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明,蟲鳴鳥啼,本是春夜美景。
「寂寞空庭春欲曉,深樹偶聞啼鳥。昨夜寒風擾,衾單夢碎花開少。搖曳一枝香漫沼,窗外月華如皎。轉指柔痕繞,傷心最是情難了。子墨,你現在是否安好?」寂靜黝黑的大牢里,傳出她沉沉稻息。
蕭紫煙順著壁上天窗望著那淡淡月色,自言自語︰「人生無常,世事難料。想不到,我出現在這里。這一次的舍生忘死,只因為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可能難有出去之日了。念月,希望你能帶著我的那份祝福,和黑夜好好生活。」
夜深了,獄卒耐不住寒意和困意,搓搓手,倒在了一旁。
蕭紫煙依然無眠,負手立于牢中。
突然,她感覺到一絲的不同尋常,迷煙,是,那江湖早已失傳的醉蝶散。傳言平常之人吸入必睡三天,武功高強之人也要昏迷一日。自知此時危急,未曾多想,便用袖口捂住了口鼻。眼楮卻是警戒的盯著外邊。
心中卻猜想︰此時半夜,莫不說家家熄燈入眠,就連打更的也不多了。現在卻有人暗訪牢獄,定有所乾坤。雖說半生性命堪憂,但還是小心為妙。
伴隨著腳步,人影漸現,雖然那人一身黑衣站于暗處,蕭紫煙卻捂著嘴哭了。
而那個人就默默地站在她眼前,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不言不語。他抬起手想給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但抬起了又放下了。原來自己是有所怨的。
兩兩對望,千般相思,萬種深情,竟不知從何說起。
盡管不忍心,但最終,他還是問出了那一句︰「你為何要這麼做?」他的聲音是冷的,心是痛的。他轉過身背對著她,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落寞。
「子墨——」蕭紫煙哽咽著喚道,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又是半晌的沉默。
最終還是蘇子墨耐不住這氣氛,率先開起口來。可這次,他的聲音有些悲涼︰「煙兒,你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我在你的心里真的就一點兒也不重要麼?難道你沒想過,若你出事,我會怎麼想,怎麼做?」
「子墨,對——不起。」蕭紫煙擦了擦淚水。
「煙兒,平時你做什麼我都會依你寵你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可是你這一次卻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知道我听到你假扮祭天皇後,我有多麼震驚麼。我多麼害怕你就這麼離開我了。你走了,我獨活于世還有何意義?」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一次,蘇子墨是真的垂淚了。
蕭紫煙听了,一下從後背抱住了他,聲音依然哽咽︰「你怎麼這麼想?煙柳畫橋,風簾翠幕,世間之事如此美好,又不會因為我而變了去。」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此生有你一人,尤死足矣。
蘇子墨搬過她的身子,使之正對于自己,激動中帶些蒼涼︰「煙兒,你不要那麼傻。看清楚,西陵念月只是你無親無故的拜把姐妹而已,你們的命運各自不同。而我,才會是這世界上陪你走到最後的人!」
轉眼已四更,蕭紫煙抬頭望了望窗外,天色微亮。轉過頭對凝視她的蘇子墨淡淡道︰「時候不早了,夜闖天牢是死罪。你的情意,我自是知道,但世間女子繁多,必有與你意趣相投的,不必為了我連累了自己。子墨,你,走吧。」她揮揮手,躺在了鋪著稻草的床上,微閉雙眼。
蘇子墨看著她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甚是惱怒,正想說什麼,卻猛然听見外邊有動靜。定是巡邏的侍衛來了!他轉過頭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在天色之中。
雖然臉上淡漠,但只有蕭紫煙她自己知道,說出那番話時,心中有多痛。無疑是親自把自己所深愛人的人推向他人,而自己還要滿眼真誠的祝福。這樣的偽裝,太累了。
她翻了個身,想逼自己入眠,那樣,不就不會去想了。
假扮皇後這種大事本就死罪,更何況還幫助皇後出逃,自己更不可能活下去了。爹爹,願你忘了這個不孝之女,好好活著。
蘇子墨躲在了草叢里,他小心翼翼的撥開草看著不遠處。那里,向天牢中走去了四個中等侍衛,手中拿繩,看樣子是要去押什麼人。
他心中有不祥之感,因此未曾走開,他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過了半晌,待到押著的人走出大牢,自己滿是不可相信。那人,那人居然是煙兒!
他心中滿是自責,為什麼自己不把煙兒帶出來!為什麼自己要發脾氣!自己不是承諾過永遠對她溫柔麼?呵呵,這點兒小事,自己都做不到,枉為七星樓主啊。
煙兒,等著,我會來救你。他在心中默默說道。
蕭紫煙被押去了一座少有人煙的大殿,里面窗戶緊閉,黑漆漆的,那時不時地陰森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那四個侍衛,腿都嚇得癱軟,戰戰兢兢的說道︰「稟告皇上,鎮國將軍之女——蕭紫煙帶到。」
話音剛落,一陣掌風襲來,那說話的侍衛就被狠狠的打在了石柱上,只听 嚓一聲,身形俱裂,血液順著地上的紋路,四處擴散,竟匯出一朵曼珠沙華!轉眼間,那血就滲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本來是大理石地板,血怎能突然滲入?其他三個侍衛看了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隨後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蕭紫煙始終冷靜的看著這一切,因為她知道,慌亂只能使自己亂了陣腳,最終輸敵。
「你為何不怕?」一個人順著台階走下。
「告訴自己不怕,便不怕了。」她沉聲應對。
「若你早有這麼聰明,就不會入獄了,而你的父親也不會被貶官了。呵呵。」那人邪笑道。
「什麼?爹爹在哪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蕭紫煙質問著,完全忘了此時自己的處境。
那人依然邪笑道︰「我想,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轉瞬便是凌厲。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老臣都是倚老賣老,平時條條是道,到了關鍵時刻,就顯出無能來了。貶官還是最輕的!」
她听了,呆滯的坐于地上。
「呵呵,別那麼悲傷,我還要讓你看看自己的好姐妹呢。」那人繼續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更了,望大家原諒啊,月月在此道歉了。
懇請大家繼續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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