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琀拿到李官員親筆書寫的推薦信,一刻也不耽擱,立刻趕往了軍務廳。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靠著推薦信她自然暢通無阻,可最後她還是沒能見到段溥城一面。一個副官告知她,他一早便去了軍隊閱兵,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即便如此,傾琀依舊固執地在會客廳等他。她坐立難安,她知道每過去一分鐘,被抓走的工人們就會在警署大牢多煎熬一分鐘,于是對她來說,秒秒如刺,漫長又難熬。
當夕陽徹底墜滅,仍然不見段溥城回來。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濃黑,屋內孤燈亮起,她抬頭望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鐘表,時針已指向了十一點。
她有兩天不曾合眼了,此時體力幾乎透支,她只能靠不斷掐自己胳膊來清醒。不過,屋里太安靜了,安靜地只听見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好似輕柔的搖籃曲,引她一點點進ru夢境。最後,她就這樣斜靠在沙發上,疲憊地睡著了。
翌日清晨,段溥城才回來,攜著些許風塵。與平時一樣,一路有哨兵向他打著軍禮,他穩步進ru辦公室。程秘書隨後進來,同他做著日常報告。他目光清明,不見一絲倦相,最後他問︰「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就是以上這些!」程秘書恭敬回道,見他擺擺手,他敬一個禮轉身出去。可臨近門口,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又緊忙折回來,說︰「報告督軍,還有一事!」
「說!」他瀏覽著文件,頭也不抬地道。
「昨日下午沈家大小姐拿著推薦信來拜訪督軍,听聞督軍外出公干仍執意要等候,一直也沒見出去,現在大概還在會客廳呢!」
他終于抬起頭,雙眉微微一皺,道︰「你剛才說誰?」
程秘書被他的眼神嚇到了,期期艾艾地回答︰「是……沈、沈家大小姐,沈傾琀!」說完,他就瞧見他們向來穩重的督軍大人化成一陣疾風,飛速走出門。
程秘書怔了怔,然後暗想︰上次就從穆參謀長那里听說,督軍對這沈小姐格外重視,看來果真不假呀!看來今後關于這沈小姐的事,他得小心對待一些了,他可不敢忘了那嚴錫的下場!
當段溥城快步走進會客廳時,一眼就瞧見了窩在沙發上的單薄女子。曦光透過窗戶打在她身上,可她絲毫不受影響,仍舊在熟睡,不過雙眸卻是皺著的,鎖住了淡淡的輕愁。
他走近,腳步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將自己的外衣月兌下罩在她身上,然後坐到對面的沙發,沉默地望著她。也許她在夢里也能感受到有人在凝視自己,她嚶嚀一聲,翻了個身面朝里面繼續睡著。段溥城瞧著她瘦削的後背,一絲輕笑逸出薄唇。
屋外,微風起,花樹舞動,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話。
沈傾琀幽幽轉醒,已是八點以後的事了。她揉揉酸疼的脖子,緩緩坐起身,一件軍裝順勢滑落,她不禁愣住。
「你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乍起,她受一驚,段溥城竟臨窗而立,明亮的陽光照在他周身,放佛鍍了一層鎏金,那麼耀眼。
她胡亂理理微亂的頭發,便忙不迭的站起,尷尬地說︰「段先生既然進來了,怎麼也不叫醒我?」
段溥城似有似無地勾唇一笑,說︰「叫了,不過沈小姐睡得太死了!」
見他說得煞有介事,傾琀信以為真,她的臉頰因為羞愧立刻酡紅一片,她撥一撥額前的劉海兒局促地說︰「不好意思,是傾琀失禮了!」
「無礙!」
記起正事,傾琀的神情頓時一整,她說道︰「段先生,實不相瞞,傾琀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
「沈小姐不要著急,坐下來慢慢談吧,」他示意她坐下,又說︰「你要說的事我大約已經知道了,只是沈小姐希望我做些什麼?」
「段先生,我知道你不管治軍還是理政都向來剛正嚴謹,而我也不是來走後門的,只是希望段先生能派人將這件事徹查清楚。沈家祖上自來有訓,凡是沈氏子孫不論做人還是做事,都要恪守恪本,絕不做污蔑沈家門楣的事。而我們沈家茶行從家父創辦起,一直尊奉此信條,踏踏實實,清清白白做生意,試問我們怎麼會做出私運違禁藥品這樣的事?所以,還請段先生幫忙,一定要徹查此事,還我們沈家茶行一個清白,釋放十四個被關押的無辜工人!」她字字真切,句句發自肺腑,說到最後激動地雙目泛起了水光。
「我自然是相信沈小姐的為人和沈家的信譽,請你放心,我會親自督辦這件事,還大家一個真相!」他黑眸似海,鄭重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