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霸嗤笑道︰「小子,事到如今還敢頂嘴,我看你還是沒吸取教訓!」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沈曜卓身上,片刻他便吐出一口鮮血,動彈不得。
沈傾琀看得心驚,急忙喊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段天霸滿臉得意,揚揚手,那些人這才罷了手。
她怒不可遏,說道︰「段老爺,即便真是舍弟有什麼不對,卻也輪不到你來動用私刑,這個世界還是有王法的!」
「王法?」他笑出聲,好似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美人兒,你難道不知道嗎?我的兒子是九省督軍,他就是王法,我就是王法他爹!」
段溥城,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爹?
沈傾琀搖頭暗忖,對上段天霸囂張的嘴臉,她死死捏緊手心,說︰「你不是就想要錢嗎?好,我全給你,請你放開我的弟弟!」
「原來是那麼想的,但我突然改變心意了,」他執起她胸前的一縷黑發,心思險惡地說︰「要麼讓那小子給我叩頭認錯,要麼你陪我一晚。二者選其一,我會既往不咎,放你們一馬!」
「你做夢!」沈傾琀忍無可忍,沉聲啐道。
「呵呵,我就喜歡你這貞烈的模樣!」說著,他抓住她的肩膀欲要輕薄,她偏頭躲開,手揚起,用力揮在他臉上。
段天霸神色霎時陰沉下來,猛地將她摔在地上,然後抬腿狠狠踢在她肚子上。口中罵道︰「他媽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一腳著實踢中了傾琀的要害,她疼得鑽心,額前立刻覆滿斗大的汗珠。
「姐、姐!」沈曜卓見狀,立刻紅了眼楮,他憤恨地叫道︰「混蛋,有本事朝小爺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
「媽的,你窮叫什麼?剛才還一副孬種樣,怎麼,現在又想逞英雄了?小子,告訴你,你姐這樣全是被你害的!」段天霸使了一個眼色,一群打手立即會意又開始對沈曜卓一通拳打腳踢。
沈傾琀咬住下唇,急得如同熱鍋螞蟻。倏地,余光瞥見別在段老爺腰間的手槍,她用盡全力躍身而起,趁其不備,奪下手槍,「住手,不然我可要開槍了!」
段天霸模模右腰空空如也的彈夾子,臉色陡變,可片刻他又拾起笑意,輕蔑地說︰「美人,你會打槍嗎?還是乖乖放下,小心走火傷到自己!」
「你覺得呢?」說著,她朝一旁便放了打響一槍,所有人的神情都大吃一驚,與段老爺一樣,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竟會打槍。其實這並不奇怪,在英國她就學過射擊課,對于槍械並不陌生。
她將黑漆漆的槍口快速調轉回來,冰冷地說︰「段老爺,請我不要逼我,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們嗎?你若敢傷我,我就叫你寶貝弟弟死無葬身之地!」段老爺陰狠的威脅。
「好啊,那大家就同歸于盡!」她並不想以暴制暴,但是如今這般境況,她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果然,段天霸面色鐵青,極不甘心地恨恨說道︰「沈傾琀,算你狠!放人!」
沈傾琀趕緊去攙沈曜卓,不敢掉以輕心,她仍舉著槍,一步步小心向外退。
段天霸望著他們消失在門口,再也忍不住怒氣,一腳踩斷矮幾,「沈傾琀,沈曜卓,你們倆等著,我們走著瞧!」
從百樂門回去的路上,沈曜卓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耷拉著腦袋,羞愧地說︰「姐,對不起!因為我,害你……」
「曜卓,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你以後就踏踏實實,別再四處惹禍了,我能保你一時,卻保不了你一世!」她嘆口氣,說「你這幾天就先住在別苑吧,養好傷再回來,免得娘瞧見又該傷心了!」
說完,她將頭倚靠在車窗上。
她仿佛從戰場下來,身心疲憊不堪,她閉上雙眼,不再說話。沈曜卓瞅著她蒼白的面目,悻悻的也沉默不語。
過了很長時間,長的,她幾乎把這件事忘卻了……可是她不知道,暴風雨已悄悄朝她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