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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夢回痴纏

百姓的輿論,南宮寒早有耳聞。他一襲龍袍,站在紫月閣上,望著遠方閃爍的燈火突然變得迷離起來。兩軍對戰,一統天下,究竟是對是錯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原來,成也好,敗也好,百姓都是受苦的那一個。

「皇上,夜深了,奴才伺候您歇息吧。」馬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走吧。」南宮寒淡漠的說道,便轉身向寢宮走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南宮寒被睡夢驚醒。誰?她究竟是誰?原來,他做了一個夢,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那是一位女子,紅裙翻飛,長發飄揚,背對著他立身于妖冶的彼岸花叢中,看不見容貌。隱約中可以感覺到那背影的蕭瑟淒涼。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又為什麼要騙我?」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哀傷和絕望。

「啊——」她張開雙臂,仰天長嘯。彼岸花全部震落,向空中飛翔,在她周圍築成一道屏障。突然,她重重的倒在了滿地殘紅上,昏迷前,一直叨念著︰「你為什麼這麼對我?」原來,她的胸口驀然插了一把劍。血,染紅了劍身,流在地上,被花根吸收了。

卻說西陵念月一連四十九天泡在靈泉中,百里驚鴻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眼見最後一天了,她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百里驚鴻心中焦急,竟在洞中來回不停地徘徊。

其實,西陵念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個夢,就是那時在泡幽梅閣的溫泉暈了之後夢見的。只不過比那夢更完整,更漫長。她一切都明白了,都明白了。原來,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就是黑夜。他對自己一片痴情,可自己卻為了另一個男子屢次傷害他。但他依然等著自己,愛著自己,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唯有從他的眼眸和背影,才能讓人知道他的哀傷。而那個令自己不顧一切的男子,就是如今的南宮寒!

呵呵,可笑啊!千年前,自己為了南宮寒傷害他,最終死于南宮寒劍下;千年後,又為了南宮寒傷害他,最後又因南宮寒而死。愛我的人,屢次被我傷害,我愛的也屢次傷害我!報應啊,這就是我西陵念月的報應!黑夜,如此深情,就讓我用余生來補償;南宮寒,我兩次因你而死,這債,是該還了!西陵念月心中全是仇恨,手猛的達到水中。百里驚鴻突然听見水聲,他猛地轉過頭去,發現西陵念月再緩緩的睜開雙眼,目光中充滿了肅殺,讓百里驚鴻不覺心中一震。她變了!他當時心中如是想。

西陵念月閉了眼又重新睜開,才看清了周圍的景物。「這里這是哪兒?」她秀眉輕皺,沉聲問道。

見她蘇醒,百里驚鴻萬分喜悅,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答道︰「這里是齊夢山靈泉。你當時受傷太重,听說只有靈泉能治愈你的傷,于是我送你到這兒來了。這麼多天你都沒蘇醒的跡象,我都擔心死了,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西陵念月沒理睬他說什麼,喚道「夜」「夜」便在山洞中找了起來。一來二去,還是沒找到黑夜蹤影,她有些疑惑,按理說自己重傷,黑夜應該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的,為何?于是轉過身問百里驚鴻︰「夜呢,夜去哪兒了?」

百里驚鴻听了,面色頓時難看起來,他知道,以黑夜當時的情況,能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可月兒剛剛蘇醒,身體還復,斷然受不得這個打擊的,于是他胡謅了個理由︰「黑夜有事兒出去了,讓我先照看著你。」他手心浸出汗水,足見是有多緊張。他擔心她不相信。

可西陵念月听了這話只是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她的心里,縈繞的是另一件事。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就告訴百里驚鴻先不等黑夜了,他們先下山。

街上可真是人來人往,賣水果的,蔬菜的,首飾的,玩意兒的,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彰顯出盛世的繁華。

喬裝後的西陵念月一身黑袍,紫金發冠,玉骨折扇,倒還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但加上金絲繡的曼珠沙華散發詭異的光芒,絕世中又帶著肅殺了。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王者,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自從他們客棧,議論聲就小了很多,許多人都是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們。但,這種後果是很可怕的,西陵念月一記凌厲的眼神射向緊盯著自己的那個絡腮胡子,那中年人一看不對,就立馬收回目光繼續和同伴暢談。

「听說啊,赤炎軍隊敗了之後,皇上打算乘勝追擊,預計三天之後就會派兵。我覺得這次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了,你們想想,上次他們十萬軍隊被我們三千人馬打的落荒而逃,這次我們派兵二十萬,他們不是輸的更慘?說不定啊,到那時我們的版圖會擴大一倍呢。啊哈哈哈——」眾人听了,也都隨著大笑起來。

听了他們的話,西陵念月陷入沉思,赤炎?呵呵,這倒是個好機會。南宮寒,你欠我的,我要你加倍償還!

「驚鴻,從這里到赤炎國都至少需時多久」西陵念月問道。

「不久,快馬加鞭只需一日。」百里驚鴻雖疑惑,但也老老實實地回答。

「今天傍晚,我們動身赤炎。」

暮色四合,又快過了一天了。如今,夏至已過,天氣漸漸炎熱起來。西陵念月他們,駕著快馬,消失在月色之中。

有一個人,捂著胸口影藏在樹蔭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遲遲不肯離開。

「你又出來了,回去吧,天寒露重。」一位方丈滿是擔憂和嘆息的說道。

「知道了,方丈。」那人應答後,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借著夜色,一路還算平安,西陵念月二人第二天午時便到了赤炎國都 水。她打算晚上赤炎皇宮,把赤炎皇帝收買了。然後聯合其他兩國,共同對付鳳棲。當然,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南宮寒,我要你失去最愛的江山!西陵念月與最後在心里默念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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