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拉住我的手,一個龍騰虎躍翻過了宮牆。沒想到我以為的銅牆鐵壁在某些人的眼里如同花園里的一個小柵欄。怪不得宮里山貓橫行。出宮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出了宮牆,杜度帶我拐進了一條小街,這小街就靠近宮牆的一邊,但對我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原來這牆內牆外真正是兩個世界。
杜度始終拉著我的手,因此在這漆黑一片的街上即使奔跑如飛,我竟不曾跌倒,且腳步倒變得更輕快了。不一會我們便來到豪格府,看來這豪格府,杜度也是不打算從正門進的。我們選了一角幽靜的院牆還是如山貓一樣躍了過去。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淋灕暢快的飛騰跳躍。進了豪格府,模索著各個房間,看看哪一個是苔絲娜的。此刻整個王府安靜無聲。第一次體會半夜做賊的心虛,一只夜梟「哇」得飛過,嚇得我一坐在地上。杜度忙把我扶起。
忽听主屋內有窸窣之聲。細听聲音有點熟悉,從門縫細看。兩個熟悉的身影,豪格福晉金侖和她的額娘莽古濟。
「你看看豪格現在還在那妖精那里不回來,你真是沒用!」
「額娘,這,這,女兒也沒有辦法!」
「你就是心腸太軟了,這種女人也能讓她進得府里來?」
「額娘,這豪格要來的人,我還能把她趕出去不成?」
「趕出去也不是不可能,趁她現在對府里還不熟,把她趕到陰曹地府也不難!」
「什麼?額娘,這,這……。」
「我說你就是心腸太軟,所以才被欺負。」
「額娘——」
「這包藥,無色無味,你放進她的茶水里,慢慢的她會無疾而死。」
「這——」
「這回你可要听我的!」——
她們要給苔絲娜下毒?我驚得合不攏嘴。杜度示意我快快離開。我們躲進門前一龍爪樹下。眼看豪格福晉把其母莽古濟送了出去,又小聲與府內丫鬟說了什麼。進了門。
我們要去找苔絲娜,只是豪格在苔絲娜那里,就不好辦了。但是如果要是不去的話,苔絲娜很可能就有危險了。因此我還是決定要提醒苔絲娜,讓她小心。
來到苔絲娜的屋前。果然發現了豪格在苔絲娜屋里。但似乎神智並不很清醒。似乎還沉醉在其父汗喜宴的醉生夢死中。
「苔絲娜,我的苔絲娜,你看看我父汗的婚宴多熱鬧,多風光,……你很快就要嫁給我……。我也要給你辦個這樣的婚宴,讓你,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苔絲娜……。」
「貝勒爺,我知道你對我好,只是,只是你那福晉納喇氏可容不下我,她,她看我的眼神,讓我害怕,這府里可都是她的人!」
「這婆娘,我看他能怎麼著,還有她的額娘……。整天追著我不放,說我欺負他的女兒,這娘兩我定饒不了……繞不了她們。」
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爭風吃醋之戲,不禁在後宮演繹,也在王府上演,在大金的每一寸土地上演。
我臉上肯定壓著一片黑壓壓的雲,杜度看了我一眼心情也沉重起來,「怎麼把下毒的事情告訴她?」
我從衣服上撕下一片白錦,正欲咬破指尖而寫,杜度阻止了我,我抓住了杜度的手︰「還是讓我來,不要讓他人抓住了你的把柄,我是女子書信與她比較妥當。」這一刻我腦子似乎清醒了許多。狠心一用力差點把手指給咬斷,杜度忙伸手幫我捂住傷口,竟心疼地把我的手放在胸前︰「珠兒!」
「珠兒?」這是叫我嗎?我顧不得這些,得先寫完︰
「娜福晉,小心誤食中毒」
待血跡干後,杜度用一短箭把信射了進去。此刻豪格醉于床榻之上,苔絲娜發現動靜,出來發現了此箭,頓時驚恐萬分。又出門左右張望。
杜度在牆角扔了一石子,苔絲娜小心地向我們這邊走來。發現我和杜度,著實驚訝不小。杜度示意其不要出聲。三人找到院中一偏僻的角落落定。苔絲娜方松了一口氣︰「謝謝兩位救我!」
「娜福晉,我們也是有事找你,正巧發現了這下毒之事,才來告知!」
「兩位找我有何事?」
「我想問娜福晉,林丹汗的遺物中是否有一張畫像,畫中之人和我一樣?」
苔絲娜想了想︰「沒錯,我記得有一張畫像,林丹汗一直掛在其帳內,那畫像上的畫一美人,我一直不知道這畫的誰,後來到大金遇見藍福晉,才覺得藍福晉酷似畫中之人。」
「這畫中之人,不是我。那畫的是另一異族女子,只是那女子長的和我一樣!你知道林丹汗這幅畫從哪里得來?」
「我只是記得有一次林丹汗莫西鄂爾多斯巡查拿回了一副畫。林丹汗視為珍寶,每天必會去看那畫像,常常盯著她看老半天。」
「那你可知道這副畫像的主人是誰?」杜度好奇的問
「這個我並不清楚!」
看來苔絲娜確實知道的並不多,這幅畫依然是一個謎,我們只解開了一個頭,那確實是林丹汗之物,至于從那里來,林丹汗與那幅畫的關系,為什麼有人偷走了畫像我們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