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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一地心傷

自從幽梅閣給了西陵念月,她整天都在里面搗鼓著,輕霜成了她的助手,添火加藥的,忙里忙外,而雪痕呢,則蹲坐在煉藥室門口,一臉哀愁。兩人一狗,和不時冒出的黑煙,成了這里獨特的風景。

果然敗家啊,這麼好看得一個地方,弄成這樣。哎,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這不,又是一聲爆炸聲,皇宮的西面冒起了陣陣黑煙,巡查的侍衛見了大喊失火,立刻一群人提著水桶就過來了,準備救火。哪知道進了幽梅閣才發現,根本看見火源。反倒看見一間房里跑出兩個人,蓬頭垢面的還不停咳嗽。

侍衛們以為是刺客,剛想向前捉拿,只听汪汪兩聲,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只身形龐大但同樣灰不溜秋的大狗,齜著牙望著他們。有些想來硬的,打算把狗拉住,誰知反倒被狗咬了衣服,只好棄衣保命,穿著內衫拔腿就跑。

此時留下一半人守著,另外一些人則找幫手。可是雪痕呢,管你干什麼,追著那幫人到處跑。整個皇宮頓時雞飛狗跳的。

剛批完奏折的南宮寒準備出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突然迎面而來的龐然大物差點兒讓他站不穩,剛想發怒,仔細一看,那東西怎麼如此眼熟?嗯,與雪痕長的一個樣,只是一個銀色,一個灰色罷了。許多人四散逃離,這究竟怎麼回事?南公寒皺了皺眉頭吩咐道︰「幽冥,去看一看。」

待幽冥回來,他一臉嚴肅的答道︰「啟稟主子,侍衛說幽梅閣出現不明刺客,想要炸皇宮,正要逮捕,可一個不明生物張開血盆大口,使人不能接近。」

幽梅閣,南宮寒一臉沉思,那里不是給了月兒麼,怎會出現刺客?「幽冥,擺駕幽梅閣——」

到了幽梅閣前,依然可以看見還未消散的黑煙,不會發生火災了吧!他大步向里面走去,卻看見了啼笑皆非的一幕。

殿前兩人均是蓬頭垢面不說,還頂著髒兮兮的爆炸頭,真有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感覺。那正是西陵念月和輕霜。

南宮寒忍俊不禁,邪笑道︰「這兩個恐怕就是想炸我皇宮的刺客吧,怎麼看起來有些像朕的皇後呢?幽冥啊,是不是朕眼花了。」他轉過身蹙著眉頭,好像真是他眼花了。

可幽冥是個死腦筋,哪懂南宮寒話中之話和用意呢,一臉嚴肅地說道︰「主子,您眼楮沒花,那確實是皇後娘娘。」

西陵念月听了,在一旁氣得要死,這擺明了拐彎抹角的罵她嘛。

她雙手叉腰,說得理直氣壯︰「寒,我哪有炸你的皇宮啊!我這叫做實驗!哼,還有那幫奴才,竟然說我是刺客,幽冥你說,有本宮這麼漂亮的刺客麼?」她轉眼凌厲的望著幽冥,順便提出‘本宮’二字,擺明的階級壓迫啊。

幽冥冷汗直冒,這可怎麼是好?你看著渾身上下灰不溜秋的,還頂個雞窩頭是漂亮?呵呵,還真漂亮啊。可是她是皇後啊,說實話肯定有好受的,看看以前毛色發亮威武高貴的雪痕就可以看出來,她是有多少整人的辦法。既然說實話也不好,不說實話又背著良心,他干脆抱拳說道︰「稟皇後,在下突然想起還有要事需處理,先行離開,望皇後見諒。」說完,一眨眼便不見了。輕霜怕殃及池魚也跑了。

只留下氣得咬牙切齒的西陵念月和一臉笑容的南宮寒。

「氣死我了,下次看到一定要滅了你們!」

「好了,月兒,你再怎樣說他們也听不見了,你看看你髒兮兮的樣子哪有一國之母的樣子,還不快去洗洗。」南宮寒笑道,「一會兒我們出宮玩兒。」

本來對他的前半句話不滿,可一听見出宮二字立馬興奮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去沐浴了。

半晌,西陵念月出來了,她一身藕色連衣裙,半干的墨發披在身後,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點而朱,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美目流轉,顧盼生情,好一個風華美人。

南宮寒哪能讓她這樣出去,先是用內力給她烘干頭發,隨後拿出一根刺繡精美的發帶將她墨發扎上,然後強勢的命令她帶上面紗。西陵念月哪能不從,雖覺麻煩,但心中還是甜甜的,畢竟被一個人這樣保護的感覺很好。

大街之上,西陵念月在前,南宮寒在後,女的俊男的帥,吸引了不少眼光。可西陵念月還當沒感覺般在路邊的小攤挑挑揀揀,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逛了一陣子,西陵念月突然一臉可憐的說道;「寒,我餓了。」

南宮寒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正準備帶她去第一酒樓時,卻被她拉著就跑,這到底怎麼了?他滿臉疑惑。

呵呵,當然是被拉到瀟湘樓來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西陵念月還是懂的。何況自己是老板,哪有不吃自己的花錢到別人那去的道理。

知道他要問為什麼,西陵念月自然口若懸河的講著瀟湘樓的好︰「寒,我告訴你,這瀟湘樓啊,除了美人各地聞名之外,這里的食物也是獨享盛名。什麼火烤叫花雞啊,清涼雪蓮湯啊,咸香肉絲茄子啊,番茄蛋花湯啊,還有味紅豆糕我最喜歡吃了。相信寒也會喜歡的。」她說的一臉自豪。

南宮寒心中揣測,看來這瀟湘樓真的與你有關,看來情報組織瀟湘閣也與你關系密切了,不過他裝作不知隨意問道︰「月兒,你好像很了解這里啊。」

西陵念月自是不知他是在測試她,依舊一臉自豪;「那是,這里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突然感覺自己說漏了,笑了笑立馬改口;「我比較了解,算了,寒,我們吃東西吧。」

南宮寒也不戳破,點了下頭。

包間內一時寂靜無言。

很快,小二便把菜端上來了,山珍海味玲瑯滿目,西陵念月使勁兒的給南宮寒夾著菜,望以此轉移他的注意,不要提起剛才自己的話,。反倒不知,南宮寒對她的反常行為更加疑惑重重,她究竟還瞞著自己些什麼?他越想越怒,過了半晌,筷子一拍,嚇得西陵念月撒了一地的菜。

「寒,你怎麼了?」她木然,從未見過寒發這麼大的火。

「怎麼了?你竟然問我怎麼了?你還不知道麼!」他一甩衣袖,與她背對而立。

西陵念月真的很受傷害,寒第一次這樣對她,到底怎麼了啊?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與落月國什麼關系?你與最大情報組織又有何關聯?」南宮寒掐著她的脖子近乎瘋狂的問。從第一天當他的軍師起,他就發現她有些不明舉動,而後瀟湘樓建成,瀟湘閣問世,她又頻繁出入,她的身邊一直有一個強大的身份不明的黑夜,到後來,又與落月國皇子百里驚鴻舉止親密。

這一切仿佛都像一個局,後面有著未知的幕後黑使。不,他不允許別人主宰他的生活,更不允許他人偷窺自己的江山,即使是最愛的皇後。

呵呵,是皇後而不是女子!最愛的皇後可以有很多,而最愛的女子只會有一個,原來,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唯一,生活中不是,心中也不是。這就是所謂的帝王無情麼?前一秒說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後一秒便是玩物一個。‘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也許也由此而來吧。

「寒,不是的,沒有誰派我來。」她一地心碎,手緊緊拽著他的袖袍,聲音帶著嘶啞︰「真的,我沒有,這瀟湘樓與瀟湘閣都是我的,至于驚鴻,我們真的沒有關系。」

「驚鴻,呵呵」南宮寒冷笑,「喊得倒親熱嘛,哼,還說沒關系!我告訴你,若打朕江山的主意,即使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他袖袍一甩,西陵念月便摔在地上。

「今天回去後,朕命令你不可踏出未央宮一步,假如你想繼續當皇後的話。」他說完便大步向外走去,頭也不回。

西陵念月呆愣的趴在地上,滿是傷痛,淚卻不能痛痛快快的流出。難道這就是心痛的感覺?為何,為何他不相信我!為何他的眼中只有江山!這麼久的朝朝暮暮,這麼重的綿綿深情怎會說變就變呢?

不,他是一個帝王,自然以江山為重,要江山不要美人,這才是一代明君。

也許他今天只是心情不好,也許他以為瀟湘閣是他人的,畢竟盤踞全國的瀟湘勢力強大。始終是個隱患,是不是只要把它交給了他,他就會平息怒氣和擔憂?

對不對,他還是愛我的?

腸斷弦亦絕,悲心夜忡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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