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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赤炎皇宮

又是夜晚,明月高懸,西陵念月使出輕功向皇帝寢宮飛去。雖戒備森嚴,但對于她來說,根本沒有挑戰。

輕輕地,在題名【永壽宮】的大殿前落下腳來。

過分的寂靜將沉睡中的夏侯天驚醒,這寂靜中透著古怪,讓他坐立不安。突然,窗邊出現一個人影,不,準確的說是一個人,正是夜潛皇宮的西陵念月。這令夏侯天大吃一驚,禁衛軍何在?難道禁衛軍失職,竟然未曾發現這人的到來。又抑或是此人武功太深,以至于到來的無聲無息,他們根本沒有覺察。若第二種情況的話,那此人太可怕了。

皇帝的尊嚴不允許他自亂陣腳,夏侯天盤腿于床上,微閉雙眼小憩。

看他那種模樣,西陵念月暗覺好笑,臉上卻是譏諷的微笑︰「炎皇好心情,臨危不懼啊。說你無畏呢,還是無能啊?馬上就要滅國了,還這樣心如止水。我真為你的子民痛心啊,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皇帝。」西陵念月邊說邊搖頭嘆息,仿佛真的為赤炎百姓憂心。

炎皇听了,微怒︰「你是何人?敢對朕出言不遜!」

「呵呵」西陵念月冷笑,「夏侯天!我想你還沒看清你的處境吧。讓我告訴你,你若有絲毫壞心,三步之內,我便能取你性命,想喊來禁衛軍的念頭我勸你還是打消吧。再者,兩日之後,鳳棲帝王南宮寒會親自率領十萬大軍攻打赤炎。他們勝了一次,本就滿懷,外加皇帝親戰,士氣更是高漲。再看看你們,殘兵敗將,士氣衰竭,此戰必輸無疑。」

本來,夏侯天還心存僥幸,覺得可以苟且偷生,但後面的話完全破滅了他的幻想。

「放心,既然南宮寒都親自來了,定然不會給你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的機會。這一次,他打定主意要將赤炎的版圖劃入鳳棲!」西陵念月就知道他有其他想法,于是一針見血,全然斷了夏侯天的後路。

果真,夏侯天听了一臉焦急,連忙問可有什麼解法。

這下知道焦急了,西陵念月卻轉過身背對著他,不言不語。這種情況最急人了。

夏侯天耐不住了,卻又怕惹惱了西陵念月,一絲挽回的機會都沒了于是放低語氣問道︰「請問公子,可有什麼對策?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就是,高官厚祿,稀世珍寶,朕都能滿足你。」

「呵呵,炎皇啊,你把在下看得太簡單了。高官厚祿?你馬上就會滅國了,你給得起嗎。稀世珍寶?既無實用,又有何稀罕。既然我有能力救你赤炎,也有能力滅你赤炎。」西陵念月嘲笑夏侯天的愚鈍和簡單,哼,真以為人人都像他那樣目光短淺!

「我要的是︰在今後的日子里,你需得听我的,方可保赤炎長存!」西陵念月幽深的目光中散發出陣陣寒氣,宛如地獄修羅。

夏侯天本不願答應,因為那樣,自己就成了權力架空的傀儡皇帝;但他又生來貪生怕死,在那樣嚇人的目光中,他選擇了肯定。

西陵念月見事已成,留下一句「明日我來下命令,備戰鳳棲攻城!」便消失于夜色中。

夏侯天听了他的話,跌落在地,喜憂參半。

「月兒,你回來了,事情如何?」百里驚鴻像個賢妻良母般,一邊忙絡著餐點茶水,一邊關心的問候西陵念月。他知道,她不喜歡客棧里的食物,喜歡露水清茶,鮮花糕點。自從黑夜離開後,他就包攬了黑夜所有的活兒,包括為她縫洗衣物,整理床鋪,烹茶做飯。他希望她從這點點滴滴中,看到自己的情意。

西陵念月坐在雕花梨木椅上,端起茶輕輕呷了一口,道︰「自然是成了,不過明天,你要陪我去皇宮,我要為鳳棲攻城做準備。」

看出他的顧慮,西陵念月又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後緩緩說道︰「放心,落月國新皇登基的事其他國家都還未知曉,赤炎也不例外。你去,沒人會認出你的。」

百里驚鴻有些高興,自己還沒說話,她就已經知曉,這是不是詩中所謂的「心有靈犀」呢?

三更了,西陵念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不眠。她在想黑夜,不知他現在可好?從前她的力量雖不及他,但依然有種微妙的感覺,通過意識,她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可如今,任她用盡方法,依然感覺不到黑夜。

西陵念月有些擔憂,她怕在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心之後,黑夜卻出了事。那麼,如此一個深情男子,自己無法償還他的愛,跟隨自己的心。夜,等我大仇得報,不管你在哪,是否依然愛我,我都會找到你,用盡一生來陪伴你。從前是你等我千年,等我回眸,如今,該我向你靠近!

回想當年,在彼岸花海的第一次相遇,就已經成為了心中無法磨滅的記憶。那個時候的他,一身黑衣,卻穿出了縴塵不染如仙人的飄逸。面冠如玉,灑月兌中不失溫文爾雅的風範。那是世間無一,神魔難比。若只如此,也不會有更深的交集。偏偏他對自己無微不至,一片深情。

其實,在後來他拔掉忘憂谷中他最愛的蘭花,種上妖冶邪魅的曼珠沙華時,自己就應該愛上他了,只是還未看清內心。

後來為了少年屢次傷害他,是覺得,少年有離開她的一天,而他,永遠不會離去。是她,超支了他對她的痴情。

後來誤入異世,風華和深情的黑夜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听他承諾過,不管發生過什麼,我都始終在你身後,不離不棄。

或許,就這樣,她把他的愛當成了理所當然。

或許,就這樣,她認為他心如磐石矢志不渝。

才會心安理得的和別的男子相愛成親。

我們要看清現實,愛你的人不會一直等你,不會微笑著看著你與其他人相愛。即使有,等你玩累了,受傷了,回到他的懷抱時,他雖會笑著用你入懷,但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就算你用盡一生來彌補,也無法愈合。

天快亮了,西陵念月含著淚水,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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