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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已是陽春三月。

沈傾琀早已康復出院,去茶莊工作也已經工作有一陣子。她有意去淡忘曾經在監獄的種種可怕的遭遇,因為總是記著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生活會變得疲累和苦痛。而漸漸地,那個叫做馮洺煜的邪魅男人,帶給她一切災難的始作俑者,也在她腦海里淡去,好似從未遇見過這麼一個人。

不過,有些緣分看似剪斷,可是有可能在生命的下一個渡口還會迎面而遇……

某天,傾琀剛回到府中,便被沈夫人差人叫去。她沿著游廊一路向西廂房走去,廊下已經有燕子築巢了,在一片春光里,嘰嘰喳喳叫了不停。

沈夫人的房間是典型的傳統格局,密不透風的窗戶下,整齊擺放著一排蕙蘭,蕙蘭並不好養,然而這些蘭花倒開得楚楚有致。

沈夫人半倚在軟榻上,天氣漸暖,可她依舊身覆一塊厚厚的毛毯。自從沈老爺去世以後,她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了,禁不得寒涼,一著風骨頭便疼痛難忍。

她眯著眼,听見響動,便睜開略微塌陷的眼楮,嘴角牽出溫和笑意,她擺手招呼道︰「傾琀,過來坐!」

沈傾琀依言坐在母親旁邊,像平常那樣想為她捏捏腿,卻被她拉住手。沈夫人模模她滿頭秀發,愛憐地說︰「在這些兒女當中最屬你孝順懂事,你的心意娘都知道。不過你整日在外奔波也怪累的,況且身子也是剛剛養好些,現在還是歇會兒吧!」

「不累。」傾琀笑著搖頭說。

「怎麼會不累呢?這麼重擔子都壓在身上,早出晚歸,沒日沒夜的忙。你爹從前都經常累得倒床不起,而你又是女兒身……唉!」沈夫人終究說不下去,她抹抹濕潤的眼角,半晌平復了心情才接著說︰「娘知道你累,所以娘希望將來能有人幫你才好!」

「娘,你的意思是……」傾琀的眸子陡然一暗,轉瞬又恢復正常。母親身體不好,她不想她為自己擔心。

「你猜得不錯,」沈夫人會心一笑,從枕下模出幾張照片,「娘希望,趁著娘還在的時候,能幫你挑選一個品貌俱佳丈夫。這幾個呀都是你叔伯們的兒佷,有在家族做事的,還有像你一樣海外歸來的,你仔細瞧瞧,有沒有中意的?」

沈夫人一一鋪開,傾琀晃了一眼,溫子胥的照片還混在其中。

她失笑搖頭,說︰「娘,這事你不必如此著急吧,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我清楚你的心思,可是你能等,娘的身體卻等不了太久。如煙和曜卓是靠不住了,我只能把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我想親眼看著你成親,希望婚後你們夫妻二人齊心協力,繼續我們沈家茶行的榮耀。那樣,我到了陰司才好對你爹有所交代啊!傾琀,我這都是為了你,為了沈家好呀,你能答應娘吧?」

面對母親悲戚而又殷切的目光,傾琀吐不出一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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