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他默默地喚我,仿佛有話要跟我說,卻似欲言又止。
「皇上」我心中疑惑難解,卻無話可說。
「你瘦了!」
「承蒙皇上的關照!」
「你在生我的氣」
「臣妾不敢!」
「蘭兒,就你我兩個人,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好嗎?」他的手撫過我的肩。
「蘭兒是皇上的蘭兒,皇上是大清的皇上,蘭兒懂!」我安安靜靜地說著,不悲不喜。
「蘭兒,你明白我嗎?」
「蘭兒明白皇上,皇上也明白蘭兒嗎?」
「是,我明白蘭兒並非是愛慕虛榮、爭強好勝的女子。」
「難道皇上相信蘭兒會叫人把自己畫成皇後的樣子?」我終于說出了我心中疑惑難解之事。
「當然,我並不相信,我也知道這畫並非杜度所作。」皇太極坦然地說。
「你知道?」我瞪大了眼楮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我知道這事讓你受了委屈。」
「你都知道?」我更不敢相信。既然都知道,為什麼卻白白讓我收冤屈,好狠的心。
「蘭兒,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便明白了。」說著他從袖口掏出一段衣料子,那衣料已被燒成一小片,上面被涂了幾條花花綠綠的油彩水墨。那料子藍底白條,正是朝鮮使臣所穿的那種。
我翻看著這段衣料︰「這上面是畫畫用的油彩水墨?難道鳳棲樹下那幅畫,是朝鮮使臣所作?」
「蘭兒,你現在明白了嗎?這朝鮮使臣的用意惡毒。他用這幅畫企圖讓我大清君臣不合,後宮不穩,如果杜度不曾承認這幅畫像是他所作,我差點就要瘋狂。」
杜度承認畫像是他所畫是有用意的,這我應該想得到,只是皇太極又是怎麼想的呢?
「杜度承認畫像是他所做,但是他說這是你讓他畫的,這就讓我覺得奇怪,蘭兒秉性沉靜,怎麼會喜歡把自己畫成這樣妖嬈艷麗,這不是你的性子,所以我覺得這里有著破綻,一定藏著什麼陰謀。」
「蘭兒明白了,只是蘭兒這里還有一幅畫像,那畫曾經是娜木鐘送與我,上面畫的是珠兒。我想那畫像一定是平安貝勒爺所畫。後來,突然就失蹤了,前些天有人把他送了回來,蘭兒猜不出這畫是誰盜走,又是誰送來的?」
「這畫一直在我身邊!也是我讓人送來的。」皇太極不緊不慢地說。我差點以為我听錯了。
「皇上!」我又被驚嚇到了。
「那畫是我拿走的。」
「你為什麼要拿走這幅畫?」
「因為我一直不想讓你知道珠兒的事!只是我也想不到,杜度,珠兒是杜度的心上之人。」
「那珠兒真的長的跟我一樣?」
「是的」
「那皇上真的把她……」
「是,當時,有人稟報和親的蒙古格格酷似科爾沁的海蘭珠格格,那時你正被囚禁于察哈爾,當我到達時,她已經去了,當時我看到第一眼真以為是你,我抱起她才覺得不是。我記得你的耳蝸下有一個月牙形胎記。」
「胎記?」我忙模了模自己的耳朵,我平時極少關注自己的耳朵,竟然也不清楚有什麼月牙形的胎記。
「冬獵那天,我與你共騎一騎時,我便發現了它,真美。」我輕輕模了模我的耳垂,撫過我的臉。
「蘭兒,如今你有了身孕,答應我,別再為瑣事而煩憂,我之所以讓你禁足關雎宮,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外面的事情,也不想讓他們來打攪你。所有的東西我會讓薩哈廉送過來。我上次讓他多送些桂花糖,他竟給我忘了,畢竟是大男人一個,你得讓烏雅好好提醒他。」
「什麼,薩哈廉是受皇上的托付?」
「我知道那些內務府的奴才眼高手低、見風使舵,他們不會好好辦事的。我怎麼舍得不管你,我多想每天都來看你,卻不得不裝出冷落你,不理你。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除了每天暗地查詢這個陷害你的罪魁禍首,便是向薩哈廉打听你的消息。」
「皇上……」我更無言以對。
「蘭兒,什麼都別想了,好好安胎,記住以後不要再為任何不相干的人求情,這次朝鮮使臣陷害于你,便是利用了你的善良,利用了我對你的愛。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
「皇上提醒的是,蘭兒一定好好記住。」
朝鮮使臣,原來這是朝鮮使臣搞的鬼,這世間的陰毒真是無所不在,我盡力相救的人,卻用這樣的方法來「報答」我。這真是又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只是現在看來這條蛇的命不久矣。既然皇太極發現了他們的陰謀,那便是他們的一場逃不掉的劫難。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況且皇太極根本就不是一只黃雀,他是一只金雕,他不會放過他眼皮底下任何一只獵物的,何況那只獵物的確惹惱了他,捉弄了他。大清對朝鮮的征伐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