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卷
第39節第三十九章試探中
「小姐，您總算出來了！」虞千菡剛剛走出了馨香園的大門口，依侍就急急地迎了上來。虞千菡看了一眼門口的情況，除了依侍，還站著其他房幾位老媽媽。
「怎麼回事？」虞千菡一看眾人臉上焦急的神色就知道不對，可面上還是平日里一副呆傻的模樣，帶著依侍和原本身邊的小丫頭快步轉到人少走廊去了。
「大魚莊著火了，外院的管事和護院都去了大半，現在估計都行了小半個路程了依侍借口打發了小丫頭後才道。
「小半路程？豈不是都有一個時辰了？」虞千菡覺得自己的右眼皮忽然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听剛剛幾位媽媽說，外院的管事原本是給內院遞了消息的，可是五太太又在辦宴，主子們都在馨香園，可恰巧馨香園的媽媽都到水榭去伺候了，守門的老婆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是沒人開門。大家都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外院去了多少人？你能打听得到嗎？」虞千菡想了想，歪著頭問道。
「听外院的管事說，會武功的護院去了大半，管事和長工也去了許多，具體的數目我就不知道了。小姐，難得這里面還有事？」依侍疑惑道。
「不知道。瑜哥兒那邊沒有什麼不對勁吧？」
「這個我也不清楚了，我得了這個消息就一直在這門口守著依侍回道。
「內院里的人都知道了？」
「沒有，管事們怕下人們亂起哄，到時候亂成一團，所以只對幾個管事的老媽媽們說而已
「你去外院看看，三叔公院子里的老伯們還有誰在？」虞千菡想了想還是吩咐道。
「小姐，這是怎麼了？」依侍疑惑問道。大魚莊就像是飲莊的咽喉，飲莊的酒大多數都是在大魚莊開始分散運往各地，而且大魚莊距飲莊和神秘的酒場子好像也不遠，平時也囤了不少的酒。所以一旦大魚莊出事，飲莊或者是酒場子都會特別慎重，就算抽了一半的人去救火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看虞千菡如今叫去打探三太爺院里老僕卻透出了些不尋常來。在飲莊有點眼色的人誰不知道，三太爺才是莊上的真正主事，就是大太太和四爺也都要看三太爺的臉色行事，所以能在三太爺身邊呆得久的，沒有幾分本事那還真是不可能的。三太爺向來不管莊里的事，那些老人兒平日里都是一副悠閑樣子，也很少跟內院有來往，可以說他們都這些從不買虞家其主人的面子的人。于是層層的隔膜讓內院的人對三太爺院子里的老僕們產生了神秘感。
「不知道。你快去吧，我回去看看虞千菡說著轉頭就往自己院子去了。她用手壓了壓一直跳動不止的右眼，可是好像作用不大，再揉揉，還是一樣沒有效果。
「依侍啊依侍剛要轉身，虞千菡就又轉過身來雙眼奇怪地看著她。依侍也疑惑地盯著虞千菡，難道又有事情交代？
「小姐還有事交代？」
「沒有
「哦」依侍感覺莫名其妙地應了聲，轉身要走。
「依侍啊
「小姐……」
「呃，老人常說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呢，還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虞千菡壓著右眼眨著左眼問道。心里卻暗想，大魚莊起火可不是好事，這眼皮子怎麼這麼淺，老跳的？
「啊？」依侍沒有回過神了，這哪跟哪？
「呃，沒事，你去吧說著虞千菡轉身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安安靜靜，一個人都沒有，仿佛死寂的沉默下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虞千菡再次揉了揉右眼，單著左眼盯著那條陰森森的小路。因為是小路所以不會設有燈台，她自己也沒有帶氣死風之類的，樹林蔭蔥的輪廓在暗黑色的夜里如同魍魎，無風自動，詭異煞然。
虞千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腳步。其實她是已經聞到一些詭異的不是嗎？先是那個漢子，然後柳姨娘回莊，再然後是五太太設宴，而恰巧，大魚莊著火了，飲莊和酒場子應該都去了的大半人。如果說這些不是預謀的，可是這里外都透著不尋常。可是如果是誰在謀劃什麼，那麼目的和動機嗎？顯然近段莊里的大事就是虞千秀的婚事定下了，呃，其中好像她虞千菡不小心也被摻合了一把。可要說就是因為這件事就讓某些人起了什麼念想，虞千菡是肯定不信了。一個庶女和一個傻子，誰會在意這些？不過是增加了一些飯後茶資罷了。
等等，難道是因為鄭家？因為與鄭家的聯姻而打破了原本莊里各房之間微妙的平衡？這個倒是有可能的。可是現在回想鄭家的親事，受損的只有大房，虞千菡可不認為她大嫂會去謀劃這樣的行動。五房在這次交鋒中可以視為全勝者，五太太也沒有必要這樣做，而且她也不認為五太太有這個能耐這樣策劃。那麼就剩下的就是看是最為弱小的四房柳姨娘了。不過一個姨娘而已，會有能力在大嫂的手指低下如此游貫有余嗎？加上剛剛馨香園緊閉的房門，這柳姨娘竟能把手伸進五房里去了大家還一點不自知嗎？如若真是她，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可怕了。而且她目的是什麼？
希望一切都是她的胡亂猜疑才好……
「小姐，您回來了？先喝口熱茶吧嫣紅一看見虞千菡進屋，急忙丟下手上的針線，笑著迎了上去。
「你一直都在做女紅？天黑了，會傷眼楮的虞千菡看著嫣紅小竹籃里繡著一半的帕子，隨意問道。
「也沒有，就是剛做了一會罷了說著嫣紅道了杯溫茶端給虞千菡。
「呵呵，今天我去五嫂嫂那里吃蟹，也不知道你們的都上哪耍鬧去了，大霞她們現在這會都還沒回來虞千菡接過茶，卻模了模下頜一副好奇相。
嫣紅是聰明人，听到虞千菡的話里用的是「你們」覺得似乎話中有話，可後面問道卻是「大霞她們」，再加上虞千菡還是一副平日里痴傻的表情，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不過既然主子問起，還是要答的。
「今晚原本是大霞當的差，我原是想，不是我當值，小姐又不在，應該沒什麼事的，就去找幾個要好的姐妹嘮話兒的。後來好像說是秦姐姐有些事要大霞幫忙，叫小丫頭把我叫回來先頂大霞的值
「大霞去主屋了？奼紫呢？不會我屋里那段時間沒人吧？大嫂說了，屋里是不能斷人的，要是東西佘了，就不好了虞千菡拿著那杯子，听完嫣紅的話，眼楮大瞪，好像因為不听虞大嫂的吩咐就會出什麼大事一般，那模樣可真是乖妹子加腦子不開竅的傻子。可虞千菡就是有本事讓不明所以的人覺得這是她再自然不過的反應，當然這與她平日里的月兌跳無不關系。
「小姐放心，雖然奼紫前晚剛守了夜還在補覺，可是屋里不是還有小丫頭嗎？我們院子里怎麼會出那等事來嫣紅見虞千菡一副小題大做的傻樣，急忙低聲解釋。
「哦，那就好虞千菡听完，果然放緩了表情。隨手將那杯已經冷的茶放回桌子上。
其實虞千菡完全可以質問嫣紅的。與那漢子的接頭就已經給了虞千菡發難她的理由。可是虞千菡還是不想，其一自然是怕打草驚蛇，而另一個原因是她自己也無法解釋。或許她是擔心，一旦她發難嫣紅，不管嫣紅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她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的。有問題還好說，可是要是無辜的，虞千菡對她有了這樣的猜疑，飲莊是不能留了，最好的處置也不過是打發到小莊子上去了卻殘生。看著這樣美麗如兮的女子如此卑微地乞討她歡心，她真的于心不忍啊。
「小姐回來了？」虞千菡剛沉下心思，奼紫就進了屋來。
「嗯，對了，你們可听到莊里有什麼大消息嗎？那個，嫣紅，幫我把床鋪了吧虞千菡指著床對嫣紅道。可第一句卻明顯是問向奼紫的。嫣紅也沒有在意，听了吩咐就走到床邊開始鋪床。
「我原本正迷糊著，听小姐屋里有些動靜就起來看看，當時是听到院子外面有些吵鬧，叫小丫頭們去打听了一下，也沒打听道什麼。後來嫣紅回來頂值，我就回去補覺了奼紫貌似自然，卻緊緊盯著虞千菡貌似無意瞟向她的眸子，反應極快地回答道。
「我屋子里有動靜？什麼動靜？有老鼠還是蟑螂？」虞千菡瞪大眼楮，明顯對奼紫一番解釋只是孩子氣般地抓住了不是重點的東西。
「小姐多想了，是秦姐姐那邊派人來，說是大房那邊的一些藥沒了，過來跟小姐要些，可是大家都不在，屋里只有小丫頭守著又不敢做主，她們站在檐下說話恰好我正迷糊著，這才起來，讓小丫頭找了藥膏給她們拿回去奼紫看虞千菡又開始突發奇想的犯起傻氣，也放松地笑著解釋了一番。
「大房來借藥？哇，大房也會缺藥？莫不是你也框我吧！我怎會听你的鬼話，我要去探探虛實說著就出來房門往主屋去了。
「你真是的，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跟小姐說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傻氣，現在只怕孩子氣又起了，今晚又有得折騰了嫣紅剛鋪好床，虞千菡已經連背影都看不見了，嬌瞪了杵在門邊的奼紫低聲抱怨道。
「今晚她要是不過去，是睡不著的奼紫瞪著已經消失在夜里的小背影，美眸里一些閃亮的東西一霎即逝，嘴角卻翹了起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哎呀，小姐也沒有拿燈籠！要不要送過去的？」嫣紅眼角瞟見架子上灰撲撲的燈籠才驚呼道。
「你這麼用心做什麼？就算我們做得再好，她也一樣不待見我們的。現在你就是想送燈籠去，你以為你能趕得上她？」奼紫轉過頭，勾著嘴角含著笑淡淡對嫣紅道。
「也不是這樣吧，我瞧著小姐帶我們都挺好的，你不覺得現在她對咱們也親厚許多了嗎？」嫣紅看著奼紫，雖然也是和平時一樣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可是她總覺得今天的奼紫很不一樣，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親厚？」听完嫣紅的回答，奼紫卻是一愣，呆呆地重復著嫣紅的用詞。是啊！她是小姐，其實完全可以當面質問她們的，可是她沒有，而是費盡心思不留痕跡地試探。對兩個真正相處不到兩個月的婢女有這麼小心翼翼的必要嗎？或許，她只是擔心打草驚蛇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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