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鳳棲,元,一百五十三年,陰歷九月九日,諧音‘久久’,鳳親王迎娶正妃。
早早的,西陵念月從睡夢中被輕霜拽了出來,雖然不願,可有什麼辦法,誰叫新娘既要梳冗雜的發型,又要穿繁雜的禮服。
西陵念月坐在梳妝台前,睡眼朦朧的望著眼前的銅鏡,黃色的鏡面反射著耀眼的燭光,很刺眼,使她本就睜得不大的眼楮完全閉上了。為她梳妝的喜娘根本不管她是否睡著,只要她不亂動就行,而後自顧的打理著頭發。當然,這可是準王妃,自己一個小奴才怎麼惹得起?
現在是寅時三刻,因已入冬,此時天色就像潑了墨般漆黑,若靜下心來就能听見窗外寒風呼嘯的聲音。像在叫囂,又似哀鳴,誰也听不懂大自然的語言。天空沒有下雪,也沒有下雨,卻依然冰冷徹骨。空氣里龍衍花的味道,俞釀愈香,給沉睡的鳳棲鍍上了一層夢幻色彩。
想著自己深愛的女子就要嫁與他人,黑夜徹夜難眠,一整晚都站在窗前,任由寒風將他的發絲凌亂。仿佛可以通過夜幕,看到另一處深愛的她。呵呵,她已成別人之妻,自己還作何念想,明明說好了將它永埋心底,讓時間把其腐爛,可為何心還是那麼痛?情之一字,既可害人,也可救人,也許只有不懂才不會痛吧。
銅鏡雖模糊,卻依稀可見鏡中人影。那女子梳著最莊重高雅的貴妃髻,頂戴紫金翟鳳珠冠;頭插雪玉流蘇銀步搖,鳳凰展翅金寶釵,極品象牙瓖珠梳篦,邊吊金累絲托瓖茄形墜角,額掛白水晶心形抹額,耳墜東海血珍珠耳環,內襯大紅錦緞繡花里衣,外著上等雲錦牡丹新娘服,最外邊是極品杭州絲綢做的明衣。身材苗條,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目光流轉,顧盼生情,怎一個傾國傾城了得?
「哎呦,娘娘可真漂亮,是老生這輩子見過好看的女子。」梳妝的喜娘滿眼放光,恭維的說道。
不過贊美的話有誰不愛听呢,況且今日大婚本就喜氣洋洋,輕霜看著自家小姐滿臉幸福,她也高興的吩咐道;「桂嬤嬤,有賞。」說著遞給了她一只純金打造的發釵,嬤嬤趕緊接下放在了袖中,一臉堆笑,「謝娘娘賞賜,謝娘娘賞賜。」
轉眼已經卯時三刻了,整個王府更加沸騰,正當此時,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吉時到,請娘娘入花轎——」是幽冥來傳花轎了。
喜娘們七手八腳,戴喜帕的戴喜帕,拖裙裾的拖裙裾,扶新娘的扶新娘,弄得熱火朝天。
因為是從王府出去,所以由下人們抬著花轎,繞凌雲城(鳳棲都城)三圈,再回王府。
鳳親王大婚,來的人難記其數,高朋滿座,其場面堪比皇帝迎妃。
「請新郎踢轎——」以為喜娘高聲呼道。
南宮寒卻不管她,徑直走到花轎前掀起門簾,小心翼翼地將新娘牽了出來。喜娘面子有些難挨,卻不能說什麼,連忙走過去將大紅花球遞給兩位新人。
西陵念月被蒙了喜帕,看不見路,就只能被南宮寒牽著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漫長,仿佛會永遠這樣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她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結婚的情景︰自己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步向禮堂走去,路的盡頭是等待著自己的深愛的男子,最後由他為自己戴上閃亮的鑽戒。沒想到自己卻和一個古人結婚了,穿的大紅喜袍,這又有什麼關系?這一刻才知道,婚禮,最重要的不是婚禮的布置與用品,而是同自己舉行婚禮的那個人。
因為南宮寒與皇帝決裂關系,西陵念月又沒有親人,故邀請黑夜,所以大堂之上除了蘭妃(南宮寒之生母)牌位外,還有黑夜坐于其上。
一旁禮官高呼:
「有請新郎新娘入花堂——!」
待新人入內,繼續呼;
「一拜天地︰
一鞠躬(感謝天造一對佳偶)
二鞠躬(感謝地結金玉良緣)
三鞠躬(願天地姻緣傳佳話)
再拜高堂︰
一鞠躬(感謝父母養育之恩比海深)
二鞠躬(孝敬父母美名傳)
三鞠躬(祝父母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夫妻對拜︰
一鞠躬(夫妻恩愛,比翼雙飛)
二鞠躬(白頭偕老,地久天長)
三鞠躬(早生貴子,合家幸福)
送入洞房——」
而後,西陵念月被丫環喜娘扶進了新房,南宮寒則去陪酒。
等待的時間終究是漫長的,特別是一日未進食,桌上的燭火搖曳,西陵念月一听房里沒人了,立馬拉下喜帕,撤掉鳳冠,大口地呼著氣︰「唉,悶死我了,脖子也快斷了,以後打死我都不戴這些東西了。」左瞧瞧,右瞧瞧,暗自竊喜寒還沒有來,抓起盤里的鳳梨酥就開始狼吞虎咽。
正當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愛妃在做什麼呢?」
西陵念月沒注意,糕點一下嗆到了喉嚨里,她不停地捶著胸口咳嗽著,嘴里卻是沒好氣的抱怨著:「我說寒,咳咳,你進來時能不能支個聲兒啊,害得我都被嗆到了。」
「哦」南宮寒一臉戲謔,「難道還是本王的不是?」
「哼哼,不是你還是誰啊?」西陵念月依舊一臉的不滿,說完,灌著桌上的酒水,沒有發現,南宮寒邪笑著靠近,「月兒,那你說,要我怎麼補償你呢?」
看出他的不懷好意,西陵念月連忙賠笑道:「呵呵,寒,不用了。」
南宮寒卻是一臉的為難:「月兒,怎麼辦呢?我想補償你啊。況且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說呢。」
听到這話,她臉一紅,立刻不知道如何反駁了,看出了她的害羞,南宮寒不再邪笑,而是深情的望著她︰「月兒,把你交給我好嗎?」
西陵念月靠在他的胸前只是羞澀的點了下頭。
南宮寒一下就噙住她的唇,深情地吻了上去,待到她氣息絮亂,雙頰通紅時才放開。然後抱著她倒在了床上,袖袍一揮,屋中燭火全滅。
接著又是一陣陣的吻從上而下,幾聲「寒,寒」痛苦呼喚聲過後,便是女子無力的嬌喘,一時,芙蓉帳中春色滿。
過了很久,室內才恢復安靜,可兩人都未入眠,天色像研的墨般,愈加黑得深沉,窗外是呼嘯著的寒風。
「月兒」南宮寒復又將西陵念月緊緊抱住,他們皮膚貼著皮膚,天太黑了,沒有人能看見她臉上尚未退去的潮紅。
「嗯——」西陵念月輕輕應了一聲,表示自己靜靜諜著,未曾入眠。
「你知道麼?自從遇見了你,我才重新品味道幸福的滋味。」他的聲音飄渺不定,訴說著痛苦的回憶︰「小時候,父皇從來不喜歡除了太子以外的孩子包括我。因為只有太子的母親莊賢皇後是他唯一深愛的女子。那時,皇後有喜,他每天下朝之後就陪著她,喂飯喂藥哪一樣不是親力親為。後宮女子無一不羨慕憎恨,都幻想著有一天皇上也這樣對自己。一月之後,梅妃德妃蘭妃相繼有喜,皇帝為了不讓皇後傷心,下令讓三位妃子靜養各自宮中,不許踏出一步。這樣也罷,可他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德妃因此思念成疾,傷心欲絕,最終帶著月復中胎兒與世長辭。」
他聲音中滿含著淒涼,「隨後,梅妃皇後相繼生產,梅妃的孩子是皇長子理應授予太子之位,可他看也不看一眼那孩子。隨後就傳來‘皇後莊賢,生產龍子,存有大功,特將其子——南宮澈立為太子,普天同慶,免稅三年’的消息。」
「我的母親梅妃也因此辭世了。小時候對于父皇的不待見,就連他陪太子嬉戲,我也只能躲在遠遠的樹後望一眼。我只覺得,我還不夠優秀,不值得父皇欣喜。于是我拼命的學習,早起晚睡。可他後來依然對我形同陌路,甚至皇後在時,都不允許我喚他一聲父皇。你知道麼,在我幼小的心里產生了多大的傷害!于是,我不再為討他歡心而活,我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西陵念月除了雄,就是為他不顧一切的決心「寒,無論做什麼,我都陪你。」
蒼茫大地一劍盡挽破,何處繁華笙歌落。斜倚雲端千壺掩寂寞,縱使他人空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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