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夏渺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以前的種種。
說著海口的人事變化;
說著她小時候為他做過的每一件事。
說起他小時候的沉默,眼里的戒備。
恍惚間,仿佛回到那一年的海口,他一個人孤僻地靠牆坐著,渺渺自顧自地說著話,不時說上兩句,不時說上兩句。
當他是一個可傾訴的布女圭女圭。
他不回應,她也不在意。
「有機會真想再回海口去看看夏渺微笑著說道,眼楮很明亮,帶著清澈干淨,「我還記得你很喜歡畫畫,不過畫的我基本都看不到
「……」
項御天沉默地看著她。
「不過我後來有看一些心理學的書,像你那樣畫畫其實是代表內心的極度恐懼、不安,是受了刺激。算了,現在不說那些了,重逢是件高興的事
夏渺一個人說得開心,動了動窈窕的身段,腰間的鈴鐺跟著響起……
項御天的目光立刻跟隨鈴鐺而去。
這個女人……就是當年在海口救了他的小女孩。
清脆的鈴鐺聲,是天地間最干淨的聲音。
如同救贖一樣。
在夏渺的單口獨白中,項御天伸手拿過她面前的刀叉,用紙巾擦拭了兩遍,然後放回去……
「……」
夏渺愕然地看著他的舉動。
項御天優雅地切著面前盤中的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拿起夏渺面前的牛排對換,將切好的牛排擱到她面前。
整個過程,是無聲而僵硬的。
他的臉色一直是沒有表情的,喜怒不辨。
「原來你可以這麼溫柔夏渺驚奇地看向他,眼中都是滿滿的欣賞,拿起叉子開始吃牛排。
「你後來過的好麼?」
項御天終于問出第二個問題,和江唯一再無關系。
「好呀夏渺包著牛排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手指掩嘴,一臉的小俏皮,聲音如溪水潺潺,「就是去了加拿大,挺思鄉的,而且一直不知道你後來去了哪,出了什麼事,心里有個心結在
項御天目光深邃地盯著她,耳邊不斷響起因她動身體而響起的鈴鐺聲,伸手又切了一盤鵝肝,遞到她面前。
夏渺十分喜悅,「難得是你親手把菜遞給我,而不是我每天端著粥去給你了,我會全部吃完的
化成水似的聲音。
很少有男人抵抗……
項御天盯著她,這才是他想象中渺渺該有的樣子,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漂亮,是不是身材好。
可她應該是記得他的。
她應該是和他一樣,記得他們那時候的點點滴滴,一件小事都不會忘。
可江唯一沒有。
江唯一說她早忘了,說她很多都記不得……多麼明顯的謊言,他卻一直痴信。
「啞巴哥哥,你見到我高興嗎?」夏渺嚼著鵝肝問道。
「……」
項御天沉默,深眸看不出情緒,切牛排的動作滯了滯。
高興?
這個夏渺完全符合他這麼多年來的想象,可真見到了,他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甚至他的一整顆心,都只剩下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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