捂著嘴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墨擎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著沒讓自己當眾咆哮出聲。
這人瘋了吧?雖然他們坐的位置比較清靜,桌與桌之間也有屏風或者珠簾擋著,但是這也不能絕對的杜絕別人的視線啊?!這又不是包廂,他發什麼神經?!
呸!就算是在包廂他也不能亂來啊!柳含煙真的覺得自己快被墨擎宇這時不時的曖昧行為逼瘋了。
「干什麼啊……」看了眼柳含煙水潤的嘴唇,墨擎宇舌忝了舌忝唇邊遺留的酒滓,反問道,「你覺得呢?」
柳含煙臉瞬間爆紅,可是一想到他剛剛眾目睽睽之下的放蕩舉止,又再度鐵青,「你,你就不注意點形象麼?公共場合,你居然,居然……」咬了咬牙,柳含煙還是沒好意思說的出強吻兩個字。
「不想我在公共場合做出些什麼,你就不該引誘我墨擎宇回答的理直氣壯,沒有一絲一毫心虛的意思。
柳含煙瞬間氣結,「我哪里有引誘你?!」
俯身擒住柳含煙的下巴,墨擎宇的手指曖昧的在柳含煙雙唇上拂過,「就像這樣
這樣是哪樣?柳含煙很想問,但是卻已經不敢問了。
果斷的拍開墨擎宇的手,柳含煙鴕鳥的低頭,迅速將剛剛的場景打包丟出腦外,「墨擎宇,你到底叫我出來干嘛?別告訴我你只是想請我出來吃頓晚飯,我還沒有自戀到這種地步,有事你就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一瞬間,氣氛驟然冷凝。
「柳含煙,你就非得帶著有色眼鏡來看我麼?」墨擎宇冷著臉,咬牙切齒的問道。
柳含煙一怔,難道自己誤會他了?
「你……」道歉的話語驀然頓住,柳含煙錯愕的看著正走過來的兩人,臉色有些扭曲,「墨擎宇,你故意的?」
雖然是問句,但是柳含煙的口氣怎麼听怎麼像是肯定句。
墨擎宇皺了皺眉,順著柳含煙的目光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卻還是有禮的起身,沖沈英展淡淡的點了點頭,「伯父
「擎宇,你怎麼在這?」沈憶柳掃了眼柳含煙,搶在沈英展開口前親昵的挽住墨擎宇,笑著問道。
「被客戶放鴿子了,你呢,怎麼會在這?」墨擎宇語氣淡淡,神色間一片坦然,好像被放鴿子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一般,連多解釋兩句都不想。
「媽媽臨時有病人,我就和爸爸兩個人出來了,真巧沒有從墨擎宇的臉上看出什麼,沈憶柳偷偷的觀察起了柳含煙,卻發現她的臉色不是很好。雖然柳含煙已經極力的壓抑了情緒,卻仍然能夠看出她此時十分的生氣。
沈憶柳皺了皺眉,有些不解。不過一想到她看到柳含煙的時候,她的臉色就一片鐵青,而且好像還在和墨擎宇爭執些什麼,就又放下了心。畢竟他們之前剛剛那股肅殺的氣氛,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在甜甜蜜蜜的共進晚餐。
一直沒有吭聲的沈英展目光犀利的掃過面前的三人,忽然對墨擎宇笑道,「擎宇啊,你在這正好,幫我送憶柳回去吧,我晚上有點事,正好要出去,到時候也正好去接欣珍
墨擎宇隱晦的飛速看了眼柳含煙,忽然想到了什麼,勾唇一笑,「這樣也好
柳含煙不敢置信的看向墨擎宇,這人……
墨擎宇卻像沒有看到柳含煙的目光一般,攬著沈憶柳和沈英展客套了兩句,旁若無人的走了,甚至都沒有和柳含煙多說一句。
「柳小姐,怎麼了?莫非你和擎宇還有事要談?需不需要我把人叫回來?我想他們還沒有走多遠沈英展雖然嘴上溫和的這麼說道,但是腳步卻沒有挪動一步。
柳含煙冷冷的看了眼沈英展,一言不發的拎包,走人。
「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稍微坐一會好麼?」快速擋在柳含煙的面前,沈英展臉上滿是不容拒絕的神色。
「……」柳含煙沒有說話,也沒有坐回去,想要離開的意思十分明顯。
說實話,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根本不想听沈英展說什麼。哪怕這個人很可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哪怕他現在想要談的事情很可能和她身世有關,她也不想听。
柳含煙現在滿腦袋都是墨擎宇攬著沈憶柳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那人明明知道沈英展很危險,明明知道自己很怕他,卻還是丟下了她,哪怕那個時候她十分隱蔽的露出了哀求的神色,也不為所動。
她像是個隨時都可以丟棄的布偶,主人有興趣了就拿在手上把玩兩下,沒興趣了,隨時隨地都能棄如敝屣。這讓柳含煙覺得,十分的,不爽。
見柳含煙不為所動,沈英展皺了皺眉,卻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這件事很重要,就十分鐘,不,我們就坐下喝杯酒,我就說三句話,我保證不多說一句,怎麼樣?」
看了眼被沈英展十分有技巧的擋住的通道,柳含煙嘆了口氣,坐了回去。
沈英展一見大喜過望,立即招呼工作人員又上了一個干淨的酒杯,也不再點紅酒,直接拿起桌上墨擎宇留下的一瓶翻來覆去的觀望,「擎宇那小子還真會享受,這種佳釀都找得到
柳含煙皺了皺眉,「一句了
沈英展一噎,有些尷尬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柳含煙面前的酒杯斟了小半杯,「喝一口吧,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怎麼好
「兩句了無視沈英展的關心,柳含煙仰頭直接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最後一句,說吧,到底什麼事?」
放下酒瓶,沈英展看著柳含煙,半晌沒有吭聲,好像在認真思索著這最後一句該怎麼有效利用一般。
看著沈英展,柳含煙眉頭皺的更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什麼她覺得這人的目光變得有些詭異?
「你到底想說什麼?再不說我就走了心情不佳再加上內心莫名的不安,柳含煙的耐心直線下降,甚至有些焦躁,只恨不得眼前的人能在下一秒就消失。
看到柳含煙如此失禮的樣子,沈英展也不惱,反而十分暢快的一笑,「我其實只想說一句
見沈英展話說到一半就又沒了下文,陪著他那意味不明的燦爛笑顏說不出的詭異,柳含煙內心的不安越發擴大了幾分,甚至感到有些惡心作嘔陣陣暈眩。
等等,暈眩?!
柳含煙猛然反應過來,驚愕的瞪圓了眼,「你……」
見柳含煙反應了過來,沈英展笑容越發深刻,「我想說,擎宇把你讓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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